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還有,書中的美人一個個都太美了……”


    瑤娘,他心目中最美的女子。


    最後,白良寬總結:“真是太好看了。”


    宋延年吐槽,為什麽這麽真切,因為都是作者自個兒的遭遇啊,那情感能不真切嘛!


    還有,那瑤娘美歸美,可不是尋常人消受得起的。


    當初昌平兄就被這妖精吸了精氣,損財又傷身,要不是銀扇一開始拖著昌平兄繳了大半年的賃屋錢,他們主仆二人又得流落街頭了。


    經曆了這一場情殤,昌平兄連出門找靈感都有點畏縮了。


    近日頗有江郎才盡的趨勢。


    宋延年:“話本什麽時候都可以看,鄉試的東西你都準備好了嗎?”


    這場鄉試分為三場,八月九號第一場,十二號第二場,十五號第三場,每一場參加鄉試的生員提早一天進入貢院,都得在號房裏待個兩夜一天,考試整整兩天,待第三天傍晚,鍾鼓敲響才能出來。


    “裏頭熱的很,醒神和驅蚊的藥要記得帶一點。”


    “還有要帶一些雄黃。”這貢院久不使用,裏頭難免有長蟲蠍子等物,還是自己多備一些,到時灑一灑,起碼安全一點。


    宋延年看了白良寬一眼,經過這幾年的鍛煉,他的已經從白胖大肉包,變成了玲瓏小籠包,雖然瘦了許多,但和尋常人對比,還是壯了那麽兩分。


    白良寬將身後的考籃亮了出來。


    “有有有,喏,都在這了,你就是太愛操心了,這麽重要的事,我怎麽會馬虎?”


    宋延年:“……鄉試前看話本的人沒資格說這句話。”


    鄉試考試要用專門的答題用紙,這得生員們自己購買,宋延年和白良寬約好第二日一起去城南的賣卷廠,這才迴了自己的房間。


    ……


    因為鄉試,瓊寧這幾日熱鬧的很,碼頭不斷有各個縣以及其他州城的生員船隻往來,船沿邊插著旗幟,上麵寫了奉旨陳留郡鄉試。


    旗幟為船隻增添了幾分威風和肅穆。


    京裏來的主考官直到這一日才被生員學子所知,聽說是位陳姓老翰林,除了姓氏,其他消息一概沒有流出。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八月八日。


    這日清晨,不過才寅時,雞鳴三聲,眾多生員就已經匯聚在貢院大門外,大家安靜的排著隊,準備著一會兒的搜身入場。


    因為人多,官府並不肯眾人提燈籠,唯恐出了什麽火勢意外。


    天光未亮,幽藍的星空還帶著夜的寧靜,貢院大門兩邊陸續燃起了幾盆火,火光明亮,火舌時不時的舔邸,似爪牙一般的張舞著。


    每個火盆旁邊,都有專門的衙役守著,他們穿著皂衣,腰間配有一把彎刀,衙役背著手,一個個目視前方,頗有氣勢。


    火光照得貢院這一片如白日一般光亮……


    宋延年和白良寬跟著孔訓導身後,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多名府學同窗,林辰鈺也在其中,大家點頭致意了以後,便沉默的排起了隊伍。


    孔訓導確認完每一個生員身份,他撚了撚胡子,一向嚴肅方正的臉上有了一絲柔和,他看向這次參與鄉試的生員,溫聲道。


    “不用緊張,大家好好答題好好考試,將自己的水平發揮的最好,就是成功了。”


    “我在這,先預祝各位前程似錦,蟾宮折桂。”


    宋延年等人向孔訓導拱手作揖。


    三次鍾鼓響起,貢院的大門緩緩打開。


    隊伍蜿蜒,生員們一個個來到頭門接受搜子的第一道檢查。


    宋延年發現,這次搜子們查的更嚴了,聽說隻要能搜出一個生員有攜帶違禁品,府衙便獎勵搜子三兩白銀。


    銀子的魅力和動力是巨大的,搜子們查的仔細又細膩,各個不苟言笑,考籃中的食物更是掰開來,捏得又細又碎。


    宋延年看著籃子細碎的炊餅,突然不是很想再吃了。


    他從搜子手中接過準入的竹牌,這才往前走,來到儀門處接受搜子的第二道檢查。


    如此嚴格後,才到了龍門,正式進入貢院。


    宋延年拿著自己的號牌,找到自己的號房,此時日頭已經偏西了,鍾鼓聲響起,貢院大門關閉。


    夜裏,宋延年躺在拚好的粗陋床上和衣而眠,他今年又長高了許多,這號房對他來說,也已經顯得狹窄了。


    第二天簡單的洗簌後,鍾鼓敲響,衙役們穿梭在號房間,開始分發卷子。


    宋延年拿來卷子仔細研讀題目,這一場考的是四書題和詩題,他在心中打了腹稿,待心中有底,這才開始提筆作答。


    這一答就是兩天,到了十號酉時,交卷鍾鼓響起,眾人等衙役收好卷子後,這才提著考籃往外走。


    宋延年和白良寬的位置離的不是很遠,兩人便結伴往外走。


    “延年,這裏這裏。”


    宋延年往人群中一看,原來是王昌平帶著書童銀扇,正在人群中踮腳揮手。


    他一看到宋延年,揮舞著手倒逆人群,很快就擠到宋延年身邊,他將宋延年手中的考籃提了過去,關切的問道。


    “累了吧,走走,我剛才來的時候,已經囑咐程嬸了,她會燒兩鍋熱水,咱們早些迴去,你好好清洗一番,鬆快鬆快。”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三更半夜的,又要再來排隊了。”


    王昌平嘀嘀咕咕,“這鄉試也太不人道了,也不讓大家休整一日,這樣連軸轉的,鐵打的身子都該受不住了。”


    銀扇手拿一把大蒲扇,他賣力的替兩人扇風,一邊插嘴道,“公子還給你買了炙鴨。”


    “是苗家炙鴨,宋公子您最愛吃的。”


    宋延年見這兩人還要來攙扶自己,哭笑不得。


    “我不累,沒事沒事。”


    他倒沒有逞強,雖然這兩夜並沒有休息好,但這對他來說沒什麽,靈韻之氣在身體裏運轉一圈,困頓疲乏頓時消失了許多。


    他隻是精神上有些疲憊罷了。


    反倒是身後的白良寬,他的腳步有些虛浮,他往人群裏張望了一番,在一株杏樹下看到了自家老爹和老娘。


    白良寬對宋延年道:“我爹來了,我先過去了,咱們明天再見。”


    他並不認識王昌平,王昌平打扮得跟個富家公子哥兒似的,自覺不是同路人的白良寬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唿。


    宋延年拉住白良寬,關切道,“這兩天怎麽樣,接下來還有兩場,你堅持的住嗎?”


    “要是不行,千萬不能勉強。”


    會有這麽一問,也是孔訓導曾講過,上兩次的鄉試,有一個生員在最後一場考試時,身子不爽利了仍然堅持上場,結果沒熬住,在號房裏猝亡了。


    因為是鄉試時候突然死亡,學政考官都覺得不吉利,最後連大門都沒開,直接將那生員的屍身從圍牆上扔了出去。


    白良寬麵上有一絲興奮,“不會不會,這次我的狀態好的很。”


    “真奇怪,明明這麽熱的天,我感覺咱們號房一點都不熱,風吹來還有絲涼涼的。”


    宋延年望天:……


    他們村子裏的凍死鬼真是造福了萬千學子啊。


    白良寬走後,宋延年跟著王昌平往白馬河方向走去。


    王昌平:“剛才那人是誰啊?眼睛小眯眯的,我近來研習了相麵術,他這麵相,書上說是小人之相。”


    不單單白良寬看王昌平不和眼緣,王昌平也覺得白良寬不順眼。


    銀扇抬頭覷了自家少爺一眼,總覺得他話裏有些算酸溜溜的。


    宋延年:……


    王昌平輕咳了一聲,他連忙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讓自己更自然一點。


    “嗐,我也是瞎講,那書上講得五花八門的,各有各的解釋。”


    宋延年:“唔,他是紫山先生的擁躉。”


    “每一冊話本就是不吃飯都得買。”


    “最新的那一冊,聽說還白給書肆老板抄了幾十本手抄,苦苦哀求才求來了。”


    王昌平瞬間變了神色,“是嗎?”


    他喜滋滋誇讚,“這眯眯眼就是有眼光,一看就是個好的。”


    “延年呐,等鄉試完後邀請他來白馬河玩啊。”


    宋延年:……


    幾人很快就迴到了白馬河小院。


    程嬸已經將一切打理好,宋延年洗漱一番,泡了個澡,沉沉的睡了一覺,一夜無夢。


    第二日,天光未亮,他便又來到貢院門口,準備參加第二場考試。


    鄉試第二場考得是五經題,大家拿到卷子,看了一會兒後,便開始答題,不已會兒整個貢院隻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陳老翰林坐在貢院的上首,對身邊的周知府道。


    “瓊寧這貢院地址選的真好啊,陰涼有風,這陳留郡的學子還真有福了。”


    想當年他參加鄉試的時候,那天熱的。


    陳老翰林搖頭,說句不文雅的,他們都恨不得自己是那街邊的黃狗,吐吐舌就能將那熱量散去一些。


    周知府:……


    瓊寧府衙的人也覺得奇怪,前些日子衙役來打掃的時候,這兒可是照樣熱的很。


    現在這麽涼快,隻能說是魁星仁慈,大佑陳留郡的學子了。


    鄉試第三場,貢院大門外。


    眾生員沉默的排著隊,大家夥兒的狀態都已經不好了,一個個頂著大大的黑眼圈,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


    宋延年的精神氣爽就顯得有些紮眼。


    起碼,白良寬就對宋延年的好狀態羨慕嫉妒的很。


    “啊啊!你這樣,我真嫉妒啊。”


    他揉了揉有些肥肉的肚子,幽幽歎道:“這年輕就是好,我昨天還有些鬧肚子,哎,可把我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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