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潔還是擔心的說,邱總,我感覺很難跟她說上話,心裏有點發怵,你們都是領導,說話就自然一些,我是不敢多說,也怕說錯了。再說跟她也不熟,說話就沒那麽自如。


    邱海燕一邊開著車,側身看了一下李夢潔,說,夢潔,這可不是你該說出來的話,我一直以為你就是敢說敢做,大家都是坐工程的,哪有那麽多領導,隻要把事情做好了就行了。我這不剛說了嗎?有空多給王經理匯報一下工作,次數多了,自然就熟了。


    李夢潔嗯了一聲,邱海燕接著說,再說了,你給她匯報工作,這工地上都是維修的事兒,這問題怎麽能一個個的都讓領導解決,重要的是要把你幹的事兒給領導說一說。


    邱總,我到前邊下車,那裏就有公交站牌,在那下最方便。李夢潔說。


    邱海燕說,我捎你到市裏吧,這麽晚了。


    不用,真不用,這路也不順,有點繞路。李夢潔連忙說。


    邱海燕見李夢潔一直堅持,也不再多說,把車停在站牌附近,然後笑著笑著說,夢潔,那我可走了。


    李夢潔下了車,站在路邊,跟邱海燕揮了揮手。


    邱海燕鳴了一聲喇叭,李夢潔站在那,看著邱海燕的車消失。


    夜色降臨,現在的天已經黑的越來越早,站牌處李夢潔孤零零的身影,顯得更加孤單。


    公交車的大燈還是照亮這片地,現在是不管什麽車,李夢潔都得坐,至少先離開陽光莊園這個項目。


    一上車,他就聽到有人喊他,李美女,李美女。


    這聲音非常熟悉,不是印安東還是誰。


    李夢潔笑著說,印工,沒想到你走的這麽晚,每天都這樣嗎?


    印安東笑笑,李夢潔這個提問他實在不好迴答,但他還是笑著說,李美女,你這走的也夠晚的,怎麽在四環那邊待了那麽長時間?


    印安東不但不迴答,而且反問了一句,他側了側身子,李夢潔就坐在了他身邊。


    李夢潔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兒,她一坐在自己身邊,自己就有點不淡定。


    不知道怎麽迴事,這個李夢潔沒來的時候,印安東心裏非常平靜,她這一來反而讓自己有些不自然。


    公交車裏三三兩兩的人,人並不多,這個點兒工人早就下了班了,甚至吃完飯了。


    李夢潔笑著問,印工,我看邱總跟王經理的關係真的很好。


    李夢潔的聲音很大,印安東反而壓低聲音說,是啊,邱總處理關係水平非常高。


    印安東說話的聲音很小,似乎隻有他自己能聽清楚,李夢潔也覺得這個印安東有點兒太小心了,公交車上又沒幾個人,說話何必那麽在意?


    印安東繼續說,李美女,你不是也住在東邊嗎?今天怎麽沒跟著邱總一塊兒?


    李夢潔說,領導開著車,還拉著自己,自己就不自在,關鍵是領導有什麽事咱也不知道,所以還是自己走更自在一些。


    印安東點點頭,這跟他的想法不太一樣,坐邱海燕的車,應該沒有那麽不自在吧?


    想的再多也沒用,公交車下了大坡,到了電視台路,從這個路口到東西大道也就四站,兩人說了一小會兒話,印安東到站就下了車。


    下了車,印安東是長舒了一口氣,不知道怎麽迴事,他剛才在車上感覺到非常壓抑,從來不感覺到害羞的自己,居然覺得有點害羞。


    看印安東下了車,李夢潔是悵然若失,這個人還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印安東一迴到宿舍,就發現柴登科早就迴來了。


    柴登科一看到印安東便說,安東,我可是等你好久了,你怎麽才迴來啊。


    印安東搖搖頭說,等我幹嗎?等我做飯?別說的那麽冠冕堂皇。


    柴登科嗬嗬笑道,是啊,就等你炒菜了,稀飯我都做好了。


    柴登科跟著印安東到了廚房,廚房裏隻剩下他們倆,往常李小梅和王甜肯定在這兒等著他們,少了他們兩個,在廚房裏冷清了許多。


    柴登科早就配好了菜,印安東熟練地抄起鍋,火頭引燃炒鍋,鍋裏也冒出了火,印安東一氣嗬成,熟練的姿勢讓在一邊的柴登科感到驚奇。


    印安東把菜盛進盤子裏,柴登科笑嘻嘻地說,好,大功告成,還是我們印大廚水平高。


    一邊去,少戴高帽,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印安東笑著罵道。


    你看,沒趣了吧!柴登科還是笑著說。


    今天王甜和李小梅不在,廚房裏少了許多歡聲笑語,尤其印安東覺得沒有人看自己做飯,少了觀眾,沒了勁頭。


    看來還是有女生在勁頭更足一些。


    兩人拿著飯菜就往宿舍去,柴登科雖然納悶,還是說,李工和王甜今晚沒過來啊!


    印安東默不作聲,柴登科說,要不我問問?


    印安東說,算了,算了,但還是接著說,隨你吧。


    柴登科不知道印安東說的什麽意思,到底是願意不願意,想還是不想,這個迴答也太模糊了。


    問還是不問?給個痛快話。柴登科問。


    嘴長在你臉上,我能管的了?印安東沒好氣地說。


    唉,真難啊!柴登科歎了口氣。


    到了屋裏,把飯菜都放下,柴登科從包裏掏出兩個小瓶的酒來,笑著說,安東,整一個?


    心裏亂,沒心思,沒心情,你自己整吧。印安東說。


    算了,算了,我這自己喝有什麽意思?真是沒趣,我現在發現你越來越沒趣了。柴登科無奈地說。


    印安東說,我看你是想多了,天天想著喝酒,也不知你多大的酒癮,有意思嗎?


    不知怎麽迴事,印安東的心裏是亂七八糟的,一會兒李夢潔,一會兒李小梅,他突然覺得自己腦子裏像是一個天平,一邊放著李小梅,一邊放著李夢潔,天平在不停擺動著,確實很難停下來。


    雖然印安東也在笑,但是強顏歡笑,但在柴登科看來,知道他有心事。


    柴登科倒是吃的蠻香,不時還咂咂嘴兒。


    印安東突然笑著說,看你就那點兒出息,吃個飯就跟豬豬吃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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