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就當是你在生命的最後為人類做的一點貢獻,或許等你下了地獄後,閻王爺看在這點恩情的份兒上,還會開一麵,隻讓你下十八層地獄呢。”淩若夕笑吟吟的說道,但與之相反的,則是她那雙滿是冰霜的眼眸。


    南宮歸海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知道,自己的死期怕是真的要到了,但他心有不甘!他多年的圖謀,多年的經營,多年來的心血,難道今夜真的要毀於一旦?


    “淩若夕,你以為殺了本王後你能安然無恙嗎?”他強忍著心頭的不安,企圖拖延時間,隻要有人聽到動靜,一定會有援兵來的,隻要他把時間拖到援兵抵達,他就能死裏逃生!


    “放心吧,你的那些殘黨,我會一個不漏通通送去地獄陪伴你,絕不會讓你一個人太過寂寞。”淩若夕慢悠悠地說道,語調輕柔,好似在說著什麽溫柔動人的情話,而不是在下達決殺令。


    雲旭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愈發堅定今後惹誰也不能招惹她的念頭!這女人不是獅子,而是一隻嗜殺的猛獸!絕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得了的,看上她的少主,果真是勇氣十足,男人中的敢死隊啊。


    “你!”南宮歸海本以為聽了自己的要挾,她怎麽說也會顧忌三分,哪兒料到,她居然狂妄到認為憑一己之力就能鏟除他所有的勢力,簡直是癡人說夢!


    “啊,對了,你現在是不是在想著,或許過一會兒就會有人來營救你?”淩若夕忽然間似是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眸光蹭地亮起,嘴角那彎邪肆的弧線愈發擴大,笑得絢爛且耀眼,但又帶著一股莫名的冰冷。


    南宮歸海心裏的不安如同雪球,越滾越大,尤其是當他見到淩若夕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時,他更加的驚怒。


    “你什麽意思?”難道是狗皇帝在暗地裏做了什麽手腳?不!這不可能,守城的將士是他的親信,絕不會背叛他,可她的自信到底又是從何而來?


    “去下麵問閻王吧。”淩若夕突然冷下臉來,衣袖驀地一揮,毫無征兆地向他發難,一枚柳葉刀筆直的劃破空氣,精準地刺在最後僅剩的那名高手的咽喉上,他呃了一聲,死不瞑目般的朝後倒去。


    “啊!”南宮歸海嚇得發出一聲慘叫,握緊拳頭,朝淩若夕衝來,似是想要同她拚死一搏,但他的餘光卻在撇著府門的方向,顯然是另有打算,恐怕這攻擊是假,試圖逃掉才是真。


    “白癡。”淩若夕嗤笑一聲,腳尖輕輕在地麵一點,整個人淩空躍起,徑直逼到了他的身前,一掌拍打在他的丹田上,廢掉他的玄力,另一隻手五指成爪,緊扣住他脆弱的脖子,將人硬生生提在了半空中。


    南宮歸海唿吸不順,整張臉迅速漲紅,雙眼朝上翻出兩抹白色,淩空的雙腿不停的蹬踏,企圖將自己的脖子解救出來。


    “拜拜咯。”淩若夕閑情逸致的同他揮手道別,爾後,手腕一翻,哢嚓一聲將他的頸骨折斷,一國攝政王就此命喪九霄,身體軟綿綿的垂落下來,徹底失去了生息。


    “嘖。”淩若夕嫌惡的啐了一聲,將人仍在地上,爾後慢條斯理的開始整理著戰場,從一具具血跡斑斑的屍體上將自己的武器收迴,這些東西可是她貼身的寶貝,價值不菲,她可不想因為這幫人弄丟任何一樣。


    在這一地的屍山血海中,她麵若寒霜一次次彎腰將柳葉刀拔出,每一次都能引起血花飛濺,畫麵詭異且陰森,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揮舞著鐮刀的死神,讓人心底發寒。


    雲旭輕輕抖了抖,艱難的將視線從她的身上轉移開去,饒是他見慣了這種場麵,但此刻仍有些難以接受,索性來了一個眼不見心為淨。


    將最後一根銀針仔細的擦拭過後收入袖中,淩若夕這才長長舒出一口氣,餘光淩厲的轉向院子裏右側的角落,“還不出來?你是打算在那兒落地生根嗎?”


    “嗬,”一聲充滿磁性的笑聲在這戰場上響起,雲井辰披著火紅的長衫,緩緩踱步出那漆黑的角落中,精致得近乎完美的麵龐上,掛著一抹邪氣四溢的笑,“你怎麽知道本尊在此處?”


    “你那股狐狸的騷味還想滿得過誰?”淩若夕沒好氣地說道,她又不是傻子,怎會察覺不到方才與她動手的四人情況有些不對?他們所展現出的實力,與他們的品階相比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她分神留意過,他們氣息絮亂,每一次出擊所釋放的玄力幾乎隻能堪堪達到青階中期,根本無法與藍階相提並論,如果不是有人做了手腳,根本沒有其他的理由能夠解釋。


    再加上,在她準備對南宮歸海下殺手時,他故意流露出的一絲氣息,足以讓她猜到暗地裏出手幫忙的人是誰。


    “我不記得有要你多管閑事。”淩若夕雙手環抱在胸前,眉目冰寒,沉聲嗬斥道:“就算沒有你,你以為我解決不了這種小事嗎?”


    又開始了……


    雲旭默默的朝石獅子旁挪動著腳步,不打算介入兩人即將開始的戰局中。


    “你能不能做到,與本尊願不願幫你,有什麽必要聯係麽?”雲井辰理直氣壯地反問道,“本尊不會看著你在眼皮子底下受傷,哪怕有任何一絲可能,本尊也不允許它發生。”


    他的口氣極其狂妄,極其霸道,讓淩若夕有些氣惱,“你不要以為我每一次都會這麽放縱你。”


    “放縱?”雲井辰低眉一笑,身影在原地瞬間消失,出現在了她的身側,“這麽說,你曾有好幾次放縱過本尊?本尊能不能認為,在你心裏,本尊是不同的?”


    “……”什麽叫給他三分顏色他就開染坊,淩若夕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這個男人完全已經達到了不要臉的巔峰,簡直是無恥至極。


    她顯然忘記了,剛才是誰在威脅一個即將丟掉生命的男人,又是誰打算將對方的財產占為己用,比起雲井辰,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她也不妨多讓。


    “既然你人都已經來了,還不快做事?”淩若夕不願同他鬥嘴,繼續下去隻會讓她心裏更加添堵,她輕輕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馬上做事。


    “你想讓本尊做什麽?”這還是她除了那次在天牢裏後,第一次拜托他做事,雲井辰顯得有些幹勁十足。


    淩若夕微微眯著眼睛,眼眸中迅速劃過一絲狐狸般的狡詐,“抄家。”


    “……”讓他堂堂雲族的少主替她抄死人的家?雲井辰臉上的笑容刹那間龜裂,各種風中淩亂。


    雲旭捂著嘴,低垂下頭一邊憋笑,一邊數著地上的螞蟻,他絕不會承認在看見少主吃癟時,他有在幸災樂禍。


    “怎麽,有問題嗎?”淩若夕蹙眉問道,一副他不樂意幹就馬上滾蛋的架勢,讓雲井辰徹底無奈。


    “這種小事怎麽能讓你親自動手呢?”他如是說道,隨後輕輕卷起兩手的廣袖,露出那小麥色的健康肌膚,宛如一陣風般,迅速的從各個房間裏將值錢的物品通通挪動到了小院,期間甚至沒有讓雲旭幫忙,全憑力氣,全憑幹勁。


    看著忙裏忙外賣力執行著自己的要求的男人,淩若夕臉上的興味兒逐漸化作了吃驚,化作了意外,她本以為他會拒絕,又或者隻是做點表麵功夫,但她沒有想到,他真的會紆尊降貴替自己抄家,甚至幹得有聲有色。


    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完全陌生的動容。


    她微微垂下了眼瞼,細長的睫毛遮擋住了她眼裏所有的複雜情緒,遮天蔽日的烏雲不知什麽時候散去,斑駁的月光照耀在這宛如戰場般的小院中,驅散了一地的陰森,反而為此處增添了幾分異樣的溫情與暖意。


    最後清點南宮歸海府內銀兩時,淩若夕算是真的領教到了什麽叫做富可敵國,就連一顆書房裏用來照明的夜明珠,也有鵝卵石的大小,更別提那一大堆有價無市的草藥,以及各種稀有的珍寶,據她的目測,這些東西的總額至少可以抵北寧和南詔的國庫總和的三分之二。


    “嗬,他倒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或許是自己的小金庫這次迎來了大豐收,淩若夕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愉快的笑容,顯然很滿足能夠得到這麽多的戰利品。


    雲井辰站在一大堆金銀珠寶中,饒有興味的看著她這副財迷的模樣,他總算是知道,淩小白貪財的癖好是跟誰學的了,有這麽一個愛財如命的娘親,也難怪他的愛好會如此詭異。


    “送佛送到西,勞煩把它們替我折現成銀票。”淩若夕繼續指使著他,放著這麽大一個現成的勞動力不指揮,她又不是傻子,還會傻到自己動手麽?


    雲井辰含笑點頭:“行,事成後,你打算如何答謝本尊?”


    “你還要謝禮?沒聽說過什麽叫施恩不望報麽?”淩若夕嘴角一抽,他堂堂一介富商,坐擁天下銀兩,居然還有臉皮問自己要謝禮?


    “本尊隻會對一種人大度。”雲井辰笑眯眯地說道,但那笑容卻讓淩若夕莫名的不安,她吞下了到了嘴邊的疑問,總覺得,如果真的問出了口,那答案絕對不會是她想要聽到的。


    她的直覺向來精準,這次應該也不例外,“你若要幫忙就點頭,如果不願意就馬上從我的麵前消失,我絕不強求。”


    雲井辰有些失望的暗了暗眸子,她怎麽總不順著自己的預想走呢?


    “怎麽樣,你的答複呢?”淩若夕可沒去猜他心裏在想什麽,直接問道。


    “這種大獻殷勤的機會,本尊如何能放過?”雲井辰衝她眨了眨眼睛,衣袖一揮,一股浩然玄力輕輕將這些東西托起,宛如浮力一般。


    淩若夕頓時一愣,想要突破紫階的yu望愈發強烈起來,這種用法絕對是打家劫舍的必備功能啊。


    如果他的身份,他的目的不是這般麻煩,她或許還真的會有把人拉攏到自己身邊的打算,隻是可惜了,她絕不會主動給他這個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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