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時。


    洛青舟拿著傳訊寶牒,迴到了梅香小園。


    剛剛臨走時,他向那兩位請了兩天假,決定好好睡兩晚,養精蓄銳,白天好加大力度在湖底開路尋寶。


    沒有寶藏的話,就當做是修煉。


    萬一真有寶藏的話,那自然更好。


    神魂歸竅。


    身旁的小丫頭,正白白嫩嫩,嬌嬌軟軟,像是小貓兒一般蜷縮在他的懷裏,兩隻可愛的小腳腳也放在他的大腿處。


    洛青舟摸了摸,然後抱著她,進入了夢鄉。


    天很快大亮。


    陽光透過窗欞,灑落進來。


    院裏響起了鳥兒的鳴叫聲。


    洛青舟睡著沒多久,就感到鼻子癢癢的,連打兩個噴嚏後,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這時才發現,懷裏的人兒手裏正拿著一縷秀發,在撓他的鼻子。


    “公子,快起來了。”


    小蝶見他醒來,連忙輕聲道。


    洛青舟實在很困,撫摸了一下她嬌嫩滑膩的香肩道:“再睡會兒吧,反正今天也沒事。”


    話剛說完,看著小丫頭那羞紅的臉蛋兒和為難的眸子,他猛然醒悟過來,一下子坐了起來:“要去大小姐那裏?”


    小丫頭害羞地點頭道:“嗯。”


    洛青舟瞬間清醒過來。


    床頭的凳子上,放著一塊柔軟的白布,上麵醒目地染著鮮紅的色彩。


    那是小丫頭昨晚奉獻給他的清白。


    “能不能不去?”


    洛青舟央求。


    小丫頭扁著小嘴,眨著睫毛,有些委屈。


    “去!”


    洛青舟沒敢再猶豫,立刻掀開被子下床,道:“快穿衣服吧,早點去,說不定路上遇不到其他人,說不定百靈和夏嬋那丫頭都不在。”


    這張布代表著小丫頭的清白。


    所以她肯定想要府裏更多的人知道,特別是身為正妻的大小姐。


    隻有大小姐親眼看到這塊布,並且承認了,她以後在他身邊的地位才是合法的,才會得到府裏其他人的承認。


    不然大家到時候可能都會在背後議論她,或者懷疑她。


    特別是,如果她以後懷孕,才不會招惹流言蜚語。


    所以這個規矩和過程,對這小丫頭來說,非常重要,非常必要,必不可少。


    這也是對她的一種尊重和保護。


    雖然……有些羞恥。


    洛青舟愁眉苦臉地洗漱完,在秋兒的服侍下穿上了儒袍和鞋子,然後磨磨蹭蹭……親自拿著白布出門。


    “小蝶,可以把染血的包在裏麵嗎?這樣露在外麵,實在有些……”


    小丫頭紅著臉沒吭聲。


    一旁的秋兒連忙道:“姑爺,不行的,必須要露在外麵,就是故意要讓府裏的其他丫鬟看到的。這樣的話,以後大家才會承認小蝶的身份,才不會私下亂說。”


    “哎……”


    “噗……姑爺,你害羞什麽,害羞的應該是小蝶才對。”


    秋兒忍俊不禁。


    幸好梅香小園距離靈蟬月宮並不遠,路上並沒有遇到其他人。


    快到時。


    洛青舟忍不住質問道:“秋兒,昨晚怎麽迴事?”


    秋兒故作聽不懂,一臉疑惑道:“姑爺,什麽怎麽迴事?”


    洛青舟看了旁邊的小蝶一眼,沒再吭聲。


    算了,既然木已成舟,就沒必要再多想了。


    反正小蝶早就是他的人了,以兩人的感情,這件事早該成了的,不然小丫頭一直都不會安心。


    來到靈蟬月宮門口。


    洛青舟突然又慫了,磨磨蹭蹭,不敢進去。


    秋兒見此,直接上前敲門。


    “吱呀……”


    院門打開,百靈一襲粉裙,俏生生地出現,臉上剛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準備說話,目光突然看到了某人手裏捧著的白布。


    那白布上的鮮血,在清晨的朝陽下,格外醒目顯眼。


    “誰……誰的?”


    百靈呆滯了一下,問道。


    小蝶的臉更紅,腦袋低到了胸口,兩隻小手緊緊捏著裙擺,又是緊張害怕,又是羞澀忐忑。


    不知道百靈姐姐和夏嬋姐姐,還有大小姐,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不承認她。


    秋兒連忙低聲道:“小蝶的。”


    百靈愣了愣,滿臉驚訝道:“啊,現在才跟姑爺同房嗎?我還以為還沒進府時,都已經……”


    隨即又滿臉古怪地盯著某人道:“姑爺,這可不像你。你這麽瑟瑟,不應該現在才下手啊。”


    洛青舟本來還感覺羞愧和丟人的,聽她這般一說,頓時抬起頭來,沒好氣地道:“不準詆毀姑爺!”


    “哼!”


    百靈嘴巴一撅,進了屋,然後開始大聲嚷嚷起來:“嬋嬋,快來看,姑爺一大早就來給……大小姐送禮物了!”


    洛青舟隻得硬著頭皮,帶著兩個小丫頭進了小院。


    夏嬋一襲淡綠衣裙,正在院子裏練著劍,聽到百靈的話,正剛剛收劍,身後烏黑的秀發和柔軟的裙擺,還依舊在搖曳中。


    院中的石桌前,一襲雪白衣裙的秦大小姐,正安靜地坐在那裏看著書。


    洛青舟手裏捧著白布,低著頭走了過去,一時之間,卻是臉頰發燙,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按說,這白布給秋兒看了就行了,不用專門拿來給這位大小姐看的。


    不過畢竟兩人現在還是名譽上的夫妻。


    按照規矩,的確該讓她親自驗驗的。


    “大小姐,這是小蝶的清白布,昨晚小蝶與姑爺同房了,您看看。”


    秋兒見姑爺靠不住,隻得自己上前,低頭恭敬道。


    同時心頭暗暗歎息:姑爺和大小姐都成親這麽久了,兩人見麵竟然還這般生疏和冷淡,難怪要……


    秦蒹葭抬起頭,看了那塊染血的紅布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小蝶看到,心頭頓時鬆了一口氣。


    洛青舟也鬆了一口氣,正要退下時,百靈連忙又道:“姑爺,嬋嬋還沒有看呢!”


    夏嬋握著劍,站在屋簷下,俏臉冰冷地看著這裏。


    洛青舟隻得舉了舉手裏的白布。


    夏嬋冷冷地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丫頭,沒有說話,又繼續開始練劍。


    洛青舟沒敢再逗留,連忙要離開。


    百靈突然道:“姑爺,還要拿給夫人看看哦。”


    此話一出,洛青舟頓時臉色一變。


    秋兒也在旁邊小聲道:“姑爺,的確是要拿給夫人看一眼的。夫人那裏非常重要,以後會關係到小蝶的地位和例錢的。”


    “哈哈,姑爺,我跟你一起去。”


    百靈見他臉色難看,頓時滿臉興奮,想要跟去看熱鬧。


    洛青舟端著白布,尷尬地出了小院,見她真的屁顛屁顛地跟了出來,頓時臉色一沉,嚇唬道:“待會兒你別想迴來了,跟我去梅香小園!”


    百靈嘻嘻一笑,一臉都不怕,抱著小蝶的胳膊道:“姑爺就別虛張聲勢了,有小蝶和秋兒在,人家才不怕你呢。”


    洛青舟懶得再跟她鬥嘴,心頭暗暗思考著待會兒該怎麽麵對那位可怕的嶽母大人。


    幾人離開後。


    庭院裏的舞劍聲又持續了一會兒,方停了下來。


    夏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方獨自進了屋,去了自己的房間。


    在昏暗的光線裏怔了一會兒,她走到床前,從最裏麵的被子裏,拿出了一隻鎖上的錦盒。


    隨即,打開錦盒,小心翼翼地從裏麵拿出了一塊白布。


    白布展開了整整三層後,裏麵才出現了另一塊染著鮮血的白布……


    這是百靈幫她從那個嬤嬤的手裏,強行幫她奪迴來的。


    她顫抖著,把它拿了出來,緩緩展開,目光怔怔地看著上麵的血跡,腦海裏不禁浮現出了那晚疼痛而溫暖的一夜……


    …


    秦府中,熱鬧起來。


    洛青舟手裏捧著染血的白布,低頭在府中走著。


    秋兒快步走到了前麵。


    看到丫鬟嬤嬤時,就會迴頭道:“姑爺,舉高點。”


    然後對那些丫鬟嬤嬤們道:“是小蝶的,小蝶昨晚已經是姑爺的人了哦。”


    看到那些男仆人時,又立刻道:“姑爺,快藏起來。”


    畢竟是女孩子的東西,肯定不能讓除了姑爺以外的其他男子看到的。


    每當那些丫鬟嬤嬤在旁邊駐足,投來八卦的目光時,洛青舟都感到臉頰火辣辣的。


    這個時代的規矩也太奇奇怪怪了。


    這種事情,怎麽能主動拿出來到處讓人參觀麽?簡直像是兩個狗男女在遊街示眾。


    太丟人了。


    不過身旁的小丫頭雖然看起來害羞,但每次那些丫鬟嬤嬤們的目光看過來時,她看起來都很得意呢。


    有些跟她要好的丫鬟還笑著調侃:“小蝶,恭喜你如願以償了哦。”


    洛青舟暗暗道:原來小丫頭覬覦他身子之心,已經路人皆知了……


    好吧,隻要小丫頭開心,隻要她滿意,那就無所謂了。


    其實嚴格上來說,這小丫頭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所以他當然要尊重她,寵愛她了。


    一路胡思亂想著,很快來到了嶽母大人住著的院子。


    秋兒先進去稟報。


    不多時,梅兒出來迎接,目光複雜地看了他和小蝶一眼,道:“姑爺,夫人讓你們進去。”


    洛青舟捧著白布,走到她身邊時低聲問道:“梅兒姑娘,嶽母大人今日心情如何?”


    梅兒冷冷地道:“不知道。”


    宋如月穿著一身素白衣裙,正在院子裏扭著腰肢胳膊鍛煉身體,聽到秋兒的稟報後,立刻在院子裏的椅子上坐好,冷下臉來。


    當洛青舟捧著白布,帶著小蝶來到她麵前時,她的目光看向了那塊染著鮮血的白布。


    秋兒在一旁恭敬地稟報道:“夫人,昨晚奴婢在門外,小蝶的確與姑爺同房了。”


    小蝶滿臉羞紅,直接跪了下來,磕頭參拜。


    宋如月看了她一眼,頓了頓,方溫聲道:“起來吧,既然已經行過房了,那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秦家的一份子了。以後例錢會按照標準妾室發放,衣物首飾也可以按照妾室穿戴。不過……你暫時依舊隻是通房丫頭,他要納你為妾,我是沒什麽意見,畢竟你們的感情深厚,你對他對秦家,也算是忠心耿耿。不過……要再等等,等到時候去了京都,等微墨……小蝶,你不急吧?”


    小蝶頓時感動和開心的熱淚盈眶,磕頭道:“夫人,奴婢……奴婢不急……奴婢能當公子的通房丫頭,就夠了……”


    宋如月道:“起來吧,這件事到時候去了京都再說。”


    小蝶抹著眼淚,站了起來。


    洛青舟不敢逗留,連忙躬身告退。


    宋如月頓時白眼一翻,道:“急什麽,剛來就急匆匆要走?是怕我把你吃了嗎?”


    洛青舟躬身低頭,停在原地,沒敢再吭聲。


    宋如月冷著臉道:“微墨在信上給你寫什麽了?方便念出來嗎?”


    洛青舟看了她一眼,從口袋裏拿出了那封信,恭敬地遞了上去。


    宋如月冷哼道:“不需要給我看,我也不想看。微墨給你寫信,你是不是也要迴信?你就在這裏迴完信了再走吧,待會兒我也加幾句,畢竟是我閨女,我也想她了。”


    洛青舟:“……”


    “怎麽,不願意?”


    宋如月翻著白眼看著他。


    洛青舟看了她一眼,突然聽到她心裏道:【這小子要納妾,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我現在抓著他的把柄,他有求於我,我才不怕他!還有小百靈也在,諒他也不敢把我怎樣!】


    洛青舟恭敬答道:“嶽母大人,我暫時還沒有想好要迴什麽,等我想好了再說吧。”


    宋如月忍了忍,忍了下來,冷聲道:“最好快點,微墨還眼巴巴地等著。”


    是你還眼巴巴地等著要看我迴複的內容吧?


    洛青舟心頭暗暗吐槽,恭敬道:“是,待會兒迴去後我就認真想一想。”


    宋如月哼了一聲,隻得擺手道:“好了,去吧,趕快迴去想去。”


    洛青舟正要捧著白布退下時,一名丫鬟突然急匆匆地從門口走了進來,稟報道:“夫人,長公主那裏傳話來,要讓姑爺過去一趟。”


    此話一出,宋如月柳眉頓時一抽,目光看向某人,想要訓斥他不知檢點總是被長公主召喚,又不敢,隻得冷聲道:“快去快迴,今天是大年初一,待會兒你二叔四叔他們還要來拜年。按說,你還該跟蒹葭一起,給你嶽父和我敬茶的。”


    “是,嶽母大人!”


    洛青舟心頭疑惑,退了下去。


    出門後,把手裏的白布疊好,交到了小蝶的手裏。


    隨即,走向了客廳。


    長公主這個時候來傳喚他,是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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