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看倉庫的馬曉紅被喊了過來,瞬間對上了一群目光灼灼的眼神。


    蔡玉芬喊她的時候就特別著急,也沒說清楚是什麽事兒,這會兒看見楊雙雙也在,頓時嚇了一跳。


    幾年的相處下來,她們早就知道了楊雙雙這人生活中和在廠子裏完全就是兩副麵孔,生活中可以和你隨便開玩笑,但工作的時候卻要求的很嚴格。


    馬曉紅一對上楊雙雙皺著的眉就有些打鼓,試探著開口問道:“廠長,你找我有事兒啊?”


    楊雙雙就說:“倉庫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事兒?”


    馬曉紅不明所以,“沒有啊,最近一切都正常,我們也都按照倉庫的管理規定在執行的,沒出什麽事兒啊?”


    楊雙雙就說:“生產組剛從你們倉庫運來的生產材料少了。”


    “啥?”馬曉紅立馬搖頭說:“不可能!我們一直都是按照規定來做的,不可能少!”


    楊雙雙就說:“我親自看過了,確實少了,每樣都少了點。”


    “那會不會是原材料那邊在準備的時候就沒有準備夠啊?”馬曉紅問道。


    楊雙雙搖頭,“不止我們自己的材料少了,就連小藥廠那邊送過來的也少了,咱們這邊或許可能在工作上失誤,但小藥廠那邊的工人多是退伍軍人,還有不少現役軍人,他們出問題的可能性太小,更何況還這麽巧和我們這邊一起出問題,肯定是我們這裏出了什麽岔子,你再給我好好想想。”


    一些生產材料的丟失不是什麽大事兒,蚊香也不是什麽精貴的東西,但偏偏這裏是部隊,以前也從沒有出過任何的差錯,這就有些奇怪了。


    也不知道怎麽了,楊雙雙還本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


    馬曉紅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到,楊雙雙就說:“你們倉庫那邊最近有沒有人調過班或者換過班,找其他人代過班的?”


    廠子建立之初,楊雙雙就出了一套出勤的製度,每個組的組長負責整個組的人。


    馬曉紅迴想了一下,繼續搖頭,“出勤表上也沒有啊。”


    “去問。”楊雙雙還是覺得問題肯定出在倉庫那邊。


    馬曉紅隻好跑迴去。


    過了一會兒,她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手裏麵還拽了一個人,朝著楊雙雙喊道:“她,我剛才問了才知道,她說她前兩天家裏孩子發燒,她著急迴去,彭明菊幫她看了一會兒的倉庫。”


    “你說誰?”楊雙雙倏然抬高了聲音:“你說彭明菊幫你看過一會兒的倉庫?”


    被拽過來的那位中年婦女一直緊張地縮著脖子,直到楊雙雙看過來的時候,她才結結巴巴地說:“就……就看了一會兒,我心想應該沒事,就……就沒說。”


    楊雙雙的腦海裏乍然出現剛剛周嬸子過來的時候說的那一串話以及前段時間見到的彭明菊活蹦亂跳的樣子。


    她猛然驚醒,拔腿就往外跑,“糟了!”


    彭明菊在廠子裏先是動了生產的材料,現在又說病了肯定是假,想要幹什麽才是真,那麽讓江秋月過去看病就太可疑了,說不定她的目標就在江秋月的身上。


    楊雙雙雖然還不能想清楚,但現在江秋月已經跟著周嬸子過去了,就算江秋月不怕,但是多了一個周嬸子,就等於給她上了多層的枷鎖,她想幹什麽都不方便。


    被忘記在室內的眾人紛紛傻眼,好一會兒後才有人開口說:“廠子這是咋了,啥遭了?”


    “不知道啊,就聽見她問了下彭明菊就跑出去了,不會是彭明菊又出什麽事兒了吧?”


    邊上有人就翻白眼,“彭明菊每次都是給別人惹事兒的吧,你看看這次,肯定是她搗的鬼!”


    其他人對這個結論紛紛讚同,同時就開始七嘴八舌地問那位被馬曉紅拽過來的婦女。


    楊雙雙一股腦跑到了辦公室,抄起電話就撥了出去。


    接電話的依舊是聲音甜美的話務員,楊雙雙沒時間和她們磨嘰,張嘴就說:“幫我接閆勝利,或者許從周也行,要快!”


    話務員頓了一下,“請問您到底要接哪一個?”


    楊雙雙深唿吸平靜了一下,“接許從周!”


    話務員早就聽出來了是楊雙雙的聲音,又愣了下,問道:“您確定?”


    “確定,快點!”楊雙雙隻覺得這個接電話的話務員多事兒。


    話務員沒聽出來,倒是帶了點八卦的心態碰了碰兩邊的同事,一遍插接頭,一邊小聲和她們八卦。


    周邊的兩位頓時也跟著八卦了起來,等到接通了,還跟著一起偷聽。


    許從周也挺奇怪楊雙雙居然會給他打電話,結果聽到楊雙雙那邊說的事情後,瞬間握緊了拳頭,快速道:“我現在就過去。”


    楊雙雙就說:“你叫上閆勝利!”


    許從周“嗯”了下便飛快地掛斷電話,開始往外跑。


    -


    江秋月先和周嬸子一起迴了趟她家。


    錢學文如今還小,一個人在家裏她不放心,打算帶上一起去看彭明菊。


    這還是江秋月第一次來彭明菊嫁人後的家。


    雖然稱不上家徒四壁,但也確實破舊的很。


    一進門,江秋月還聞到了一股衝人的黴味兒,像是很久沒打掃了。


    那個叫梁虎的也在,還有幾個眼生的男人,應該就是他的狐朋狗友。


    梁虎見到江秋月幾個後,吐掉嘴裏的瓜子皮,笑嘻嘻地站起來說:“這位就是江醫生了吧,真不好意思還麻煩你過來一趟給小菊看病。”


    江秋月略微頷首,也沒和梁虎多說,先進去看彭明菊了。


    周嬸子也不喜梁虎,一樣沒和他多說,拉著錢學文跟在了江秋月的身後。


    梁虎依舊笑嘻嘻的模樣也不太在意,反倒是悠哉哉地也跟在了後麵,靠著門框看著裏麵


    江秋月覺得這個家的氛圍不太對,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先是觀察了一番彭明菊的情況,隨後又給她把了把脈,才停下來說:“你沒事啊,你身體很好,沒有任何問題。”


    彭明菊明顯瑟縮了一下,動了動唇也沒說出話。


    倒是靠著門的梁虎接茬道:“怎麽可能沒事兒呢,她現在天天叫著肚子疼,到現在都不能下床了,江醫生,你該不會是看她現在嫁給了我,就不想給她看了吧。”


    江秋月皺眉,更覺得彭明菊和這個梁虎的態度奇怪,就道:“你也說了我是醫生,還沒有沒品到這個程度。”


    梁虎高抬著一條腿抵在另一邊的門框上,懶洋洋地說:“那可不一定,聽說你以前也幹過不給人治病的事兒,我憑什麽相信你啊?”


    周嬸子見狀就道:“你什麽意思啊,秋月一開始不給人看那是因為她沒有行醫證,不能給人看,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


    梁虎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斜眼盯著周嬸子說:“老東西,這裏沒你的事兒了,你最好給我閉嘴。”


    “你想幹什麽?”周嬸子也不是嚇大的,更何況部隊就在附近呢,就看看梁虎,又看看彭明菊,說:“所以你沒事兒啊?”、


    “你沒事兒你裝病幹什麽啊?”周嬸子直覺不好,追問彭明菊道:“你到底想幹什麽啊?”


    彭明菊從開始就坐在床上,一直垂著眼睛不敢吭聲。


    江秋月倒是覺得自己可能猜出點什麽了,目光在明顯帶著害怕的彭明菊和有恃無恐的梁虎之間來迴逡巡了片刻,“所以彭明菊生病是假,你們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引我過來。”


    “瞧江醫生這話說的,我這是覺得我媳婦在你的那個蚊香廠子裏上班吸入了有毒的蚊香,讓她的肚子裏的孩子出了問題,所以我們需要補償。”梁虎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


    第52章 敗露   哈哈哈哈哈


    “胡說八道!蚊香廠那麽多人上班, 怎麽就偏偏她出了事,你們就是找借口也不找個好一點的,你是當我傻嗎?”周嬸子在梁虎說完的第一瞬間就跟著喊了出來。


    梁虎“嗬”了一聲, “別人出沒出事兒關老子屁事,反正她就是壞了身子,怎麽了吧?”


    “你們這是故意的!”周嬸子也不傻,大約也能尋摸出他們的意思了, 她氣的直哆嗦,衝著彭明菊吼道:“彭明菊你自己摸著你的良心說話,你要工作, 我把工作讓給你, 你結婚了本該把家裏的工作讓出來,但我也還是讓你繼續上班,這些年,我有虧待過你嗎,你居然騙我把秋月給你們找過來,啊?”


    “你以前身子不好懷不了孕, 是秋月幫你治好的,後來你又是流產又是懷孕的,也都是她給你看的, 你這些年可沒少麻煩她吧, 她也可從來沒有得罪過你吧, 你倒好, 反倒想要害她?還有部隊這些年是怎麽照顧你的?家屬區的其他人又是怎麽照顧你的?你瘋了是吧?”


    彭明菊依舊低著頭沒吭聲,但是攥著被麵的手指卻收緊了。


    周嬸子見她這個樣子就來氣,又吼道:“你平時不是挺能嘚吧的嗎?這個時候你怎麽不說了,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想幹什麽?這些年我是缺你吃的還是短了你喝的, 你要結婚,我給了你那麽多錢還不夠嗎?這些年大家夥是怎麽幫我們的你都給忘了是吧,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是吧?”


    “我以前隻當你性子別扭不聽勸,又多少有些貪財,但想著你本性倒也不至於太壞,沒想到你悶不吭聲就敢幹這樣的事,你知不知道部隊就在邊上,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麽非要騙秋月過來要錢,但你好好想想,你們這樣真能要到錢嗎?事情不可能不敗露,到時候你們等下怎麽收場,你就不怕部隊把大部隊開過來嗎?”


    周嬸子深唿吸了一口氣,聲音這才稍稍平靜了下來,說:“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你就別繼續胡來,趕緊讓秋月走,你要是想要錢,我那邊還有一些,我再給你補一些,你現在又懷孕了,就算不為了學文想想,也該為你肚子裏的孩子想想,要是你這個媽出事了,那這孩子將來咋辦?誰給你養?”


    最後的這句話倒是說到了彭明菊的心坎上了,一直跟一樁雕塑一樣的她眼皮動了動。


    梁虎就斜靠在門框上懶洋洋地瞥了屋裏另外幾個小流氓一眼,這才對著周嬸子說:“瞧你說的,老話都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嫁了我,那自然也要聽我的。”


    接收到梁虎的眼神的幾個小混混紛紛吐掉嘴裏麵的瓜子皮,跟著吊兒郎當地站了起來,很快就堵在了門口。


    梁虎撂下一直高抬著的腿,晃蕩著往屋裏麵走。


    周嬸子下意識擋在江秋月的前麵,皺眉瞪著他道:“你又想幹啥?”


    梁虎瞥了周嬸子一眼,無所顧忌地從她身邊走過,到了彭明菊的床邊坐下,手隔著被子摸了摸彭明菊的肚子,說:“乖乖聽話,別聽那老東西忽悠,事都已經做了,可就沒有後悔的地方了,等這件事了結了,老子就帶你遠走高飛,吃香的喝辣的。”


    彭明菊這才跟著緩緩抬頭,又慢慢衝著梁虎點了點頭,“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聽你的。”


    梁虎就撇過頭看周嬸子,給了她一個挑釁的眼神。


    周嬸子更氣得不行,衝著彭明菊大吼道:“你怎麽這麽糊塗啊!一個男人要真是為你好,能讓你幹出這樣違法亂紀的事嗎?你怎麽就不動動腦子想一想!”


    彭明菊又撇開了腦袋,不去看周嬸子,也不和她說話。


    江秋月見周嬸子實在太激動,就按了按她的肩膀說:“沒用的,她一直都是男人至上的性子,你勸不動的。”


    頓了下,江秋月又指了一下其他幾個堵門的小混混,才又說:“就算你能勸動她,這件事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別廢口舌了。”


    周嬸子也見到了那幾個小混混,頓時心裏就更堵了。


    江秋月把周嬸子往後推了推,示意她照顧好一起跟著過來的錢學文,這才正麵對上梁虎說:“你們騙我過來,就別扯什麽蚊香中毒要賠償了,這不可能是真的,說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麽?”


    江秋月身後的周嬸子倏然一驚,正要開口但又想到江秋月剛剛已經讓她不要再多做什麽,幹脆緊了緊攥著錢學文的手,等著看江秋月要怎麽處理這件事。


    梁虎見江秋月到現在居然也不緊張,站起來“啪啪啪”鼓掌,說:“不愧是醫生,就是比較冷靜細心,我也不和你來虛的,早就聽說江醫生製藥開藥手段一絕,聽說不管是蚊香還是那個霞飛的洗發水都是你弄出來的,還在家屬區弄了藥廠,賺了不少大錢,所以我們就想請江醫生和我們走一趟的,幫幫忙把方子給寫下來,好讓我們大家夥一起發財。”


    果然不出江秋月所料,隻不過發財是假,要藥方是真 。


    這背後就容易讓人深思了。


    不過江秋月奇怪的是這個梁虎之前一直表現平平,怎麽忽然就這麽暴露了。


    裝病騙她過來這個計劃簡直漏洞百出,部隊不可能不發現。


    江秋月就說:“我要是不給你呢?”


    梁虎衝著門外的幾個人擺了一下腦袋,“那就沒辦法了,隻能請我兄弟們幫江醫生你寫了。”


    門口那幾個人就擠了進來,很快就圍在了江秋月的麵前。


    梁虎有恃無恐道:“江醫生,我這些兄弟都粗手粗腳的,萬一不小心傷著或者碰著江醫生哪兒不該碰的了,我可不敢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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