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米之外,越過飛雲城高牆的那隻飛鳥生物,其實是一隻巨大的闍國飛蝠。


    這是一種隻出現於闍國地界的飛禽,具有與血魔類似的嗜血屬性。


    這種飛蝠壽命極長,最少能活五百歲。


    有時候一隻血魔飼養一隻飛蝠,飛蝠能活著把主人及其兒子送走,最終傳到孫子那一輩的手上。


    它們的體型十分巨大,臂展最大三十米,能載數噸重的貨物持續飛行。


    並且,它們飛行的時候極其平穩,就算高空氣流紊亂,也絲毫不受影響。


    所以,許多血魔將飛蝠當做運送物資的工具,有時候也會將它們當作飛禽坐騎。


    比如飛過巨大城牆,飛入飛雲城的這隻飛蝠,就是羅斯氏族的一隻戰鬥飛蝠。


    一百多年以前,當它剛剛成年的時候,就成為了羅斯氏族的戰鬥飛蝠。


    如今一百多年過去,它已經到了壯年時期,因其英勇的表現,被艾蒙收為坐騎。


    艾蒙是羅斯氏族這一代後輩之中的佼佼者,他所統領的一支部隊占據流火鎮,距離飛雲城僅僅幾個時辰的路途。像是一柄尖刀插入人族領地。


    如今,他與其他六位部下,站在飛蝠的背上,隨他一同溜入飛雲城。


    是為刺探情報而來。


    但令他沒有想到,人族城防的情報沒有刺探到,反而有了一個意外收獲。


    這個意外收獲,就是他們正在追殺的那一位黑袍僧人。


    “看來情報上麵沒錯,那個邪門外道的教主,果然進入了飛雲城。


    快!一定得抓住那個黑袍妖僧,搶下他手裏的法器,我們族長垂涎許久了。”


    艾蒙站在飛蝠的背上,離地幾百米,目不轉睛的望著地上那位黑袍僧人。


    黑袍僧人正在拚了命的奔跑。


    他的衣著與妖僧王連一模一樣,顯然也是存欲教主新收的一位人族徒弟。


    不同的是,王連去往了家鄉漢陽村收納教徒,而他則去往了別處村落。


    這位黑袍僧人,其實與血魔艾蒙根本無冤無仇,甚至互不相識。


    但,血魔對於他們這些妖僧,可謂是恨之入骨了。


    因為存欲教主曾經在闍國居住過,創立了歪門邪道,收納血魔教徒。


    差點顛覆闍國東南好幾個行省,差點組建了一支上萬人的血魔不死軍。


    後來,還是闍國的最高層,派出了長老議會的幾位成員,施展了始祖傳承下來的禁忌秘法,以巨大的代價,摧毀了存欲教主的教廷中樞。


    才止住了一場巨大的叛亂,保住了闍國東南幾大行省的安全歸屬。


    存欲教主的通緝令,在闍國到處可見,他現在是闍國頭號通緝犯。


    任何血魔如果遇見存欲教主及其門徒,格殺勿論,但在消滅之前,最好能搶下他們的完整法器。


    畢竟,闍國的高層血魔們,也想得到存欲教主的“燃魂往生經”,也想逐漸一支絕對忠誠的不死血魔軍。


    “小心一點,可以殺了那個妖僧,但一定要保住他的木魚法器。


    存欲教主的燃魂往生經,就有一部分篆刻在木魚之中。”


    艾蒙拿來一張巨弓,張弓搭箭,在幾百米高空,瞄準黑袍僧人的大腿。


    他必須無比小心,可以殺死黑袍僧人,但千萬不能傷到木魚法器。


    從闍國曾經的叛亂來看,那一件木魚是存欲教主的幾件法器之一。


    敲動木魚,所發出的木魚聲,具有極其強大的蠱惑能力。


    能激發生物心底裏最深層的恐懼和怨恨。


    這一切神力,皆是燃魂往生經的力量。


    燃魂往生經曾經是天佛國的萬卷佛經之一,主要功能是超度亡魂早登極樂。


    但存欲教主根據自己的意念,篡改了佛經的內容,將其變作邪惡經文。


    曾經,血魔們收繳的法器,都是被損壞的,並且也無法複原。


    誰能得到一件完整的法器,誰就能為羅斯氏族立下大功。


    艾蒙現在最想要的,是那位黑袍僧人懷中的法器木魚,並且一定要是完完整整的。


    嗡!


    艾蒙屏氣凝神,鬆開弓弦,一支木箭激射而出,飛向那位黑袍僧人!


    他的箭技很好,一箭不偏不倚,準確射中了黑袍僧人的右側大腿。


    黑袍僧人感覺大腿劇痛,失去平衡,重重跌在了地上,翻滾了好幾圈。


    “血魔?竟然敢飛躍城牆,真是膽大包天啊。想要我師父的木魚法器?”


    黑袍僧人眼看無處可逃,於是從懷中取出了赤紅色的木魚。


    他用手指關節,敲擊木魚,發出陣陣清脆的木魚敲擊聲。


    聲音仿佛有極大的穿透力,瞬間穿出千米萬米,在整片山野間遊蕩。


    “堵住耳朵!”


    艾蒙大喊一聲!


    六位血魔立刻舉起雙手,用左右兩根手指,死死插入自己的耳朵。


    並且屏息凝神,專注抵抗木魚敲擊聲的蠱惑。


    他們六位經過嚴格的訓練,可以抵擋木魚敲擊聲的蠱惑。


    但他們腳下的那隻飛蝠,卻沒有手指能插入耳朵,將木魚聲聽得一清二楚。


    這隻飛蝠加入羅斯氏族軍多年,一直被當成坐騎,或者運送貨物的工具。


    心中早有不滿怨恨。


    心想憑什麽自己要被血魔踩在腳下,為什麽自己就不能踩在血魔的背上?


    而且,它們這一族任勞任怨的為血魔辦事,卻最終還要成為血魔的盤中餐。


    有的血魔甚至不吃老的飛蝠,專挑年輕的飛蝠,或者剛出生的飛蝠生吃。


    美其名曰:新鮮。


    每每想到這裏,這隻飛蝠就內心痛恨,但這種痛恨一直被它壓抑在心裏。


    不敢表露。


    如今,在木魚敲擊聲的蠱惑下,他心中的怨恨被放大了百倍千倍。


    它再也忍不住了。


    “下去吧你!”


    飛蝠猛地倒轉身體,將艾蒙等人扔了下去,隨後轉身飛入大山之中。


    消失的無影無蹤。


    幾百米的高空,任憑是小宗師境界武者,也得摔得身負重傷。


    咚!咚!咚!咚……


    六聲撞擊聲。


    有兩位血魔被活活摔死,有三位血魔被摔成了重傷,唯有艾蒙隻是受了輕鬆。


    右腳腳踝骨折而已。


    瞧見這一幕,那位黑袍僧人笑了,說道:


    “哈哈,跟隨你們百年的坐騎,說叛逃就叛逃,因為什麽?因為你們根本不把它當平等的生物!想要我師父的法器?繼續做夢去吧!”


    說罷,他舉起赤紅色木魚,猛地砸向自己的腦袋,將自己腦袋砸得粉碎。


    木魚也被完全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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