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那宛如死神般冰涼的眼睛盯著,眾人心頭莫不是輕輕打了一個寒顫,神色或驚恐,或錯愕,或躲閃。


    “看來,你們是不願意自己選了,也罷,”淩若夕莞爾一笑,修長的手中輕輕把玩著手中的柳葉刀,似在琢磨為他們選擇怎樣的死刑。


    “淩若夕!你敢!這裏是雲族,你若真的敢這麽做,一定會遭到雲族傾盡全力的報複。”五長老嘶吼道,死亡的恐懼,讓他早已拋棄了最初的仙風道骨,沒有人願意死,尤其是當他們在高位上坐了這麽久,享受了這麽多年的頂禮膜拜後,他們比誰都要惜命。


    淩若夕歪著腦袋,眼底一抹寒芒轉瞬即逝:“報複?好啊,我等著。”


    說罷,手起刀落,鋒利的刀刃吱溜一聲,割破了五長老的咽喉,鮮血瞬間爆射而出,染紅了他那張不停抽動的麵頰,他死死的瞪著近在咫尺的人影,好似要將她的樣子記住,到了地獄,化作厲鬼,向她報複。


    “拜拜。”淩若夕饒有興味的衝他揮揮手,道別。


    五長老死不瞑目般,轟地朝後倒去。


    一眨眼間,兩名長老前後赴死,淩若夕的狠絕,讓雲井寒徹底驚了,看著她宛如在挑選獵物般的眼神,他心頭一凝,趴在地上大聲叫囂道:“淩若夕,你若殺了我們,你一定會後悔的!”


    被恐懼扭曲得幾乎變形的聲音,在這血腥的空氣中蔓延不絕。


    “切,臨死前,人都喜歡這麽說。”暗水悻悻的癟癟嘴,這種招數早就用爛了好麽?人都要死了,還不忘記拋下幾句示威的話,遜斃了。


    似乎是看出他們不信任的神色,雲井寒忙不迭繼續說道:“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這輩子別想見到雲井辰!”


    一個熟悉的名字從他的嘴裏吐出來,淩若夕微微蹙起眉頭,“哦?”


    聽他這話,雲井辰的處境似乎不太安全啊。


    見她上鉤,雲井寒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又繼續道:“我說的是真的,難道你沒發現,他根本不在雲族嗎?”


    不錯!若雲井辰身在雲族,他根本不會讓這場所謂的大婚發生,更不會任由人打著他的名義,來引自己入局。


    這一點,淩若夕深信不疑。


    縱然那個男人,嘴裏沒一句正經話,甚至每次見到她,總會各種調戲、挑逗,但他表露出的情愫與在乎,淩若夕看得一清二楚。


    波瀾不驚的雙眸,微微沉了一下,“你最好把話說清楚。”


    “你先放我們走。”雲井寒又不是傻子,一旦他說了,隻怕馬上就要變成一具屍體,既然她在乎雲井辰,那麽,他便可坐地起價,至少先把命保住再說。


    雲玲一臉憤恨的扭過頭去,怒瞪著他,他怎麽敢在這種時候,拿少主來當作保命的籌碼?怎麽敢!


    “你這是在威脅我?”淩若夕冷冷的勾起嘴角,“我這人,最不喜歡受人威脅。”


    說著,她緩緩邁開雙腿,步伐緩慢的朝雲井寒走來,鈍鈍的腳步聲,帶來一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感,雲井寒背脊一僵,驚恐的看著漸行漸近的人影。


    她要做什麽?難道她要殺了自己嗎?她真的不在乎雲井辰的生死?


    無數的疑惑蹭地竄上他的腦袋,在死亡的恐懼中,雲井寒做不到冷靜,軟若無骨的身體,在地上不停的顫抖。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他不想死!他不能死在這裏。


    淩若夕根本沒把他的叫囂放在眼裏,威脅她?嗬,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受人脅迫。


    “就算你不在乎他,難道你也不在乎你的娘親了嗎?”眼看著她已經走到自己的麵前,看著她指縫間夾著的那把柳葉刀,雲井寒嚇得脫口而出一句話。


    腦子裏瞬間宛如被拋下了一枚核彈,炸得淩若夕雙耳發嗡。


    “娘親?淩姑娘居然會有母親?”暗水也被嚇了一跳,這話剛說出口,立馬引來了周圍隊長們鄙視的眼神。


    “不然呢?你難道以為她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嗎?”鬼醫無奈的歎息道,對暗水的智商果斷的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作為人類,有母親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暗水呐呐的辯解著:“平時不是從沒聽淩姑娘說起過嗎?哎呀,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麽他會突然說出這種話,難道淩姑娘的娘親在他手裏?”


    雲族的眾人在他們的心目中,印象已成直線降落,仔細想想,這種事他們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一雙雙質疑的眼神,猛地刺向雲井寒。


    “你都知道些什麽?”淩若夕斂去心頭的驚愕,彎下腰,看似纖細的手臂,竟硬生生揪住他的衣襟,將人提在了半空中。


    大夫人早就死了,但她的屍體至今淩若夕未曾見到過,雲井寒既然敢這麽說,就必定有什麽倚仗。


    黯然收緊的手掌遏住雲井寒脆弱的咽喉,讓他一時間竟快要窒息,麵頰迅速漲紅,他痛苦的咳嗽幾聲,“放手!”


    “說!”勃然加重的語調,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意。


    雲井寒毫不懷疑,若是他不肯將心裏知道的事說出來告訴她,這個女人真的會殺了他的。


    “你先放手!”他掙紮著想要將自己的脖頸從她的手掌裏解救出來。


    鐵青的麵容,已浮現了一絲死氣。


    “哼。”淩若夕強忍住心頭翻騰不息的怒火,隨手一拋,雲井寒順勢就被她扔到了地下。


    “咳咳咳。”他痛苦的蜷縮成一團,咳嗽聲不斷的從他的嘴裏吐出,混雜著淚水的麵容,此刻看上去分外狼狽。


    淩若夕對他這副狼狽落魄的樣子絲毫沒有任何的動容,渾身釋放著凜然的氣勢,緊緊地盯著他:“我的耐心有限,不管你知道什麽,最好給我老老實實說出來,否則,我不介意在你死之前,讓你嚐嚐,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這是**裸的威脅,也是**裸的警告。


    沒有人會懷疑她話裏的真實,這個女人既然敢說,就定然敢這麽做!


    “哈,淩若夕,你這個樣子不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大哥有沒有見到過。”雲井寒惡膽叢生,眥目欲裂的看著她,低聲笑道,笑聲好似地獄的招魂幡,陰鷙、狠厲。


    淩若夕危險的眯著雙眼,“看樣子你是聽不懂人話了。”


    手指輕輕撫了撫他的肩膀,隨後,掌心猛地用力,一股強悍的玄力,咻地震碎了他雙肩的肩胛骨。


    骨頭斷裂的清脆碎響,在眾人的耳畔響起,暗水不自覺打了個寒顫,隻覺得自己的肩膀仿佛也有些隱隱作痛。


    “自作孽不可活啊。”鬼醫在一旁搖頭晃腦的歎息著,對雲井寒作死的行為很是無奈,又很是鄙夷。


    “唔!”巨大的疼痛感將雲井寒淹沒,臉色迅速慘白,嘴唇更是哆哆嗦嗦的,一滴滴涼涼的冷汗順著他的麵頰不住滑落而下,浸濕了身上的錦緞。


    “還不肯說嗎?”淩若夕甚是溫柔的問道,眉眼彎彎,笑得如沐春風。


    隻可惜這笑容落在雲井寒的眼裏,卻和厲鬼索命沒什麽區別,“淩若夕,有種你就殺了我!殺了我,你永遠也別想找到那具屍體,更別想知道,大哥的下落。”


    他說得信誓旦旦,仿佛在這裏這些事隻有他一人知道,淩若夕眸光微沉,手臂迅速卸下他的四肢,隻聽見那清脆悅耳的哢嚓聲,此起彼伏,雲井寒不自覺痛唿,豆大的冷汗落得更歡了。


    “好兇殘。”暗水抖了抖身體,心頭對淩若夕的敬畏愈發加深幾分。


    “習慣就好。”壯漢一臉不忍直視的模樣,深有同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追隨這麽一位手段狠辣的主子,他們真心覺得壓力山大。


    雲井寒疼得隻想立馬暈厥過去,瘋子!這女人分明是個瘋子!


    “老頭,治好他。”淩若夕揮揮手,示意鬼醫為雲井寒療傷,“不要讓他輕易暈過去。”


    她要的是讓他嚐嚐痛苦的滋味。


    鬼醫立即上前,強行掰開雲井寒的嘴巴,往裏麵塞了一枚活血、強心的藥丸。


    “這種藥可以讓人吊著一口氣,隨便怎麽折騰,也不會昏死過去。”鬼醫解釋道,滿是傷疤的麵容染上惡趣味的笑。


    “卑鄙!”雲井寒聽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通通冒出頭來,卻故作鎮定的冷哼一聲。


    “暗水,你來。”淩若夕沒有理會他的叫囂,轉過身,朝暗水勾勾手指,示意他上前。


    暗水總有種不詳的預感,通常淩姑娘有好事是不會想到自己的,他躊躇了一陣,這才慢吞吞走上前去,“姑娘,那什麽,你有什麽吩咐嗎?”


    “用他給你練練手,如何?”淩若夕殘忍的笑著,眸光深沉,暗藏幾分血腥的戾氣。


    暗水急忙搖頭,那副架勢,似是恨不得把腦袋從自己的脖子上給晃下來,開玩笑,他才不要練手!更不想學習折磨人的手段。


    “你動手,我旁觀。”淩若夕手臂一抖,將柳葉刀塞入他的手中,“千刀萬剮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臥槽!”暗水嚇得險些把刀子扔掉,千刀萬剮?僅僅是腦海中浮現出的畫麵,就已讓他很不舒服了,他苦著一張臉,喃喃道:“姑娘,就不能換一個人嗎?要不還是讓老大來吧,對這種事,他比較在行。”


    絕殺曾在深淵地獄中,有著殺戮者的稱謂,死在他手中的人,其死狀極其悲慘,暗水覺得,這種事,還是交給他更好。


    絕殺輕抬眼皮,冰涼的眼刀猛地刺向暗水,嚇得他趕緊閉嘴。


    丫的,這兒就屬他最沒分量。


    淩姑娘奴隸他也就罷了,就連老大,也見死不救。


    遲疑、猶豫了許久後,暗水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握著柳葉刀,靠近雲井寒。


    “你別怪我啊,我也是聽淩姑娘的吩咐。”他悻悻的癟癟嘴,手腕一番,刀刃在空中卷起一道浪花,咻地,將雲井寒胳膊上一片肉直勾勾給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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