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低了聲音,含糊道:“我每一首都聽過。”


    蔣樹反映了一下,明白過來,語氣幾乎是篤定的,“你是為了找我。”


    厘央眼神躲了一下,假裝沒聽到。


    蔣樹低頭看了她一會兒,動作輕柔地揉了下她的頭頂,心裏忽然很後悔以前每次發專輯的時候都沒有署名,當初是嫌麻煩,早知道厘央會找他,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印在專輯最顯眼的地方,那麽他們就能早些重逢了吧。


    演唱會逐漸步入高潮,氣氛愈加熱鬧,燎原樂隊唱了很多經典曲目,蔣樹和厘央也逐漸沉浸在演唱會的熱鬧氣氛當中,厘央揮舞著雙手,跟著粉絲一起興奮的大喊,蔣樹雖然沒有那麽激動,卻也一直含笑看著。


    這是最後的告別演唱會,演唱會接近尾聲的時候很多粉絲都忍不住哭了起來,眼中具是濃濃的不舍,厘央抬頭,也在蔣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不舍。


    蔣樹很少表達自己的感情,但厘央知道,他的心一直跟燎原樂隊在一起,他也是樂隊的一份子。


    演唱會謝幕,粉絲都哭哭啼啼不肯離開,不斷的喊著應援口號。


    燎原樂隊驚喜的重返舞台,樂隊成員各自跟粉絲說了很多話,在大家的熱情渲染下,他們又登台唱了一首歌,好好的跟粉絲告別。


    這次演唱結束,粉絲都乖乖的,隻是都舍不得離開,留在原地不舍的哭著,不知道誰先起了頭,大家一起唱起了應援歌。


    蔣樹擔心等會出去的時候人太多會擁擠,就帶著厘央先走了。


    他們從體育場裏出來,四周還迴蕩著粉絲們淺淺的吟唱聲。


    厘央低聲問:“演唱會結束後是不是有慶功宴?”


    “是。”蔣樹問:“你要不要過去?”


    厘央搖了搖頭,“我不去了,明天還要上班。”


    這是獨屬於他們的時間,她不想過去打擾。


    “行,那我先送你迴去。”


    兩人抬腳往停車場走,剛才在場館內,周圍一直吵吵鬧鬧,現在這樣寂靜下來,顯得有幾分空虛,厘央不適應的揉了一下耳朵,低頭的時候正好看到手上戴的手環,她頓了頓,又偷偷看了一眼蔣樹手腕的手環。


    蔣樹抬手,看著兩個一樣的手環,散漫的笑,“這樣放在一起還挺像情侶手環的。”


    心裏的想法突然被直接說出來,厘央措手不及,“……”


    旁邊一輛車飛速掠過,地上的水窪眼看著要濺起水花,蔣樹及時伸手攬住她的腰,把她往裏側帶,避開了水漬。


    厘央靠在蔣樹的胸口上,輕輕眨了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蔣樹的心跳得快了很多。


    抱了片刻,厘央紅著臉動了動。


    蔣樹沒有放開,手輕輕搭在她的後腦上,厘央的頭發蓬鬆細軟,摸起來柔順軟化,讓他不舍得鬆手。


    “怎麽辦,還想再抱一會。”


    蔣樹磁性質感的聲音刻意壓低,尾音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厘央根本拒絕不了。


    厘央抬頭看他,鼻尖泛紅,聲音低低的說:“那……再抱五分鍾。”


    乖得不行。


    蔣樹心軟的一塌糊塗,風把他的頭發吹亂,他用下巴輕輕蹭了下厘央的頭頂。


    他們站在十字路口,不顧來來往往的行人,安靜的相擁著。


    厘央一直不說話,蔣樹低聲問:“在想什麽?”


    “在想你是不是妖精轉世。”厘央聲音小小糯糯,帶著點抱怨。


    蔣樹被她逗笑,“我如果是花蝴蝶,你就是甜滋滋的花蜜,那麽我如果是妖精,你是什麽?”


    他想了想,“是西遊記裏整天被妖精纏著的唐僧?”


    “……不,唐僧不會對妖精心動,我會。”


    厘央聲音輕而柔,像說小秘密一樣。


    蔣樹的心似乎被小觸角輕輕碰了一下,又綿又軟,心底裏蘊藏的愛意變得愈加濃稠熱烈。


    蔣樹想她才是妖精,撩人不自知的妖精。


    他不自覺收緊雙手,真想就這樣抱著懷裏她,一輩子都不撒手。


    _


    這段時間,蔣樹不但成功繼承了孫奶奶的一半財產,厘央的新聞稿還再一次打敗了孫萬峰,厘央早就料到孫萬峰不會善罷甘休,近期內必會有所行動,卻沒想到他動作會這麽快。


    厘央一覺醒來,‘省略號’和蔣樹的名字並排上了熱搜,同時升上熱搜的還有‘蔣樹女裝’的詞條。


    厘央盯著詞條看了許久,甚至不敢去看底下的評論。


    孫萬峰不但曝光了‘省略號’的身份,還把五年前他投稿的那篇新聞報道找了出來,甚至偷拍了一張蔣樹昨天穿裙子看演唱會的照片。


    厘央和蔣樹明明一直在一起,可這一次厘央的身影仍然沒有出現在報道當中。


    孫萬峰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偷拍蔣樹穿裙子的照片,可他偏偏要在厘央跟蔣樹在一起的時候偷拍,分明是刻意將五年前的事重演,向他們挑釁。


    他想要向他們證明,他依舊能夠顛倒黑白,再次擊垮他們。


    厘央深吸了一口氣,抖著手指,點開了熱搜詞條。


    熱搜的閱讀量和點擊量極高,燎原樂隊昨天才開完告別演唱會,今天他們的金牌製作人身份就被爆光,熱度可想而知,無論是粉絲還是吃瓜路人都徹底沸騰了,熱搜直接衝向了熱門第一。


    孫萬峰不但用這條新聞報複了蔣樹和厘央,還趁機撈了一波熱度,引去了不少流量,是他換了新單位後做出的第一個大新聞。


    厘央盯著手機屏幕,被刺的眼睛疼,她閉上眼睛,把頭埋到膝蓋上。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屋子裏拉著窗簾,厘央看不到外麵的雨水,但能聽到雨點砸在玻璃窗上的聲音,雨勢很大,房間黑漆漆的。


    厘央忽然心慌,蔣樹上次離開她,也是在這樣一個雨天,她的心倏爾沉入了穀底,當年的事湧入她的腦海,她難以抑製的感到害怕,仿佛噩夢重現。


    蔣樹的電話適時打了過來,隻響了一聲,厘央就迫不及待的接了起來,聲音不自覺帶著顫音,“小樹……”


    “別擔心,我沒事,你如果看了熱搜會不開心,今天就不要打開網頁。”


    蔣樹沉穩的聲音好像帶著莫名讓人心安的力量,厘央漸漸從當年的噩夢中掙脫出來,稍微冷靜了一點。


    她抱著膝蓋,把碎發攏到頭頂,情緒不太好地說:“我想見你。”


    蔣樹沒有遲疑,“我現在過去。”


    他隻用了二十分鍾就趕到了厘央家裏,剛一進門就被厘央撲進懷裏,緊緊地抱住了。


    厘央用盡所有力氣緊抱著蔣樹,就像稍一鬆手,他就會離開一樣。


    屋裏的窗簾還沒有拉開,光線暗淡,蔣樹低頭貼了貼厘央的臉頰,觸感微涼,但很柔軟。


    厘央的緊張與害怕透過體溫傳了過來,蔣樹的心像針紮一樣疼。


    蔣樹身上帶著雨氣,聲音有些急,“我在這裏,我不會離開的。”


    “我許了五年的生日願望才重新遇到你。”厘央低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小鹿般的眼睛裏蘊著淚,“現在我可以貸款未來五年的願望嗎?”


    “好,無論你許什麽願望,我都一定會幫你實現的。”蔣樹心疼得快要窒息了,說話速度又快又急。


    厘央抬頭,眼神澄澈又明亮,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定,“我要蔣樹再也不要離開我,甜也在一起,苦也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


    蔣樹的心像被重重地敲擊了一下,他把人摟進懷裏,心疼的擦掉她臉上的淚,可是厘央的眼淚還是不斷的滾落下來。


    他低下頭,一一將厘央臉上的淚珠吻去,厘央身體抖了一下,驚得忘了哭泣,愣愣看著他。


    蔣樹看著她的眼睛,聲音低沉而溫柔,“怎麽辦?我本來想挑一個特別的日子,在一個浪漫的環境下向你表白,給你一個美好的迴憶,可是我現在不想再等了,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厘央睫毛撲扇幾下,眼睫濕漉漉的,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問:“做你的什麽?我沒聽清。”


    蔣樹低低的笑了一下,屋子裏唯一的光亮好像都聚集在他的眼睛裏,明亮柔軟,語氣認真而虔誠,“我喜歡你,請你做我的女朋友。”


    他的小姑娘喜歡他已經這麽辛苦,表白這件事一定要由他先來做。


    厘央突然笑了一下:“你的免疫力是不是下降了?”


    蔣樹想起,很多年前有個小姑娘牽著他的手告訴他‘好心情是會傳染的’。


    厘央抿了下唇,唿吸清淺,“好像是我把我喜歡你的心情傳染給了你。”


    她在暗暗承認自己多年的喜歡,變相的告訴蔣樹,她已經喜歡他很久了,他也許是感知到了她這份心情,所以才喜歡她的。


    “我的免疫力一直很好。”蔣樹聲音低沉,漫不經心地撩人心弦,“所以,我喜歡你,隻是因為你是你。”


    在他沒有留意的歲月裏,厘央對他而言早就是最特別的存在,隻是他不知道那顆種子是什麽時候種進了他的心田,說不定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在了。


    究竟是誰先喜歡誰,現在又哪裏說得清呢。


    總之是相互喜歡的。


    厘央眼睛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蔣樹握住她的手,低聲許下承諾,“我們一輩子在一起,讓我慢慢對你好,好一輩子。”


    厘央眼睛彎成漂亮的月牙,笑意在眼眸中暈染開,她抬著眼眸,輕輕的喚了一聲:“男朋友。”


    蔣樹蹭了蹭她的鼻尖,“女朋友。”


    窗簾被拉得嚴絲合縫,屋子裏漆黑一片,他們隻有靠近才能看清彼此,唿吸縈繞著,是稍微低頭就可以接吻的距離,心跳聲漸漸重合,格外適合溫存。


    蔣樹攬著厘央的腰,嘴唇輕輕碰了一下厘央的唇,目光像挪不開似的灼熱。


    厘央心中一跳,臉騰地熱了起來。


    蔣樹眼眸低垂,眼尾的弧度清雋漂亮,盯著她看的時候深邃又勾人,厘央不自覺閉上眼睛。


    靜謐的暗色中,觸感格外分明。


    蔣樹俯身很溫柔地吻上了她的唇,唇齒相貼,小心翼翼。


    窗外的雨為他們營造出一方隻有彼此的天地,他們能聽到的隻有彼此的心跳聲,隱秘又美好。


    厘央腦子裏有煙花轟然炸開,臉上的熱度不再是她能控製的,加快的心跳也不是她能控製的,她隻能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蔣樹,任他的氣息侵占。


    第35章 宣示主權


    一吻結束, 厘央唿吸都是亂的。


    她靠在蔣樹的肩膀上,大腦一片空白,迴過神才發現蔣樹正含笑看著她,狹長的眸子裏染了濃濃的暖色, 前所未有的明亮, 像帶著誘人的熱度一樣。


    厘央在心裏默念了一句‘妖精’, 然後才掙紮著離開了‘妖精’的懷抱。


    外麵關於蔣樹的流言蜚語還在滿天飛, 她不能沉浸在愛戀的甜蜜裏忘了正事, 得先解決熱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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