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吵架


    小花一直在迴想汪姐跟她說的關於夫妻生活的相關知識。


    如今迴想起來, 汪姐說的那些事情仿佛給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她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夫妻間還可以做如此親密的事情, 可是,為什麽蘇大哥從來就沒有對她做那些事情呢?


    她不是懷疑蘇謹言,她隻是突然對自己沒有了自信。她有的時候覺得蘇大哥心裏麵是有她的, 可這個時候她又沒有那麽自信了。不然的話,明明那麽多個日日夜夜, 他們兩個都睡在同一張床上,蘇大哥卻始終不碰她呢?


    小花心裏懷著重重的心事,一直到錢國棟夫婦都走了, 她都沒有迴過神來。


    蘇謹言看出了小花的心不在焉,眼裏有些疑惑。


    “小花,你這是怎麽了?一臉愁容的樣子,是出了什麽事情了麽?你要不要說出來給我聽聽?我來給你提提意見?”


    蘇謹言還以為小花與汪菁在聊天的時候聊到了她工作方麵不順心的事情,便不由地問了出來。


    “汪姐懷孕了,你知道麽?”小花鄭重其事。


    “我當然知道了, 他們當時不是當著我們兩個的麵說的麽, 我怎麽會不知道?我的記性還沒有那麽差呢!”蘇謹言笑了出來, 他以為小花忘記了這件事情。


    “那蘇大哥,你看, 我們也要個孩子怎麽樣?”小花試探著。


    蘇謹言愣住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小花會提出這樣一個建議。


    他摸了摸小花的頭,溫柔地問道:“怎麽會突然想到這個了呢?我們還年輕著呢, 不急著要孩子。”


    小花覺得蘇謹言在避重就輕, 她難道真的隻是想要個孩子麽?她隻是想要知道蘇謹言是不是真的想要與她做真正的夫妻。


    她有些生氣了, 一把拍下了蘇謹言的手:“我已經十九歲, 虛歲二十了,我不小了,大隊裏的小芳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孩子都已經三歲了,我哪裏小?我一點也不小!要孩子剛剛好!”


    “好好好,我們小花一點也不小。”蘇謹言雖然不知道小花為什麽突然生這麽大的氣,可他還是耐心地在安撫小花。


    看著這個樣子的蘇謹言,小花隻覺得心裏麵憋著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十分難受。哪怕蘇謹言指著她的鼻子讓她不要癡心妄想,她都不會這麽難受。


    “我知道,你就是把我當一個孩子。可是我並不是你的孩子,而是你的妻子啊。”小花終於脫口將她想要表達的說了出來。


    蘇謹言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依舊不疾不徐:“小花,你這是怎麽了,我什麽時候把你當做了我的孩子?你都這麽大了,我能生的出你這麽大的孩子麽?”


    說著說著,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小花為什麽會覺得他在將她當孩子養?


    “你不要笑,我在說很嚴肅的事情,你再這樣的話,我就真的要生氣了,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我在跟你說正經的事情。”小花嘟著嘴,氣衝衝地看著蘇謹言。


    蘇謹言抿抿嘴,努力收斂自己臉上的笑容。


    “好好好,我知道你沒有在跟我開玩笑,可是我也真的沒有把你當女兒養啊,你為什麽會得出這樣的結論?難道是汪姐今天跟你說了什麽了麽?”


    “你如果沒有把我當孩子在養的話,為什麽一直都不跟我過真正的夫妻生活?是不是你一直都沒有把我當做你真正的妻子,還是說你覺得我們一直以這樣形式相處的話,有一天你離開的時候會沒有任何的負擔?”


    小花太過激動,或許因為終於將心底想問而不敢問的話說出了口,她的身體一直在微微地顫抖著。


    她終於將自己要問的東西脫口而出,這不僅僅是她想要知道答案的事情,更是她內心深深恐慌的事情。


    一直以來,蘇謹言都對她太好了,好得讓她覺得太過夢幻,就像是要做夢一樣。但她一直都覺得她與蘇謹言之間還差一點什麽。


    之前,她一直不知道她與蘇謹言差的到底是什麽,通過今日與汪姐的一番交流,她終於明白,為什麽一直以來,她的內心都有微妙的惶恐之感。因為她潛意識裏一直都在不安。他們之間差的也就是那麽一件親密的事。


    蘇謹言震驚,也終於明白今日汪姐跟小花說的到底是什麽了。


    他拉著小花的手,讓她坐下,靜靜地看著她,直到確認小花平靜下來之後才開口。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如此不安。讓你如此害怕是我的錯。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我的關係還沒有到能夠更進一步的地步。


    當初我們結婚我想雙方應該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我確定自己不能在彼此都不情願的基礎上強迫你做一些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後來我們雙方有了感情,我又沒有辦法在你懵懵懂懂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讓你將一切都交給我。


    你的年紀還小,我總覺得還要再等等,等到你確定我會是你一生的伴侶後才與你在一起。”


    蘇謹言耐心地解釋著,他不想讓小花產生誤會,更加需要她能夠安心。


    “騙人!我根本就不小了,大隊裏的其他人也沒有像你這樣的,你一定是覺得我們隻要不更進一步,等你迴城的時候你就能輕鬆將我甩開了。”


    小花低著頭,倔強地不肯聽信蘇謹言的解釋,悶悶不樂。


    蘇謹言將小花抱在了懷裏:“傻姑娘,如果我隻是為了將來離開的時候更方便的話,這根本就不妨礙我碰你不是麽?古來拋妻棄子的男子那麽多,何曾顧忌過這種事情?


    相反,越是在乎一個人,才越會對這種事珍重起來。我珍重你,所以才不想隨隨便便便讓你沒有了反悔的機會。”


    “我才不會反悔呢!”小花倔強道。


    “我知道你不會反悔,可是我怕我會反悔。”


    “你會反悔什麽?”小花突然抬起頭來,愣愣地望著蘇謹言,蘇大哥果然有一天會厭棄了她麽?


    她的眼神裏麵浮上了憂傷,蘇謹言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傻姑娘,你想到哪裏去了,我說我會反悔不是反悔與你結婚,不是反悔與你在一起,而是怕自己耽誤了你的成長,害怕自己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小花埋首在蘇謹言的懷裏:“我才不怕,我現在過的就是好日子,與蘇大哥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被這樣一個小姑娘全心全意地信任著的感覺真是太過美好,蘇謹言的心被填充地慢慢的。


    他將小花擁在自己的懷裏,兩首相擁,親密無間。


    “我懂你的心了,我們往後還會有無數個美好的日子。你不用怕有一天我會離開你。我向你保證,及時有一天我能夠迴城,我也會帶著你一起迴到城裏去。


    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沒有你的日子,我隻是獨自漂泊。”


    “那,你什麽時候才跟我過汪姐說的,真正的夫妻的生活?”


    小花忽而抬起了頭,又迴到了問題的原點。


    溫馨的氣氛被打破,蘇謹言忽然又笑出了聲。


    看著小花眨巴眨巴著眼睛的樣子,蘇謹言忽然起了要捉弄小花的心思。他一把將小花抱了起了,將她扔到了大床上。


    “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不如就現在吧。”


    “啊!”


    小花捂嘴叫了起來,怎麽辦啊,她一點準備也沒有啊,她得怎麽辦,怎麽辦?


    “哈哈哈……”蘇謹言瞬間笑出了聲,看著小花傻眼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玩了。


    小花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拿起枕頭就向著蘇謹言的方向扔了過去,嬌斥道:“蘇大哥,你又捉弄我。”


    蘇謹言狹促道:“不是你問我,什麽時候跟你過真正的夫妻生活的呀,我迴答你,難道錯了麽?我沒想到小花你竟如此性急,蘇大哥我這就滿足你呀。”


    “不,不是的,不是的!反正,不能是今天!”小花羞得臉色通紅,看著蘇謹言直擺手。


    她什麽時候性急了?蘇大哥慣會取笑她。


    “今天什麽都沒有準備,反正不能是今天。”


    “呀,莫不是你還得找一個良辰吉日。”


    “不用你管!”小花嘟著嘴,將被子往自己的頭上一蓋,再也不打算理會蘇謹言了。


    兩人笑鬧了好一會兒之後終於停歇了下來。


    蘇謹言抱著小花,神色寧靜:“小花你無需憂心過多,許多事情便順其自然。等到水到渠成之日,我們便成那真正的夫妻。當然,你若是等不及,今日亦是可以的。”


    “你又取笑我,我以後再也不會找你說這事情了,反正,我現在已經知道有這麽一迴事了,倘若往後你負了我,我就到處去說你不行。讓人人都知道你是個軟蛋,看你往後在別人麵前還有沒有臉麵。”


    小花笑了笑,兩人坦誠布公之後,小花也終於不再惴惴不安,看著蘇謹言的時候也敢隨口威脅了。


    “那看來往後我可不能隨便惹你生氣啊,畢竟你抓了我這麽一個大把柄在手上,無論如何我都要乖乖聽你的話才行了。”


    “哼,你知道就好!”


    第32章 嫁人


    雖是吵了一架, 但蘇謹言與小花的感情愈發蜜裏調油。春節就這麽悄無聲息地過去了,隻是年後,大隊裏忽然傳來一個驚掉眾人眼眶的事情。


    原來, 徐嬌的徐嬌嬌居然與張為達定了親,並且婚事就定在了一個月之後。


    張為達是什麽人?徐嬌嬌又是什麽人?張為達的父親早亡,他的母親為了他一直沒有改嫁, 從小辛辛苦苦將他拉拔長大。又因為張為達的母親就他這一個孩子,他媽將他看得跟個眼珠子一樣, 什麽活都不讓他做,生生將他寵成了一個大隊裏有名的懶漢。


    雖然張為達為人比較渾,是個有名的二流子, 可是他卻很孝順他媽,他媽說什麽,他向來是不會反駁的。


    而徐嬌嬌呢?她雖然因為最近的一些事情壞了名聲,可是,名聲這個東西不當吃不當穿的,她又有個當大隊書記的伯伯, 不管怎麽說, 在婚戀這件事情上麵, 這兩個人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的。


    就算是再犯渾的媒婆都不會給這兩個人牽紅線的,可為什麽偏偏這個人就成了呢?而且這婚事還這麽急趕趕的?


    茶餘飯後, 不少人都私底下嘀咕這個事情。徐嬌嬌大家都知道啊,之前性情掩藏的好不說了,自打被蘇謹言戳穿之後, 誰不知道她心高氣傲的。這麽一個人怎麽可能看得上張為達?


    “那也不一定。”坐在一起聊天嗑瓜子的大媽們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


    “這徐嬌嬌一開始跟蘇知青談對象, 又來那趙知青不也說自己在跟徐嬌嬌談對象麽?雖說徐嬌嬌一直否認自己跟趙知青有一段, 但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他倆要真的沒什麽,趙知青會這麽巴著她麽?


    要我說啊,她指定是在男女方麵不檢點,這要是放在前幾年,哼!”


    “你說的也有道理,張為達那個人你別看沒小姑娘跟他,可這不耽誤他勾搭姑娘有一手啊。你當那些個姑娘真的不願意嫁給他麽?其實啊,人家小姑娘是哭著喊著要嫁的,可人家姑娘的爹媽不瞎啊,哪能放任自己的閨女嫁到這樣的人家家裏去。”


    “就是,就是,指不定啊,那張為達跟徐嬌嬌什麽時候就勾搭上了。他們這婚事辦的這麽急,說不定是想要掩蓋什麽醜事呢。”


    “哈哈哈,還真有可能,我跟你說啊,我表姑的三大姨的女兒的外甥就曾經看到這兩個人鑽村子外麵的那片竹林子哦。”


    “哦哦~嗬嗬嗬”


    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至於真相如何,她們其實並不關心,隻想發表內心的揣測罷了。


    而事實是,那日徐嬌嬌發下狠話之後直接就找了張為達的媽下手了。


    張為達的媽,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加上又隻有這麽一個兒子,自然是將自己的兒子看得比什麽都重。


    在對待自己兒子婚事這件事情上,她自然也是非常挑剔。哪怕在外人看來,她的兒子跟個爛泥一樣扶不上牆,可在她的眼裏,她兒子卻是千好萬好,找個城裏來的姑娘那都是綽綽有餘的。


    她從兒子十七歲的時候就開始給他挑媳婦,一直挑到她兒子二十五歲,沒有任何人給她兒子說親的時候,她這才著急了起來。


    那日她又一次在媒人那裏碰壁,在媒人家門口破口大罵的時候剛好就碰到了路過的徐嬌嬌。


    徐嬌嬌見著她一口一個伯母地叫著,叫的她心花怒放,拉著徐嬌嬌的手就不放了。事實證明,當徐嬌嬌想要討好一個人的時候,她是真的能夠豁得出臉麵去討好人的。


    就在徐嬌嬌左一口誇張母年輕,右一口誇張為達有用的恭維裏,張母飄飄然地覺得,這麽好的姑娘若是能給她當兒媳婦就好了。


    張為達十七八的時候,她想著給自己兒子找一個城裏下放的知青,可惜,那時候,沒一個知青看得上她兒子,之後,她想著在村裏找一個家境好的姑娘,可家境好的姑娘也沒一個看得上他們家。


    後來她條件一降再降,給她兒子說親的卻要麽是那些個家裏有些錢卻生了個癡傻女兒的人家,要麽就是家裏窮的叮當響,連飯都吃不起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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