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


    窗戶上的光線,漸漸明亮起來。


    外麵庭院裏,響起了清掃落雪的輕微聲響。


    秋兒和珠兒一夜沒睡。


    天還沒亮,兩人就起了床,開始小心翼翼地打掃庭院,把外麵走廊上的積雪,清掃的幹幹淨淨。


    宋如月依舊曲線曼妙地側躺在美人榻上,睡的正香。


    角落裏那根粗壯的紅燭,已經快要燃燒幹淨,身下滿是昨夜流下的淚水。


    光線透過窗戶灑落進來。


    房間裏的黑暗,也被漸漸驅散幹淨。


    床上,兩人側身而臥,一前一後,皆睜著眼睛,心髒砰砰急跳。


    少女身上僅穿著一件月白色的小褻衣,此時正紅著小臉,咬著粉唇,側身麵對著牆壁,雪白削瘦的香肩露在外麵,修長的玉頸散發著迷人的光澤,烏黑如瀑的秀發如黑色的綢緞般散落在枕頭上和身下,被兩人一起枕著,壓著。


    身後的人同樣側著身子,鼻裏唿出的熱氣,一遍又一遍地噴落在她後麵的脖子裏,癢癢的,麻麻的。


    她身子酥軟,雙眸迷離……


    這時,身後的人突然動了一下,在她耳邊低聲道:“二小姐,我可以走了嗎?”


    說話時,熱氣更是吹落在她的脖子裏和耳朵上。


    少女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咬了咬粉唇,滿臉羞紅地低聲道:“娘親睡的很淺的……”


    身後的人急了:“天亮了,再不走,隻怕……”


    少女羞聲道:“再……再等會兒……”


    身後的人沒了動靜。


    少女等待了一會兒,終是忍不住,緩緩地轉過身來,麵對著他,清澈羞澀的眸子看著他,清麗的小臉已經通紅。


    洛青舟與她目光對視了一眼,微微低頭,躲開了她的目光。


    但目光卻不經意間落在了她的胸前。


    月白色的褻衣挺立而起,少女的發育如含苞正放的花朵,已經香氣撲鼻,唿之欲出。


    洛青舟慌忙又抬起頭,目光又與她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


    這一刻,不僅他的雙手無處安放,目光也無處躲藏。


    他的臉頰,微微發熱起來。


    少女見他如此模樣,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目光盈盈,膽子不禁也大了起來。


    我尷尬,姐夫比我更尷尬。


    我害羞,姐夫比我更害羞。


    那麽,我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該怕的是姐夫呢。


    少女眸中也蕩漾著笑意,忽地俏皮地伸出纖纖玉指,輕輕地點在了他的下巴上,嘴巴上,鼻子上,額頭上……


    然後又重複著這些過程,玩的不亦樂乎,臉上的笑容越發動人。


    洛青舟沒敢動,隻得閉著眼睛,任其玩弄。


    少女俏皮地玩了一會兒,又拿起了自己的一縷秀發,開始撥弄著他的嘴巴,鼻子和睫毛。


    洛青舟忍無可忍,抓了抓被她撓癢的地方,睜開眼,一把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嚴厲地看了她一眼。


    少女毫不怕他,另一隻手又伸出了纖細的食指,開始點著他的肚子。


    洛青舟又一把抓住,開始用瞪了。


    少女沒有理睬他,兩隻小手被他抓住,又忽地抬起腦袋,把腦袋伸過去磨蹭著他的額頭。


    洛青舟隻得把腦袋向後仰去,讓她夠不到。


    少女微微撅了一下小嘴,看了他一眼,被子裏的腳突然又動了起來。


    那隻褪下羅襪的嬌嫩小腳,開始撓他的小腿。


    少女的天真爛漫和貪玩的性子,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她似乎已經沒有與人嬉戲玩耍過了。


    可是這個時候,哪裏是貪玩玩耍的時候。


    洛青舟隻得抬起腿,用力把她那隻不安分的小腳壓在了下麵。


    少女撅起嘴巴,目光幽幽地看著他。


    洛青舟皺著眉頭,臉色嚴肅,無聲地道:別鬧了,快想辦法。


    外麵的天色越來越亮了。


    秋兒和珠兒已經在廚房燒水了,準備過來伺候屋裏的母女兩人起床後洗漱。


    待會兒他若是被那位嶽母大人看到,他覺得他會被當場活埋在外麵的院子裏當廢料。


    正在此時,躺在美人榻上的宋如月終於動了一下,坐了起來,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道:“微墨,你醒了嗎?”


    少女閉著嘴巴,安安靜靜,沒有搭話。


    “這丫頭,真能睡。能睡就好,讓她多睡會吧,難得昨晚沒有咳嗽一聲。”


    宋如月自言自語地下了塌,伸了個懶腰,露出了曲線玲瓏的身段。


    隨即,她突然又轉過身,向著床走來,嘴裏又道:“得看看這丫頭,這一晚上都沒有出聲了,有些不對啊。”


    洛青舟臉色頓變,慌忙把腦袋縮進被子裏,整個人緊緊縮在了身旁少女的懷裏,心髒噗噗,幾乎跳出了嗓子眼。


    完了。


    這次是真的完了……


    隻要她掀開帳幔,絕對能夠看到被子裏多了一個人。


    “娘親,我沒事,剛醒呢。”


    秦微墨突然柔聲開口,把他抱在了懷裏,紅著俏臉,壓住了外麵的被子,又羞聲道:“娘親,我沒穿衣服,你不要來了……”


    宋如月笑道:“沒穿衣服就沒穿衣服,怎麽,還怕娘親看到了?你那身子,娘親小時候天天看呢,有什麽稀奇的,難道還比娘親多了什麽寶貝兒東西?”


    秦微墨頓時麵紅耳赤道:“娘親,不要……不要你看……你不要過來……”


    宋如月聽她語氣發顫,隻得停下腳步,不禁失笑道:“看把你緊張的,好了好了,娘親就不過去了。娘親知道,你怕羞,除了秋兒以外,誰都不能碰你的床,誰都不能看你的身子……”


    說到此,她又突然歎息了一聲,滿臉傷心道:“微墨啊,你越長大,娘親就感覺你跟娘親越疏遠了。哎,娘親好懷念原來,你跟伱姐姐和娘親一起,咱們母女三人天天在一起泡澡,相互搓著……”


    穀礡


    “娘親……別說了……”


    秦微墨羞澀地身子發顫,道:“您……您先迴去吧,微墨還要睡一會兒……”


    宋如月轉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道:“是要迴去了,待會兒還要去找美驕。那行,微墨,你繼續睡,不要這麽早起來,等睡好了再起來。今天氣溫更低,記得要多穿衣服,就在屋裏待著,不要出去。”


    說完,準備離開,突然又道:“對了微墨,洛青舟那小子今天是不是該來給你講故事了?”


    躲在被子裏,被秦二小姐抱在懷裏的洛青舟,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


    秦微墨羞聲道:“嗯……”


    宋如月冷哼一聲道:“那臭小子要是今天敢不來,你讓珠兒去告訴娘親,等晚上娘親再好好收拾他!那小子就是皮癢,娘親最近火氣大,沒處發泄,這幾日定要找個機會,在那臭小子身上發泄一番,讓他好好明白他的職責!”


    “娘親……你快走吧,我困了……”


    秦微墨顫聲催促。


    “好,我走了。”


    宋如月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又幫她輕輕關上了房門。


    洛青舟慌忙從被子裏鑽了出來,正要說話,秦微墨一把抱住了他的腦袋,又把他壓在了胸前,堵住了他的嘴巴。


    “吱呀……”


    房門突然又被打開。


    宋如月的腦袋又從外麵探了進來,看著床道:“對了微墨,今日那臭小子要來,不要讓他進屋,就讓他站在窗外說話。你這麽笨,小心讓那小子占了便宜。”


    秦微墨滿臉羞紅道:“微墨知道了……”


    “嗯,不是娘親不相信他,實在是那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吃著碗裏的瞧著鍋裏的。你們姐妹這麽漂亮,哪個男人不想姐妹……”


    “娘親……微墨真的困了……”


    “好了好了,每次娘親一說他壞話,你就不想聽。不說了,我走了。”


    房門關上,腳步聲漸漸走遠。


    房間裏,陷入了寂靜。


    洛青舟被按在那裏,一動不動。


    過了片刻,外麵突然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隨即,秋兒的聲音傳來:“小姐……夫人這次是真的走了……珠兒跟出去了……”


    秦微墨這才鬆開,麵紅耳赤地看著懷裏被憋的滿臉漲紅的人,顫聲道:“姐夫……”


    “二小姐,是我不對。”


    洛青舟連忙下了床,低頭拱手道歉:“昨晚我該直接出去的,就算被夫人看到了,也最多隻是被責罵幾句,哪裏會像現在這樣,弄髒了二小姐的床和……二小姐,青舟很抱歉……”


    “姐夫……微墨沒有怪你,你也沒有不對……其實昨晚……”


    珠兒突然快步從外麵跑進了院子,在窗外低聲道:“小姐,夫人已經走遠了,快讓姑爺出來,免得待會兒夫人又突然迴來了。”


    洛青舟一聽,哪裏還敢逗留,連忙道:“二小姐,那我先走了。”


    說完,立刻出了房間。


    “姑爺,等下,奴婢給你拿鞋子。”


    秋兒連忙走到角落,掀開了蓋在上麵的東西,但突然發現,原本兩隻鞋子,如今竟然隻剩下了一隻,另外一隻,竟不翼而飛!


    “咦?姑爺的鞋子怎麽隻剩下一隻了?還有一隻呢?”


    秋兒滿臉驚疑的表情,拿起了那隻鞋子,又在角落裏仔細找了一遍,並沒有找到。


    珠兒也連忙進來滿屋子幫忙尋找,但依舊沒有找到。


    洛青舟拿著一隻鞋子,滿臉尷尬地道:“會不會是你們分開放了?”


    秋兒急的快哭了,搖著頭道:“不會的,奴婢記得清清楚楚,昨晚夫人快進來時,奴婢把兩隻都一起放在了角落裏……”


    這時,出去尋找的珠兒突然在外麵驚唿道:“秋兒!快來看!這隻是姑爺的鞋子嗎?”


    秋兒一聽,連忙跑了出去。


    洛青舟也連忙穿上一隻鞋子,單腳跳了出去,站在門口看向了院裏。


    兩個小丫鬟站在花壇前。


    珠兒手裏拎著一隻早已被雪水浸透的鞋子,滿臉驚愕的表情。


    “是姑爺的!是姑爺的鞋子!怎麽跑這裏來了?是不是你早上清掃垃圾時不小心帶出來了?”


    “怎麽可能?我……”


    兩個小丫鬟正拿著鞋子滿臉疑惑地猜測著時,洛青舟連忙道:“快把鞋子給我,我要走了,小心夫人待會兒又迴來了。”


    兩個小丫鬟一聽,頓時反應過來,慌忙把鞋子拿了過來。


    洛青舟一把接過,也不管是不是濕透了,立刻穿在了腳上,隨即對著兩個小丫鬟拱了拱手,落荒而逃。


    很快便逃出大門,消失在了外麵的風雪中。


    秋兒和珠兒麵麵相覷,依舊不明白,那隻鞋子到底怎麽突然跑到外麵去了。


    “小姐。”


    她們推開房門,進了房間。


    此時的秦微墨,正披著雪白的狐裘,赤著一雙雪白纖巧的玉足,站在美人榻前,蹙著秀眉,神情怔怔。


    “小姐,你怎麽了?”


    秋兒見她臉色不對,連忙問道。


    秦微墨微微搖頭,柔聲道:“沒事,把碗收一下,我藏在塌下麵了。還有……”


    她看向了旁邊那張從軟塌上拿下來的小桌子,道:“桌子也擦一下,上麵有放碗的痕跡。”


    “哦,小姐,你快迴床上,奴婢伺候你穿衣服,其他的事情讓珠兒做就是了。”


    秋兒連忙攙扶著她,走向了床邊。


    珠兒從塌下拿起了那隻被藏起來的碗和勺子,忍不住問道:“小姐,昨晚姑爺……有沒有欺負你?”


    秋兒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問。


    珠兒撅嘴道:“奴婢不會去跟夫人告狀的,奴婢就是想知道,昨晚小姐……”


    “沒有。”


    秦微墨在床上坐下,微微側著身子,目光看著那淩亂的被褥和他剛剛躺著的地方,神情恍惚了一下,喃喃地道:“姐夫怎麽會欺負我呢?就算要欺負,也是……我欺負姐夫……”


    “啊?”


    兩個小丫鬟頓時滿臉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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