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用幾天的時間組建了一支幾百人的隊伍,已經成為東北地區的大哥,所以其他首領不管心裏怎麽想,表麵上都不敢違背威斯的意思,甚至有兩名地區的首領也已經倒向了他,帶著手下的子弟加入了格裏姆斯塔基的起義軍。


    索爾思地區的首領奧納一直是一名優秀的商人,他原本是有些兩頭都不得罪,靜觀其變的意思,但是在看到了海格大軍的堅船利炮和五百名火槍兵,五十名騎兵後就知道威斯那點人手和實力根本不是海格的對手,所以對於海格的詢問盡心盡力的迴答,沒一會兒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威斯叛軍的情況交代清楚了。


    威斯原本是自己一個地區的反叛,但是因為打出的旗號具有蠱惑性,東北區的好幾位首領都認為威斯和馬科斯說的對,同時也願意支持威斯的軍事行動。


    最近這些天裏馬科斯帶來的消息、哈達爾士兵的出現接連照應起來確實實實在在的證實了大港已經出現了兵變,哈達爾造反囚禁了考爾斯文總督閣下的事實。


    馬科斯和威斯這些天一直宣傳丹麥得知了哈達爾造反的消息後就會派遣大量軍隊前來平叛,到時候哈達爾以及他的走狗和倒向他的叛徒都會被丹麥克裏斯蒂安四世陛下殘忍的處死。


    丹麥統治了冰島幾百年,期間也冷酷的鎮壓屠殺了冰島的幾次運動,例如改宗信教的問題,當時就被處死了一位主教,抓捕了幾十名堅定地信徒。


    由於丹麥繼威多年,所以冰島人對於丹麥其實是畏懼和忌憚的心態,當然很多人還摻雜著厭惡甚至憤恨。


    但是無論什麽心態,冰島人對於丹麥大軍到了就能剿滅哈達爾的說法卻深信不疑,畢竟東北地區的人們並沒有見過哈達爾的鐵軍,沒有見識過四千五百名大軍的氣勢,沒有見過數百名火槍兵齊射的陣勢,他們根本不知道維京軍團的可怕。


    所以說,威斯就是靠著扯出了丹麥的大旗才讓東北地區的諸多首領或明或暗的倒向了他。


    海格聽了奧納的匯報後知道,整個東北地區的首領民眾全都被威斯和馬科斯欺騙了。


    原來馬科斯告訴他們,哈達爾隻有幾百個海盜同夥,還是靠著出其不意的偷襲才控製了考爾斯文,占領了大港。


    如果東部的諸多首領能夠聯合起來完全足夠湊出一支千人以上的聯軍,然後就能擊敗哈達爾打進雷克雅未克,接著解救總督考爾斯文和大港首領西格福斯,然後成為丹麥王國的大功臣,得到克裏斯蒂安四世陛下的獎賞和功勳,甚至。


    奧納在看到海格和烏拉夫的軍隊後知道他們都被馬科斯欺騙了,海格和烏拉夫得知後也大笑著告訴奧納,大港內目前還擁有四千的大軍,這一隻鐵軍完全能夠撕碎任何敢於反抗的敵人。


    奧納對威斯和馬科斯的行為進行了譴責,並積極的派了自己家族的二十多個年輕人和地區的五十多個男人,做為海格大軍的向導直撲西南方的格裏姆斯塔基,而奧納本人則帶著一些禮物盡快乘船去雷克雅未克了。


    ……


    海格和烏拉夫大軍在奧納家族民兵的帶領下順著桑德河在冰島東北的雪山丘陵中找到了一條最近的峽穀通道,一路快捷迅速的穿過梳子峽穀,抵達了格裏姆斯塔基。


    4月28日上午,海格和烏拉夫在峽穀前下令大家休息半個小時,吃點幹糧,然後烏拉夫和兩個騎兵先吃了兩口就騎馬去前麵查探情況。


    此時大約是早晨9點多,梳子峽穀內外都有些霧氣,穀外的格裏姆斯塔基正是威斯的大本營,奧拉夫靠近了就發現籬笆牆內有百十個房屋,空地上還有許多馬車牛車,有不少女人和男人在砍柴挑水,還有許多男性在空地上練習著弓箭和飛斧。


    “五十……七十二……八十三!”


    烏拉夫簡單的數了一下,發現村子裏能看到的大致有八十多人,他想起奧納說的威斯聯合了三個村子,已經擁有了將近四百人的規模,男性二百人以上,然後點點頭,低聲道:“差不多了。威斯他們的人應該都在村子裏,看了可以徹底消滅了!”


    烏拉夫說著調轉馬頭迴到峽穀前休息的海格麵前,然後把偵查到的情況說了,同時忍不住嘲笑道:“威斯和馬科斯不是打仗的材料,他們愚蠢的竟然沒有派人看守梳子峽穀,叔叔,恐怕咱們大軍打進村子的時候他們才會突然驚醒吧!”


    海格也嘿嘿笑道:“他們哪個是打過仗的人?又怎麽能猜到咱們來這麽快?冰島人雖然是維京海盜的後裔,但是被丹麥統治幾百年,心中的熱血早已經冷卻,血性遠不如先祖,讓我們去,用膽敢反抗我們的敵人殺死,用他們的鮮血激勵冰島人,激發冰島人的血性吧!


    走吧,咱們一舉推平格裏姆斯塔基,把膽敢反抗的家夥全部消滅!”


    烏拉夫心頭激動,振臂一唿,道:“推平格裏姆斯塔基!”


    身後眾人則齊聲應諾,峽穀裏驟然有了如巨石落地的悶響聲。


    十分鍾後,五百五十人的維京遠征軍團在海格和烏拉夫的帶領下衝向了格裏姆斯塔基,五百火槍兵全部舉起了手中的燧發槍。


    “啪啪……”


    今天的格裏姆斯塔基彌漫著大霧,不過隨著時間接近中午,霧氣漸漸稀薄,突然一陣急促而響亮的槍聲傳出。


    正在村子廣場上訓練的民兵隻覺得眼前一黑就唿啦啦栽到一大片。


    六七十個年輕人瞬間倒下一半,剩餘的一半民兵看著熟悉的朋友、戰友突然胸口、肩膀甚至頭顱被人用子彈打出了血窟窿,不是慘死就是痛唿著翻滾,瞬間嚇得蹲下,同時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叮叮!敵襲!”


    格裏姆斯塔基廣場一側的教堂高塔上的鍾聲被人敲響,急促的響起標誌著遇到了強敵的襲擊,村子裏所有的成年人都要拿起武器出來保衛家鄉。


    在急促的鍾聲裏,村子外麵一隊騎兵迅速穿透白霧接近村子,在騎兵的身後是好幾百人的方陣在慢慢接近。


    威斯和馬科斯都穿著皮甲抱著火繩槍衝了出來,威斯身後還有六個兒子和三個女婿,以及他們的表親,大約五六十人,這些人是威斯最親近信賴的手下,同時也是這一支義軍的核心。


    威斯原本有八個兒子,二兒子前些年出海搶劫的時候被人殺了,四兒子因為娶了西格福斯的女兒為妻一直在大港生活,馬科斯告訴威斯他的四兒子已經在抵抗海格的時候被槍殺了。


    威斯之所以毅然決然的要和已經占據大港的哈達爾對抗,其實也是想要給自己的兒子報仇。


    威斯的長子,格裏姆斯塔基的二號人物卡姆赫斯急聲把眾人召集到身邊,然後說道:“肯定是哈達爾的走狗殺過來了!父親,咱們和他們拚了吧!”


    威斯看著村外的騎兵眼看著就要衝進村子,為首的還是個身材高大,須發雪白的大漢,他眯了眯眼睛,從嗓子裏發出了聲音:“海格!”


    “是海格親自來了?!”馬科斯嚇了一跳,臉色有些蒼白,顫聲道,“威斯先生,要不然我們先逃走吧!”


    “五十多個騎士,我們根本逃不掉!現在隻能拚了!”


    威斯此時已經冷靜下來,說著上前大踏步走去,邊走邊取下背上的長弓,彎弓搭了三支箭,朝著海格射了過去。


    海格手中大斧一揮就擋下了兩支箭,另外一支擦著他的身子就過去了。


    海格拍馬加速,大喝道:“威斯!你馬上投降可以保命,再敢抵抗就要掉腦袋了!”


    威斯在射了三箭發現沒用後就忙招唿身後子弟射擊了,海格等騎兵馬快,又受了十幾隻羽箭被射落四人就到了威斯等人麵前。


    海格咧嘴殘忍的笑著,手中大斧猛然揮出,伴隨著馬速和揮臂的力量加持,大斧發出“嗚嗚”風勁斜著劈下,威斯拚命後撤躲避,卡姆赫斯和兩個弟弟也伸出長矛去擋,希望能攔下海格的大斧。


    海格身高兩米,可以隨意揮動造船的條木,年輕的時候曾因和牛馬角力獲勝而聞名,他全力揮動的一斧,自信在冰島沒有人能有抵擋。


    結果確實沒有讓海格失望,他隻覺右手一震就劈碎了三根長矛,然後大斧閃電般把威斯的左肩膀開。


    等到海格調轉馬頭時就看到威斯已經神情恐怖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斷氣了,如果不是左腰的皮肉牽連,威斯已經被海格劈成了兩半。


    卡姆赫斯幾兄弟趴在威斯的屍首麵前大聲哭嚎了兩聲然後就拿起武器朝著海格衝過來。


    “殺了海格!給爸爸報仇!”


    “殺了海格!殺了敵人,給首領報仇!”


    “報仇!”


    威斯的死亡讓所有的格裏姆斯塔基人都意識到了不殺死海格他們,自己就要被海格等人殺死,所以有卡姆赫斯等人帶頭,很快所有人都爆發出了極強的戰鬥欲望,不斷的朝海格等騎兵衝過來,想要把他們陷進人群中,令騎兵無法跑動起來而被拽下來殺死。


    海格帶著手下騎兵奮力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瞬間殺死了十幾個民兵,可是仍舊有一名騎兵因為身下馬匹轉圈時速度慢了一些而被人抱住了大腿拽下了,接著而被七八個長矛穿胸而死。


    海格眼看著保衛自己等人的圈子越來越小,心裏也有些急,他雖然自信自己權利衝刺,揮舞著大斧絕對能逃走,但是身後的幾十個手下就要陷進去了。


    “火槍兵怎麽還不開槍!?”海格瞥了眼遠處已經走進村子的火槍兵方陣,心急如焚的喝罵道,“是想害死老爺嗎?!”


    世間的事情總是出現機緣巧合,海格話音方落,遠處的火槍兵方陣似乎是為了響應他,第一排的一百多個火槍兵突然開槍射擊。


    “啪……”


    滾燙的火蛇噴射而出,火藥的力量推動鉛彈飛出,瞬間飛出幾百英尺落入了包圍海格的民兵人群的身後。


    “啊……”


    “哎呦!”


    “嘶……”


    民兵隊伍遭遇了火槍集中射擊的打擊,瞬間倒下了近乎上百人,雖然大多隻是受傷,但是對於戰鬥意誌薄弱,素質低下的民兵來言,傷兵的淒慘樣子和痛苦嚎叫遠比一舉死屍更有震撼力和煎熬感。


    民兵中的女性和少年首先丟下了手中的武器轉身逃跑,不管卡姆赫斯等人如何唿喊都不能讓逃兵的腳步慢下來一分。


    奴性和少年的逃亡先是雪崩一般擊碎了反叛義軍的戰鬥意誌。


    包圍海格等人的兩三百士兵很快就加入了逃兵的隊伍,他們丟下手中的長矛、板斧、長劍、短矛、連枷等武器,一邊奔跑一邊喘著粗氣,喉嚨裏甚至壓抑著嗚嗚的驚恐聲。


    從人群有一個扭頭逃跑到山崩石裂的大逃亡潰散隻有短短的十幾秒,除了卡姆赫斯等人聚在一起試圖大聲唿喊試圖阻攔手下民兵的潰逃,就連馬科斯也彎腰往村外跑去。


    海格看著麵前的烏合之眾一反常態的逃亡,就像是遇到了獵人的海豹群一樣慌不擇路,他咧嘴一笑:“就憑這些貨色威斯你也想與我們對抗?!可憐蟲啊!其他人都能放了,不過馬科斯饒不了!”


    海格從馬頭上取下一支短銃,然後瞄準了快要逃出射程的馬科斯開了一槍。


    短銃的精純度和其他燧發火槍一樣,並不算準,但是海格練了十多年的火槍,憑借直覺覺和手感,一槍還是打中了馬科斯的後背,讓他突然栽倒沒了動靜。


    “過去看看!”海格扭頭對身後的兩名騎兵吩咐道。


    兩人忙拍馬衝過去,片刻後用繩索拖著馬科斯的屍體走迴來,說道:“將軍!馬科斯已經死了!”


    海格眯著眼睛看了看滿身泥土草皮的馬科斯,見他血汙滿身身體扭曲,確實是死的不能再死,就冷哼一聲,說道:“真不禁打!”


    扭頭看了看不遠處抱成一團的卡姆赫斯,海格冷哼道:“殺了頑固的反抗分子!清除整個東北地區叛賊惡徒的資產!”


    下午的陽光最炙熱,遮蓋了格裏姆斯塔基的大霧漸漸消散,陽光灑在遍地死傷和鮮血的村落,看著就像一幅煉獄景象。


    海格騎著高頭大馬,鐵盔下露出的白色胡須被陽光照射的散發出了金色,加上他的偉岸身軀和閃閃發光的鐵甲,猶如一幅查理曼大帝南征圖。


    也許在若幹年後,海格年老力衰後,也會讓人憑借著他的迴憶畫下格裏姆斯塔基平叛圖作為家族傳世的記錄和個人迴憶功業的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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