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地方約會我會比較賺。”徐徒然十分誠實。


    親親抱抱還能送作死值。雖然她現在等級高了可能拿得少……但反正都是白送的,不要白不要。


    楊不棄:……


    他琢磨了一下,決定還是放棄跟上徐徒然的節奏,破罐破摔地開口:“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很好。”徐徒然毫不意外地拍手,愉快地下了結論,“那就這麽定了,第一次約會就去至純之愛。我到時候負責訂位置。”


    ……就這樣嗎?


    那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又湧了上來,但偏偏因為對方是徐徒然,又好像一切都不奇怪。


    楊不棄盯著徐徒然看了一會兒,放棄般地歎了口氣,旋即輕輕笑了起來,試探著往前走了幾步,衝著徐徒然打開雙臂。


    徐徒然坦然地迎了上去,下巴輕輕靠在楊不棄肩頭。明明距離還挺遠,可楊不棄的心跳卻很清晰。


    “我喜歡你。”她耳邊再次響起楊不棄的聲音,“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徐徒然輕輕應了一聲,忽似想起了什麽,若有所思地垂眸往楊不棄腰上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


    “我知道我忘了什麽了。”她一巴掌拍上楊不棄的肩胛骨,“我把你兒子放在香樟林了。”


    楊不棄:“……?”


    ???!


    “不是,你等等。”他一下把人拉開,“我們什麽時候有一個……”


    還沒等他說完,身後計程車傳來催促的聲響。楊不棄無奈,迴頭與司機道了聲歉,再次看向徐徒然:“算了,到時候再說。電話聯係。”


    徐徒然懶懶地“嗯”了,目送著楊不棄三兩步鑽進車裏。楊不棄隔著車窗與她揮手,轉眼就被拖走很遠。徐徒然很盡女友義務地目送他離開,在計程車消失在視野之內的瞬間,腦海中卻再次響起熟悉的冰冷聲音。


    【恭喜您,獲得一點作死值。】


    徐徒然:……


    ?


    *


    “很顯然,那就是一次送分。”


    又五天之後。徐徒然家中盥洗室內。


    肉糜狀的係統端坐在洗臉池旁邊的置物架上,振振有詞:“那個作死值係統,它給你明裏暗裏送分還少嗎?那次估計也是一樣,看看情況差不多,直接就給分算過了,你也不要想太多。”


    兩個人剛剛確定關係,其中一方立刻就打車跑了。跑了還不迴來。這四舍五入再抹個零,不就等於把人給甩了麽。


    而且當時還有外人在呢,那個計程車司機旁觀了全程。再四舍五入一下,這就是當眾把徐徒然給甩了,而且當著外人的麵,他還沒有迴應徐徒然去“至純之愛”約會的邀請,四舍五入等於拒絕。這多下人麵子啊。更貼原劇情了。


    由此可見,作死值係統這一點數值,給得合情合理,非常說得過去。


    “是這樣最好。”正往臉上撲涼水的徐徒然抽空道,“但我總覺得不太對。”


    “哪裏不對。”係統不以為然,“自從他離開,你倆電話就沒斷過,要有不對勁你早就發現了。”


    ……這倒是實話。


    徐徒然關上水龍頭,默默想到。


    出於對那一點作死值的困惑與警覺,這幾天以來,她一直與楊不棄保持聯係。可以確定,截止目前為止,楊不棄一直活得好好的,還沒死。


    精神狀態也沒什麽問題,甚至比以前更機敏。通過他和蒲晗兩邊提供的情報,徐徒然沒費什麽勁就確定了一件事——最近確實又有可疑人物在香樟林的入口附近出沒,而且數量正在增多,已成匯聚之勢。


    楊不棄還透露,這兩天在香樟林附近感受到了高階可憎物的氣息。這更讓徐徒然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剩下的星星碎片,是打算先從香樟林下手。


    而就在昨天,楊不棄在電話裏告知,自己要衝擊生命的星級,會強製自己進入較長的睡眠,暫時無法再聯係,這讓徐徒然原本放下的心不由再次懸了起來——雖說生命傾向本就屬於楊不棄,但升星這事可是會導致副作用的。萬一楊不棄升著升著就死了呢?


    再加上楊不棄離崗,她缺少及時獲取情報的渠道。徐徒然便爽快地決定,直接出發去香樟林。


    係統對此卻並不看好。


    “你現在狀態還是不太穩定,不建議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它幽幽道,“搞不好會引起重大事故。”


    “……我猜也是。”


    徐徒然抬起臉來,望著鏡中的自己,深深歎了口氣。


    隻見鏡麵光潔,倒映出的卻並非人麵,而是一張純由繚繞黑霧構成的“臉”,霧氣的縫隙間,似有什麽在隱隱蠕動。徐徒然試著張嘴,鏡子裏的自己,卻隻從霧氣中探出了一根小小的觸手。


    她盯著鏡子看了一會兒,方見鏡中的麵容逐漸恢複正常。她隻隨手一抹,便見鏡中的皮膚又掉下一片,再次露出下方湧動的霧氣。


    徐徒然無奈地閉了閉眼,借著拍爽膚水的機會,將那片皮膚又給拍了迴去,順口道:“我決定自己開車過去。”


    係統:“……你有駕照嗎?”


    “我會混亂。”徐徒然一本正經,“我可以讓人沒法查我的駕照。”


    預定了。重大的交通事故,預定了。


    係統眨巴了一下眼睛,見徐徒然確實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隻得歎了口氣。


    “其實你不一定非要用人類的交通工具。”它道,“你現在的技能不是都升級了嗎?你可以直接用它們啊。”


    不管是利用穢霧飛過去,還是從血肉濁河劃船過去,理論上都是可行的。


    “實在覺得麻煩,你還可以給你在香樟林裏的仆人傳遞消息,讓他們進行儀式,那你就可以直接利用域轉移過去了。”係統認真建議。


    “這主意可以。我記得薑思雨就這麽做過。”徐徒然打了個響指,“不過糾正一下,香樟林的那位,可不是我的仆人。”


    話雖如此,她也不一定就會用這種方法。一開始根本沒往這個思路去想,經係統一提,她這才意識到,其實除開交通工具,她還多得是趕路的法子。


    “早就說了,這是認知水平問題。”係統似是對此毫不奇怪,“你現在的認知,大部分還局限在人類的層麵上。這也是你雖然獲得了星輝,卻沒法完全掌握的原因。”


    “所以說,趕緊完成儀式。這事非常重要。”


    “……”徐徒然沒好氣地看它一眼,難得沒有出聲反駁。


    雖然覺得不爽,但不得不說,係統這次切中了要點。這幾天來,她一直盡可能地融合著星輝的力量,雖說實力提升得很明顯,然而對於自我的把握感,卻仿佛越來越弱了。


    她有時會覺得自己像霧、像風,像從高處俯瞰著世界的巨眼,像停留在時空中心,無需改變也從不改變的某個存在;有時又會覺得自己正在從高處墜落,直至落迴現在的這個軀殼裏。


    似乎有什麽,正在從她的體內向外蔓延。但她無法理解,因此也無法掌控——她現在的形象,正是這無法掌控的結果之一。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早在楊不棄離開前一天,她就已經覺得有哪裏不對了。正好第二天楊不棄提出要去香樟林,她二話不說就順著將人送走。不然真讓楊不棄看見她現在這樣,搞不好對方已經沒了。


    不過往好的方麵想,起碼她現在打起架來,更有底氣了。


    就像係統說的,這段時間的融合,讓她掌握的大部分技能都有了質的飛躍——這裏的“大部分”,指的自然是混亂和天災兩個方麵。


    天災傾向上,主要體現在技能效果的補充。應該是因為戰爭傾向也被她占了的關係,升級後,她的天災技能都帶上了一些戰爭傾向的特質:


    “穢霧”,在原有的吸食生命的前提下,還擁有了傳播瘟疫的能力。而“血肉濁河”,則可以讓被河流分割開的群體,自然而然地陷入彼此仇視的狀態。


    不僅如此,她還能從血肉濁河中召喚骷髏士兵和亡靈大軍。這二者的存續時間取決於河流的存續時間,戰鬥力也與河水的豐沛程度息息相關。


    “冰十八”擁有了戰鬥巨人和戰車兩種形態,她可以憑自己的心意召喚。至於“七號冰”,它在使用方式上則沒有什麽改變,隻是冰塊碎裂後產生的碎片,被賦予了奇特的能力——若是掉入了人的眼睛或心裏,它將會扭曲他們的所見,讓他們對周遭的一切更容易產生敵意。而若是他們已經處在敵對狀態,這些飄進他們眼睛的碎片,則會讓他們對敵人和自己的狀態產生嚴重的誤判。


    ……這樣說起來,倒更像是真正的“白雪女王”了。


    不過令徐徒然有些在意的是,與七號冰相關聯的“非正常理智”狀態,在升級後則完全不見蹤跡,也無法再通過概率觸發。係統對此的解釋是,這算是一種自我保護機製。


    “你現在無法掌控的東西太多。如果讓你進入那種狀態,你搞不好會把自己玩死。”係統道,“那本身就是一種更接近你本體的狀態……能夠強製將它的進入途徑關閉,已經是你實力增強的體現了。至於別的,再說吧。”


    ……


    還好,徐徒然想想之前因為這個狀態浪費的五千作死值,倒也不是很心疼。


    至於混亂傾向上,徐徒然原本掌有的“不幸兔腿”和“撲朔迷離”,則都得到了一次改頭換麵的升級——


    真正意義上的“改頭換麵”,連名字都換了的那種。


    “不幸兔腿”更名為“神之吻”,可以讓碰觸到的所有人都短暫失智、陷入混亂或者空白,若是在血月籠罩的範圍,這個效果可以延續得更長。


    “撲朔迷離”的升級版,則為“月光舞池”。效果為,徐徒然可以主動升起一輪血月,不限時間地點。而在血月籠罩的範圍內,她將能自動影響其他生物的神智,造成長時間的混亂或降智。但具體的效果因人而異,不如神之吻穩定。


    此外,她還擁有對技能覆蓋對象的“豁免權”,既可以選擇性地取消對某些對象的影響。反過來說,這也算是一種主動技能了。


    至於野獸方麵,還另外單獨解鎖了一個技能給她。徐徒然覺得太少,又開了作死值係統之前給的技能補充包,結果也隻開出來一個。也就是說,她現在在野獸傾向上,擁有獨立的兩個技能。


    第一個非常簡單粗暴,就叫做“異獸”。


    這個技能下擁有兩個效果,第一個為“震懾”,顧名思義,就是她可以通過咆哮對其他生物形成強行壓製;另一個則是“生長”——這部分徐徒然不太能理解。不過從文字說明來看,似乎是可以讓她在脫離軀殼束縛的前提下,自由變成任何生命的形狀,甚至可以從不同的生命體上學習或掠奪部分,用來組裝在自己的身體上。


    第二個技能,則相對要使用很多。


    低鳴。


    她可以發出奇特的“鳴叫”,這聲音能穿透任何障壁,能抵達任何地方,可以向指定的任何對象傳達信息。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目前還沒融合好,這個技能存在著兩個局限。首先,她隻能向自己確切認識的傳達信息;其次,她目前能傳達的信息都非常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


    比如,她每次試圖用低鳴聯係楊不棄時,都隻會說“在不在”、“在不在”——而每當這時,楊不棄就會離開香樟林,到外麵給她打電話。


    這兩天稍微進步了些。比如聯係還在域中的薑思雨時,她能傳達的字數一下翻了個倍。


    除了問“在不在”,她還能讓她“開開門”。


    薑思雨也很配合,昨晚就已經通過筆仙之筆傳來了消息,表示今天會將廢棄寫字樓的出入口打開,徐徒然隻需要到點兒過去等著就行。


    徐徒然很高興,當場又迴了好幾句“你真棒,謝謝你”。給孩子開心得,借著筆仙之筆,又比了好幾個心。


    說到筆仙之筆。它和唱歌筆這哥倆最近也是變得挺有意思。在徐徒然剛獲得星輝的初期,這倆基本就會裝死,平時就縮在房間角落,大氣不敢出一個。最近也不知道是她變得不太像人了還是怎麽著,這二筆忽然又變得熱絡起來——


    筆仙之筆每次進行單方麵傳話前後,都會加上一段恭敬到堪稱狗腿的“禮貌用語”;至於唱歌筆,則自覺兼任了徐徒然的鬧鈴工作,唱的還是不知從哪兒學的《祝你平安》。


    就連純粹的升級工具,混亂小夜燈,都開始釋放出了友好的信號。在唱歌筆放《祝你平安》的時候,它會配合地閃燈,還是彩色的那種。


    唯有狐狸擺件,依舊是一副清冷不想搭理人的樣子。平時能裝死就裝死,能隱身就隱身,竟莫名讓徐徒然體會到了一種“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的氣質。


    也不知道是該說躺平,還是該說佛係。


    “說起來,這次出門,道具還是看著帶兩件?”徐徒然咕噥著,一邊擦著手上的水,一邊往房間裏走去,“別的不說,筆仙之筆還是很有——”


    話未說完,忽聽房間裏傳來“砰”的一聲。


    下一秒,便聽唱歌筆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依舊是“祝你平安”的旋律,也不知道是在祝誰平安。


    徐徒然快步進去,隻見放在桌上筆仙之筆已然炸得就剩半截了。她莫名其妙,小心翼翼地剛要靠過去,便見筆仙之筆斷口處的墨水咕嘟兩下,從裏麵吐出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泡泡。


    【東山林】


    【很奇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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