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銀子的事暫時解決,接下來,你們擅闖清風明月樓,害得姑娘們身心受創的事,也該有個說法了。”淩若夕穩穩的坐在剛搬來的椅子上,身體斜靠其中,姿態極其慵懶。


    這幫被官兵嚇壞了的姑娘一聽這話,立馬激動了,她們摩拳擦掌地準備著進行報複,丫的,讓她們今晚不能營業,還受了這麽大的驚嚇,還在混亂中不知道被哪個士兵揩油,這筆帳,她們得好好的討要迴來。


    “繩子、蠟燭、皮鞭……你們想對他們做什麽都可以,放心,不會有人知道,更不會有人在這種時候擅自闖進來。”淩若夕單手抵住額角,邪笑道。


    既然南宮玉敢對清風明月樓動手,她又何需對他的人再留情麵?要鬥,那就鬥到底!


    “娘娘饒命啊。”一名士兵當即跪地,讓他被一幫青樓女子羞辱,這可比要了他的命還要可怕。


    “交給你們了。”淩若夕懶得理會士兵們的哀嚎,大手一揮,示意這幫姑娘可以動手了。


    有她在這兒頂著,姑娘們惡膽頓生,一個個笑得極其猥瑣,衝上去就想掄著拳頭朝士兵們身上砸,起先還有幾人妄想反抗,卻被雲旭當場**,教訓得鼻青臉腫,這前車之鑒就在眼前,誰還敢反抗?為了小命,隻能默默的將這恥辱吞下,任由這幫女人為所欲為。


    姑娘們將人拖入自己的閨房,鎖上門,誰也不知道裏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裏麵時不時傳出的痛苦哀嚎,卻足夠讓人毛骨悚然。


    “夫人,這麽做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小丫雖然很高興能夠折騰這幫官兵,但她卻更在乎淩若夕的安危,她在宮裏與南宮玉鬧翻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京師,每日出入這清風明月樓的達官貴人們,更是說得天花亂墜,小丫掌握著樓裏的所有情報,又怎麽可能不清楚呢?


    “你不必想太多,是他不仁在先,就不能怪我不義在後了。”淩若夕斂去眸中的冷光,故作淡漠的說道。


    南宮玉這是擺明了不肯放她走,把主意都打到了清風明月樓的頭上,她還有必要和他逢場作戲嗎?


    “不錯,一個南宮玉不足為懼。”雲井辰靠在木椅旁,青絲從肩頭直斜而下,發尖輕輕掃過淩若夕的麵頰,些許微癢的觸感讓她不自在的擰起眉頭。


    “你這是掃帚嗎?”她用力扯了扯落下來的青絲,“披頭散發,打算去扮鬼嚇人,恩?”


    “疼。”雲井辰故作柔弱的朝她眨巴著眼睛,妖孽的容顏帶著幾分委屈,幾分倔強,愣是把淩若夕看得險些失神。


    這男人,若是真的想要用心去勾引誰,世間少有女子能夠抵擋得了他的魅力,淩若夕也不例外。


    她驀地鬆開手,尷尬的咳嗽一聲,丫的,她居然又被這個男人給勾引住了。


    她羞惱的反應讓雲井辰很是愉悅,比起她平日裏無動於衷的樣子,他更喜歡她這副表情。


    小丫瞅瞅耳廓微紅的淩若夕,再看看一旁笑得驚心動魄的紅衣男子,心想,夫人和這位公子看上去真的很般配啊,站在一起,像是一幅畫一樣。


    “看來大家的眼睛才是最雪亮的。”耳畔忽然間響起一道邪肆的嗓音,小丫茫然的看著不知為何笑得更加勾人的男人,腦袋上爬滿了問號。


    “笨蛋,心裏想的話都說出來了。”淩小白趴在雲井辰的懷裏,衝她古靈精怪地吐了吐舌頭。


    小丫轟地紅了麵頰,一時間竟羞得巴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給埋進去。


    “你的眼睛需要看看大夫。”淩若夕惱羞成怒地說道,般配?她和這個男人到底什麽地方般配了?


    “女人啊,永遠是這麽口是心非,”雲井辰用一副詠歎調的口氣感慨著,“雲旭,你說對嗎?”


    “……”被突然間點名的雲旭隻能用沉默來迴答,不論是少主還是淩姑娘他都得罪不起,隻能少說少錯,哪邊也不得罪。


    就在一行人相談甚歡之際,突然,閣樓外的結界竟傳來了一陣被玄力撞擊的震動,腳下的地麵微微顫動了幾下,似一場小型的地震。


    淩若夕眉目森冷,朝雲旭使了個眼色:“去看看。”


    “紫階高手。”雲井辰第一時間擴散開自己的玄力,將那正在闖結界的人鎖定住,含笑的麵容頃刻間冷了下來,隻剩下一片肅殺。


    紫階……


    淩若夕心尖一緊,什麽時候京城中居然出現了紫階的強者?


    “本尊出去會一會他。”雲井辰將兒子放在地上,輕揮衣袖,抬腳準備前去迎戰。


    “我同你一起去。”淩若夕立即起身,敵人既然來了,她怎有作壁上觀的道理?再說了,她的修為滯留在藍階巔峰已經太久,她迫切的需要一場生死戰鬥來突破這道關卡,顯然,今天或許就是一個契機。


    雲井辰腳下的步伐微微一頓,側過臉來,精妙絕倫的俊朗容顏掛著邪肆的笑:“有為夫在,怎能讓娘子代勞?娘子隻需在此處靜等便可,為夫定會將勝利為你雙手奉上。”


    說罷,那妖冶的紅色人影便已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那近乎張狂的輕笑聲,在淩若夕的耳畔不住迴蕩。


    手掌黯然握緊身下的木椅扶手,她分不清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麽,三分氣憤,四分羞惱,還有一絲絲喜悅。


    想到自己因為他的話而產生了類似高興與歡喜的情緒,淩若夕本就染上寒霜的容顏愈發冷峻了幾分。


    小丫膽戰心驚地看了眼突然間泛起低氣壓的某個女人,心裏湧動著無數的疑惑,她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夫人,您不高興嗎?”


    “我應該高興嗎?”淩若夕沒好氣地反問道,絕美的五官仿佛結了層冰,冷得滲人。


    小丫一臉的不解,明明剛才那紅衣男人說的話如此動情,怎麽夫人不僅不感動,反而還一臉的惱怒呢?淩小白偷偷趁著她倆交談時,挪動著步伐,想要朝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兒?”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將淩小白嚇得夠嗆。


    他尷尬的摸著後腦勺,故作懵懂的轉過頭來,“啊,娘親,你說什麽?”


    裝,接著裝。


    淩若夕涼涼地扯了扯嘴角,“馬上給我過來。”


    她生的兒子她還不了解嗎?看他這副模樣,擺明了是想去外麵看熱鬧,但高手過招,豈是一個小孩能夠抗住的?


    “娘親……”淩小白撒嬌似的撅起嘴巴,糯糯的聲音微微拖長,帶著一股讓女人渾身酥麻的親昵。


    小丫聽得整顆心都快軟化了,隻可惜,這招對淩若夕沒用。


    “就你這小胳膊小腿還想出去?找死嗎?”淩若夕拂袖起身,身影一步一步走近淩小白的跟前,屈指在他的腦門上重重一敲。


    “嗷——”他疼得雙眼泛起了淚花,這可不是裝的,而是真的疼,娘親一點也沒留力。


    “娘親,寶寶的腦袋會敲壞的。”他憤憤的跺跺腳,一副正被家暴的可憐模樣。


    小丫心裏的母愛如潮水般正在蔓延,甚至有一種想要將他摟在懷裏好好安撫的衝動。


    “安心,你的腦袋會好好的安在你的脖子上,絕對不會壞掉。”她輕哼一聲,隨後,目光越過這胡鬧的兒子,看向了門外。


    安靜的街道上,唯有冷風不停地竄動著,那幫士兵齊聚在結界旁,將那抹紅色的人影包圍在中央,透明的結界外,一個老人正釋放著玄力的威壓,一次又一次催動力量碰撞結界,企圖將它打破。


    這人是誰?


    淩若夕仔細在腦海中找遍了此人的記憶,奈何仍舊沒有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似乎是個不認識的人。


    她感受著來自結界外的玄力波動,的確是紫階中期的品級。


    嗬,在她和南宮玉鬧翻後,京城裏居然冒出了一名紫階高手?天下間突破紫階的人少之又少,而對方這麽巧合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怎麽想都不太對勁。


    “嘖嘖嘖,老頭,本尊勸你莫要白費力氣,這結界不是你能夠打破的。”雲井辰傲立在包圍圈中,不屑的睨了眼外麵的老人,諷刺道。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在做無用功,老頭收迴了玄力,被勁風刮得上下搖曳的衣訣也逐漸平息下來,渾濁的黑眸隔著一層透明的結界,看向雲井辰,這便是雲族的少主嗎?


    墨發及腰,三千青絲隨風搖擺,一席妖豔非常的紅色錦緞,繡暗金色繁瑣圖紋,妖而不俗,豔且雅致,渾身帶著一番好似與神俱來的王者氣魄,不愧是出自雲族嫡出的一脈。


    老人在心底連連點頭,“雲族少主,你本該是世外之人,為何非要為一女子牽扯到這塵世中?”


    “哦?”雲井辰故作意外的挑眉,“閣下又是什麽人?”


    “老夫乃是軒轅世家的長老,論輩分,當得起你一聲叔叔。”軒轅老頭挺起胸脯,傲氣十足的說道。


    深邃的眸子裏迅速劃過一絲不屑,“叔叔?本尊可不記得本尊的爹有流落在外的兄弟,想要攀交情,免了吧。”


    軒轅長老本以為搬出第二世家,能夠讓雲井辰高看自己幾分,哪兒想到,他竟仍是這般狂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將他羞辱得一文不值,當即老臉一紅,“雲井辰,老夫看在你是雲族少主的份兒上對你以禮相待,你卻這般冷嘲熱諷,傳出去,就不怕有損第一世家的威名嗎?”


    雲族少主!


    當這個稱唿清晰無比的落在眾人的耳畔,所有人紛紛驚呆了,他們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紅衣男子,仿佛白日見到了鬼似的。


    多年來,雲族始終處於隱世之中,其門內弟子極少踏入這片大陸,隻留下其過往強悍的事跡,人口相傳,而如今,他們居然見到了活生生的雲族人?而且還是雲族的少主?


    “哐當!”不知是誰手裏的兵器落在了地上。


    “嘶!”不知是誰口中發出一聲冷嘶。


    就連自認為也算是見過大人物的小丫,此刻也不禁被這駭人的消息給炸得頭暈眼花。


    “夫人,我……我沒聽錯吧?他居然是……雲族的少主?”小丫不可置信的看向淩若夕,卻在得到她肯定的答複後,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踉蹌,徹底癱坐下去。


    天哪,她竟同雲族少主搭上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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