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臣撫著妻子的發,緩緩的說:“我和她本來就是戰略合作關係,她這次找我應該是要幹些實事了。”


    程初蝶笑了笑:“龍先生到底是個生意人,一邊和易帥合作,一邊和他太太合作。你這個雙,麵,間,諜當得可以。”


    龍傲臣笑了起來:“我是個生意人,對生意人來說利潤就是一切。我隻是做好我生意人的本份而已。”


    “是啊,”程初蝶蹭著他的胸膛:“我也是你的利潤之一,這個‘利潤’到現在,是賺了,還是虧了?”


    “小傻瓜,”龍傲臣將她的頭輕按在自己胸口處:“你是我妻子,我龍傲臣的妻子,是我今生的唯一。不是商品。”


    程初蝶柔柔一笑:“龍先生的情話真好聽。”


    “你喜歡聽,我說一輩子。”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了短訊的消息,他瞄了一眼,笑了起來:“嘖嘖嘖,聶柔公主膽子還真大,看來某個國家要搞事情了。親愛的,我們有大生意要做了。”


    安諾拉不看羅傑,隻盯著格利特。


    格利特雙手合十,狀似哀求。嘴上說是不會幫羅傑追妻,但其實該幫的時候還是得幫,他好苦啊!


    安諾拉總算轉身,率先走向醫院。


    格利特長籲口氣,推著羅傑跟在她身後,然後幾人一起來到四樓的病房。


    “說說看,到底怎麽迴事?”看著羅傑躺到病床上,安諾拉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追問道。


    由始至終,她看的人都是格利特,羅傑因而很不滿,當即橫了格利特一眼,示意他馬上離開,不要留下來做燈泡。


    格利特識趣地要走,但安諾拉踏過來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姑奶奶,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放過我可好?”在羅傑想殺人的犀利眼神裏,格利特滿臉無奈地說道。


    “你都摻和那麽多了,不差這點兒。”


    格利特隻恨暗恨自己烏鴉嘴。羅傑要追妻,倒確實是火葬場,但沒人告訴過他,他也要在裏邊煎熬著啊!


    “正如你所見,羅傑的身體出了問題,”格利特看看羅傑,見他點頭,這才硬著頭皮解釋起來:“蘇格爾給他下的毒雖然被你找來的幫手解了,但毒性在他身體裏流轉,造成的傷害無法被逆轉,他……那時候以為自己會死,怕你為他傷心難過,更怕自己連累你,所以讓我找了個姑娘,假裝要跟她訂婚,借此逼走你。”


    “哦,”安諾拉點點頭,語氣平靜,毫無起伏:“好偉大的男人。”


    話是讚賞的話,但毫無讚揚的意思。羅傑眼神一黯,知她不會輕易原諒自己,但還是誠心懇求道:“諾拉,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迴來我身邊可好?”


    他的眼神,像以前很多時候那樣,神情而專注,仿佛他的世界裏隻有她一個人……安諾拉有些恍惚,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這個人日夜忍受著病痛的折磨,還差一點就要獨自奔赴黃泉,心情就更是複雜。


    可麵上隻冷冷笑著:“你現在不怕連累我了?”


    羅傑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


    格利特見狀,隻能替他賣慘:“前天晚上得知莫裏把你綁來,他想親自救你,就要求醫生給他打了後患無窮的強效藥……卻正好陰差陽錯,原來這種藥劑,是能救他性命的唯一良藥!醫生已經製定好後續的治療方案,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徹底痊愈。”


    “哦,”安諾拉還是那種平淡如水的語氣:“命不該絕。”心裏卻暗自慶幸,太好了,幸好他不會死!


    但是,知道他還會活著,也就夠了。


    “你們說完了吧?”安諾拉的眼神,從他們兩人臉上掠過:“很感謝你們救了我,我迴到吉爾古德之後,會送來相應的謝禮,請不要推辭。”


    “另外,那個莫裏是你們找來代替他管理國家的人?既然他馬上就要好起來,想必莫裏就要下位了吧?請你們看好他,不要再讓他來煩我。”


    說完,她就站起身來要走,羅傑立刻喚她:“諾拉!”


    格利特也快步上前,整個人擋在門邊,製止安諾拉離開。


    “怎麽?”剛剛的情形恰好掉了個個兒,安諾拉似笑非笑地挑起眉頭:“你們也想像莫裏一樣監禁我?那麻煩提供個環境好點兒的地方好嗎?醫院實在不適合養胎。”


    “諾拉,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我以後定竭盡全力補償你,不讓你再受任何委屈,而且你腹中的孩子也需要一個愛他的爸爸,你留下來吧,好不好?”


    安諾拉知道,不把話說清楚,自己是沒辦法離開了,於是不再掩飾情緒,眼帶怒火地迴看他:“羅傑,這些話我隻說一次,你且聽好了……我是諾拉·吉爾古德,不是你揮之即去、唿之即來的阿貓阿狗!你既然已經認定我不是能跟你共苦難之人,那麽我也不會跟你共富貴。我曾經愛過你,但那已是過去,你親手拋棄了我的真心,那麽你再也不可能得到它!現在,你要麽讓我離開,要麽將我囚禁,總之,我跟你已無其他可能!”


    “我知道你很生氣,”羅傑不知何時,攙扶著扶手站起身,來到她的身後,慢慢地環住她不再纖細的腰身:“也知道你現在說的這些是氣話。沒關係,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氣消,等你原諒我!”


    安諾拉抬眼,見格利特已經悄悄溜走,此時病房中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你不喜歡病房,我們就去莊園,就過去我們常住的地方,隻是請你稍等會兒,我有點東西需要一起帶走。”羅傑軟著聲音在她耳畔說著,見她沒有否決,就走到床頭櫃邊,拿起上麵那盆嫩黃色花朵的盆栽。


    安諾拉的眼神閃爍一下,很快就恢複平靜。


    得知羅傑要出院,格利特立刻強烈地表示反對,並試圖拉攏安諾拉做說客,但安諾拉完全不理他。


    無奈之下,格利特隻好讓護士幫他身上的擦傷抹了藥,然後扶額歎氣:“好好好,顧客是上帝,我明天就把治療需要的各種儀器送去莊園,再派個醫生長住在那裏!”


    “多謝。”羅傑拍拍他的肩膀。


    格利特沒好氣地把他的手輕輕拍開:“沒事,記得給錢就好!”


    “莫裏那兒,我暫時沒


    精力管,你多費費心。”離開前,羅傑又對格利特叮囑道,格利特點頭答應。


    前往莊園的路上,安諾拉跟羅傑分坐兩端,毫無交流。當然,羅傑是試圖跟安諾拉說話的,可耐不住安諾拉完全當他不存在,於是他隻能悶悶坐在一邊,然後由於過於疲累,而睡了過去。


    安諾拉直到這時,才敢肆無忌憚地打量他。短短三個月未見而已,他真的瘦了太多,幾乎到了皮包骨的地步,形容憔悴,嘴唇蒼白而幹裂,確實不像個健康的人。因此他們說他病入膏肓,差一點就救不過來,她完全沒有懷疑。


    盡管他們不曾描述具體情形,可他應該受了不少罪吧?雖然那與她無關,可他總歸是她唯一愛過的人,她會在意也是正常的。


    可是,盡管這樣安慰著自己,但安諾拉心裏總是慪著氣的,於是強硬地控製住視線,不再看他。


    車子很快到了莊園,一切擺設都還和從前一樣,就連老熟人瑞恩,也是一如既往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恭迎著,仿佛她跟羅傑之間那些恩愛甜蜜的時光,也從未變過。


    但,也隻是仿佛而已。


    看見羅傑醒來,安諾拉無視瑞恩因看見她的肚子而震驚不已的視線,徑直進入房內,隻冷冷丟下一句“我一個人睡在這裏,送飯敲門,其他事情都不要吵我”,便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陛下!”瑞恩瞠目結舌著,看著緊閉的房門,半晌都迴不過神來。


    “那是我的孩子,”羅傑知道他在擔心著什麽,故直接迴答了他:“你立刻去訂孩子需要的一切物品,你得親自挑選過目,不要大意。”


    “陛下放心,我一定辦好!”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多一個小主子,瑞恩也不再計較安諾拉狠心一去不返的事情,全身心地開始準備著新生命的到來。


    其實奔波一上午,羅傑已經很累了,可是想到在樓上的安諾拉以及她腹中的孩子,他就有使不完的力氣……於是坐著輪椅奔進廚房,親自做起午膳來。


    因為提前通知過瑞恩,廚房裏已經備好食材,羅傑很快就做好五菜一湯,從新裝的電梯去到樓上。


    “篤篤篤”地敲門聲過後,安諾拉打開了房門,看見滿身油腥味的羅傑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


    並非是高興,更像是嘲諷。


    羅傑趁機想登堂入室,但安諾拉彎身端過飯菜,然後把房門直接拍在了他的鼻子上。


    “諾拉,慢慢吃,小心燙。”對於這個閉門羹,羅傑早有預料,雖然還是有些失落,但並不難過,隻柔聲囑咐道。


    房內無人迴應他。


    羅傑也不走,就這樣默默地守在門外。曾經,他自以為是為她好的將她從身邊驅離,誰知命運善待他,他不僅遇上轉機,她腹中還有了他的孩子,那麽他的餘生,都會奉獻給她們!


    不管她要不要,他都會給!


    安諾拉沒聽見離開的聲音,知道羅傑就守在門外,她本想不搭理,但想到他還很虛弱的身體,到底是沒忍住,把門打開:“羅傑,不要在我麵前裝可憐博同情,你若真的覺得愧疚,那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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