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井辰反手把人固定在自己的懷中,嗅著她身上那股冷清的體香,隻覺得心情極好,他不肯放手,也不願意放開她,隻想就這麽抱著她,一直抱著。


    “別動,”喑啞的聲線貼著淩若夕纖細的脖子吐出,溫熱的鼻息宛如火星,竄上她敏感的肌膚,讓淩若夕不自覺顫了顫,森冷的眉峰染上一絲羞怒,廣袖下的雙手用力握緊。


    “你在找死!”她咬著牙,一字一字怒聲說道,渾身縈繞的殺意仿佛快要實質化。


    雲井辰好似沒有感覺到危險似的,將下顎輕輕擱在她看似瘦弱的肩膀上,目光近乎貪婪的凝視著她寒霜般的側臉,眸子裏有柔情正在蕩漾,“本尊隻想抱抱你。”


    “……”她難道是軟枕嗎?還是人形娃娃?淩若夕怒極反笑,手肘迅速朝後撞去,卻被他的手掌握住,卸下了力道。


    “你知道的,以你的修為和身手,根本不可能是本尊的對手。”雲井辰淡淡然說道,含笑的容顏帶著一絲得意,一絲驕傲。


    “你這是在炫耀嗎?”淩若夕冷哼了一聲,他不就是紫階麽?總有一天,她會超過他,然後狠狠地把他踩在腳下,肆意淩辱。


    她未曾發現,若是以前有人對她動手動腳,即便是她實力不如對方,也會奮起反抗,甚至拚著一死,也要出這口惡氣,可是偏偏對這個男人,她即便是產生了殺意,也從未曾真的要收走他的性命。


    這樣的不同,淩若夕沒有察覺,或者即便是察覺了,她也沒有細想原因。


    雲井辰似被取悅了一般,口中傳出一聲悶笑,淩若夕明顯感覺到,他固定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刹那間縮緊了些許,那好似要把自己腰部折斷的力道,讓她不自覺擰起眉頭,“炫耀?如果實力的高低能夠讓你安安靜靜地讓本尊抱著,本尊很高興。”


    “可我不高興!”淩若夕怒聲說道,轉過頭,淩厲的眼神還未刮過去,卻是驚住了,隻因為他們倆之間的距離太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的看見他那兩排比女子還要修長、性感的睫毛,麵頰上是他溫熱的鼻息,那雙星辰般璀璨耀眼的眸子,此刻倒影著她的身影,窄窄的,滿滿的,隻有她一個人,仿佛在他的眼中,她是他的整個世界。


    淩若夕有些失神,若非耳畔傳來的一聲似甜蜜似興味兒的笑聲,她甚至覺得自己會就這樣溺死在他的眼裏。


    迴過神來後,她有些惱怒,又不是沒有見過俊美的男人,她怎麽會這麽丟臉看他看到失神了?


    眼前這張臉忽然放大,近到彼此鼻尖相對,淩若夕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後退,腰肢卻被一支手臂強硬的摟住動彈不得,那宛如惡魔蠱惑般的鼻息源源不斷噴濺在她的麵頰上,熱,極熱,身側的空氣仿佛沸騰的熱水,連帶著她的血液也開始澎湃起來。


    心砰砰砰砰跳動著,好似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一般,完全不聽使喚。


    氣氛節節升溫,視線在空中碰撞,一個錯愕,一個專注。


    許久後,唇瓣上傳來肌膚相貼的觸感,淩若夕頓時愣了,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剛才發生了什麽?


    唇瓣被緊緊含住,細細的摩擦著,尖利的牙齒咯得下唇有些疼,這吻深得好似要把她吞入腹中,怔忡的雙眼逐漸恢複了清明,紅唇微微張開,爾後用力咬下。


    “唔!”一聲悶哼在耳邊響起,但雲井辰卻沒有鬆口,任由鮮血從唇瓣漫入彼此的口中,混雜著血腥與旖旎的深吻竟多了絲絲抵死纏綿的意味。


    淩若夕氣得渾身發抖,雙手凝聚兩團龐大的玄力,迅速朝他的胸口拍去,雲井辰勾唇一笑,紫階巔峰的威壓宛如大山般迸射出來,形成一道肉眼無法看見的屏障,攻擊抵達,卻被屏障全數吸入,根本無法傷到他分毫。


    殺意似出鞘的寶劍,幾乎達到了快要實質化的地步,知道再繼續下去,這個女人定會炸毛,舌尖曖昧的劃過她的唇瓣,卷走了一絲血漬,隨後,腳尖在地麵輕點,人如鬼魅,迅速朝後退開。


    “哼。”淩若夕懊惱的用力擦拭嘴角,仿佛要把唇瓣上屬於他的氣息通通擦去,雙眼危險的眯起,“你真的是在找死!”


    雲井辰悠悠然站在一米外的大殿中央,修長的食指緩緩拂過嘴角,他笑得花容失色,七分滿足,三分歡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嗬,那我豈不是該成全你做一隻風流鬼?”說罷,衣袖猛地從半空中揮落,淩厲的氣浪夾雜著氣吞山河的氣勢,朝他撲去。


    雲井辰側身避開,誰料,這隻是佯攻,下一秒,她整個人已飛快的出現在他的麵前,雙手成爪,直逼他胸口的致命要害。


    這女人是真的想要殺了他嗎?眼眸微微一轉,他不再躲閃,迎上淩若夕的攻擊,兩道黑色的身影在這寬敞的殿宇內交錯,玄力碰撞的巨大聲響被一道不知何時布下的結界遮擋住,否則,勢必會引來宮中禦林軍的戒備,不過短短幾十秒,兩人手上已過了三十多招,淩若夕招招狠辣,每一次攻擊的地方,盡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雲井辰半躲半攻,隻使出了八成實力。


    雲旭形單影隻的守候在房門外,餘光偷偷瞄著窗戶裏時不時閃過的黑色影子,無奈搖了搖頭,又鬥上了,為什麽每次少主和淩姑娘碰麵,總會變得如此火花四濺呢?


    若他們將來真的結成連理,雲族還會有安生日子嗎?


    不知為何,對雲族未來的安寧,他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房間內的打鬥持續了近半個時辰,直到體內的玄力後續無力,淩若夕才停下了攻擊,眸光冰冷注視著不遠處毫發無傷的男人,“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親手取你的狗命!”


    雲井辰莞爾一笑,手指朝她輕輕勾了勾,“本尊隨時恭候。”


    擦!這是**裸的挑釁!


    紫階了不起麽?淩若夕氣得體內的血液開始倒流,險些七竅生煙,她越看他那張臉愈發不爽,恨不得衝上去狠狠咬上幾口,以泄心頭之恨。


    “娘親?”淩小白睡意朦朧的聲音忽然從裏屋裏傳出,借著昏暗的光線,淩若夕一眼就瞥見他揉著眼睛從床榻上坐起的身影,心頭咯噔一下,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絲驚慌,她急忙轉頭,用眼神示意雲井辰滾蛋,後者則無辜的摸了摸鼻尖,笑得有些無奈有些感慨。


    不過想想今夜到來的目的不僅達成,甚至還有和她有了某種突破性的進展,雲井辰倒也爽快,難得順從了她的意願,身影在原地一閃,隻隱約能夠看見一抹黑色的殘影飛快消失在了大開的窗戶外,與外邊無垠的夜色融為一體。


    淩若夕暗暗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後,她這才感覺到嘴角傳來的一絲疼痛,指腹輕輕摩擦過被咬破的唇瓣,深沉的黑眸裏掠過幾分懊惱,幾分冷怒。


    這男人難道是專程來調戲她的?


    想到雲井辰放浪形骸的個性,以及各種沒有節操的言行,她愈發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鼻腔裏漫出一聲不悅至極的輕哼,早晚有一天,她要讓這男人為他的輕薄付出代價!


    話雖如此,但她卻沒有細想,為何會放任一個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安然離去,甚至於會在兒子醒來後害怕他們碰見,引來誤會。


    寢宮外,冷清的月光簌簌的從蒼穹上散落而下,安靜的夜,隻有徐徐的風聲與蟲鳴交雜在一起,寧靜且安逸。


    雲井辰站在紅牆外的一顆參天古樹下,頭頂上的枝椏被風吹落幾片綠葉,拂過他的眉梢,打著旋兒落在他的腳邊。


    “她打算助南宮玉對付南宮歸海?”他低聲詢問道,波光流轉的眼眸從站在暗中的雲旭身上一掃而過。


    雲旭輕輕點了點頭,“是,淩姑娘親口答應南宮玉,為他除去攝政王後,希望南宮玉釋放主子。”


    “嗬,這個傻女人。”雲井辰略感好笑,但心裏卻又絲絲暖流滑過,雖然他很清楚,隻怕從天牢裏救出自己隻是順帶,但看著她為自己付出,把自己的安危記掛在心上,這種感覺,讓他整顆心也變得柔軟起來。


    俊美的麵容在月光中放柔了不少,眸子裏更是掀起了脈脈的柔情蜜意,“既然她有這份心思,本尊若是不滿足她,豈不是會浪費了她的心意麽?”


    看來,他或許該在這天牢中多待一段時日,等待他的公主前來解救他啊。


    雲井辰笑得驚心動魄,周身邪氣四溢。


    雲旭嘴角一抽,他特想問問自己的主子,明明可以輕而易舉離開天牢,又何苦弄得這般麻煩?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聯係雲族的探子,替她搜集南宮歸海的罪證,雖然本尊很高興她為了本尊的安危多番奔走,不過,本尊可不希望她同別的男人有太多的深入交往,不惜一切手段,在最短的時間內扳倒南宮歸海的勢力,本尊可不想讓她的願望落空。”雲井辰低聲吩咐道,既然這個女人想要扳倒南宮歸海,那麽,他不介意動用手裏所有的資源助她得償所願。


    “少主,動靜太大恐怕會引起族裏長老們的疑心。”雲旭不自覺擰起眉頭,提醒了一句。


    “那又如何?她是本尊看上的女人,是未來的主母,誰敢說她一句不是?”雲井辰傲然一笑,“那些老頭子,哼,待到本尊繼位的那天,他們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想到雲族裏仗著同他爹爹兄弟情深的長老,想到他們這些年來與雲井寒暗中來往,屢屢同自己做對,雲井辰心裏便不自覺升起一絲殺意。


    這些蛀蟲或許當真是留不得了。


    他可不希望在自己的追妻道路上,不僅不能得到同族的支持,反而被他們拖了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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