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更新時間:2014-03-0222:06:49.0字數:3448

    一套劍法舞畢,易夢堂依然是氣定神閑,隻是額角已見汗。白琦雪連忙上前,拿出自己的絲帕便替他拭汗。易夢堂麵上微紅,卻也不加以阻止。白琦雪目光掃過,動作微頓,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卻又有些不明所以,便不再多想,隻關切道:“夢哥哥,傷口沒事吧?”

    易夢堂道:“無礙。可記住幾招?”

    白琦雪偏頭想了想,接過易夢堂手中青鋒走至院子當中,定了定神,依著記憶將劍招舞出。一套淩雲劍七七四十九招,她隻看易夢堂舞了一遍,竟也記住了十來招,雖大多隻是形似,卻也極為不易。

    易夢堂拂掌讚道:“很好,很好,待我將每一招拆與你聽,再結合內功心法,想必很快便能學會。”

    白琦雪喜道:“那要多久?”

    易夢堂思忖道:“快的話,一年左右吧。”

    白琦雪一張俏臉登時垮了下來,道:“這麽久啊,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十天半月便能學會嗎?”易夢堂笑著打斷她道:“若隻要學個架勢,十天半月也未必不可,但要領悟其精髓並練習純熟,一年也是不易!”

    白琦雪打起精神,堅定道:“一年便一年!”拉著易夢堂迴石桌前坐下道:“夢哥哥,你且歇歇,今天便教我第一招,看我要幾天學會。”放下手中長劍,忽又問道:“夢哥哥,你劍法這般好,怎平時也不見你配劍?”

    易夢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師父教導,年經人初涉江湖,不免意氣用事,不帶兵刃,便能減少不必要的傷害。”摸出一把柳葉小刀道:“何況我有這個,這是伯伯特意為我打造,總共十二把。”輕歎一聲又道:“可惜出來時日不多,已經丟失五把。”

    白琦雪聞言,突然起身奔向屋內,不多時便又迴轉,將手中一物交給易夢堂道:“這是你那日刺傷朝霞的,為示懲罰,本不想還你的,可你這麽心疼,還是還了你吧。”

    易夢堂接過一看,正是自己當日刺入馬臀的那一把,隻是多了一個精致的牛皮刀鞘,想來白琦雪也是極為珍惜的。便又遞還給白琦雪道:“還是送給你吧,我刺傷朝霞也該當受罰,而且你一個女孩兒家的若帶著長劍也不方便,留著防身也好。”

    一抹喜色自眼底漾開,白琦雪急忙接過,她原也不舍得還,但畢竟是易夢堂的東西,這時名正言順的得到,

    自是歡喜。其實若她想要,區區一把小刀自不在話下,但這是易夢堂的心愛之物,意義卻是不同。收起小刀,隨口問道:“夢姐姐也有這刀嗎?平時也不見她帶劍。”

    易夢堂搖頭道:“姐姐性情穩重,師父允她帶劍,隻是她那麽溫和,又怎會經常與人動手,因此平日無事也不帶劍的。白大哥好似也不用劍啊?”

    白琦雪道:“哥哥用簫,那原是爹爹心愛之物,分別時放在了包裹中。娘親的玉荷簪給了我,爹爹的簫便給了哥哥,他從不離身。”

    易夢堂知她所說的爹爹是指風義長,她兄妹二人雖公開了身世,卻並未改為風姓,他雖好奇也不好多問,此時日已偏西,也休息的夠了,便將淩雲劍第一式“風雲乍起”為白琦雪細細講解。

    那白琦雪雖以往不願學武,此時認真學起來,卻是悟性極高的,且一旦產生了興趣,便有些沉迷其中,那晚飯也是由紫菱送入院中草草吃了,稍作休息便又開始演練那劍招。好在易夢堂身體底子好,傷也已好的七七八八,否則還真陪她不起。

    二人並非一般拜師學藝,一個興致所至,一個不忍苛責,且本就彼此有情,相處歡愉,隻恨不得時間就此停滯才好,卻不知一場暴風驟雨轉瞬即至!

    更鼓初響,白琦雪已基本掌握了這一招“風雲乍起”的要領,隻是需要多加練習才能熟練,易夢堂雖不覺得多累,但時間已晚,也不便在白琦雪院中多留,便要告辭迴去,白琦雪卻是有些累了,好在來日方長,也不在意這一時半刻,正要送易夢堂出院,卻見紫菱帶著一臉淚水衝了進來,一見白琦雪便哭道:“小姐,出事了,二當家……”

    白琦雪心裏一緊,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二叔叔怎麽了?”越是著急,那紫菱卻越是泣不成聲,急的白琦雪連連頓足,易夢堂問道:“在哪裏出事?”

    紫菱壓抑著哭聲,伸手一指道:“葡萄架……”。話聲未落,白琦雪已衝了出去,易夢堂緊隨其後,紫菱抹了把淚,也追了上去。

    這葡萄架就在黃至乾與藍勝坤的住所旁邊,原是一片空地,因那黃藍二人喜靜,平時出入的人不多,還是白琦雪在此地種了一架葡萄,又在架下設了石桌石凳,自此後他二人便最喜歡閑暇時在些休憩。此處離著易夢堂姐弟居住的客房也不遠,所以易夢堂也不陌生。

    到了葡萄架下,隻見一片狼籍和斑駁的血跡,卻並未見有人,易夢堂凝神一聽,拉著白琦雪奔向黃至乾的住所。一進門,便聞一室悲鳴。黃然抱

    著父親屍身嗚咽不止,白竹雙目通紅站在他身後將手搭在他肩上,而藍鳴鳳也是一臉淚痕,正與一位大夫為父親包紮傷處,那藍勝坤一身鮮血,連那一臉虯髯也染了血跡,看來傷的不輕,此時他身軀顫抖,一臉悲憤之色,咬著牙任由女兒和大夫擺弄。另有幾名近身侍者在幫忙料理,也是個個眼中含淚,語帶嗚咽。

    白琦雪僵在門口,經曆與父母失散,義父母遇害,她最怕的便是身邊親人的離去,平時連想都不敢去想,可這一幕卻並未因此就不再出現。身旁的紫菱和易夢堂看她嬌軀晃動似站立不穩,急忙伸手扶住她,。

    白琦雪無力的靠在易夢堂身上閉上雙眸,多麽希望眼前的一切隻是幻覺,隻要睜開眼,便會再看到二叔叔那寵溺的笑容,可是,她卻不敢睜開!緊閉的眼簾關不住洶湧的淚,她搖著頭喃喃道:“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易夢蘭被這裏的雜亂驚擾也趕了過來,屋內的情景讓她嚇了一跳,她站在易夢堂身後輕聲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聽到她的聲音,藍勝坤身軀一震,雙目驀的瞪圓,怒視易夢蘭道:“賤人,你還敢來!”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屋裏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藍勝坤和易夢蘭身上打轉。

    易夢蘭一張俏臉紅白交替,半晌才強忍委曲道:“藍叔叔何出此言,我做了什麽讓你如此罵我。”

    藍勝坤不顧傷痛,強撐著站起身,手指顫抖著指向她道:“你……你……你……”連說三個“你”字,突然將一物擲在地上道:“蒙臉的黑巾都在這裏,你還要狡辯不成?”

    白竹已猜到藍勝坤話中意思,卻是難以置信,上前一步扶他坐下,道:“三叔,你且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藍勝坤平息半晌,才又開口道:“我與二哥在葡萄架下閑話,突然發現有一黑衣人出沒,便上前攔截,因此便動起手來,我二人打她不過,二哥便要示警招喚人手,卻被她一劍刺入心窩,我趁機掀下她蒙臉的黑巾,卻發現正是她易夢蘭,一個失神,便教她跑了!”

    一口氣說完,藍勝坤便癱在椅子上氣喘籲籲,連氣帶傷,已是讓他氣力不支。

    “不!不!不是我!”易夢蘭震驚的連連後退,易夢堂與白琦雪也齊聲叫道:“不會的!”“不可能!”。

    藍勝坤目齜欲裂,怒喝道:“我親眼所見,還會有假!”震怒牽動受傷內腑,話音剛落,便是一口鮮血噴出口中。藍鳴鳳自是心

    疼不已,一旁黃然聽到這裏,突然拾起桌上黃至乾的配劍便向易夢蘭衝去。

    白竹眼捷手快,一把拉住他道:“此事事關重大,然哥且稍安勿燥,還是先查清楚才好。”說罷又轉向易夢蘭道:“易姑娘,你說不是你,那我且問你,事發之時你在何處?”

    一聲“易姑娘”喚的易夢蘭心涼如水,又一想畢竟是他失去親人,雖不明所以,但現在確是矛頭直指自己,便忍下心中屈辱道:“今天午後我去看夢堂,得知他去了琦雪那裏,便迴了房間再未出門。”

    黃然冷聲道:“那敢問易姑娘,在房中半日又做了什麽?有何人為證?”

    “我……”易夢蘭看了一眼白竹,欲言又止,她在房中半日未出是在為白竹繡一個荷包,這隻是女兒家的一些小心思,卻是羞於啟齒。易夢堂並未想到這些,隻是看她吞吞吐吐,不免心急,催道:“姐姐,你道是說呀!”

    易夢蘭定了定神道:“不過做些女紅,隻有紫菱姑娘下午送蓮子粥過去,再就是有侍女送晚餐過去。”

    身後紫菱點頭證實道:“下午送粥過去時易姑娘的確是在房中繡一隻荷包,我們還聊了會天。”

    黃然道:“那是下午的事,丫環送餐也不過片刻功夫,且事發時已是晚餐後一個時辰了,此不足以為證。”

    聽到紫菱說繡的荷包,白竹心中似有所動,但此時卻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他看著易夢蘭道:“易姑娘,可還有其它證據?”

    易夢蘭無奈搖頭,卻也不甘心受此冤枉,申辯道:“可我雖無證據,卻也不能因此便認定我是兇手!”

    藍勝坤道:“我已親眼所見,還需要如何認定?”

    易夢蘭道:“那我又為何要做這等事,且已被你撞破,又怎麽還敢留在此地?”

    藍勝坤冷哼一聲道:“你有何陰謀我又怎能知道!你不逃走,莫不是還想抵死不認蒙混過關?”

    易夢堂插言道:“人命關天,又怎是死不認賬所能蒙混的了的?各位,請相信我姐姐,她不會做這樣的事,也沒有理由做這樣的事!”

    藍勝坤反唇想譏道:“你們是姐弟,她做了這事與你也脫不了幹係,哼,既不想蒙混,這等表白又有何意義?”不等他迴答,又道:“我跟二哥早就在懷疑你們的出現太過蹊蹺,哪裏就有那般巧合之事,你救了小雪兒,竹又那麽巧在同一天救了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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