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我最愛的班長走出隊列。

    他手裏捧著軍功章,一枚閃閃發亮的軍功章,他表情肅穆,慢慢地走到王少兵父親的跟前,然後,非常莊嚴的把軍功章放在老人布滿皺紋的手上,幫他拿緊,兩個人的大手相互交錯死死握住,這個安徽的老農頓時老淚縱橫起來。

    高向陽噙著眼淚動情地對老人說:“感謝您培養了一個好兒子,他為了完成任務而犧牲了,這是我們中隊為他頒發的軍功章,我們所有的戰友為他而感到驕傲!”說完,敬禮,一轉身迴到隊列裏去。我感覺,他臉上已經掛滿淚水。

    部隊頃刻有人哭泣起來,我們都知道,這枚軍功章是高向陽去年參加總隊軍事大比武而獲得的三等功勳章,那可是用鮮血用汗水用命換來的啊!這勳章,是多少戰士夢寐以求的東西!可他,我們親愛的班長,把自己的軍功章“頒發”給一個沒有立過功的戰友,而且,這個戰友已經離開了人世,就是為了給生者以慰藉,給逝者以安息。

    王少兵走了,他的父母帶著他走了,迴到他日夜思念的故鄉去了。

    我們眺望著絕塵而去的越野車,敬禮!

    好了,我先把悲痛放在一邊,現在該講講我最愛的班長高向陽了,因為已經有讀者在問,你提了幾次班長高向陽,打伏筆也打得夠多了,為什麽一直不寫他,這不公平。我想對他們說,我覺得部隊裏的每一位軍人都非常可愛,都象一本厚厚的書,都值得寫。

    說起班長高向陽,就不得不提起另外一個班長,我新兵連的班長。

    1990年某月某日的一天,我們湖北孝感一幫新兵蛋子在北京火車站下車,便被趕上了另外幾輛大巴士,3隻烏龜殼的越野車閃著警燈在前麵開道,長長的車隊一路顛簸,將我們送到一個荒郊野外來了,汽車一停,我們新兵蛋子全體集合,當官的點名,然後就象領牲口一樣被帶到一座高牆電網的建築裏去了。當時我們這群新兵菜鳥的內心拔涼拔涼的,這那裏是北京啊?簡直比我們農村的老家還荒涼,還落後。

    後來一個長的高高大大的漢子把我與另外3人帶到軍營的一個房間,這人,長的非常彪悍,臉上滿臉橫肉,布滿星星月亮太陽之類的疙瘩,我們稱他為狗熊,因為和狗熊一樣結實,這——就是我的新兵連班長老熊。

    老熊是內蒙人,大字不識三個,扁擔跌倒在地都不知道是一字,他要是讓你幫他寫家信,最後署名的時候你幫他熊某某三個字改成“日他媽”,他絕對會笑咪咪,並連連稱讚寫得好寫得好。當然,絕對沒有人敢這樣幹,這老熊可不是省油的燈,對待我們新兵簡直比對待牲口還慘無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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