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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晚還有兩章


    虞喜和猗頓一行人在以私人名義與屠何君長、大臣建立友誼後,又去了代城。代人也是半農耕半畜牧的戎族,所以代城不大,隻相當於晉國一個縣邑大小。因為代君愛慕季嬴,將私情攙和進國事中意氣用事,導致代國與晉國的關係緊張,句注塞關閉,但代人對於走私商人的到來還是歡迎的。


    商隊剛剛抵達代城集市,便被慕名前來搶購中國之物的代人包圍了,對這些未來的敵人,虞喜抱有警惕態度,猗頓卻見怪不怪。


    “這些年來,代人的部落遷徙遊牧越來越少,轉而在桑幹河邊定居下來,建立裏聚,隻可惜他們不太會冶金。所以代人雖然能種點地,但不過刀耕火耘,不事桑麻,織出的旃裘沒有晉國之繒絮華美,酪漿肉類吃多了會讓腸胃堵塞,也不如米麵之持久。隻能用犬馬和晉國、燕國交換金器、農具,若是邊塞斷絕,代人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若從宏觀上看,和更北方的東胡不同,代地的經濟已經和趙、燕、中山聯係在了一起,離開了中國之物,很難獨立發展。


    猗頓又道:“所以雖然代人的君長大臣依然沒有冠冕博帶等服飾,缺少朝廷禮節,法令約束也少,但假以時日,我看與中國諸侯也區別不大。”


    虞喜卻是不屑:“戎狄就是戎狄,怎麽會變成諸夏呢?”


    與虞喜熟識後,猗頓也能大膽地說出自己的看法:“不然,赤狄、長狄等部的人數比不上中等諸侯,然而之所以強大到能滅邢破衛,深入齊魯,使得華夏不絕如縷,就是因為其衣食與諸侯相異,民風彪悍所至。慢慢地各戎狄之國定居下來,晉國在魏絳主持下開始和戎,以晉國之美食衣帛交換他們的土地,各君長開始喜好諸夏之物,卻不知夏物不過什二,則赤狄盡歸於晉矣!”


    他興衝衝地設想道:“既然魏絳和戎能成功,以夏變夷未嚐不可。若是讓我來經營邊塞,我就會轉而擴大與代、樓煩等戎狄的貿易,讓來自中國的物品和文化滲入各部落,再誘使他們定居,鼓勵戎狄君長效仿中國,極力修造宮室房屋,必然使民力耗盡,不複早年急則人習騎射的勇猛。到時候突然關閉關塞,禁止商品流入,則戎狄必亂,再以一師臨戎城之下,則代國、樓煩等可不戰而降!”


    猗頓的設想,卻是靠經濟戰來解決問題了,而不是訴諸於武力。


    虞喜搖了搖頭:“照你的法子,至少得二三十年經營才行,上卿卻需要數年內便見成效。還是刀劍比較方便,我看這代國武備也好不到哪去,不單與內部的屠何矛盾重重,代人各部落意見也不總是一致,我若把騎兵都帶來,破代並非難事,上卿說的對,對於那些負隅頑抗者,要像冬天一樣殘忍,用刀刃割下他們的頭顱,縱馬踏平他們草場農田,再將其妻女據為己有,他們的牛羊則補償屢遭入寇的邊民。“


    猗頓有些發怔:”但那樣隻能征服一時,沒法化為己有啊……“


    ”打仗是吾等的事,你個商賈懂什麽?至於攻取後如何經營,你將今日所說獻給上卿抉擇去罷!”


    他們為了避免代人懷疑,所以在代城也沒停留太久,很快就離開南下,經由居住在“窮魚之丘”的無終殘部,迴到了晉國境內。


    “這窮魚之丘北麵是代,西麵是晉,南麵是中山鮮虞,東麵就是燕國,極其重要。”


    此地也就是後世的倒馬關,也是一條重要關隘,商隊走的山間小道,則被稱之為“飛狐道”。


    一行人今年一月出發,在塞外繞了一圈迴到霍人時已是鶯****長的二月半了。


    新一批移民已從晉陽來到此地,定居下來,後世的忻定盆地廣袤無人煙,在草木和樹林邊放一把火,再稍微耕耘一番,一片好地就有了,縣上會分發犁、牲畜和種子,除了魯國的桃丘外,幾個鐵工坊陸續在邯鄲、長子建立起來,趙氏的農具鐵器化漸上正軌,使得開荒速度立半功倍,大片大片森林倒下,更多礦物被挖掘,這就是鐵器時代才有的奇跡。


    趙氏雖然許諾每戶都能得到一百畝(趙畝和秦畝一樣,相當於現在的0295市畝,但初來乍到,人力畜力不足以耕耘這麽多,移民們隻能照料力所能及的土地,等到秋天產出後,官府會以高價收購他們手裏的糧食,充作軍用。


    除了這些民屯外,一同到來的還有軍屯,對他們的要求是訓練之餘自給自足,種夠能吃到冬天的糧食。


    騎兵倒是不用種地,他們在滹沱河畔的大草場上建立了一個“騎邑”,一千多人,兩千匹馬在此操練狄服騎射之法,還要分批次跟隨猗頓出句注塞,熟悉塞外環境。


    和屯田和農夫、戍卒一樣,他們都在為秋後馬肥時的一場大行動做準備……


    以上這一切,趙無恤都是交給新任的“太原郡守”董安於主持的,也隻有董安於有足夠的威望讓原本各行其是的太原諸縣聽從調度。


    至於他本人,則迴到銅鞮與魏、韓兩卿碰麵,討論因河西、桃林塞問題,越來越緊張的秦晉關係。在口頭上承諾若秦國和知氏殘黨越過大河攻魏的話,趙韓一定相助後,無恤又奔波到了曹國陶丘,他必須作為仲裁者,參加曹國決定君主製度存廢的“公投”……


    ……


    陶丘在國人暴動後,很快就結束了無政府混亂狀態,恢複了往日繁榮。沒了每年必須交給曹伯的大筆錢帛,市稅可以用於城內道路建設,教育推廣,以及新的行業鼓勵,商路開發。


    尤其是從前年開始,隨著晉國內戰結束,諸侯商貿往來開始複興,陶丘的貿易額一再升高,也讓子貢的聲望一日盛過一日。如今的子貢更多以“陶朱”作為自己的正式稱唿,而不是充滿衛國色彩的端木賜,他這個外來人,總算是在這裏站穩了腳跟。


    不過距離他真正名正言順地執掌曹國,還剩下臨門一腳。


    本來去年趙無恤婚宴上定下,應該去年秋收後就舉行公議,決定曹國君主製度存廢,然而曹人視曹伯一家為仇寇,本該親自迴來參與的曹伯陽幾度被阻攔:聽說他要來,曹人不分男女老幼,駕著車,劃著船,走著路,自發到曹國邊境阻止他。曹伯無奈,求助於趙無恤又得不到迅速迴應,隻能退讓一步,讓自己那剛剛成年的兒子代替自己去參加這些公議,於是就一直拖到了今年開春。


    除了仲裁者趙無恤外,一同前來旁觀的還有曹國的三個友邦魯、宋、衛,衛國派了公子子南,魯國來的是年僅六歲的大將軍趙操……


    而宋國,來的竟是大巫南子!


    (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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