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便是大年初一了。

    為了適應新年的熱鬧氣氛,草嗟和音獄兩個大男人一起出門逛街了因為,月圓要留下來照顧劍人。

    “如果,我真的就死了,你怎麽辦?”劍人問,顯然他很看重這個問題~

    “我?我活著啊……”月圓想了想這樣答道……

    “哦,天呢!好淡薄的人情啊……”劍人盯著她,很想讓她為自己講出的話而感覺到內疚來著。。

    “我不會讓雲崢嶸帶走你的人頭的!我一定會保全你的屍體的……”月圓一本正經地說。

    劍人對她的迴答始終都很失望,他用被子蒙了頭,“這什麽雪呀!成日下!成日下!”

    月圓似乎也感覺到自己並未說到劍人的心裏去,她輕輕的推開窗子望著外麵的雪,風涼涼的刮在臉上,似乎整個人都變得清醒了。

    每一個新年都過得不一樣……

    這是她過了那麽多的新年之後總結出來的一個重要結論。

    “你,為什麽要在這裏?”是誰的聲音從冰天雪地裏傳了過來,她聽得格外的清晰,於是緩緩地轉過頭去,不管那聲音是否與自己有關,可是她想要迴過頭去追尋那聲音的來源,她需要。

    二十年湖海常為客,都付於春風夢遝雨荒雲隔。

    今日重逢深院裏,一種溫存猶昔,添多少周旋行跡。

    也許,是經曆了太多的漂泊與周折吧,他看起來是那樣的蒼白與單薄,他的皮膚更白了,白得有些可怕,似乎他馬上就會死去或者是,他曾經死去過,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支持著他又重新活了過來,當然他的生命依舊是不長了……

    他的皮膚是那樣的白,她的眼睛被突如其來的眩白弄得暈轉了,所以竟不由自主地流下淚水來。

    “你為什麽在這裏?還陪在別的男人的身邊?你為什麽要在這裏?你為什麽說也不說一聲就離開了,為什麽在這裏?”陰劍傷走過來,站在好的跟前,劍人的腦袋從被窩裏探出來。

    “劍傷公子……”她的話音裏棄滿了愧疚之情,而他則步步進*,“是我做錯了嗎?我哪裏做錯了,你可以告訴我,讓我改正,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改正啊~你為什麽要用這樣殘忍的方式來對待我呢?我哪裏錯了,到底哪裏錯了?是我錯了對不對,對不對?”

    最終,他竟在她的腳下跪了下來。

    “不是!”她終於不能再平靜無言地麵

    對他的悲傷了,那悲傷太過洶湧與可怕。月圓陪同他一起跪下來,“是我錯~我的錯。”

    劍人驚訝於他的殺傷力,他這一招連情場老手的劍人也望塵莫及啊。

    “你跟我走!離開這裏!現在哪裏也不是你的家了!你跟我走!離開這裏去我家那裏,了將是你家!”陰劍傷起身拉起她向外去。月圓在他的身後無濟於事地拖著步子,“不行!不行劍傷公子……”可她終究是講不出個理由來,她無望地迴頭去看劍人,劍人的嘴裏發出一些同自己一樣的無濟於事的喊叫,可是悲傷的是,她還是被陰劍傷帶了出去。

    “站住!”雲崢嶸的劍橫在他的跟前。

    “哥?!”他叫的那一聲“哥”聽不出到底是什麽感情其間似乎包含了太多,是那種人的思維控製下的可怕情緒,用言語是無法乞及的。

    “放開她。”雲崢嶸道。

    “哥。雖然我一向聽你的,但這一次,隻有這一次我不會聽你的了,她是我想要的女人。我要她做我的妻子,隻有這樣我才能快樂地,在這個絕望的世界上生存下去……”他那樣說著,表情悲傷,太過動情,連月圓也忍不住掉了眼淚~她甚至都不再希望雲崢嶸可以阻止陰劍傷了,她寧願陰劍傷就這樣把自己帶走……

    雲崢嶸沉默了良久,“你是康居王府的正統血係,你不可以與族外女子結婚,你的妻子必須要從你們的家族中去找。”他說的是那樣的平靜,但是陰劍傷的臉上卻有著激動到可怕的表情

    “你說什麽!你們的家族!?那哥你算什麽!你為什麽那樣講,我們是兄弟不是嗎?你憑什麽說‘你們的家族’!你是哥哥!你是哥哥不是嗎?”他就那樣放開月圓跑上前去緊緊的抓著雲崢嶸的胳膊~

    “我隻是一處野種。”他說得波瀾不驚,似乎是在說另外一個人,似乎是在講述另外一個人的恥辱,而且已經講了一百遍了,所以不會再有任何的感情。

    就是這樣,陰劍傷緊抓著的手鬆開了就像聽到自己是個野種一樣,整個人的思維瞬間停窒了。

    “我跟你不同,難道沒有發現嗎?我從來都不怕光,我的頭發是黑的,黑到可怕……”雲崢嶸繼續講著一些話,以作自己剛才講的那一句的補充……

    “這就是哥哥你討厭那個家族的原因了嗎?哥你也討厭那個家族不是嗎?我夠了,我也夠了,早就夠了……再也沒有辦法唿吸了,那些恪守著的沉死了如同屍體一般的規定!我也該自由自在了不是嗎?我

    也該到可以擁有自己的幸福了……”像是在抓取最後的一絲希望似的,陰劍傷努力地辨別著。

    “可是你的幸福不可以傷害到別人。”雲崢嶸的劍在他的肩膀上刺了一下,然而他不顧自己的疼痛卻轉過身去緊緊的拉住月圓的手他的表情就像一個倔強的孩子,所以,還倔強地以為雲崢嶸,自己的哥哥,他也僅僅是一時的倔強而矣……

    “我不管……”他那樣說著,繼續拉著月圓向前去月圓分明看到他的肩膀在喋血,傷勢應該是秀嚴重的,於是她不禁在心裏怨雲崢嶸太無情,對自己的弟弟也是那樣的絕情冷酷!

    可是不到三步他便倒了下去劍上有毒。

    “劍傷公子!劍傷公子!”月圓撲在地上大聲的叫著他,然而,他卻怎麽也不醒來了。這個年,過得好奇怪啊果真與往年都不相同到底是什麽東西讓本該喜慶的重逢又變成可所的離別了呢?

    他們把劍傷安排在劍人房間的隔壁,這是為了方便照料都是月圓來照料的。

    她覺得陰劍傷病得十分的嚴重,因為直到黃昏了他還昏迷著不醒來,氣息也是十分的微弱。

    雅間裏,雲崢嶸在屏風後麵飲茶,月圓在他的麵前跑著,她想要求他救救陰劍傷和劍人不過跪到掌燈時分她便自己起來了,因為她能夠覺察到這樣下去一點效果也沒有。

    劍人早就“唿唿”地睡去了,這一天來,自從昨晚吃了粥以後氣色一直好得多了,她放心地幫他掖了被子,然後睞到陰劍傷的屋子裏。

    她點了燈放在床沿邊前的小矮桌上,手裏擺弄著音獄和草嗟從街上帶來的小玩藝。陰劍傷坐了起來,“我渴~渴~”他一直這樣叫著,那聲音裏充滿了某種強烈的欲望。

    “我這就去倒水……”月圓將一隻草編蚱蜢放在小桌上,剛起身就被他拉住,還不等她說出些什麽就被陰劍傷緊緊的摟進了懷裏。

    他把下巴擱在她的肩頭“我渴~怎麽辦……怎麽辦……月圓~我渴怎麽辦……”

    “我,這就去倒水……”她試著推開他,“隻要喝了水,就不渴了……”

    “我渴~月圓……”他的氣息掃在她的脖脛,

    心髒被挖出來了似的,她慌亂地搖著頭,卻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要盡快擺脫他,這樣,才不會導致可怕的事情發生!

    終於掙脫了,月圓的心裏早就忘記了水的事情~陰劍傷抱著她的時候讓她無比的害怕他的

    心跳,他的氣息,足以強烈到一種讓人可怕的程度~怕得她也緊張了起來……

    她跑過長長的廊子,

    沒有看到陰劍傷從床上跌下來,用虛弱的力氣向門外爬過去,一直一直地觸開劍人的屋門,向裏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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