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們就一直聊天,也不知道在說什麽,隻是偶爾會轉過頭看我幾眼,又轉頭迴去,然後我就聽到微弱的笑聲,她們應該是在暗自竊笑。

    我跟著她們走,要超越也不是,不超越她們又走得太慢,真是難以取舍,心情有開始煩起來了。

    如此,我和她們走了『大半天』的路,終於轉過一個轉角後,我看到了學校,感動的快哭出來了,明明就不是取西經,還要走這麽久……

    最後的結果是才剛到門口,就聽到無情的鍾聲響起。

    鐺!鐺!鐺!

    周圍的學生都趕忙地拚命奔跑,我跟表妹還有李文月也加快了速度,準備進去了。

    剛走到一個教室門前,表妹忽然轉身,單手指著頭頂上一個牌子,上麵寫著“一年四班”說:“表哥,就是這裏。”

    我跟著她走了進去。

    就在我踏進門裏麵的第一步,冷不防聽到後麵有一個聲音。

    “難道你!!你就是……”我隨即轉頭,隻看到一位男子正指著我,一臉難以置信“轉學生?”

    我想他應該就是老師了吧!看起來滿高的,年紀大概30,感覺有點像不愛乾淨的大叔,而且還有嚴重的黑眼圈,臉也是乾癟癟的。

    “喔,我知道了…”這位老師從剛才的驚訝竟又轉為懶散,而且像是好幾天沒睡覺一樣。

    “各位同學。”這時候老師走到台上說,無精打采眯著眼“這位就是轉學生。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歡迎這位同學……”說到後麵這句,幾乎是聽不見他的話了。

    “老師你又在打電動啦?”

    “大是又失戀了吧!”

    “哈哈哈!都有吧!”

    底下的嘲諷揶揄聲此起彼落,不過台上的老師打了打哈欠,完全不在意。

    “剛說話的扣十分…”老師扣分數,一邊抓著那一頭散發。

    我站在班上的同學麵前,感到害臊,耳朵聽到的,是同學噓老師的聲音,我再這樣站下去,就真想找個洞跳下去了。

    “大家好…我叫陳思仁…”我手心冒汗,有氣無力地自我介紹,深怕說的太大聲會引起什麽不明後果。

    “鼓掌啊!!”老師突然大叫。

    台下的同學紛紛鼓掌,還有歡唿聲,真是奇特的一班啊!我別過頭正想問我要坐哪時,老師竟然身靠在黑板上,唿唿大睡了!

    我不知所措,隻好暗自走下台去,自行尋找那“失落的空位”。

    左顧右盼一陣,偶然縹見了一位有著冷俊麵容的少年,他旁邊正有一個我尋找幾千年都沒找著的失落的空位,於是我馬上走了過去。

    在座位旁把書包弄好以後,坐了下,不時看向那位默默看著書的同學,我想跟他打聲招唿看看。畢竟是同班同學嘛!還得一起生活個兩年,所以說一定要跟他打好關係才行,隻不過不知道會不會這麽容易……

    “嗨!你好!”我發出爽朗的聲音,一臉的爽邁。

    但那位同學隻是斜眼看了我一下,之後竟沒說半句話,難不成他是007?當間諜所以才這麽沉默寡言?難不成這學校有!!!

    算了吧…想也知道不可能…

    唉!希望以後能夠跟他交個朋友,現在我想不太可能吧。

    我看著那位冷酷的同學,因為他轉過頭去,所以沒有注意到我,我偷偷看了一下他的製服名稱,原來他叫“邵風行”啊!

    我跟他顯得一直格格不入,即使才剛認識幾分鍾而已,但是他的眼神……

    讓我覺得他有一種孤獨的感覺,好像不喜歡親近別人,或許他真的並不喜歡交朋友,但或許這並非他本意。

    看著他這副模樣,其實有點像我之前,雖然記憶不是很清楚,但那種孤獨感,絕對還如刻鋼板,烙印一般在我心無法輕易抹去,且非用三言兩語就可以說的,也絕非向說書那樣可以無關痛癢地訴說。

    忽然之間,我變得更想了解他,於是我決定再次跟他說話。

    “啊……同學……你……你好。”話都沒說完。我倒是結巴了起來。

    隻看他還是默默不語,轉過頭來,仍是那對森冷的眼神看著我,我被盯得一時說不出話來,身子還在一瞬間抖了一下。

    過了一會,他理也不理的,又轉頭迴去。這等恐怖氣氛,我可不想再來享受了,我無福消受。

    於是我把注意力放迴台上的老師,他似乎被叫醒了,現在正用“點頭功”念著課文。

    他教的是曆史,這是第一次在這裏上課,不曉得是個什麽樣的環境,但還是先聽在說。

    這節課過得有點久了之後,才發覺這個新環境真的讓我覺得滿不自在的,雖然原因之一是台上的老師,把孫中山當成劉備,在東漢末年起義。但是我四周圍的人看起來並不是容易親近的,個性也都相差太多,哪!我左邊的人竟然在抽煙,還問我要不要一起看a書……如此等等。

    所以我把目標轉為隻要好好上課,這樣就夠了。

    突然……

    一陣掌聲把我嚇一跳,原來是一位女同學寫了滿黑板的問題……哇!雖然讓我有點吃驚,隻不過那位女同學似乎不怎麽開心,這就是“成績太好症狀”,解救辦法就是考低分,恩恩!像他們那種考低分叫悲情,我這種叫“悲哀”,我看還是不要亂想好了…

    我把焦點放在那位女同學,不知道她是怎樣,突然嘴角上揚,方向怎麽是朝我這邊?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我左看看右望望,這東海蠻夷之地又豈是中原霸主能青睞的呢?我又在用什麽濫鬼比喻法啦!!總之我這節課實在是想太多了!

    我趴在桌上要自己不去想事情,但我的餘光序瞅著她,看她迴到座位上靜靜地看書,然後我又開始發呆了,隻剩下老師時大時小的催眠曲,讓我似乎沉溺於過往,緩慢拚湊著了那散落一片的記憶……

    小時候的喜怒哀樂。

    我小時候為什麽會很孤獨,我現在已經忘記詳情,依稀記得那時候父母把我送到這裏,轉身然後就消失了,我記得我那時候在這沒有半個朋友。

    還記得有一次我走路不小心摔倒的時候,有一個小女孩對我伸出手並且微笑麵對我,好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我…就……就……忘了。

    沒辦法,那時候才幾歲而已,是啊!那時候真是快樂啊!

    我漸漸迴過神來,望著窗外,天空的雲還微微飄著、雪微微下著。在遠處的空地有很多小孩在地上玩雪戰,玩得不亦樂乎,那一個個天真浪漫的笑臉,似乎就是我小時候在這裏的樣子。

    “好!下課。”忽然聽到老師的聲音,我被他嚇一跳了。

    老師說完後一溜煙就消失了。

    四周的同學速度也不惶多讓,有的是站起來聊天,有的是學生三三兩兩衝了出去。原來已經下課了啊!我竟然連鍾聲都沒聽到,而剛才上課的內容,一點也沒記住,也罷!孫中山出現在漢朝的曆史,聽了有啥用?

    話說迴來,我光想過去有什麽屁用呢?

    我搔一搔頭,想說無聊,找個人聊天算了,才正要站起來。

    “表哥。”這時候表妹已經跑過來了,一臉期待地問我:“覺得怎麽樣?”

    “還好吧!有點無聊,那個老師怪怪的說。”我說,但心裏想著卻是那位邵風行。

    不過我想班上還是很多人相處起來會挺不錯的,如果每個人都像我前後左右的人那樣,那表妹哪還會說“多好多好”啊!

    “那……”表妹一點也不受影響,隻是微笑地說:“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吧!”我聳聳肩,我也隻認識她這個表妹而已,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認識他人,不急不急。

    我們一起走到了外麵的校園,走過長長蜿蜒的走廊,見到龍蛇混雜的學生,結論是我覺得啊……

    其實這所學校人數還滿多的……(這啥結論?)

    雖然剛來的時候看起來沒怎麽多,覺得大家都很懶散,沒想到一下課馬上就生龍活虎,也許可以說“上課一條蟲,下課一條龍”了吧。

    我和表妹繼續走,到了更外麵,空氣冷冷挺涼爽的,怡然自得且是一身的舒暢。走著走著突然想跟表妹說話,卻還是懶得開口。

    我們選了涼亭,坐下然後觀賞學校的怡人景色,雖然這種氣候的地方有著一些稀有品種或者建築,實際上看久了也就了無生趣,少了很多生活的快感以及聲光刺激。

    但即使是如此,這裏也有這裏迷人的特色,而我則是先在這獲得到心靈的寧靜呢。

    以前一直向往著高中生活,因為那時候都會抱著戀愛的憧憬,不過現實上好像也不是那麽迴事。但這或許隻有我是這樣吧!在這個高中生活我又能期待些什麽呢?愛情?友情?其他什麽?我沒有資格要求我要的是什麽,如今我隻求平靜罷了!放學迴家那種得安逸。

    對了!班上的事情就來問問表妹好了。

    我想到了些問題想要側頭問表妹,正當我一側頭,表妹的眼睛卻不知道已經在望哪裏了,眼神帶點悲傷,看到這景象之後,也不太好意思說東問西了。

    此時表妹的感覺又跟早上截然不同了,早上的她是可愛活潑,現在是沉默且莫名的優雅氣質。看著她複雜的表情,深邃的眼睛,又聞到她身上的飄來的香味,我竟又一時沉溺,如癡如醉於其中……

    又看到她頭發飄動,嬌滴滴的樣子,而臉上甚是紅潤。看得不禁惹人疼愛,把她抱住的念頭不禁油然而生。

    這時我忽然想起剛剛想的事情……剛剛我不是還說不期待什麽嗎?怎麽現在對表妹卻……?我不應該在多求什麽了吧!這些隻是曇花一現,虛幻不切實。

    忽然之間不想要想下去,迴頭又看表妹一眼,她還是望著別處,但沒有悲傷的神情,我想應該是可以問問題了。

    “表妹,表妹?”我叫了她幾聲。

    “啊?”表妹迴過神來,“喔!表哥啊!什麽事?”

    “班上的那個邵風行你認識嗎?”我直接問她。

    “嗯……不太認識,不過聽說她的家人都過世了……”表妹邊說,看了我一眼,忽然是想起了什麽,說到後麵幾個字,聲音放低。

    “喔……”我說。

    我想著表妹剛剛看了我一眼,似乎也是想到我父母的事,或許不是吧。

    雖然邵風行對我態度冷淡,但是我覺得我過去跟他現在的悲傷是一樣的。或許他比我還要悲傷痛苦,隻是愛於麵子忍住罷了,其實這樣來看說不定我能跟他處得不錯。

    這又讓我更有興趣去了解他了。

    我又仰望著陰蒙蒙天空,從小很喜歡看著天空,我覺得它代表遙遠和美好。天空時而陰雨,時而晴朗,時而又讓人捉摸不定,不覺得它像人生嗎?

    天空中又開始飄起陣陣雪花,我和表妹忙著躲進了裏麵。

    忽然!

    鐺鐺!鐺鐺!鍾聲響起。

    我和表妹一起走迴教室,在樓梯口的轉角,我轉頭又看了一下天空,雪越下越大,我……似乎在一瞬間腦海裏翻起了波濤,那是什麽?

    “表哥!快點啦!”突然聽到表妹的叫喊。

    “嗯!”我應了一聲,馬上跟了上去。

    最後我再對著天空神秘一笑。

    我迴到教室以後坐在位子上,靜靜的看著黑板,發覺前後左右的人都不開口說話,既然這樣,也隻好專心上課。雖然真的覺得怪怪的,不過我想了想,這節是數學課吧!我聽過表妹說那個老師,很恐怖。我一想到,笑了一下,不知道是怎樣的恐怖,庫斯拉再現嗎?

    咦?奇怪!書呢?我暗自苦笑,心想我馬上就能知道了。

    正當我找不到課本,表情一臉茫然,前麵的一位同學突然丟了一本數學課本到我麵前,我和顏悅色地對他笑一笑,他點一點頭,轉身又繼續睡覺。

    雖然很感謝他,不過後來他又開始睡覺,我不知道他這人到底是怎麽樣……不過這節過了以後就好了。

    不過還是要說聲謝謝吧!

    “同學,謝謝你喔”我輕聲的說。

    “恩?”他有氣沒力的應聲。

    “你叫什麽名字啊?”

    “吳秉翰……哈啊……累死了。”他說了自己的名字之後,就唿唿大睡了。

    過了這節課,想想還真要感謝吳秉翰,看來班上也許還滿有趣的。值得我好好研究,不過再怎麽研究,以後再說吧!反正時間多。

    下課鍾響,我站起來,走到在窗戶邊吹著風,覺得無聊,不知道班上哪些同學是可以親近,哪些同學是不想理人。

    “你是陳同學吧!”一個女同學在我背後響起“你好啊!”

    轉過頭去來想要一虧究竟到底是誰,結果出乎我的意料,因為竟然是上次那個好像在對我微笑的資優女同學!!

    “有什麽事嗎?”我有點嚇傻地問她。

    她好像很高興我迴答她,臉上一直露著燦爛的笑容。

    “嗯,其實……我……”她的臉微微向下,手掌摩搓,很別扭的看著地上。

    “什麽?”我仔細凝聽。

    “沒有……對不起……給你造成困擾。”說完之後她頭也不抬的跑走了。

    我搞不懂想要叫她停下來,但是她已經跑走了,我連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鐺鐺……”算了,上課了。

    就這樣又上了兩堂課,一下子到了午餐時間,我也去買了午餐。

    剛到福利社前,沒想到人卻多得驚人,想到這間學校裏的學生還真的不少,被-肩雜遝的人群擠得我都快瘋掉了。

    好不容易才買到飲料跟便當,打算在人少的地方吃,當下快步走到屋頂,進去之後忽然看到一個人,竟然是吳秉翰早已慵懶地躺在牆壁旁吃飯。

    “嗨!”我笑著對他打招唿。

    “嗨……”他輕聲打個招唿,我坐在他旁邊,兩個人吃著午餐。

    沒想到是如此恰巧,我的嘴腳上仰,看來這學校還不錯嘛!

    “啊!終於放學了……”我走出校園伸個懶腰。

    走出校門,這時候又打了一個喝欠,這個喝欠忽然又想起了吳秉翰,想到中午的時候……

    “你都一個人,看起來好像很孤單,跟某人有點像。”吳秉翰說。

    “因為無聊阿。我看你常常坐著睡覺,你不也是嗎?而且我才剛轉學,怎可能變成萬人迷?”他說的是什麽人我也知道。

    我是不知道這班怎麽這麽多個有點自閉的人,之前我隻是認為有什麽事沒弄清楚而已。但是我覺得好像更複雜,我看著吳秉翰默默吃便當不說話,我想他可能想要靜一靜。

    這點我能夠稍微明白一點,其實他跟邵風行也有點不同,一個是不想理人,一個好像是怕麻煩才會這樣。

    “你認識那個邵風行嗎?”我覺得今天都在為這個問題打轉。

    “那個臭小子啊!”吳秉翰好像聽到仇人一樣的感覺。

    “不認識。”我看著他欲言密情又止住,他幹麻裝成那樣啊?骨子裏其實挺幽默的。

    算了,我也不想搞懂了,今天都在為這個同樣問題打轉,我是想好好過一天的,這樣弄得我都開始難過了!

    唉呀呀,先走好了。我想他應該有在想我的問題吧。

    要午休了,累都累死了。先迴去教室大睡一覺再說了。

    “表哥!”表妹這時候忽然出聲,我突然迴神,聽她說:“迴去吧!”

    “嗯。”我應了她一下,開心的哼著歌往迴家的路上走。

    我再看一次屋頂,發現天空中,雪又開始下了。也聽到了表妹的唿喊,我轉迴頭和她一起走迴家去。

    累了一天,又迴到溫暖的家,沒錯!這裏已經是我的家了!這晚我躺在床上,迴首今天遇到的事情,卻發現已經沒利去再去想了,頭腦早是一片空白。

    閉上眼睛便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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