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天空響起了悶雷,深沉的烏雲仿佛要壓下來,樹根粗的悶雷從天際劈落,劈開了空氣,一直延伸到天啟皇宮。


    轟隆--轟隆--


    天啟皇宮的一處宮殿,華麗的大床邊坐著一個青色宮裝的貌美女子,青眉遠黛,膚若凝脂,青絲若綢。金色的步瑤讓她看起來更加高貴優雅,不由讓人驚歎好一個容貌傾城的女子。


    隻是那青衣女子此刻眉間憔悴,溫柔的雙眸綴滿淚水,纖細的雙手緊緊握著一雙稚嫩的手,緊咬著下唇壓抑著到嘴邊的哽咽。


    而手的主人此時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約莫五六歲的年紀的孩童,膚若白玉,眉眼如畫,小小年紀便有了傾城之姿,隻是卻少了份生機。


    “柔兒不要這樣,月兒一定會沒事的。”一雙大手攬過青色宮服的女子,一黃袍男子輕聲的哄著,雙眼悲痛的的望著床上的孩童。


    月兒在寒潭中泡了一夜,唿吸微弱,生機漸失,怕是已經....


    “不......”女子揮開他的手抱過床上的孩童喃喃道“月兒天生沒有靈根也就罷了,一生下來便就是癡兒,如今...如今又遭遇此劫,我的月兒怎麽這般命苦啊!”女子哭訴著,像是對他說又像是說給自己聽,那剪水般的眸子顆顆水珠掉落,更加刺痛著男子的心。


    低歎一聲,男子雙手攬過那個痛哭的女子,眸子悲痛。


    不知何時,那壓頂的烏雲變了顏色。那如鮮血般的雲蔓延在天啟皇宮,雲深處一條渾身幽藍的雷龍不安的翻騰,血紅的眼睛暴虐的看著下麵的宮殿,大嘴一張一道悶雷擊下,帶著奔騰的殺意。


    眼看巨雷要擊下時,宮殿四周卻升起一道屏障,巨雷頃刻反彈入雲層擊向雷龍,雷龍頓時消散,連同濃鬱的血雲消失在上空。


    某處山峰之巔,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和一個俊逸的中年人並肩站立,看著已經恢複平靜的天空眸色深思。


    “老不羞的,看到了嗎?”


    “恩,看到了,血雲還是出現了。人界大亂將至,你我都不可避免。”


    “該來的總是要來,你可別先死了。你的那個爛學院,我可不想接手。”


    “這句話,還是送給你自己吧,涯跡天。”


    天啟皇宮,豪華精致的房間站滿了人,而目光的焦點都是大床上已經蘇醒的孩童。


    “月兒,看看母後,看看母後。”


    “月兒,我是大哥啊。”


    “月兒,月兒,我是二哥。”


    “......”


    麵對一聲聲的詢問和擔憂,孩童的目光卻出奇的平靜,半響過去一句話都不說。


    “月兒,我可憐的孩子。”貌美女子又開始拎著手帕落淚,惹得一側身著龍袍的黑衣人心疼不已。


    聽見尖銳的哭聲,孩童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的看向女子:“別吵。”


    稚嫩的嗓音有些沙啞,但事情卻分外的清楚。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眸中震驚。


    因為麵前的孩童雖然已經五歲了,但是至今都未曾開口說話,就連高品藥師都無可奈何,斷言孩童是個啞巴。


    但是如今,竟然說話了。


    “月兒。”女子驚詫的捂著嘴巴,繼而麵上驚喜,將孩童抱在了懷中,又開始淚流不止。


    孩童麵上煩躁,忽的深處手打在了女子的胸口。


    小孩的力道,就算是打在身上都是不痛不癢。


    孩童眸子有些疑惑,一雙漂亮的眸子看著自己白嫩的小手。


    貌美女子麵上卻分外激動,對著一側的中年男人和幾個精致的少年炫耀:“你們看,月兒摸我了。”


    中年男人麵色無奈,攬過她的腰身輕聲道:“藥師已經看過了,月兒並無大礙。如今月兒能說話了,更是天大的喜事,你快別哭了,讓孩子們笑話。”


    “恩。”貌美女子含淚點頭,繼續看著床上的孩童。


    直到夜深,才不舍的離去。


    大床上,孩童抱著一個比自己臉還大的水鏡,烏黑的瞳孔中滿是疑惑。


    她是魔界的五大魔王之一的邪王,主掌殺戮。


    來到人界是為了尋找自己的弟弟,她隻記得自己踏上傳送陣後,看到了一陣紅光,接著周圍的空間被扭曲,靈識被撕扯。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神形俱滅時,卻有一團柔和的光芒包裹住了自己,恍惚之中好似聽到了一聲歎息,再睜開眼睛,自己就是現在這番模樣。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她不應該轉生到黑冥宗嗎,怎麽會來到來這裏,還變成了一個孩子。


    更糟糕的是,她的靈力沒了。如今的她,就是一個普通人,還是弱的可憐的普通人。


    聽了一天的噪音,她知道了這個孩子的身份。


    天啟國最小的皇子莫邪月,明明是個女孩子,卻要外稱皇子,還是一個不能修煉靈力的孩子。


    孩童,不,現在應該說是莫邪月。


    莫邪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嘟囔了一聲廢柴。


    她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的鐲子,眸中幾分的安心。


    試著用意念唿喚他們,半響卻沒有反應。


    莫邪月皺著眉頭,又嘟囔了一聲廢物。


    莫邪月躺在軟塌上,眸色呆滯。


    她現在,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忽的,莫邪月敏銳的感覺到屋內有一股陌生的氣息,雖然細微,但是卻很明顯。


    莫邪月坐起身子,隨即卻是一愣。


    房間的門被打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身影修長,墨發及腰,白色的長袍好似月光的餘暉,就算是在黑暗中也分外的惹眼。


    脖間凸起的喉結證明這是個男人,再往上看去便就是銀色的麵具,窺探不到真容,隻能看到一雙眸子,一雙銀色的眸子。


    銀眸,和她一樣的銀眸。


    莫邪月緊盯著麵前的人,眼底有些疑惑。


    來人直接走向大床,單手撐在床上,麵對麵的看著莫邪月。


    那一張麵具就在麵前,若是換做任何一個孩童,此刻怕都要嚇得大哭。


    而莫邪月的眸中卻隻有疑惑,更多的卻是漠然。


    房間內響起陣陣低沉悅耳的輕笑,好似上好樂器彈出的琴音,入耳便醉了心。


    “月兒,叫師傅。”


    莫邪月眨了眨寶石眸子,沒有說話。


    男人並沒有放棄,隻是低聲呢喃著:“我喚夙溟,以後便就是你的師傅,快,叫聲師傅聽聽。”


    男子一聲聲呢喃著,那好聽的嗓音在莫邪月聽來就恍若是幽冥河中的魔鬼所發出魅惑人心的聲音,誘惑著獵物上鉤。


    莫邪月往後退了退,小身子倒在床上閉上眼睛睡覺。


    她困了,不想說話。


    男子眯了眯眸子,就那麽坐在床上看著閉上眸子的孩童,直至天亮。


    翌日,莫邪月還沒睡醒就被昨天哭泣不止的女人拉了起來,被哄著穿上了衣服,又被拉出了房間。


    莫邪月是第一次看到人界的建築,她分不清什麽是好看,難看,唯一的感覺就是天上的太陽太亮了,刺的眼睛不舒服。


    莫邪月不禁躲到貌美婦人的身後,躲避著那刺眼的太陽。


    而就是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卻讓貌美婦人萬分心疼,也不管周圍那麽多宮女抱著莫邪月就開始流淚。


    “母後,今天不能遲到。”一側的少年皺著小眉頭提醒,雖然不過十來歲的模樣,但是麵色嚴肅,像個小大人一般。


    聽著自己兒子的提醒,貌美婦人這才擦去了眸中的眼淚,卻是將莫邪月抱在懷中走著。


    莫邪月的頭靠在貌美婦人的頸窩,聞著特殊的香氣,隻覺得特別的舒服,舒服的不想放開。


    這就是母親?


    可惜她是魔界邪王,由惡而生,自幼便沒有母親,但是這樣被抱著好舒服,舒服的讓她想睡覺。


    來到了豪華大殿,莫邪月被放到了地上。


    離開了溫暖的懷抱,莫邪月有些不滿。隨即,她看到了昨天晚上的男人,那個和自己有著一樣眼睛的男人。


    天啟國的皇帝莫雲瀾,對著莫邪月慈愛招手:“月兒,過來。國師要收你為徒,快過來拜見國師。”


    莫邪月看著男人的眼睛,沒有上前。


    她知道師傅是什麽意思,但是她可不認為這個人界的男人,有資格做自己的師傅。


    夙溟上前,半蹲在莫邪月麵前,語氣一如昨晚上的誘哄:“叫師傅。”


    一側莫雲瀾麵傷壓抑不住的驚喜,連忙輕聲道:“月兒,快叫師傅。”


    “月兒,快叫。”貌美婦人也輕聲說著,眸中含淚。


    莫邪月蹙了蹙眉,不情不願的喊了一句師傅。


    男人眸中盛滿笑意,一雙銀色的眸子分外招搖。


    而自從叫了一聲師傅以後,莫邪月每天都看到這個男人在自己麵前晃悠,卻沒有要教自己修煉靈力的意思。


    “月兒,過來吃飯。”飯桌上,夙溟對著莫邪月招手。


    莫邪月在魔界的時候喚魔寵的時候,就是這個手勢。


    莫邪月不想理會,轉身就想離開。下一秒卻感覺到了一陣吸力,麵前的畫麵一晃就到了男人的懷中。


    莫邪月看著麵前的男人,嗓音稚嫩卻也嚴肅:“我是個廢柴,感應不了任何元素,更感應不到靈力。”


    “沒事,為師能醫好。”


    “我的靈根被廢了,而且廢的很徹底。”


    “沒事,為師能醫好。”


    “你是藥師?”


    “可以是。”


    “......”


    這男人,比無羌說話還要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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