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甄輅剛起來沒多久,各方麵消息便陸續傳了過來。


    從昨晚到現在,各處都是一番雞飛狗跳的折騰,現在,已經控製了涉事人等幾十號,馬上便能給甄輅送過來。


    隻是,此時甄輅的心態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那種躁動得必須要血債血償的憤怒,已經被壓製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寒冰般的冷漠。


    正所謂‘透過現象看本質’。


    殺人能解決問題嗎?


    答案自是能的。


    但,他身為體製內的官員去殺人能解決問題嗎?


    答案卻是不能……


    說人話便是,就現在這般事態,被推出來的,就算在其中有所牽扯,但九成以上怕都是替罪羊,疊碼仔。


    說的再粗暴點。


    這幫大豪強推出這些倒黴蛋來,就是為了給他甄輅消氣用的……


    如果他甄輅再不知好歹,還要繼續沒有分寸的往下追究,那,許多東西怕是都不好說了……


    就算心中憤怒失望至極,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很快,甄輅便調整好了心態,親自去見了這幫倒黴蛋。


    不出所料,隻簡單查探了一下形勢,甄輅便是完全證實了自己的判斷,這些倒黴蛋,都是苦哈哈。


    大部分都是勢力比較小,弱雞一般的老實人,就算有點小壞心的,跟殺人放火,招惹除暴軍,招惹自己這等朝廷命官的事情,還是沾不上邊的。


    強忍著心中不適,甄輅在場麵上依然穩住了,懟著這幫人大罵一番之後,便是直接宣布將他們先押往東大牢看押,馬上便開始連夜審問。


    送人過來的豪強們,麵色很快便是有變,但不多時,又相繼穩了下來。


    顯然。


    對於甄輅這般操作,他們之前便是已經有了預計。


    ……


    “主公,這些人,有點欺負人了啊……”


    送走了這些豪強,迴到外書房,湯師爺都有些止不住的咬牙切齒了。


    “老湯,事情到現在這般,你可有什麽好辦法?”


    甄輅異常的平靜,慢斯條理的喝著茶水道。


    湯師爺楞了一下。


    不過,此時他已經是愈發了解甄輅的性子,知道,甄輅此時表現的越是平靜,那後麵的暴風雨反而才是更大。


    想了想低低道:“主公,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呐。主公若想為那些冤死的弟兄們報仇,這次怕是……”


    湯師爺沒敢再往下說,忙又道:“主公,這幫人,恐怕也是在借此試探主公您的底線呐。主公您若是把事情做的太狠,事情怕是要大不妙……但若您什麽都不做,事情怕是也……”


    湯師爺說著都止不住苦笑:“主公,學生一時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了。隻能說,他們那邊,太狠了……這借刀殺人的手段,直讓人歎為觀止。不過,主公,學生以為,咱們現在,倒也不用急於一時……至少,那些陣亡兄弟們的遺體,再晚個三五天下葬,也不是不行嘛……”


    湯師爺這話說的雖是頗為隱晦,但甄輅又豈能不明白他的深意?


    目前的狀態,已經這般,木基本已經成舟了。


    甄輅若是繼續揪著不放,隻會讓這幫人更抱團,事情反而會變的愈發複雜,更不好處置。


    最關鍵的核心,便是真正的豪強集團都在借刀殺人。


    就算甄輅現在找到機會,把這幫豪強的根子連根都拔了,也並不會損傷到嶺南方麵,他們根本就不會心疼的。反而會讓甄輅自己的風評大打折扣。


    乃至,會被人再抓住什麽把柄,搞的烏煙瘴氣。


    想想吧。


    就一句‘甄禦史在地方上搞一言堂’,就能讓多少人都坐不住呢?


    再往深遠點說。


    大青的這些朝堂諸公們,大哥們大佬們,按說,都是飽經風浪,始終處在權利中樞,政治手段就算不高明,卻想來也都是好手。


    可為什麽,就是搞不過地方豪強們呢?


    窺一斑可見全豹啊。


    封建專製製度那沉重的腳步一路走到此時,便是那些看似風光的大佬們,又怎能事事都心想事成?


    湯師爺雖也有處理這種事情的手段,不過甄輅此時也很了解他了,眼光太小,野心不夠,太單薄了,遠不如讓他幹點他比較擅長的文職工作。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畢竟,湯師爺就是吃的這碗飯,如果真有什麽經天緯地之才,要麽早已經撲街,要麽自己早就自立門戶了。


    讓這廝先去平穩著這件事的節奏,甄輅則是帶人來到了東大牢。


    他要過去跟劉乾這廝好好聊聊。


    同時,在麵子上,還能做出要急速審問這些倒黴蛋的樣子,給那幫豪強們一些壓力。


    ……


    東大牢。


    劉乾此時的環境已經比剛才時好了許多,終於不用去被不遠處那些如狼似虎的老娘們“殘酷審訊”了。


    不過……


    雖是被那幫老娘們兒折騰的不輕,但是劉乾在心底裏,非但不恨她們,反而有點感謝她們……


    因為,被她們這一番折騰,他原先難以啟齒的隱疾,竟然開始走向好的方向了……


    看到甄輅親自帶人過來,劉乾儼然早有預料,但經過現實這記鐵拳的不斷打磨,他的態度也恭謹了許多。


    忙是恭敬對甄輅行了一個大禮。


    看了看劉乾的精神狀態,甄輅心裏也有了數,笑著跟他寒暄了幾句,便是直接說出了正題。


    劉乾眉頭登時緊皺起來,思慮良久才道:“大人,這件事,之前時學生曾有所預料,卻未曾想,竟會嚴重到這個程度……”


    甄輅也不著急,淡然的給他倒了一杯茶水,給劉乾充裕的時間來思量。


    劉乾見甄輅此時態度和緩,心裏也更有底氣,想了想,竟然笑道:“大人,不知,您以為,這些所謂嶺南幫的人,包括川東地界的這些地頭蛇,為啥冒著去得罪大人您的風險,還是要這般做呢?”


    “嗯?”


    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甄輅的腦海中恍如劃過了一道閃電,陡然抓到了什麽。


    看向劉乾的眼睛道:“你繼續說下去。”


    劉乾本來還想賣弄一下,吊書袋,可一看到甄輅冷漠的眼睛,也迅速迴過神來,忙恭敬道:“大人,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若學生的猜測不錯,不論是嶺南幫的人,還是雲陽縣本地的地頭蛇,必定是被那邊許了厚利。”


    就怕甄輅不明白,劉乾忙又仔細解釋道:“將軍,這厚利,或並非就是那邊要給他們多少多少銀子,那畢竟是一錘子買賣。這幫人都有家有業,拖家帶口的,未必就會衝腦門子。


    以學生淺見,或有可能,他們是許了嶺南幫和這些地頭蛇們,與京城那邊的貿易問題……”


    劉乾說完,忙畢恭畢敬一禮,乖巧的退到了一旁,把時間留給甄輅自己思慮。


    甄輅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恍如有一層膜被衝破了,豁然開朗。


    此時這個時代,或許消息不暢,或許有著這樣那樣的弊端,但是,如果達到了一定層次的人,想知道某種消息,還是並不困難的。


    退一萬步說,猜也能猜個七八分。


    就比如晉商徽商粵商這些年的快速發跡。


    往好聽了糊弄朝廷糊弄老百姓的說,是他們這幫人勤勞勇敢,又敢於做事業。


    可,事實誰不知道呢?


    要不是毗鄰那些洪水猛獸一般的蒙古人,這等暴利的買賣能輪得到他們嗎?


    君不見,關內毫不值錢的一個破茶餅子,放到關外的苦寒之地,那都是寶貝,隨便開價的啊。


    更不要提,大青官方巨賈自遼西興起之後,他們又多了一個更有錢的大買主。


    這些東西,看起來是禁忌,但在這圈子裏混的,誰又能不知一二?


    正如後世那個經典電影裏的台詞:“你這尼姑的腦袋,憑什麽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相比三晉之地,與遼西遼東隔海相望的青州腹地,顯然擁有著更得天獨厚的優勢。


    可為何這等暴利的事情,始終沒有做起來呢?


    “唿。”


    半晌,理順了思路,甄輅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看向劉乾道:“理親王府真是無孔不入了,那我現在,該當如何?”


    “……”


    劉乾沒想到甄輅說話會這般直白,稍稍一愣,但轉而他便抖擻起了精神。


    他果然沒有走眼。


    這甄禦史,野心大著呢,他肯定不滿足於為朝廷效力薅錢這麽簡單的目標。


    忙恭敬道:“大人,事情已經這般,以學生的淺薄之見,為了長遠之計,大人您還須得謀定而後動。但是眼下事態已經這般,這個虧,可能都要成啞巴虧了,大人您便這麽吃了,那也不妥……或許,咱們可以在銀子方麵,多動動腦子……”


    ……


    離開東大牢,甄輅的心情已經是明朗了許多。


    無怪乎先賢言:“欲速則不達。”


    在甄輅的最初預計裏,川東地界這幫豪強,他還是很願意跟他們達成統一戰線,捆綁利益的。


    哪怕是多花費些時間與精力。


    隻可惜。


    現實便是這般殘忍。


    很多人的眼光,就真的隻能看一線遠。


    就恍如後世,有些老人,寧願把那些不懷好意的推銷員當成親人,也不願去聽自己親生兒女的大實話,相信她就是那個能長生不老的特例呢……


    其中緣由不多贅述。


    但世界便是這般,‘存在即合理’。


    理親王府若是此時能搶下這塊陣地,把這幫傻缺忽悠住,那就是他們的本事,順帶還能借他們的把自己除掉,那樣理親王府就不會暴露自己真實的野心。


    已經發生了,甄輅便必須要去承認,去接受。


    否則,若自欺欺人,怕非但不會有什麽改善,反而隻會讓事情越來越壞。


    想著,甄輅也止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真要玩這等‘龐氏騙局’,他一個現代人不比這幫狗雜碎更會玩?


    而離開時,劉乾的選擇和觀點,在很大程度上也讓甄輅有些樂。


    按照,劉一鍋之前那麽埋汰劉乾,他應該恨極了劉一鍋和那些老娘們兒。


    但現實卻是……


    因為某些不可描述的關係,劉乾哀求甄輅的第一大條件便是:‘他希望能保住其中的一個老娘們兒……’


    沒有設身處地。


    這,這什麽玩意兒?是人能說的話嗎?


    可真正處在其中,特別是沒了選擇的時候。


    嗯,真香。


    念頭通達了,修為也就跟著突破了。


    感覺到自己渾身被靈力所衝刷著,踏入了一個新的境界,這個宇宙之中的本質也變得更加清晰了起來,原本自己隻能感知到十裏以內的氣息流動,現在增加到了三十裏。


    “這大概,就是靈尊境的實力了罷。”甄輅吐出一口清氣,感覺身軀似乎更加強大了。


    靈寶境,隻是初入山門而已,靈尊境才是真正的入門級別。


    再往上,還有六個大等級,靈能境、靈脈境、靈息境、靈化境,靈心境……然後就是仙道宗師,陸地神仙甚至千百年不曾出現過的天下共主(傳聞是隻有炎黃二帝的至高榮譽才能達成此境界,達成此境界即可破碎天地桎梏,飛升太虛)。


    “恭喜大人晉入靈尊境。”柳如煙咯咯嬌笑,說道。


    “你不是也靈寶境大成了嗎?努努力也是可以的。”甄輅也是迴以一笑。


    這套陰陽神交之法,除了男子,也適合擁有特殊體質的女子們修煉,不僅可以青春常駐,還能增加壽元,修複自身損傷的元氣,比如生育後代之後對身體產生的巨大損傷(如產後漏尿,子宮脫垂等等)。


    這套功法就注定了甄輅的身邊將來一定會有許多擁有特殊體質的女子圍繞在自己身邊,柳如煙當然也希望自己能夠一直陪伴在甄輅左右,畢竟修煉是很樸實無華且枯燥的一件事,不給自己尋點樂子可是會無聊死的,而身交無疑就是最合適的樂子。


    既能滿足生理需求,又能提升雙方修為和感情基礎,何樂而不為呢?說不定還能生育更多優秀後代呢,也許能夠遺傳男女之間的靈炁從而成為靈胎呢,到時候出生就會說話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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