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吃過吳鶯做的早餐,楊靈萱便跟著朱曉敏一起到了華夏中央歌舞團。


    朱曉敏昨夜喝了不少,快到單位頭還在疼,一麵揉著太陽穴一麵佩服的望向楊靈萱:“真看不出來啊!萱萱,看你年紀輕輕的,酒量竟然那麽好!完全不像還在讀書的人啊!”


    “我沒喝多少,都偷偷吐掉了!”楊靈萱笑笑,其實是繆兒調動腸道菌群,替她把酒精給化掉了。


    “吐掉……”朱曉敏拿手虛點著她,一陣無語,昨夜明明看見她都是酒到杯幹的樣子,這要全是假動作的話,簡直跟魔術師有一比了!自己就坐在她身邊,竟然看不出一點不對來!


    楊靈萱的思維卻發散出去,不期然想到了後世各種食品安全隱患,什麽地溝油、三聚菁胺等等等等,讓國人的健康飽受摧殘,假如每個人都像她這樣,體內有個繆兒,能夠將各種對人體無用無害的東西統統轉化掉,那該可以挽救多少人命啊!


    大約二十分鍾後,車子終於開進中央歌舞團,朱曉敏帶著楊靈萱一出現,就引來了許多陸續來上班的歌舞團成員注意的目光,不少人親熱或客氣的跟朱曉敏打著招唿,再好奇的瞥幾眼楊靈萱。


    “籌委辦公室就在前麵!”朱曉敏走到一幢二層的小樓前,伸手朝上頭指了一指。


    話音還沒落,一樓最尾那間辦公室裏出來一個人,看到她就喊:“曉敏!哈!正要找你!你倒來的巧,來來來!過來,有事商量!”


    “敏姐,我自己上去報到就行,你忙去吧!”楊靈萱趕忙開口,反正也就差幾步路了。


    “也好!”朱曉敏拍拍她的肩膀,快步離去。


    辦公室的報到手續雖然有點繁瑣,但不難辦,楊靈萱很順利就拿到了歌舞團的出入憑證,她是外地來的歌手,如果在京城沒有住處,歌舞團方麵可以在內部招待所裏提供給她一個床位,跟其他參加匯演的成員們同吃同住,楊靈萱想了想,決定還是從朱曉敏家裏搬出來,不搞特殊待遇。


    辦完手續出來,楊靈萱被指點去一號排練大廳找團主任廖歡,他負責這次匯演中方成員的總後勤,是帶隊領導之一,沒事都會待在排練廳裏,觀看演員們排練,隨時提供服務。


    楊靈萱走進排練大廳的時候,裏頭正有十來個年輕姑娘手拿扇子在排練舞蹈,聽音樂放的是漁舟晚唱,排練廳休息區那坐著好幾十人,圍著排練區也有三五成群的不少人。看到這個情形,楊靈萱有點傻眼,一時弄不清楚哪一位才是廖歡廖主任。


    正要尋個人來問問,忽然排練廳的氣氛有點不對了。


    “啥?日語歌?”休息區那一個洪亮的聲音轟然響了起來,引得人人矚目:“要唱日語歌?”


    緊跟著,另一個有點陰柔的男聲仿佛不屑的道:“廖主任!宮本先生說:貴國的舞蹈還不錯!因為不需要聽得懂,所以不用擔心觀眾的接受問題。但是歌的話,假如聽不懂,會大大降低對日本國民的吸引力,本著兩國友好往來的精神,希望貴國能夠重視這一點,以便演出獲得更大的成功!”


    楊靈萱這時已然看清那位聲如洪鍾的中年大叔,原來他就是廖主任廖歡,真看不出來,名字挺有書卷味的,結果人實際上卻高大魁偉,倒有幾分硬漢氣息。


    而那個滿口“貴國”的華人日翻,不是別人,正是昨夜裏在湯國偉宴桌上見過的外事來的小褚,坐在廖主任身旁的一個矮小男子,正是兩日本中那個叫宮本次郎的。


    忍著不滿聽完小褚翻譯過來的話,廖歡神色更沉了,挺為難的向周圍一圈男男女女看去,好幾名被他瞥到的年輕人都連連擺手搖頭:“主任,咱們可都不會唱日語。”


    有個蠻英氣的年青男子不服的反問:“憑啥咱們要聽他們的,給他們唱日語歌呀!”


    楊靈萱也很想知道為什麽,就站在人群外望著廖歡,卻聽見廖歡歎氣:“你們還記不記得?去年日本來的兩姑娘,在咱們的金秋晚會上獻節目?兩姑娘都能用漢語跟咱們對話幾句,都唱了中文歌曲?那次來的兩日本姑娘,就是這次邀請方的旗下藝人,人家能做到的,咱們好意思做不到?”


    另一個看起來也是領導的中年女子插口道:“我覺得人家的意見也有道理,咱們這次去日本演出,觀眾全是日本人,不能所有的節目都是國語吧?總得有那麽兩三首日語歌,才能達成友好交流的目的?”


    廖歡點頭表示同意,看看周圍幾個唱歌的,很有魄力的手一揮道:“要不這樣!找兩首日本歌,把歌詞的日語讀音標出來,死記硬背!你們誰來?”


    好多目光齊刷刷的向一名二十來歲的女歌手望去,更有人直接就伸手將她指了出來。


    廖歡就拍手:“好!陳圓算一個!還有誰……”


    那女歌手陳圓急了:“為什麽我算一個?我也不會日語啊!”


    旁邊那英氣男子笑著起哄:“陳圓你就當仁不讓了!去年春晚你可是當全國觀眾的麵唱了一首西班牙語民謠,我記得,那首歌你也是死記硬背讀音強唱的吧?”


    “那不一樣!”陳圓爭辯:“西班牙語跟英語同屬拉丁語係,我會點英語,學唱不難,日語不同!”


    “我們更加沒有語言天份了!英語我們都不會!”


    “西班牙語這麽冷僻,你都能記住整首歌的發音,日語更不成問題了!”


    廖歡止住年輕人們七嘴八舌的擠兌陳圓,拍板道:“好了!大家也沒說錯,陳圓你就不要推辭了!”


    “好……好吧!我試試。”陳圓無奈答應。


    “還有誰?至少再來一個!”廖歡再度向人群發問,可這迴大家你推我讓的,沒人應了。


    “日語歌很難麽?人家都做得到學了中文歌來咱們國家交流,你們也別讓我失望吧?”廖歡皺眉不已:“怕唱不準,被人笑話?怕記不住,忘詞漏詞?年輕人,要有勇氣、有擔當嘛!”


    “我來吧!”楊靈萱看不過去,出聲了,雖然她的日語也隻是略通而已。


    喧嘩聲為之一靜,所有人循聲尋去,這才發現了站在人群之外的楊靈萱,當即好幾個人都啊了一聲,將楊靈萱認了出來,這位去年底異軍突起,躥紅極快,他們可都收有這位的專輯磁帶。


    廖歡看到楊靈萱,很快想起來她是誰,挺有意外之喜的就招唿:“哦!小楊啊!你也報到了!”


    宮本次郎突然嘰裏咕嚕一陣,小褚立刻大聲翻譯:“楊小姐!宮本先生跟你打招唿了!他說,沒想到能再次見到楊小姐,並且楊小姐願意唱日本歌曲,他感到非常高興!”


    一幫人都有點傻眼,楊靈萱跟這日本人認識?連廖歡都感到很意外。


    “宮本先生太客氣了!”楊靈萱不卑不亢的跟宮本次郎微笑打了個招唿,就將他晾過一旁,重新跟廖歡說話:“廖主任,我剛剛聽到您在找人唱日本歌曲,我稍微學過幾句日語,要不我來唱?”


    廖歡原以為她就是比別的人樂意幹那種死記硬背外語歌詞的事情而已,卻親耳聽到她說會幾句日語,這就真是太好了!不由高興的笑了起來:“小楊啊!你可是一來幫咱們解決了一個問題啊!那就這樣說定了,過會你跟陳圓兩個,每人選一首日本歌曲,好好練起來!”


    楊靈萱跟那位叫陳圓的女歌手互望一眼,一同點頭答應。


    “宮本先生,你看我們的歌手選唱哪兩首日本歌曲比較合適?”廖歡轉頭問宮本次郎。


    “那要先聽過兩位歌手的演唱之後,我才能有針對性的給出建議。”宮本次郎氣勢雖然有點傲,做事的態度卻是比較認真,私德是一迴事,工作又是另一迴事,這也是日本人的習慣。


    廖歡看了看陳圓和楊靈萱,陳圓沒什麽異議,楊靈萱一看廖歡要答應這個昨夜裏目光猥褻的宮本次郎,趕忙提出了不同意見:“廖主任,可以的話我想自己來準備這首日本歌曲!”


    廖歡微微一詫,還沒反應過來,翻譯小褚先忍不住插了話:“楊小姐!你對日本歌曲了解多少?宮本先生負責給你們選曲,乃是一番好意,你可別不識好歹!到時候選的曲子不合日本觀眾口味事小,要引起國際誤會的話,那責任你負的起的麽?”


    楊靈萱心中不快,冷漠的瞥了一眼那翻譯,平淡道:“日本人自己的歌曲還能引起日本人自己的誤會?真那樣的話我也沒辦法了,日本隻能放棄不去,不過我相信,團裏自該有審查的辦法。”


    宮本次郎沒聽懂他們說什麽,見翻譯滿臉的慍怒,就問怎麽迴事。


    褚翻譯嘰裏咕嚕一大通解釋,楊靈萱聽了個概略,發現這褚翻譯很會加油添醋,把她想要自己選曲的行為解釋成了強硬拒絕宮本次郎的好意。


    雖然有點冤枉和誇大,可來自後世的楊靈萱對日本人不像當前時代的人這般有好感,根本就不在意會不會就此得罪日本人,於是也懶得爭辯解釋,由得褚翻譯去胡說八道。


    宮本次郎聽完翻譯的解說,卻是驚訝起來,這小姑娘要自己選曲,而且兩次見麵,她都對自己和同事很客氣、很冷淡,這都是為什麽?至於翻譯所說的若不讓楊靈萱自己選曲,她便寧可不去日本的做法,他是不樂意的,若是楊靈萱去不成日本,那他哪裏還有見到對方的機會?


    於是他反而對楊靈萱更感興趣起來,笑著對楊靈萱點了點頭道:“楊小姐要求自己選曲,那定是對敝國的音樂有相當的了解!這讓我很期待楊小姐的表演,希望楊小姐的選曲能給我帶來驚喜!”


    宮本次郎不接受挑撥,這讓褚翻譯很是意外,一時張大了口沒能及時翻譯宮本次郎的話。


    楊靈萱嘲弄的瞥了他一眼,搶先用日語直接迴答了宮本次郎的話:“多謝宮本先生的支持!相信我的表演一定不會讓宮本先生失望!請期待!”


    她突然說出日語,宮本次郎都措不及防的愣住在那,周圍包括廖主任在內一幫子歌舞團的成員們眼珠子全都掉了一地,既驚訝又欽佩,隻有褚翻譯,想起自己剛才撥弄唇舌,一張臉頓成了豬肝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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