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各地把你們會聚在這裏,從第一天起我就說過,你們不再擁有名字、姓氏、尊嚴,有的隻有一點。”淩若夕淡漠啟口,話音剛落,五百人齊聲迴答道:“忠誠!”


    “不錯,看來你們還記得。”她滿意的笑了,爾後指著身邊顯然還處於驚詫狀態的天子,淡淡然說道:“我以前說過,你們的主子不是我,今天,你們勉強合格,我替你們帶來了你們將要效忠的主子。”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獨占一支軍隊,雖說南宮玉信任她,但帝王的信任能夠維持多久?淩若夕不清楚,她隻知道人性是最不可估計的,也是最高深莫測的,今天他可以相信她,對她毫不設防,但誰能保證將來,收複皇權後,他還能一如既往的信任自己?她不能賭,也不敢賭,最好的方法,便是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她對權勢,對他的江山,毫無覬覦之心。


    這樣的死士她可以培養出一支,就可以培養出無數支,即便是送給他,用來換取他的信任,對她而言,也隻是浪費了三個月的時間而已。


    南宮玉倒是沒想到她有如此隱晦的心思,而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顯然被這天大的餡餅給嚇壞了。


    “參見主子。”死士們整齊的單膝跪地,左手成拳重重敲擊著胸膛,他們是一把利刃,一把淩若夕一手磨練出來的鋒利刀刃,足以刺穿敵人的咽喉。


    南宮玉條件反射似的罷了罷手,得到指令後,這幫人齊齊站起。


    “繼續訓練。”淩若夕大手一揮,示意他們進行今天的訓練任務,二人分隊搏擊,訓練場地內時不時傳出**碰撞的鈍鈍聲響,這幫人幾乎把自己的對手當作了敵人,每一次出擊對準的全都是人體的致命要害,毫不留情,那殺意是真的,那攻擊也是真的,阿大和阿二看得一陣肉疼,心裏除了驚駭仍是驚駭。


    這哪裏是訓練,根本是讓他們自相殘殺啊。


    “噢噢噢,打,打得好!”淩小白蹲在一顆石頭上,看得目不轉睛,時不時還在一旁為他們加油助威。


    “好兇殘。”阿大怔怔地看了他一眼,隨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麽血腥的場麵讓一個小孩子看真的可以嗎?


    “好暴力……”阿二更是悄悄咽了咽唾沫,下意識後退半步,想要遠離淩小白的身邊。


    淩若夕漠然睨了他們一眼,那眼神帶著說不出的輕視與輕蔑,仿佛在無聲的說著,他們的承受能力居然連一個小孩子也比不過。


    但她卻未曾想,那是一般的小孩麽?那可是她親自培養,從小生活在雇傭兵雲集的落日城中,見慣了殺戮的淩小白,絕不是普普通通的人。


    等到觀賞完一天的訓練,南宮玉等人早已被這些層出不窮的訓練手段給驚到了麻木的地步。


    “明天起,你們以十人為一隊,分別前往這些地方,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將衙門裏的官員首級給我帶迴來。”淩若夕隨手將一份精心描繪著南詔國城池分布的地圖攤開在石頭上,指著幾個要塞,沉聲吩咐道。


    五名隊長齊齊點頭,他們沒有詢問理由,沒有過問原因,宛如機器般,聽命行事。


    “如果做不到,你們就等著切腹自盡。”淩若夕含笑說道,與她那看似輕鬆的表情截然相反的,則是話裏的決然與淩厲。


    任務一旦失敗,等待他們的除了死,不會有別的其他可能。


    “是!”隊長們目光森冷,沉聲應了下來。


    派遣完任務,一行人才迎著夕陽的餘暉緩緩踱步下山,南宮玉一路上不知道看了淩若夕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什麽話你可以直說。”她輕飄飄拋出了這麽一句話。


    “那幾個地點是?”


    “是南宮歸海麾下幕僚的封地。”淩若夕坦然說道,“想要除掉他,必須要先下手為強,砍掉他的爪牙。”


    “可這麽做不是會打草驚蛇嗎?”南宮玉始終記得,當初她曾說過的話。


    “你認為時機還不夠成熟?罪證的收集已經完成,這批死士也培養成功,也該讓這把利刃用在真正的用途上了。”她冷笑著說道。


    阿大和阿二驚愕的對視一眼,已然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動手了?”


    “不然還等什麽?”這三個月,她一直在暗中做著準備,有關南宮歸海的罪證早已堆積成山,各地流言四起,再加上南宮歸海自己作死,早已失去了民心,隻靠著暴力的手段把持朝綱,現在不動手,還等什麽時候?


    南宮玉強忍著心頭的激動,“有把握嗎?”


    “把握這種東西,說不如做,說得天花亂墜,又如何?不試試看,誰會知道最後的結果?”淩若夕的迴答極其霸氣,一時竟讓南宮玉徹底震住,目光驚滯的凝視著她。


    “有問題?”她挑眉反問道。


    他急忙搖頭:“不,隻是覺得說著這樣的話的你,真的讓我很意外,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完全聽不懂,淩若夕嘴角一抽,她發現自己的腦迴路和他似乎不在同一個頻率上,聳聳肩,將他的話拋諸腦後,“等到暗殺成功,在消息還沒傳迴來時,我們立即動手,殺南宮歸海一個措手不及!”


    先除幕僚,再殺本尊,最後拔除他麾下的武將,隻要頭一死,剩下的四肢可以逐個擊破。


    全盤的計劃清晰的在淩若夕的腦海中浮現,但她卻沒有對南宮玉和盤托出,畢竟,她從來沒有真正的信任過他,隻是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合作,交心?這種東西從來不存在於她的字典裏。


    迴到皇宮時,南宮玉本想和她一起用膳,卻被淩若夕婉言謝絕,她帶著兒子返迴寢宮,剛進入院子,便看見了守在殿外的雲旭。


    “淩姑娘,你要的東西已經找來了。”雲旭將一個包袱小心翼翼的交托到她的手裏,淩若夕順手接過,踏入殿門後,在殿中一張圓桌上打開,裏麵裝著足以用來製作炸藥的原料,是她托雲旭收集的,有了這些東西,如果到時候南宮歸海餘留的勢力想要興兵造反,她也有把握讓他們有來無迴。


    這隻是淩若夕留下的後手,並未曾知會過南宮玉,這個少年太單純,也太心軟,如果被他知道,淩若夕不敢保證他會不會有別的想法,畢竟她用炸藥想要對付的,是南詔國的子民,身為帝王,他能接受麽?誰也不知道。


    她不願意為了這麽小的事,而影響到兩人之間的合作關係。


    “傷藥多準備一些,臨行前給他們送去。”淩若夕一邊將包袱重新綁好,一邊吩咐道。


    “是!”雲旭點了點頭,一口答應下來。


    “你私自動用這麽大批的靈藥,雲族的人會不會找你麻煩?”淩若夕忽然間想到了什麽,蹙眉問道。


    這三個月來,如果沒有雲族秘藥的支持,即使她有逆天的本領,也沒辦法如此之快的訓練出一支鐵血小隊,她沒有忘記這其中有誰的功勞,所以她也不介意向雲旭發表一下自己的關心。


    雲旭動了動嘴唇,很想告訴她,這些靈藥不是他拿出的,而是他的主子給的,但想想這樣說的後果,他便將到了舌尖的話吞了迴去,苦笑道:“多謝姑娘關心,屬下不會有事。”


    有少主在前麵頂著,他能有什麽事?隻是不知道,究竟要什麽時候,淩姑娘才能真正的明了少主的一番心意。


    為了她,少主甚至不惜幫助自己的情敵除掉政敵,這樣的心意,能傳達給她嗎?雲旭不清楚,但他卻衷心希望著,自己的主子能夠得償所願,在付出了這麽多以後,抱得美人歸。


    入夜,淩若夕坐在木椅上,難得的沒有進入修煉狀態,這半個月來,自從雲井辰被收監天牢,幾乎夜夜到訪此處,風雨無阻,以至於她似乎有些習慣在深夜裏,寢宮內多出來一個男人的存在。


    食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她一邊閉目沉思著整個計劃,一邊等待著某人的造訪。


    “這燈是為本尊留的?”一道喑啞低沉的嗓音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靜謐的殿宇內,淩若夕敏銳的感覺到了那股她愈發熟悉的氣息。


    雙眼霍地睜開,深沉無光的黑眸冷冷地瞪著身旁站立的妖豔人影。


    “你想太多。”她涼涼的諷刺道,“你認為我會好心到為你留燈?”


    他以為他是誰?值得自己這麽做嗎?


    雲井辰無奈的刮了刮鼻尖,沒有揭穿她的謊言,如果不是為了他,她又怎會有閑情逸致坐在這裏?而不是開始潛心修煉?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啊。


    他既無奈又有些惆悵,搖搖頭,撩袍挨著她身邊坐下:“聽說你最近為了南宮玉一直在費盡思量?”


    天知道,當他從雲旭嘴裏得知,她竟為了那個男人培養死士時,他有多怒,有多氣!


    她怎麽可以為了別的男人做到這種地步?但後來,冷靜下來後,他卻懂了她的心思,她隻是把南宮玉看作了合作的關係,為了除掉南宮歸海,她才會為他做這一切,想明白了這一點後,雲井辰打定主意,要助她盡快將南宮歸海除去,解除她同南宮玉之間的聯盟關係。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啊。”淩若夕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心裏已猜到,必定是雲旭把自己的所作所為告訴了他。


    她並沒有責怪雲旭的多事,他效忠的主子本來就是眼前這個男人,而不是她,自然也就沒有背叛一說。


    “有關於你的,本尊怎能不上心?”雲井辰壓低了聲線,嫵媚的黑眸裏,流淌著絲絲笑意,還有深處暗藏著的,鄭重與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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