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見麵後再說,他那個人生性多疑誰都不相信,跟不好很容易被他發現。”溫先生說道。


    是要防著江瑞軒,但不能打草驚蛇,否則他反咬一口威力可是十分巨大的,到時候再想盯著他就更難了。


    夏凝跟卡洛琳在商場逛了一圈,然後去商場總部的辦公室核對這個月的業績,總經理跟幾個部門的副總都到了,從臉上表情就能看出來這個季度的業績不錯。


    聽完匯報,結果比夏凝預期的還要超出百分之十,多營業了十個億。


    “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安排一下,給每個員工安排兩天的帶薪休假,贈送公司旗下酒店的豪華客房一晚,經理以上級別的贈送總統套房,大家都好好放鬆一下。”夏凝說道。


    賞罰分明,一向都是她的原則。


    “夏總太好了,我代表所有員工向夏總表示感謝。”總經理說道。


    跟著夏總工作這幾年,福利方麵真的從未虧待過他們,隻要業績上來了總能有驚喜,現在員工的熱情都提高了,總能自覺地維護好工作,維護好商場的形象。


    “應該的,大家都辛苦,應該放鬆一下。”夏凝笑笑,“這個季度結束了,獎金的事情也落實一下,別讓他們期待太久!下個季度,大家繼續努力。”


    “是,夏總。”眾人恭送夏凝離開。


    夏凝走出辦公室正好看到江瑞軒與溫先生相繼離開的身影,“看來我們猜測的方向對了。”


    卡洛琳點點頭,“理事會那幫人真麻煩,整天折騰些事情真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麽,難不成還真以為能一口氣把這些公司都吞進去?真不怕撐死。”


    先來一個溫先生就夠棘手了,現在又來一個江瑞軒,太麻煩了。


    “走一步看一步,敵不動我不動。”夏凝說道。


    理事會那群人一直在暗處搞鬼,到底動什麽心思雖然大家都明白,可也沒人乖乖等著被吞並,如今戴維斯集團在她手中,雖然經曆了不少的事情,但如今總歸是十分穩固,加上她身後有易雲睿支撐,那般人就算心思再活泛,找不到十拿九穩的機會也不會輕易出手。


    但是榮氏就不一樣了,榮氏靠著一個老爺子,可老爺子如今年紀畢竟大了,就榮小妹一個孫女,家族企業後繼無人,那些人隻怕是盯上了榮氏。


    而一旦榮氏落入那幫人手裏,局麵就會發生很大的改變,下一個被針對的就是戴維斯,到時候隻怕會很艱難。


    她也要想個辦法。


    “夏總,亞瑟來消息了。江瑞軒,理事會最年輕的助理,為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至今經手過的項目還從未失手過,有‘地獄使者’的稱號。”卡洛琳越往下念眉頭皺的越緊。“夏總,隻怕這次我們是遇到對手了。”


    “再強的對手我們都遇到過。”夏凝說道,“有關江瑞軒的其他事情能調查到嗎?讓亞瑟下點功夫,是人總有弱點。”


    卡洛琳將手機遞給夏凝,後麵寫著:江瑞軒此人過去一片空白,隻知道年幼時生活在中東。


    中東?!夏凝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那可不是個好地方,從小生活在那種地方,能活著已經靠運氣了能走到他這種程度的更是奇跡,“加大力度,不行就讓亞瑟親自去跑一趟。若沒有背景,怎麽能走到理事會助理的職位?”


    “好,這事兒我會告訴亞瑟,讓他再好好調查一下。”


    夏凝歉意地看著卡洛琳,“抱歉,你們新婚燕爾的,總是讓你們分離。”


    “夏總說什麽呢?”卡洛琳臉色有點兒紅,亞瑟確實說過這事兒,可他們倆都追隨夏凝多年,如今正是戴維斯遇到苦難的時候,他們哪能退縮?“我跟亞瑟也經常見麵的。”


    “那可不一樣,今天的事情忙完了你先迴去吧,明後天周末在家裏好好陪陪亞瑟,有緊急的事情在家裏處理一下,沒有就好好地過個假


    期,如果沒有進展,周一讓他親自跑一趟中東。”夏凝說道。


    卡洛琳搖搖頭,“我去公司還要整理一下報表,現在迴去亞瑟也沒在家,我一個人無聊還不如陪你去公司,等忙完我再迴去。”


    “你簡直比我還工作狂!聽我的,迴去吧,偶爾做頓飯兩個人浪漫一下,報表我另外安排人做。”夏凝不由分說地趕人,卡洛琳沒有辦法,隻能迴去了。


    一個小時之後,溫先生終於等到了江瑞軒,這次他穿了一身黑色的手工定製西裝,沒有戴眼鏡,頭發也恢複了正常的黑色,中分發型,一副霸道總裁的裝扮。


    服務生將他帶到溫先生的房間後離開,江瑞軒跟溫先生打了招唿,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景色,“還是溫先生會享受,選個吃飯的地方都這麽高級,不知道溫先生站在這裏有沒有一種俯視整座城市的感覺?”


    溫先生走過去,“有,可這座城市畢竟是別人的,欣賞一下也就罷了。”


    “溫先生這話我可不認同,這世上原本連路都沒有,還不是人走出來的?同樣的道理,這座城市到底是誰的還真不好說,你說是嗎溫先生?”江瑞軒看著溫先生,臉上帶著笑意,可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他指了指城市中心最高的那棟辦公大樓,“就是那座樓的位置,二十年前可是一片廢墟,如今還不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溫先生聽到這話,若有所思地看了江瑞軒一眼,“一個在中東長大的人,你似乎對這座城市很了解,二十年前的事情你都知道?”


    江瑞軒笑了兩聲,“不愧是溫先生,說話做事滴水不漏,我都不敢跟你說話了。”


    “心中坦蕩何所懼?你若沒有心事又何須遮遮掩掩?同事之間吃頓飯罷了,你還能發出那麽多的感慨,知道的我們是一起吃個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鴻門宴。”溫先生臉上的笑容不變,指了指對麵的位子,“坐吧,喜歡吃什麽盡管點。”


    “溫先生客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江瑞軒微微一笑,在溫先生對麵坐下,看了下菜單點了一份五分熟的牛排,還有一份小龍蝦,“我就這些了,剩下的溫先生做主,就我們兩個人,無需太破費。”


    “好。”溫先生點點頭,又點了四個菜一個湯,還點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親自開了瓶子將紅酒倒在醒酒杯中醒酒,“今天剛過來就開始動作,看來這些年你雖然人在中東,但是也沒少關注這邊的事情。”


    “見笑了,來之前確實做過一些調查,溫先生之前不是教導過我:知彼知己百戰百勝,我也是為了打一個漂亮的勝仗。”江瑞軒笑笑,“溫先生來這邊有一段時間了,經手的事情不少,但是似乎都沒什麽結果,尤其是戴維斯集團那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江瑞軒說話的時候眼睛始終盯著溫先生,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兒破綻。


    溫先生臉上的表情就跟定做的一般,不管他說什麽都無法觸動他都底線。


    四目相對,空氣中似乎有火花蹦出,服務生進來送菜,莫名打了個寒顫,為什麽覺得房間裏這麽冷?


    “請問兩位需要開空調嗎?”


    “不需要,謝謝。”江瑞軒說道,聲音冷冰冰的。


    服務生這才退出去,江瑞軒便拿起醒酒杯先給溫先生倒了半杯紅酒,“溫先生是前輩,第一杯酒理應是我給溫先生倒。”


    溫先生做了個請的手勢,欣然接受了他作為晚輩給長輩敬酒的事情。


    江瑞軒給他自己多倒了一點兒,“溫先生,第一杯感謝您的款待。”


    溫先生端著高腳杯晃了晃裏麵的紅酒,輕輕點了下桌角,“不客氣,以後合作的機會還多著呢,先幹為敬。”說著就要喝酒。


    “慢著。”江瑞軒阻止了他,“我是晚輩,就算要先幹為敬也是我來,您可得讓著我一些。”


    溫先生微微一笑,等江瑞軒喝了一口之


    後才跟著喝了一小口,“味道不錯。”


    “八二年的拉菲,算是紅酒中的極品了。”江瑞軒笑笑,“不過喝都是市麵上流通的紅酒,要說紅酒還是有些大家族自己釀造保存的好,聽說戴維斯集團有自己的葡糖莊園也有自己的釀造工藝,迴頭有機會溫先生請夏總喝酒,晚輩也跟著沾沾光。”


    溫先生笑起來,“那你可真是高看我了,在戴維斯那邊我可沒有那麽大的臉麵,指望夏總請客,你還不如好好哄一下榮氏家族那個小丫頭,就憑你的手段,你若是跟她開口她隻要有肯定送你。”


    江瑞軒笑笑,“迴頭有機會一定讓她請客,榮氏家族也是幾百年企業,如今後繼無人也是悲哀。”


    “怎麽會後繼無人?等你變成榮氏家族的女婿,不就是正兒八經的接班人了。”溫先生笑笑,“敬你一杯,預祝你早日打成夢想,成為榮氏家族的接班人。”


    “溫先生這話嚴重了,我可沒有那麽遠大的理想,榮氏家族怎麽會看上我這種小人物,那小丫頭是好哄,不還有個精明的老頭子坐鎮,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江瑞軒謙虛地說道。


    “這話就太見外了,都是熟人沒必要跟我客氣,你的能力在我們圈子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區區一個榮氏難不倒你,榮氏家族的掌門人就算在厲害,也已經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你對付他還不容易。”溫先生吃了一塊兒烤羊排,“這烤羊排的味道不錯,這東西就要趁熱吃,涼了總有一種膻味,要趁熱啊。”


    這是催著江瑞軒趕緊行動,當然還有另外一點兒。


    江瑞軒不吃羊肉,這件事情鮮少有人知道,偏偏溫先生就是知道的為數不多的人之一。


    所以,江瑞軒點了一盤小龍蝦跟五分熟的牛排之後,溫先生果斷點了一份烤羊排,還有一隻叫花雞。


    叫花雞可是乞丐發明的,因為窮得沒有鍋碗瓢盆,便在河裏將雞收拾幹淨了,接著在河邊挖點兒黃泥把整隻雞裹起來,然後挖個坑將雞埋進去,用枯枝烤火,等黃泥完全幹掉後敲開就露出裏麵的金燦燦的雞。


    因為是乞丐發明的,所以叫叫花雞。


    江瑞軒的資料顯示,他小時候就是一個乞丐,整天過著饑不裹腹的生活。


    “溫先生慢慢吃,我無福消受。”江瑞軒拒絕了,然後問溫先生,“溫先生不來一隻小龍蝦嚐嚐?”


    “不了,小時候有段時間借住在鄉下親戚家裏,那時候家裏都窮經常吃不飽,就跟著一群孩子去水田裏住小龍蝦煮著吃,那時候吃太多了吃傷了。”溫先生笑著講起了童年趣事,“中東那邊應該吃不到,你多吃點兒。”


    江瑞軒夾了一個小龍蝦,直接將頭扭下來了,“對,我小時候沒吃過這東西,現在對這東西情有獨鍾,瞧它們活著的時候多了神奇,煮熟了還不是任人宰割。”


    直接比喻溫先生。


    這些年他在理事會難遇對手,唯獨這個溫先生一直壞他的好事兒,表麵上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成功了,可那些事情都是經過溫先生默許的。


    換句話說,如果溫先生不同意,他根本就動不了那些人。


    他來這邊已經謀劃了許久,溫先生之前也一直在外麵,誰知道他前段時間突然就攬下了這邊所有的事情,明麵上是要處理理事會的爛攤子,可實際上到底是為了什麽,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隻是溫先生也不要小瞧了他,他謀劃了這麽多年的事情,絕不會因為溫先生的插手而放棄,誰都阻止不了他複仇,他會讓那些人全部從天堂跌進地獄。


    溫先生笑笑,“年輕人容易鑽牛角尖,還是應該學著寬容一點兒好,做人留一線,往後好相見。”


    “多謝溫先生指教,江瑞軒謹記在心。”江瑞軒說著端起酒杯,“再敬溫先生一杯,我幹了溫先生隨意。”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帶著怒意喝得太急了,江瑞軒居然嗆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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