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淩若夕緊鑼密鼓的準備著尖刀部隊的訓練時,龍華大陸一則消息在這些天來瘋傳,北寧國、南詔國將在邊境的五台山上,舉行討伐淩若夕的商討會議,各方勢力也將集結五台山,百姓們宛如炸開了鍋,甚至在皇宮門口放起了鞭炮,以此來響應朝廷的決定。


    “皇弟,這次朕要派你前往五台山,宮中高手隨你調配,你可要安全去,安全迴來啊。”北寧帝一席龍袍與身穿朝服的鳳奕郯漫步在禦花園中,園景精致美麗,時不時有花香溢出,他沉聲囑咐道。


    “皇兄大可放心,本王心裏自有分寸。”鳳奕郯眸光一閃,但轉瞬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漠。


    “你這些天的臉色可不太好,府裏可是有什麽煩心事?”北寧帝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似乎自從打雲族迴來,他就日漸消瘦,如今,不過短短半月,竟瘦得麵頰發青,兩頰深陷。


    昔日意氣風發的三王爺,此刻卻如斯憔悴,讓他這個兄長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啊。


    鳳奕郯麵色微微一暗,俊朗的麵容閃過一絲自嘲,“皇兄不必擔心,臣弟無礙。”


    他隻不過是終於弄清了自己的心意,原本在他的心裏,早已經悄悄的愛慕上了一個女子,一個他曾有可能得到,卻又被他親手放棄的女人。


    “你這樣子像是沒事麽?”北寧帝不悅的蹙起眉頭,“到底是什麽事,說!不管再難,皇兄給你撐著。”


    他是他唯一僅剩的兄弟,是無法分割的血親,隻要在不動搖北寧江山社稷的前提下,他便會全力支持他到底。


    說到底,即使是血緣至親,在皇權麵前,也隻能排在後邊。


    “真的沒什麽,不過是臣弟明了了一些事罷了。”鳳奕郯苦笑道,眸光帶著些許沉痛。


    “別告訴朕是為了女人。”北寧帝見過太多深受情傷的人,在這後宮裏,最不缺的,便是為情所困的女子,而此刻,他的皇弟,竟也露出了這副模樣,這怎能不讓他吃驚?“你和王妃發生了爭執?”


    “不,她很好。”鳳奕郯搖搖頭,不願淩雨涵受到帝王的遷怒。


    “那到底是誰?你說,不論是哪家官女,朕都會替你下旨,讓你娶她為側妃。”這樣的保證,已是北寧帝所能給予的極限。


    鳳奕郯麵上的淒苦愈發濃鬱,“側妃?嗬,皇兄,你相信嗎?即使本王以正妃迎娶她,她也不會答應的。”


    那個女人的驕傲,並非這些東西比得上的,若非如此,他又怎會對她心動?


    北寧帝心頭浮現了一個猜測,“你不要告訴朕,是淩若夕那罪女。”


    迴應他的,是鳳奕郯淒涼的慘笑。


    他心頭不詳的預感成真,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皇弟,你簡直是糊塗!那女人如今已淪為紅顏禍水,淪為眾人喊打喊殺的妖孽,你怎麽能……怎麽能……糊塗!糊塗啊!”


    “臣弟何嚐不知這個道理?”他甚至希望自己能一輩子被這顆心瞞住,一輩子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真實心意,至少那樣,便不用飽受情愛之苦。


    北寧帝聞言,心尖一顫,他欲言又止的看著麵前的親弟弟,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這次五台山一行,要不,朕換別人取代你前去?”北寧帝有些不太願意讓他參與到這次的事情之中,若他真的對淩若夕情有獨鍾,派他前去圍剿,豈不是拿刀刃戳他的心窩子麽?


    “皇兄能為臣弟這般著想,臣弟十分感動,”鳳奕郯強笑一聲,微微吸了口氣,麵上的黯然,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若不是眉宇間殘留的抑鬱,北寧帝甚至以為,方才所見到的失意人,隻是他的錯覺。


    “臣弟縱然對她心存愛慕,但臣弟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責任,臣弟是北寧的王爺,是皇兄的左右手,這件事若皇兄派遣他人前去,勢必會引來非議,臣弟率兵前去,是最好的。”鳳奕郯冷靜的分析道,眸光堅定且決絕。


    人這一世,有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例如肩上背負的責任,例如血緣至親。


    北寧帝大為感動,卻又有些心酸,“哎,罷了罷了,你自己有主意就好。”


    早知如此,當初他又何必……


    再多的無奈,此刻也隻能化作一聲惋惜的歎息。


    “皇兄,若無其他事,臣弟就暫且退下了。”鳳奕郯行禮後,轉身朝宮門走去,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北寧帝心頭愈發不是滋味。


    他究竟是何時對那女人心動的?


    這個問題就連鳳奕郯自己也說不明白,世上比她美麗比她出眾的女人數不勝數,可偏偏,他卻迷戀上了她,因為她的冷漠而動怒,因為她的漠視而憤慨。


    想要她的眼能夠出現自己的影子,想要她能夠注視自己,這樣的心情到底是從什麽時候生出的?不得而知。


    迴到三王府,鳳奕郯便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書房中,銀冠下的青絲淩亂的垂落在胸口,朝服微微敞開,他抱著一個酒壇,不停的往嘴裏灌著烈酒。


    酒壇破碎的清脆聲音,不斷從門縫裏傳出,淩雨涵親手捧著托盤,站在房門外,聽著裏麵間或傳出的淒涼笑聲,她用力咬住唇瓣,不願讓眼眶裏的淚珠掉落下來。


    王爺,您究竟是怎麽了?


    山寨,淩若夕正站在書桌後,提筆練字,一筆一劃,入木三分,漆黑的墨漬,在宣紙上暈染開來,墨香嫋嫋。


    “姑娘,咱們還不動手嗎?”暗水焦急的在房間裏來迴踱步,媽蛋!他進來都快有一個時辰了,怎麽姑娘還是這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她難道不知道外麵的局勢嗎?


    想到小丫送來的消息,暗水更是心煩意亂的扯著自己的頭發。


    “知道魚餌是用來做什麽的嗎?”淩若夕隨手將剛剛寫好的字帖放到一旁,白色的宣紙上,一個巨大的戰字,霸氣十足。


    暗水一臉你在逗我嗎的表情,“自然是用來捕魚的。”


    “如今我就是那魚餌,而響應號召的各方勢力,便是那些想要吃掉魚餌的群魚。”淩若夕自認為自己的比喻很是生動,眉梢微微朝上挑起,嘴角那彎好整以暇的笑容,透著些許高深莫測的意味。


    “所以?”暗水仍是滿臉的茫然,那啥,可以說些他聽得懂的話麽?


    他真的對這種暗喻,聽不明白啊。


    “群魚想要吃掉魚餌,但若這餌撒得多,在它們咬住的瞬間,就會被銳利的魚鉤狠狠貫穿嘴巴,成為一盤盤送上餐桌的食物。”


    暗水這下是完全聽明白了,“姑娘的意思是,一動不如一靜,讓他們全部抵達五台山後,再將他們一打盡?”


    哎喲臥槽,我怎麽能這麽聰明?


    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智商很高的暗水,興奮的臉上堆滿了笑。


    “嗯。”淩若夕輕輕頷首,“比起我們逐個擊破,不如趁他們集結在一起時,再動手。”


    “好好好,就這麽著了!”得知了淩若夕全盤計劃的暗水,帶著滿臉興奮的微笑,離開了。


    在他走後,淩若夕揮開一旁的字帖,重新取出一張信箋,吩咐小丫密切注意這次前往五台山的勢力有哪些,並且打探清楚他們的實力如何。


    她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就算要戰,也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看似平靜的大陸,早已有暗潮開始凝聚,南詔國、北寧國的使臣,率先出發,各自率領五千士兵,以及眾多高手,趕赴五台山,南宮玉更是親自出馬,不顧眾多朝臣的反對,一意孤行,鳳奕郯尾隨其後,短短數日的路程,雙方大軍已抵達五台山山腳。


    軒轅世家的人早已駐紮在此處,整片山峰,被重兵把守著,一座高聳的殿宇,靜靜坐落在山巔,那裏便是這次商討如何斬殺淩若夕的地點所在。


    從各地方趕來的勢力,足足有十餘支之多,人數破五百,且一個個都是名聞天下的高手。


    這次的討伐大會,由軒轅家族操辦,兩國朝廷全力支持,他們甚至喊出了要誅殺妖孽,還百姓安寧生活的口號,仿佛淩若夕已成為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人。


    “黃兄,李兄,你們也來了?”在山腳,趕來的各方勢力正在彼此寒暄,臉上端得是盈盈的微笑。


    “是啊,這次淩若夕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讓我們心裏頭成天提心吊膽的,這麽大的事,我們也勢必要盡一點微薄之力啊。”


    “好在兩國皇上英明,沒有再縱容這淩若夕為非作歹,否則,不知道將有多少百姓無辜慘死在她的手裏。”


    他們一邊說著淩若夕的壞話,一邊不忘拍兩國朝廷的馬屁。


    抵達山巔後,立即有軒轅世家的人引眾人前去房間落腳歇息,正式的討伐大會將在三日後召開。


    “都準備好了嗎?”淩若夕涼涼的掃了眼主事堂空地上並排站立的眾人。


    “是!”齊聲的高唿,直衝雲霄。


    他們早已準備周全,隻等她一句話,便會替她斬斷前路所有的荊棘。


    “出發。”話音剛落,無數人影齊齊飛向長空,如同鬼魅般,融入這無垠的夜色裏,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五台山山巔的殿宇內,神殿使者居住的房間,此刻閃爍著淡淡的燭火。


    “真不知道神使在想什麽,竟派我們來這落後的地方,隻為了除掉一個女人?”穿著白色紗裙的妙齡女子坐在木桌旁,沒好氣的冷哼道。


    “阿綠,這是神的旨意,我們隻需聽從,不需要知道理由。”同樣是一身白紗的另一名女子,笑盈盈的說道。


    兩人的臉上都蒙著一層模糊、朦朧的白巾,根本看不清她們的容貌,隻有含著倨傲與高高在上的眼睛,曝露在外。


    若是淩若夕在此,定會驚訝,這四名女子的裝扮,與她許久前,曾見到過的人,簡直一模一樣。


    “神使希望我們這次能夠將她擒獲,不論用什麽辦法,隻要留她一口氣,把人帶迴神殿就夠了。”似乎是四人中身份最高的少女坐在上首,沉聲吩咐道。


    “按照我們對她的了解,這次的大會,她必定會出現,到那時,等到這些人和她鬥得兩敗俱傷,我們便立即出手。”


    “是!”三名少女急忙點頭,態度極其恭敬,對她的命令,毫無半分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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