1651年9月2日奧拉夫成為了瑞典帝國新任的大帝。


    9月5日,最後一批救駕的軍隊抵達了斯德哥爾摩,這是冰島公國的維京軍隊。


    冰島大軍的到來同時也帶來了一個噩耗——冰島大公哈達爾殿下在得知奧拉夫殿下被瑞典人刺殺後,本就身體不好的哈達爾殿下因為心情激動而突發疾病,搶救無效後病逝於雷克雅未克國公府。


    奧拉夫在連續數日內接連遭遇了刺殺、摯友海涅、心腹額圖庫被殺,和教女克裏斯蒂娜反目,父親哈達爾病死,接連的打擊讓本就身受外傷,疲憊不堪卻強打精神的奧拉夫支撐不住,也腰傷發炎,罹患風寒病倒了。


    奧拉夫的身體強壯,三十多年來很少得病,但是這一病卻十分嚇人,幸好宋清河師徒用心,每天日夜看護照顧,在內服外敷的各種藥劑治療下,病痛和傷勢都漸漸穩住了。


    可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在入冬後,奧拉夫的病才漸漸痊愈,此時距離繼位大帝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了。


    三王冠宮堡的臥室內溫暖如夏,壁爐內的火苗舔舐著木柴,發出輕微的劈啪聲,讓仍聽到了隻覺得心安發困。


    奧拉夫躺在天鵝絨大床上,他神情憔悴,但是眼神精光閃爍。


    一聲鍾響,望著窗外的一片黑暗,奧拉夫淡淡笑道:“中午十二點了。”


    艾米推門進來,走在毛毯上幾乎聽不到腳步聲,湊到奧拉夫身前,艾米道:“奧洛斯求見。”


    奧拉夫眼神一動,道:“讓他進來吧。”


    艾米轉身出去,片刻後門被推開,一個身材精瘦的黃皮膚男人走了進來。


    他身穿白色麻袍,頭戴氈帽,兩個眼眶極深,但是看著年紀並不是很大。


    站在奧拉夫的床頭,奧洛斯低聲道:“陛下,前太後因為瘋病狂躁,在冰湖狂奔而墜入冰窟死了。”


    奧拉夫聞言十分高興,笑了一聲又突然沮喪了起來。


    “哎!愛麗奧諾拉她早就該死。”


    “她要是早死了,我也不會遇刺,海涅跟額圖庫更不會死,父親也不會病故了……”


    奧洛斯隻是一個歸化部部長,是個特務頭子,並不知道如何安慰奧拉夫,隻是靜靜地站著。


    過了許久,奧拉夫才迴過神來,問道:“老女人死得好,現在我成為瑞典帝國的大帝已經有三個多月,國內還有多少人有不臣之心,心懷舊主?”


    奧洛斯淡淡的說道:“陛下放心,所有不服陛下繼位的已經被殺光了,所有有可能不服陛下的也被送去格陵蘭放牛了,現在我瑞典帝國境內全都是陛下您的仰慕者和支持者。”


    奧拉夫還不知道,這三個月瑞典丹麥和德意誌地區都被奧洛斯攪得天翻地覆,被殺被抓的人不計其數,尤其是瑞典本土的貴族幾乎被一掃而光,據俄羅斯估計的數字,這場大清洗,瑞典被殺的人有十萬左右,而被流放到格陵蘭和文蘭北部諸島的則有五十萬。


    奧拉夫有些解氣了,他輕咳一聲,問道:“那外國什麽動靜?我沒少挨罵吧?”


    奧洛斯冷笑道:“法蘭西跟哈布斯堡有什麽本事?不就是在報紙上胡言亂語嗎?除了叫報社抹黑您還能有什麽手段?陛下您就隻當是狗叫吧。不過俄羅斯也跟法蘭西一心,還小動作不斷,倒是真的賊心不死!”


    奧拉夫冷哼一聲,奧洛斯繼續說道:“不過範文程已經交代了,他是受土爾扈特汗國可汗和俄羅斯首相的指派才跟布拉赫聯係上的,範文程、布拉赫他們的目的就是挑撥您和克裏斯蒂娜的關係。”


    奧拉夫胸口重重的起伏,正要說什麽卻見門被推開,艾米又走了進來,說道:“陛下,皮克庫來了。”


    奧拉夫點頭道:“讓他滾進來吧。”


    艾米瞥了眼奧洛斯,似乎有些埋怨他說了什麽引得陛下動怒,但是此時不是她能插話的時候,隻好快步退了出去。


    奧洛斯和奧拉夫也不再說話,不一會肥頭大耳的皮克庫就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


    見到奧洛斯在,皮克庫衝他點點頭,然後走到奧拉夫床頭站定,似乎在等奧拉夫跟奧洛斯說完話。


    皮克庫是半個月前到的斯德哥爾摩,他在格陵蘭得知奧拉夫被刺殺的消息後馬上就把所有事情推給了手下,親自招了五千多格陵蘭雷當精兵就踏上了救援主人奧拉夫之路。


    隻不過皮克庫來的雖然急切,但是得到的消息卻太過時了,他的船隊走到冰島的時候才知道主人奧拉夫已經轉危為安,還做了瑞典帝國的大帝,同時也知道了老主人哈達爾病故的消息。


    皮克庫祭奠了老主人就趁著北海還沒有結冰的檔口趕往波羅的海,準備拜見一下主人。


    可是船隊在北海走了不到一天就遭遇了大風,無法行走就隻能停在法羅群島,等了三四天,風雨沒有停就變成了風雪,北海的海麵也冰封如鏡了。


    皮克庫心急如焚,隻能拿出來因紐特人的看家本領。


    數千名因紐特戰士乘坐著雪橇,在近萬頭角鹿、駝鹿和獵狗的拖拉下在海麵上一路飛奔,終於在半個月前抵達了斯德哥爾摩。


    對於兩個兒子被殺的事情,皮克庫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悲傷,可是海涅和額圖庫的死卻讓皮克庫痛哭了好幾場。


    按照皮克庫的話說,那就是自己的兒子多得是,沒有三十也有二十多,為了主人死兩個那是他倆的榮幸,可是海涅跟額圖庫都是主人的智囊和心腹,尤其是海涅的本事最大,他們死了沒有人能替代,也就會耽誤主人的大事。


    擔心奧拉夫身邊沒有能信賴的人使喚,皮克庫早就決定了不再會格陵蘭,而是要一直陪伴在奧拉夫的身邊,因此半個月來他是每天都來奧拉夫的身前伺候。


    奧拉夫也喜歡皮克庫這個幼時就一起生活,還是一起在文蘭開辟殖民地的夥伴,他看到皮克庫愛吃甜品的樣子總是會想起兩人在海格堡熬製楓糖漿的場景,也就任由皮克庫每天過來陪自己說話了。


    奧拉夫想了片刻,問道:“數年前範文程是清國來俄羅斯的使團副使,他按理說早就該迴到清國了,怎麽沒迴去反而到了瑞典,還跟俄羅斯的家夥搞到了一起?他跟咱們攪和什麽?”


    奧洛斯撓了下眉毛,說道:“範文程說了,他們是迴程路上走到準格爾汗國得知了大清攝政王多爾袞病死的消息,然後北清和南明開春後就爆發了大戰,戰況還波及到了西北,所以耽擱了歸途。


    那個清國的小皇帝不信任使團一夥人,因為正使阿濟格是多爾袞的親兄弟,範文程也是多爾袞兄弟的奴才,所以就讓阿濟格和範文程迴土爾扈特汗國幫著俄羅斯對付咱們,說是南明厲害都是靠了咱們的支持,聽俄羅斯的把瑞典搞的四分五裂,自然瑞典就無暇顧及南明了。


    因此清廷就讓阿濟格在土爾扈特汗國做什麽欽差大臣,阿濟格不樂意就硬是迴北京了,據說半路上就被拿下了。


    可是範文程一個包衣不敢不聽皇帝的命令,隻能迴到了歐洲,跟俄羅斯幾位大臣商議後算是跟布拉赫也攪在了一起,又到了斯德哥爾摩親自教導克裏斯蒂娜帝王心術。


    當時刺殺事發,範文程就要逃,要不是我在全國搜捕,他又長得跟瑞典人不同,還真有可能讓他逃走了。”


    奧拉夫知道範文程的經曆,畢竟是能把老婆獻給主子多鐸睡的好奴才,兩白旗的好奴才自然是不會被福臨喜歡。


    福臨想要中斷瑞典對南明的支持,把範文程趕迴歐洲攪和瑞典帝國也能理解了。


    冷哼一聲,奧拉夫說道:“既然這個範文程也沒什麽能說的了,也不必送去格陵蘭了,割了他的舌頭送到揚馬延島去養雪兔吧。


    活了就是他的命大,死了也是他的福氣,幾百年後還能給咱們子孫留個景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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