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更新時間:2014-05-2323:50:50.0字數:3349

    易夢堂聽到師父說想起故人,便也湊了過來道:“不知師父想起誰了,大哥執掌白雲堡多年,認識的人極多,師父且說一說,說不定大哥會知道。”

    風義長點了點頭,思索著道:“於瀾江的公子,我道是聽說過,如今也該是二十多歲了吧。”見白竹點頭,微一沉吟,又道:“還有一個人,該是比他還大上幾歲。從你們迴來,聽你們也說了許多如今江湖中的人和事,卻從未提及過他。”

    易夢堂見師父說話間眉目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神色,不由的好奇心起,脫口問道:“師父說的這人是誰呀?”

    風義長輕歎了一聲,道:“鐵風揚的兒子,你們該也認識吧?”

    話音一落,白竹與風琦雪便大吃一驚,後者更是脫口便道:“鐵風揚他沒有兒子呀?”

    “沒有兒子!”風義長的驚訝不亞於他們,迷惑的看著風琦雪,又將求證的目光投向白竹,白竹肯定的點頭,道:“他隻有一女,名喚鐵憶霜。”

    易夢堂與姐姐對視一眼,輕歎一聲道:“我知道。”鐵風揚向來不屑於將自己的事告訴別人,而飛龍山莊幸存的人之中,大多並不知道何少英與鐵風揚的關係,即便知道的,也是如同何少英一般根本不願承認。因此自何少英死後,易夢堂也隻當沒有此事,連白竹與風琦雪都不曾提過。

    見師父與白竹兄妹的目光轉向自己,黯然道:“鐵風揚的兒子,名叫小念,他……就是飛龍山莊的何少英。”

    此言一出,白竹驚訝的道:“何少英是鐵風揚的兒子!”風義長的神色更為複雜,猛然一驚,想起聽易夢堂說過,正是因為何少英兄弟皆死於鐵風揚父女手中,才由他接掌了飛龍山莊,便定定的盯住了易夢堂,竟是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易夢堂雖不知師父緣何如此,但看他此時神情,似乎與那何少英也有些淵源,當下也不隱瞞,將他所知道的關於何少英的一切,以及當日發生之事細細講了一遍。

    聽他說完,風義長久久不語,白竹也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道是阿虎歎息了一聲道:“原來真是因為那個孩子,害你們被姓鐵的追殺了多年,隻是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風義長又沉默許久才道:“這些年來,我一直想不明白,玉霜雪是被我所殺,若他要報仇,也是無可厚非,可為什麽他隻追著我要孩子,原來,道真的都

    是誤會!”長長的歎息一聲,又道:“那孩子也確實可憐,才不過四五歲,便莫名其妙的被母親丟下,也難為他,竟獨自跑了出來!”

    阿虎看著他,道:“你後悔了嗎?當時未能帶走他。”

    風義長搖了搖頭,道:“以我當時的能力,也確實不足以帶走他,又何來後悔之說,隻是可惜了,他是個好孩子!”

    易夢堂看看師父,又看看阿虎,霍然一省,卻是被自己的想法驚的目瞪口呆,良久才訥訥的道:“師父是說,他的母親是、是……”

    風義長看他不敢啟齒,點了點頭道:“他的母親,便是你的師娘。”轉頭看竹與琦雪俱是一臉震驚表情,苦笑一聲道:“算起來,他也是你們的兄長。”易夢堂已說過何少英的母親曾被鐵風揚囚禁五年,受辱後生下他,後被人救走,竹等人也都不笨,因此不必風義長再過多解釋,他們也便大概知道了事情始末。

    震驚之餘,白竹想到與那位何少英相識多年,雖大多時候隻是兩派為抵禦鐵劍門的同盟。偶爾相聚,道也是一杯清茶,相談甚歡。隻是竟沒想到,他人早已不在,才知道兩人竟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再想到他們各自的父親卻是死敵,又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心念一轉,又想到母親所受過的屈辱,心中對鐵風揚的恨,不免又加深了一層,偷眼瞧一眼父親,不知道當年,他又經受了多少痛苦!

    風琦雪知道這位何少英,卻從未見過,因此,便隻為父母曾經經曆的過往唏噓,念頭一轉,忽又想起了什麽,恍然道:“怪不得慧姨問我哥哥時神情有點怪怪的,原來,她問的是這位哥哥。”

    “慧姨?文靈慧?”風義長一怔,兒女們迴來這段時間,也時常說起分別多年的經曆,隻是那十年的時光,也不是一時可以說的清的,隻不過想到哪裏便說到哪裏,琦雪落入洛江之事道是提過,隻是當時說起別的,便岔開了並未細說,此時再提起,他才想起當年為他通風報信的文靈慧。

    風琦雪點了點頭道:“是她,雪兒落入洛江時,便是被慧姨的兒子文俊傑所救,他帶我到了靈慧穀,才遇到慧姨,她說她是娘親的表姐。”

    風義長“哦”了一聲,道:“她確是你娘的表姐,若日後再見到她,你們定要替我好好謝她。當年正是她通風報信,我才知道你們娘親是被囚在鐵劍門。告訴我之後,她便跳入洛江,我一直以為,她早已不在人世。”

    風琦雪微蹙秀眉,好奇道:“可是她怎知娘親被困在鐵劍

    門,又為何要跳入洛江?”

    風義長搖了搖頭,道:“她自然有她的理由,隻是這些事都已過了多年,想必她也不會願意再被人提及,與你們也無多少關係,就不必再問了。”

    阿虎哼了一聲道:“這也的確不必問,定與那姓鐵的脫不了關係便是。”

    風義長長歎了一聲,道:“不管他如今變的怎樣,當年,他絕不應該是那個樣子的,青荷的事,一定是有別的隱情。”

    阿虎很是不以為然,冷著臉道:“青柳,他將你害成這樣,你還替他說話!”雖已知何青柳隻是風義長的假名,但多年叫習慣了,阿虎還是稱他為青柳。”

    風義長搖了搖頭,道:“到底是兄弟一場,到頭來卻是互相傷害。青荷被他所害,他的妻子,也是被我所殺。想必這些年,他也不會過的很好。”

    易夢堂想起鐵風揚將自己妻子的墳墓葬在院中,朝夕相對,又再想想師父多年來不敢去麵對師娘的墳墓,那心中竟不知該做何感想。想必其他幾人也是如此,一時間,院中便靜了下來。良久之後,風義長才話音一轉,道:“竹,你們迴來有半個多月了吧。”

    白竹微微一怔,似乎已經明白了父親接下來將要說什麽,神色黯了下來,輕點了點頭道:“是的爹,已經快二十天了。”

    風義長也點了點頭,感歎道:“時間過的真快啊!迴來這些天,路上行程也需不少時日,你離開白雲堡的日子也不短了。”

    看著白竹再次黯然點頭,風義長的眼中也不由閃過一絲心疼。如今,他也不過二十歲年紀,獨自撐起白雲堡,竟已有六年光景了!他抬手搭在白竹肩上道:“這些年來,你也辛苦了。”

    白竹不忍父親心疼,便急忙抬頭道:“爹,小竹不覺得苦。”

    風義長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又道:“原本未見,心中隻有牽掛,如今團聚,卻是更加不舍得再分別,隻是,外麵的事,你做了,也便要有始有終,畢竟你現在是白雲堡的幫主,也不好一直盤恆在外。還有夢堂,你即接掌了飛龍山莊,在位一日,便要擔當起自己的責任。”

    話至如此,眾人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風琦雪眼中頓時便有了濕意,伏身在他膝頭帶著悲意道:“爹爹,我們想一直陪著你。”

    風義長伸手撫摸著她柔軟的發絲,憐愛的道:“爹爹又何嚐願意你們離開,隻是有些事,做了便是責任,無論如何,也不能半途而廢。”

    白竹看了

    一眼易夢堂,點了點頭,道:“我們明白。爹,不如你和伯伯跟我們一起迴去,分別這麽多年,也該讓我跟雪兒盡一盡兒女的孝道。”

    風義長微笑搖頭,看了看阿虎道:“你們伯伯是生在這山裏的,離不開這片大山。而我,躲了你們娘親十年了,以後,也該好好陪陪她了。”

    風琦雪抬起頭來,麵帶著企求道:“爹爹,雪兒不想和爹爹分開,不然,我們帶著娘親一起走!”

    風義長含笑抹去她臉上淚痕,道:“這裏風景如此優美,又遠離了江湖中的紛擾,我想,你娘親也不願意離開的。”

    易夢堂低頭略做思忖,抬頭道:“師父,你與大哥琦雪一別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再重逢,他們又如何舍得再與你分開。伯伯年紀也越來越大了,總不能做一輩子獵戶。”

    阿虎聞言“哈哈”一笑,道:“如何,覺得你伯伯我老了不成?我這年紀是一天天大了,可再打個十年八年的獵,還是不成問題的,何況我就是這大山養大的,若有一天真打不動獵了,也該死在這山裏,將這一身皮肉還給這大山。”

    說完,阿虎又再看了風琦雪一眼,道:“你這丫頭,既舍不得你爹爹,留下也好,日後我再進山,也有人照料你爹。”

    風琦雪頓時怔住,她舍不得爹爹不假,可同樣也是舍不得易夢堂,風義長看著她的窘態,不覺也笑了起來,抬手將她攬在懷裏,對阿虎道:“好歹叫你一聲伯伯的,你何苦逗她。”

    白竹見父親心意已決,知道也不是一時可以說服,想想如今鐵風揚尚在,鐵憶霜也不知生死,此時若跟著自己迴去,也的確難保再遇傷害,也罷,反正他也是有意事了之後讓出白雲堡堡主之位的,到時再迴來陪伴父親好了。

    看易夢堂心意,對那飛龍山莊莊主之位也並無多少留戀,隻是為了何少英何少龍的托付不得已而為之,或許還會比他更早讓出,到時四人結伴再迴到此處,過著閑雲野鶴的日子,也著實不錯。

    心中雖這樣想著,但畢竟眼下是要分別,又藏著難解的心事,難免還是有一些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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