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古裏古怪,突然轉臉望向範聽北,像是受到了極大地驚嚇一般閃向一旁,口中急促道:“是你小子,還想用毒酒來害我。”


    範聽北疑惑道:“毒酒。”


    在他腦中已隱約想到了在任家時喝過的一醉難醒的酒了。這一想不由得讓範聽北對這個老人再次刮目相看。


    真是撒謊不臉紅,吹牛不怕事大。明明是他強行灌酒,而現在卻在這裏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歪曲事實。


    “廢話,那種酒喝了就醉,一醉一年,你一年以後還能醒的過來,那和毒酒有什麽區別,幸虧我行善積德,命大福大沒有被你陷害。”白發老者賊眉鼠眼的打量了一下範聽北,道:“你小子命也挺硬的。”


    任家兄弟二人雲裏霧裏的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想要上前岔開話題,欲先解決任小鈺身禁的問題,卻遭到了任家二大爺的阻攔,道:“年輕人不要那麽自私,先解決老人家的問題,你們看不見老範受的委屈嗎?尊老懂不懂?”


    任家兄弟二人十分無奈,但也不敢忤逆,隻得從旁等待時機。


    範聽北無奈至極,他不想與之辯解了,看來此人腦子的確不靈光,他也不奢望能夠與之相認了。


    突然,站在一旁的任家二大爺皺著眉頭望向範聽北並向他走來。


    範聽北本能的想要閃躲,但卻已經來不及了,二大爺眨眼便來到了他的麵前,道:“老範,你說的不對,我看他命不久矣。”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任小海急忙道:“我姐的身禁還沒解開,他不能死。”


    範聽北傻眼了,同時被驚到了,這修為太恐怖了吧,難不成能夠看透潛藏他體內的病症。


    頓時讓範聽北慌了,難道病症要再次發作了。他此刻完全陷入了未知的領域,大腦一片空白。


    “你看他印堂發黑,雙目無神,元神還有些渙散,離世之日指日可待。”任家二大爺張口就來,且一本正經的說道:“可惜了年紀輕輕…唉!”


    任家二大爺剛一開口,範聽北便鬆了口氣,這說話的語氣與那位姓範名大統的老者一模一樣,一氣嗬成,完全是沒有邊際的胡說八道。


    或許是此地被一片黑色覆蓋的緣故,範聽北的麵色確實有些發黑,而此時他的臉更黑了,這個老不正經的東西居然在咒他。


    盡管如此,範聽北也不敢發怒,畢竟對方的修為太強,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但是,任家二大爺的麵色卻很嚴肅,很認真的樣子,這使得在場之人除了範聽北之外沒有人以為他在胡說八道。


    範聽北望了望任家兄弟與任雄,他們的表情複雜,加上二大爺一本正經的樣子,似乎又不像是胡說八道,此刻範聽北矛盾至極。


    出於對修煉極度的癡狂,任家二大爺任萬山隻要見到凡是涉及到修煉領域的任何奇事異事,他都要研究上一番。


    這也是他走火入魔的原因。


    任萬山的確發現了範聽北體內的異常,他掌心泛出柔和紫光按向範聽北的腹部。


    場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紫光望向範聽北的丹田處,聚精會神,似在等待著任萬山脫口而出一個驚天秘密。


    任小鈺很期待,雖然她無法動彈,但是剛才發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了。她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曆,或許二大爺能夠給出答案。


    任昊天也充滿了期待,他覺得範聽北很神秘,若其沒犯什麽大的過錯,他打算結交範聽北。


    範聽北隻感到腹部一陣暖意,讓他感覺很舒坦。


    突然一股強大的吸力,讓任萬山這樣的絕頂強者都變了顏色,他立刻收手睜著大眼詫異的望著範聽北。


    而後他激動地有些哆嗦的對著身後的幾人說道:“老範老範,這小子超越你我了,超越了超越了,太神奇了,戰鬥民族,他來自戰鬥民族。”


    任昊天與任小鈺心中激動不已,他們當然知道這位任家二大爺此話絕不是胡說八道,而且他一向自是修煉資質第一,現在有人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此人非同小可。


    任小鈺想起了那傳說中的弑神一脈,她目色沉重的望著範聽北,心中燃起複雜的感情。


    任昊天強壓內心少有的驚訝,能讓他驚訝的事情極少,他還有些嫉妒,但從目前來看是良性的嫉妒,並未生出恨意,他在心中放寬了條件,隻要範聽北不是什麽十惡不赦之人,他交定了這個人。


    這完全是出於任昊天此時此刻的心情,跟任家的利益毫不沾邊。


    範聽北忍不住的心中震撼,他覺得怎麽自己的身世變得如此的撲朔迷離了。他的腦中閃過了南杭鎮,範統堂,和在任家聖極殿外聽到的弑神一脈。


    被喚作老範的白發老者猥瑣的走上前來,仔細的打量著範聽北,搖著頭撇了撇嘴,道:“這小子不像好人。”


    “去你的。”任萬山將白發老者推了過去,道:“我決定收他為徒,小子,你有福了,為師現在就幫你激活你自帶的戰鬥民族的好戰血液。”


    任萬山口中說著,雙手就已經動作了起來,他單手指出輕輕一拋,將範聽北拋到空中。


    緊接著打出數到紫色真力,直擊範聽北的奇經八脈,各處大穴。


    直讓範聽北哀嚎不斷,比殺豬還慘。


    “乖徒兒,再忍忍,你就等著跨境製敵吧。”任萬山亦是少有的激動。


    任小鈺想要阻攔,卻無奈無法動彈,就連話都說不了。


    任昊天倒是閃過一絲阻攔之意,但是立刻被他放下了,他想一個人的力量即使再強,也無法與一個家族的勢力抗衡。


    “噗通。”範聽北從天而降,結結實實的與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他感覺整個人都快散架了,他認定這是報複,赤裸裸的報複,這個裝瘋賣傻的任家二大爺在故意戲弄他。


    “乖徒兒,站起來。”任萬山蹲下身來鼓勵著範聽北另一邊伸出手指向任昊天,道:“去揍他一頓,雖然你現在的修為比起他來還要弱上一些,但是憑著你這好戰的血液,足以與他一戰。”


    任昊天很平靜,並沒有因為任萬山的激鬥而顯出異色,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半瘋半癲的二大爺了。


    範聽北趴在地上,漲紅著臉,怒視著任萬山道:“你這個…老不死的騙子,咳咳…”


    “你這個欺師滅祖的東西,我問你,是不是感覺到體內升起雄渾深厚的力量?血液沸騰不止,有種見人就想揍一頓的感覺?”任萬山咧著嘴嗬斥道。


    突然範聽北向著近在咫尺的任萬山打去一拳,一拳將他的假腿打飛了出去。


    範聽北現在的感覺確實如任萬山所說一般,體內充滿力量,血液沸騰不止,逼得他打出了這一拳。


    “打得好,打得好。”任萬山繃著臉撿迴假腿給綁了迴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陣黑霧湧起,鋪天蓋地,一聲嘯音響徹天地,頓時地動山搖。


    黑霧包裹著一頭巨型蠻獸,百丈長的身軀在黑霧中若隱若現,蠻獸俯衝而來,直衝眾人。


    範聽北望了一眼任小鈺,發現她已經被任小海第一時間帶離,他自己則快速起身,一躍五丈,遠離蠻獸。


    場中幾人全部撤離,隻留下昏死的蒼天寶一人躺在地上,蠻獸似有人驅使,他並無攻擊他人的意思,隻是衝著躺在地上的蒼天寶而去。


    任昊天驚疑的望著被黑霧包裹著的蠻獸。


    而隻有任小鈺與任小海對此嘯音與蠻獸似曾相識,這就是他們當初參加蒼家成人禮所見到的那頭黑龍。


    “老範,你快看,傳說中的龍。”任萬山活了這麽大歲數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龍,他也是根據典籍記載判斷出眼前的生物就是龍。


    一旁的白發老者,似乎早已離去了。


    黑龍氣勢駭人,其上站立的魁梧身影一把抓起蒼天寶,再次衝天而起。


    範聽北見立在黑龍之上的人欲救走蒼天寶,他立刻運轉功法揮出一拳驚天動地,頓時滾滾陰冥之氣席卷高天,摧枯拉朽,直擊黑龍而去。


    空中發出一身悶哼,留下一道血水。


    眨眼間黑龍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內。


    “徒兒打得好,看我去把他捉來,讓你練手。”任萬山說著便衝天而起,欲直追黑龍而去。


    但當他剛躍起二丈的高度,便‘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任家兄弟幾人趕忙上前將他扶起,他們都知道二大爺的修為極不穩定,生怕他另一條腿也摔斷了,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範聽北略顯疑惑走上前去,略微關切的問道:“沒事吧。”


    “好徒兒,知道關心為師了。”任萬山突然轉了畫風,很正經的說道:“為師沒事,就是大意了,蒼家的人應該早就隱藏在此了,蒼家不死術果然非同一般。”


    很顯然他也看出了那頭黑龍不是活物。


    “不死術。”


    範聽北本能的將不死術與太初聖訣聯係到了一起,這是與他息息相關的事情。


    任昊天見二大爺並無大礙,隻是有些虛弱,正好借故說他需要休息,讓任雄駕著騎獸帶著他先行離開,他們將在柳城會合。


    “請兄台為鈺兒解開身禁,我們交個朋友吧。”任昊天的話打斷了範聽北的思緒。


    他迴過神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好。”


    說著他向任小海身邊的任小鈺走去,任小鈺目光複雜,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個人會這麽好心嗎?


    她雖然這樣想著,但是心中還是有些期待範聽北能將她解開。


    “你離得遠一點,小心誤傷。”範聽北對任小海說道,順手拉過了任小鈺。


    “轟”


    範聽北突然打出一拳,掀起漫天泥土,如同一場泥雨,鋪天蓋地向著任家兄弟二人落去。


    他自己則腳踩大地扛著任小鈺,一躍五丈快速奔逃而去。


    任小鈺內心再次崩潰,欲哭無淚,她在怪自己怎麽會對這種人還抱有一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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