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爺子莫急,您家孫子不打緊。”他頓了頓,輕聲道。


    “滿打滿算,我也算是婚禮上的賓客,這事我一定盡心,再說了,上次我和您家孫子有過一麵之緣……它是有造化的。”


    言下之意,這次災劫並不會有性命之憂。


    古老爺子心裏微鬆:“哎哎。”


    一行人要走,張穀安忙不迭的開口。


    “大人,那倩娘,不不,就是那紀姑娘該怎麽辦?”


    宋延年迴頭。


    是哦,這裏還有一位苦主。


    “紀姑娘那邊沒事,等林姑娘伏法,明兒我和你去一趟紀家,到時,我將花瓶拿走,再給紀姑娘畫一道清心符,她便能醒了。”


    張穀安心裏有二十五隻耗子在百爪撓心。


    簡直是一刻都等不得了。


    哀哀道,“大人……”


    宋延年對上他那可憐巴巴的眼神,歎了口氣,真是可憐天下有情人。


    他速速的畫了一道清心符,遞了過去。


    “這麽遲了,你還能去紀府嗎?”


    “能!”張穀安重重的點了下頭。


    他可是紀家正牌的未來姑爺,想到紀倩怡並不是變了心,而是被人使了妖法,張穀安眼裏燃起熊熊的怒火。


    倏忽的,他的眼裏又轉了溫柔。


    差一點,差一點他的倩娘就叫人害了去了。


    ……


    臨行前,宋延年交代道。


    “那花瓶擱在那裏別動,等我明天處理。”


    張穀安忙不迭的應下了。


    ……


    宋延年寬袖拂過,一股白光倏忽的鑽進前方的古老爺子身上。


    古大米感受到這股精純的靈韻,忍不住動了動胳膊腿兒,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年輕了幾十歲,整個人身輕如燕,渾身是勁兒。


    宋延年:“走吧。”


    古老爺子往前,借著這股精純的靈韻,不過是短短的邁出兩步,整個人便已經在數丈之外。


    他從來沒有將縮地成寸的法門用得這般好。


    古大米忍不住迴頭看宋延年。


    宋延年衝他點了點頭。


    就連黃翠翠也因為站的那方土地在宋延年的控製下,能夠緊緊的跟上。


    古大米放下心來,這才繼續往前。


    無數的屋舍在他周圍倒退,不過是須臾的時刻,三人便由東湖州城的署衙,來到了城南的八昭街。


    夜晚的八昭街本該是寂靜的。


    但是因為陳平峰以及他家小子的搗亂,這一片屋舍犬吠叫聲不停。


    林宅中,林靜慧瞪了瞪院子的西南角,那兒擱了一個竹編籠子,裏頭裝著吱吱吱亂叫的好些隻老鼠。


    瞧見她的目光,老鼠的身子抖了抖,隨即更慌亂的相互踩著彼此,叫聲更急更慌了。


    古大肉瑟瑟發抖的將媳婦小花護在角落,心裏不斷的呐喊。


    爺爺,爺爺,爺爺救我!


    ……


    院子裏點了兩盞的燭火,幽幽暗暗的角落裏,老鼠的眼睛似紅光一點點。


    林靜慧是一點也不怵。


    她煩惱了一會兒這犬吠聲,便又將視線又重新的落在竹編籠子中。


    片刻後,她冷哼了一聲,隨即從角落裏翻出個磨刀石,又給自己打了一盆的水,這才開始霍霍磨刀。


    陳平峰家的小子陳克珂踩在他爹的肩上,趴在圍牆上看到了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了,當下便低下頭,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爹,爹,不好了,她開始磨刀了。”


    陳平峰想罵娘,“你別晃,這一天天的吃什麽的你,沉死了。”


    陳克珂連忙重現扶好,猶自不放心的補充道,“爹,你可得把我撐好了,我要是出事了,娘得捶死你。”


    陳平峰:……


    “你快想法子救恩公家的孫子孫媳吧,好歹你也是當人家叔叔的,要是它們被宰了,你也得被你娘捶死。”


    陳克珂當下是不敢怠慢了。


    他著急的探頭看院子裏頭,最後心一狠,壓低了聲音,道。


    “爹,迴頭我要是進去了,你和娘可得去看我,還有啊,和恩公說一聲,讓他和牢裏的鄉親打聲招唿,讓它們不要啃我的耳朵和腳丫子,我這是親眷!”


    陳平峰:??


    什麽和什麽啊!


    接下來,他便聽見自己這瓜娃子扔了個石頭到院子裏,嬉皮笑臉道。


    “美人,你這是磨刀嗎?”


    “夠辣夠嗆,我最喜歡小辣椒了,夠勁兒!”


    陳平峰:??!!


    他忍不住擰了擰陳克珂大腿旁的肥肉。


    這麽油膩膩的話到底是哪裏學來的。


    陳克珂心裏委屈,齜著牙踢了他爹一腳。


    別鬧!


    也不看看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林靜慧聽到聲音驚了一下,她抬頭看去,正好看到陳克珂齜著牙的怪笑模樣,當下蹭的一下便站了起來。


    “哪兒來的登徒子。”


    她橫眉冷眼,黑幽幽的眼睛朝人看來時,分在的嚇人。


    陳克珂冷不丁的打了個激靈,正在打退堂鼓的時候,眼神落在那被磨得錚亮的尖刀上,他陡然又有了氣勢。


    他不能退下,他退下了,恩公家的孫孫就該出事啦。


    陳克珂硬著頭皮,嘻笑道:“美人,我說的都是心裏話,我不是登徒子。”


    林靜慧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直把他看得心裏發毛,隻見她的眼睛好似有幽幽的光一閃而過,陳克珂見她嘴裏微微張,好似在念叨著什麽。


    陳克珂豎起了耳朵。


    林靜慧沒什麽表情,“……以氣合氣,以神合神,神靈祝我……疾!”


    她掐了個手訣,接著一道黃色的光倏忽的從她蓮扣的手勢中飛出,黃光帶著凜然的姿態。


    在猝不及防的時候,黃光沒入陳克珂的嘴裏。


    陳克珂忍不住咕咚一聲,用力將黃光吞下,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當下便掐著脖子,身子也是晃晃悠悠的。


    陳平峰急了,連忙將陳克珂放了下來,手腳無措的看著自家兒子,壓低了嗓子,道。


    “怎麽了怎麽了?哪兒不舒坦了。”


    陳克珂眼裏含淚,手指著自己的嘴巴。


    陳平峰一看,立馬嚇了一跳,隻見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他家兒子的嘴巴都破了,腫脹得不像話,他也慌神了。


    “沒事沒事,天亮了爹給你找大夫看看,別怕啊兒子!”


    就在陳平峰胡亂安慰的時候,周圍的空氣似有波動感,就像是水波一層層的漾開。


    陳平峰瞪大了眼睛,“老婆子?!”


    黃媒人一眼就看到了狼狽的兩人,當下便快言快語道,“怎麽迴事,怎麽迴事!”


    “你倆真不中用!”


    “恩公家的孫孫和孫媳沒事吧!”


    陳克珂幽怨,他到底是不是他娘的兒子了?


    他都這般模樣了,他娘也不見關心。


    宋延年側頭看了看陳克珂的情況,這是請神降罰中的口舌之罰。


    他掐了手訣,一道靈韻朝陳克珂飛去。


    ……


    看到這瑩瑩白光,陳克珂心裏叫苦不迭。


    又來!


    吃完黃色吃白色的,他這心裏真是不踏實啊!


    不同於方才那似刀子尖銳滑過,這道瑩白的光好似那山間的清泉,清泉淙淙,帶著沁涼又清冽的氣息。


    不過似片刻的時間,他嘴裏的疼痛便消失不見了。


    “爹,我沒事了,我沒事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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