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那年的冠軍隊賽後采訪,少年冷淡又不耐地自我介紹。


    “我是fuhu。”


    區別開來的是少年俊美五官長開,更顯得硬朗,換掉了鬆垮黑色隊服,穿上了斯文襯衣,頭發也留長綁起,整體氣質趨向成熟和沉穩。


    不變的,是一貫的桀驁和傲氣。


    闊別五年之久,再次在lpl賽場上看到fuhu的身影,再次聽到那聲拽得要死的“我是fuhu”,一時間,多少人的青春被喚醒。


    現場觀眾席盯著大熒幕,唿聲一波接著一波,直播間彈幕也幾乎被刷爆。


    感受到外場的氛圍,年輕主持人也受到感染,聲音略帶了幾分顫抖,“今天的比賽結果,是你事先預想到的嗎?”


    畫麵裏,男人聲音平淡,語氣倒也還算真摯,“也不算,和原先預料得有點差距。”


    “什麽差距?”


    “原來以為會更快的。”


    觀眾席又是一陣嘩然。


    傲得沒邊兒,還是那個味。


    主持人看了看台本,笑道,“好吧,那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應該也是全場觀眾,甚至說直播間的十幾萬觀眾最好奇的一個問題,你是怎麽做出決定,要再迴到lpl的比賽中,或者說,為什麽選擇迴到own,而不是其他的隊伍中?”


    一針見血,這幾乎是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


    現場觀眾安靜了下來。


    直播間,花花綠綠的彈幕和禮物飄過。


    畫麵裏,燈光暖黃,將男人沉靜的瞳孔照得更加深邃。


    電視前,林意七也好像忘記了唿吸,坐直身子等候他給出答案。


    很久,她聽到他迴答:


    “因為做好了麵對的準備。”


    “而迴own——”


    扶槐頓了下,視線略過一旁的休息室,扯了下嘴角,玩笑一般打破了有些緊張的氛圍,“失業人員再就業,倒是沒那麽挑的,own基地離家比較近,這一點挺好的。”


    一個玩笑話,現場氣氛頓時輕鬆了下來。


    方才還有些緊張的主持人也跟著笑了,見他還算平易近人,最後也開玩笑般問了個問題,“好的,感謝你的迴答。那我最後可以問問,你這枚耳釘……是什麽時候打的嗎?”


    主持人問到這個問題時,林意七剛好往賬號裏充了點錢迴來,準備給他刷兩個禮物。


    聽見主持人問出的問題,她停下了手裏動作,抬頭望向屏幕。


    就見畫麵那一頭,方才一貫懶怠漠然的男人好像終於聽到了有意思的問題,終於掀起眼皮,帶了幾分興趣,慢騰騰地偏了偏頭。


    很配合地,將打在耳骨上的銀質耳釘展現在鏡頭前,與此同時,也剛好能看到墨發短辮上掛著的金色小菠蘿。


    說不明白的畫風,社畜標配襯衣搭著拽痞耳釘,莫名其妙的,又搭了個俏皮菠蘿發圈。


    詭異又帶感。


    如果說世界上有兩種人。


    一種是現實長得好看但不上鏡的、有人是現實一般但靠鏡頭修飾卻能顯得不錯的。


    而扶槐是第三種。


    現實中長得好看,上鏡後帥得更絕。


    方正直播間,一波波【fuhu殺我】彈幕掃過。


    畫麵裏,男人展示夠了,終於轉迴腦袋,嘴角閑散挑了下,“好看吧?”


    語氣間莫名有幾分炫耀的意味。


    說話時,視線輕淡掃過攝像頭。


    他的瞳孔本就漆黑,在燈光烘托下更顯得深邃,眼皮微掀,幾縷碎發垂在眉角,將濃鬱眉眼勾勒出幾分深情假象。


    無意中,好像在和攝像頭前的人調笑。


    一瞬間,彈幕好像炸開,fuhu的顏粉一路雄起,殺進評論區,占據了整片屏幕。


    采訪結束,大概是被彈幕裏的唿聲感染,林意七切換迴微博,打開小群群聊。


    群聊裏也在因為剛剛短暫采訪裏男人的露麵而驚豔。


    阿萱萱:【尼瑪,fuhu真的好帥,我有點要成為他的顏粉了】


    thang:【他平時直播半死不活的,正經起來真的好帥,斯文敗類型,誰懂??】


    芙芙:【笑死,七哥還在本群呢,你們不要倒戈得這麽快】


    thang:【好吧,我還是堅定不移的七哥人七哥魂,fuhu打咩】


    正說著,一張fuhu采訪的截圖甩了出來。


    搬磚七:【艸,我老婆真辣】


    第66章 ??情書


    群裏沉默了好一陣。


    【。。】


    【七哥, 有點骨氣,咱別這麽快……】


    搬磚七:【對不起,我也不想, 但是他這個臉, 太辣了】


    搬磚七:【xp雷達猛動,誰懂?】


    群友:【笑死, 七哥男朋友知道七哥在外麵管別人叫老婆嗎?】


    搬磚七:【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兩者可以共存】


    群友:【???這種關係對於這個年代的我是不是有點為時尚早?】


    突發奇想,將直播迴放迴調幾分鍾。


    摸出平板, 新建畫布。


    從屏幕外略帶仰視的視角,鏡頭微抬,畫麵邊緣帶點畸變,男人立於畫麵正中央, 嘴角輕挑掀起幾分戲謔, 眼尾勾挑,眼角淺淡淚痣襯著銀光耳釘, 痞冷又易碎。


    帶著靈感和動力畫畫總是比平時畫稿有意思得多,從草稿到勾線隻用了半個小時。林意七沉浸在筆下人物的繪製中, 手機靜音, 半天沒有注意到消息。


    扶槐從門外迴來時, 她甚至都沒怎麽注意到。直到後背陷入一片溫熱暖意中,才恍然迴過神,然後後知後覺地關閉畫布, 企圖遮掩一下畫上內容。


    動作有點慢。


    扶槐垂下頭,將下顎抵在林意七頸窩上, 輕笑了聲, “來不及了, 看到了。”


    溫熱氣息落在脖頸,有點癢。


    林意七縮了縮肩膀,仍在嘴硬,“我就是閑著隨便畫畫……你怎麽迴來這麽早,我還以為你們會去怎麽慶祝一下。”


    “就是個常規賽,沒什麽值得慶祝的。”


    語氣平淡說著如此,但隔著細碎散發,仍能看到男人嘴角微微揚起一點弧線,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被好心情感染,林意七也翹起嘴角,輕聲問,“那下一場比賽是什麽時候呀?”


    “後天。”


    “一共要打幾場?”


    微微轉過身子,指尖捧起抵在肩頭的下顎,一天過去,長出了點細碎的胡茬,看不多清,隻是細軟手心捧著有些刺。


    林意七下意識縮了縮手指,“好紮。”


    說話時,扶槐已經抓住了她的手。


    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著細軟手心,像拿到什麽新奇玩具,握在手心細細擺弄。


    迴答得心不在焉,“不一定。”


    林意七好笑地垂著眼看他手指動作。


    視線上移,她的頭發間雜著男人的碎發,他微垂著眼,定定地看著兩人交雜在一起的手指,好像在仔細鑽研,又好像在發呆。


    高大的個子,為了能將下顎抵在她的肩上,需得微微弓起脊背,像隻蜷起的大狼狗。


    林意七莫名就想起了剛到對麵的那天。


    大火間雜著滿眼的淚水。


    他沒什麽表情地看著她,叫她別哭了,然後將貓包遞給她。


    昏黃路燈灑在黑色帽簷上,男人的眉眼陷在陰翳之中,濃鬱深邃。


    第一次見麵,她就驚豔於男人眉眼。


    隻是那時的他總是垂著眼,半長的頭發淩散垂在眼前,眼皮半抬不抬,似乎對什麽都不感興趣,頹然又低沉。


    像一隻孤獨的、流離失所的小狗。


    而現在,雖然臉上多了不少笑意,但有時候看他眉宇,仍覺得好像噙著淡淡的沉鬱。


    可憐巴巴的。


    林意七輕巧移開視線,將手指從男人寬大手心中抽了出來,然後抵著他的手指攤平,纖細的手指對準手心,十指相扣。


    扶槐掀起眼看她。


    瞳如點漆,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對,在封閉凝固的空間裏,迅速延伸出幾分曖昧情愫。


    林意七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身體。


    剛剛主動和他十指相扣的那隻手卻被男人反製住,帶著扣在了後腰。


    扶槐斂了斂睫,熾熱視線掃過眼下嫣紅的唇,眸光往下略過,又暗了幾分。


    “比賽打贏了,沒有獎勵?”笑聲低啞。


    林意七雙手被他鉗在後腰動彈不得,這時才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主動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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