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教授迴頭,看到來人,便將那些打算糊弄顧燁的話停在了嘴邊,起身向著顧燁介紹到:“顧燁同學,這位也是我們學院的學生,她叫楊千瓏,以後,可就是你學姐了”。


    顧燁與楊千瓏此時都沒有理會古德教授的話語,還有他那不帶紳士風度的憨厚笑聲,兩人隻是靜靜的看著對方,氣氛有點微妙,就連一直保持著沉默與淡然的牧子晨,也在此時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向了兩人。


    “怎麽,很奇怪嗎?”


    氣氛隻是凝固了片刻,楊千瓏那略帶調侃語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想著昨晚楊千瓏帶走女個女孩時的姿態,再想想這幾天和那個女孩短暫的的相遇與離別,顧燁在此時保持了應有的沉默。


    看著沉默的顧燁,楊千瓏嘴角微微掀起,說道:


    “沒想到我們還真是有緣呢,這麽快就再見麵了,不過,以後可要叫學姐了。”


    古德教授看著兩人,又驚訝的看向楊千瓏,說道:“千瓏,你們認識啊?”


    楊千瓏始終盯著顧燁,此時聽聞古德教授的話,調侃著說道:


    “這個拐走了我那個寶貝妹妹的家夥,我怎麽可能不認識呢?”說著,楊千瓏還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了顧燁。


    古德教授頓時一呆,隨即轉頭看向顧燁,哈哈大笑著拍著顧燁的肩膀,像個老流氓一樣的說道:


    “顧燁,沒想到是你這家夥把雨晴小姐藏起來了,讓我們找了這麽多天,很有我當年的風采嗎,這下我可以非常確定,我們的那位校長,對你也是會非常喜歡的。”


    說完,歌德教授再次自顧自的大笑了起來,似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也可能是想起了他們的那位校長。


    而此時的顧燁,聽完古德教授的話,臉上的尷尬之色頓時更甚幾分,就像是一個想要帶著女孩私奔,卻最終是私奔未遂的少年,尷尬的麵對著女孩的家長們。不知道為什麽,他以往的淡然,在楊千瓏出場之後,變得消散了不少。


    打量著此時的楊千瓏,也是一襲紅衣,不過,卻不是此刻正在宴會廳中的胡楊那樣清純,而是顯得成熟不少,看著女孩那精致的麵孔,當的起沉魚落雁,不覺間,顧燁此時又想起了那個離開不到一天時間的長發女孩,淡藍色的束發絲帶似乎還在眼前浮現。


    楊千瓏瞪了一眼為老不尊的古德教授,再次轉頭看向了顧燁,這次她沒有再調侃麵前的這個少年,而是平靜地看向顧燁,說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


    聽了女孩的話,顧燁腦海中浮現出昨晚那些絢爛的紅光與藍光,還有那突然出現在楊雨晴和紅發少年身上的強大氣場,隻是,卻沒有對自己身上那隻鳥兒的絲毫記憶,輕聲道:


    “嗯”


    得到了顧燁肯定的迴答,楊千瓏緊接著說到:“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們也不再瞞你,本來這些是要在你入學之後,才可以告訴你的。”


    隨後,楊千瓏的聲音,在這個房間中輕悠悠的響了起來,將他帶入了一個他有過疑惑,卻從未到過的世界。


    “這個世界,原本並非如此,古時有人可禦六氣變化,乘遊天地宇宙之間,也有古木大椿,可以萬載為年輪而長生。那可禦六氣之人,在古時,被稱為練氣士,也就是傳說中可以修行成仙的神仙人物,那時候,修行之風興盛,雖不說人人皆是那練氣禦物之人,可也有不少,可是後來,不知是何緣由,天地俱變,練氣士迅速凋零,人數銳減不說,這片天地間能夠讓練氣士提升修為的那種氣,也漸漸變得稀少了起來,更加可怕的是,練氣之人,像是被一層隔膜,與這個世界分離了開來,雖說平時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麽不同,可是他們那種超越人力的力量,卻不能對這個世界再產生絲毫影響,所以,後來,一些練氣士都漸漸歸於山林福地,不再出世,到現在,已經基本沒有人聽說過練氣士的存在了,就連那些和大椿一般的神木,也漸漸地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


    楊千瓏停了下來,可顧燁此時的腦海中,卻是久久不能平靜。一種渴望,在顧燁心底漸漸地滋生了出來。


    “誰不想伸手攬月,誰不想翻江倒海,誰不想遨遊天地,誰又會對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能力不心動呢?”楊千瓏如是想著。


    顧燁突然抬起頭,看向古德教授與楊千瓏,


    “你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做到嗎?練氣?”


    楊千瓏看著顧燁的雙眼,在那雙普通的雙眼之中,楊千瓏看到了一種渴望與向往,隨即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似有得意之色。而旁邊的古德教授看向楊千瓏,也是在心裏暗暗想到:“楊家的這些後輩,果然一個比一個妖孽。”


    “當然了,我們學院就是專門的培養這種學生的,隻要你加入我們學院,就可以開始了。”


    “我考慮一下,在給你們答複。”


    對於顧燁沒有此刻就答應他們,古德教授剛想說什麽,可楊千瓏卻在她之前就快速的說道:“兩天後我們就要離開了,希望在那之前能聽到你的答複。”


    楊千瓏對顧燁最終的答案非常肯定,自此,一個嶄新的世界即將在顧燁的麵前展開。可是,顧燁卻沒注意到,在楊千瓏之前的談話中,那些本應該在神話中扮有重要角色的神獸妖獸,楊千瓏卻對他隻字未提,而楊千瓏也沒有想到,她自信肯定的推測,卻在顧燁這裏出現了問題,顧燁眼中是有渴望,可那並不是對那種力量的渴望,他想要的,還另有其他。


    顧燁到底想要什麽呢?他想迴到那個古關,去尋找他的父母,無論他們是生是死,他都想找到他們;他想看看,想知道在他手臂上的鳥兒,到底是什麽,自稱霍去病的古將告訴他,它一直在等他,顧燁想知道,它為什麽會等他,他有什麽,值得等待;還有顧燁最渴望的,顧燁把他悄悄地放在了心裏,自此之後,直到某一天,楊千瓏才知道,原來當初那個稚嫩的少年,想要的不是力量,不隻是力量,原來在那短暫的一瞬間,在那小小的會客廳中,這個看似普通平凡的少年,在心中會有這樣的一份宏願。


    ※※※


    當顧燁與古德教授幾人還在頂層的會客廳時,一樓大廳的保安人員不知在對講機中接受了什麽消息,瞬間變得騷動了起來。一些身著黑色衣服的男子,快速的向著地下的停車場之中跑去。


    大堂中的一些客人不明所以,看著那些黑衣人,不知發生了生麽,但由於那些黑衣人的跑動,大廳之中的氣氛慢慢的開始變得緊張了起來,可沒有人來跟他們解釋什麽,他們便不再過多的關注這些,繼續著自己的事情。


    此時,金地大廈的地下停車場中,一群黑衣人,正茫然地看著四周,眼神中帶著驚恐之色。一道黑影,在他們聲旁閃來閃去,突然,那道黑影一下子衝向了一個背對著他的黑衣男子,黑影閃過,那男子的上半身就已消失不見,隻留下下半身無力地倒了下去。


    一些黑衣人身體劇烈顫抖著,在他們四周,一些殘肢混著鮮血,就那樣雜亂的扔在地上,衝擊著在場每個人的視線。原來,剛才的那一幕不是第一個了,在他之前,已經有好幾個黑衣人被撕成了碎渣,看著那些平日你一起有說有笑的兄弟此刻卻變成了一地的碎渣,這些黑衣人肝膽俱裂。


    也有一些人想著跑出去,可這樣的人,卻死得最快,那道黑影,隻要看到有人有衝出停車場的意圖,便會衝上來毫不猶豫的撕碎他。這讓的那些之前想著逃跑的黑衣男子臉色變得煞白,隻能呆立在原地,等著那道黑影來將他們中的一個人撕碎。


    那道黑影像是將黑衣男子們當做了獵物,用最殘忍的方法刺激著黑衣男子們,當黑衣男子們堅持不住的時候,它再像死神一樣,來將他收割走,似是享受著黑衣男子們的恐懼,那道黑影隻是將人一個個撕碎,隻吞下了撕裂時口中存留的那一部分,將那些殘肢留在原地,仿佛待得到所有人都被它殺死撕裂時,它才會慢慢享用那些沾著鮮血的美味食物。


    更讓黑衣男子們絕望的是,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看清那道黑影到底是什麽東西。它來去匆匆,隻是讓人捕捉到他的影子,卻無法看清它的全貌。原本停放在停車場中的那些車,都被那道黑影撞的散亂的分布在黑衣男子們的四周,很好的阻擋著他們的視線。而那道黑影,此刻正在某一輛車後麵,似是在咀嚼著被它叼走的那半截身體,發出刺耳的聲音,一些心智不太堅定地,已經彎著身子嘔吐了起來,他們哪裏又見過這麽血腥惡心的場麵。


    此刻,顧燁正告別了古德教授與楊千瓏,再次跟著牧子晨,踏進了那部vip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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