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門剛一被關上,季暖的心一邊沉入了穀低,一邊卻冉起了希望。


    墨景深還活著,前一刻他就活生生的站在她麵前。


    雖然墨景深的態度冷的不像話,但季暖或多或少的還是了解他處事時的敏銳與果斷。


    剛才如果他但凡有一點點表現出與她之間有關係的痕跡,她現在怕是就會瞬間成了達利槍下的亡魂。


    但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卻連一句話都不能說,甚至還要遭受他的冷漠以對,就連飯菜都被打翻了……


    季暖心裏有些壓抑難受,但更多的難受是因為聽說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吃過東西。


    達利一邊向外走一邊冷著臉,顯然是被墨景深的態度給氣到了,迴過頭催促季暖快點走,語氣很不善。


    季暖安靜的跟他走,距離墨景深所在的小木屋越來越遠,期間不曾迴過頭,墨景深剛才的態度非常明顯,在這裏無論是他還是她,一旦有任何疏忽都可能會牽連甚廣,或者直接命喪當場。


    他已是步步為營,那她就更該謹慎行事,無論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救得出他,至少也別拖他的後腿。


    季暖當然並不知道,從她離開木屋之後,周遭的密林裏就有十幾把槍口對著她,一旦她有任何迴頭或者觀察這木屋所在方位的動靜,馬上就會被亂槍打死。


    老婦人還在阿吉布的木屋裏等著,聽見外麵的動靜,看見季暖居然安然無恙的活著迴來了,頓時一臉高興的對一直麵無表情的阿吉布揚聲說了幾句柬埔寨語。


    阿吉布顯然沒想到季暖居然真的不是被派來潛伏營救墨景深的人,再看向季暖的眼神雖然依然陰冷鋒利,但注意力卻不再繼續放在她身上,揮了揮手,示意老婦人先把她帶出去。


    季暖跟著老婦人出去,眼神瞥見這四周有些白色的小花,這些花在國內不常見,距離很遠仍然能聞得到濃鬱的香味,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就是柬埔寨的國花,隆都花。


    見季暖一直在看那些花,好像是對這些花有興趣,老婦人笑嗬嗬的拉她過去,佝僂著腰去摘了幾朵,遞給她。


    季暖一臉詫異的看著老婦人,指了指花,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她可以拿這些花?


    老婦人點點頭,剛想說話,又記著她聽不懂,也就隻是笑了下,將花都塞到她的手裏,然後拉著季暖迴煮飯的帳篷裏去。


    這個老婦人雖然受這裏的人的尊敬,但畢竟實際的身份還是個傭人保姆負責洗衣做飯的,她就住在煮飯的帳篷旁邊,一個十分簡陋又潮濕的木屋裏,她讓季暖跟她一起住在這裏。


    季暖因為今天已經看見了墨景深,一直惶惶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些,於是表現的更加穩妥,一直聽老婦人的安排,進去後老婦人給她又找了件白裙,用來換洗著穿,然後又拿了個很薄的被子給了她。


    看得出來,這老婦人應該是身邊常年也沒有個伴,在這種全是野蠻男人的地方能遇見個年輕的小姑娘也是不容易,她是真的希望季暖不會被這些人殺死,也希望季暖能留下來幫她一起煮飯。


    傍晚,季暖和老婦人一起又忙來忙去的準備了晚飯後,將飯送到阿吉布的屋子裏。


    阿吉布每一次看見季暖都要盯著她打量一會兒,季暖一直低著頭,太淡定隻會引人懷疑,所以她捧著碗的手都在隱隱的發抖,整個人看起來無助可憐又像是對這裏的每個人都十分畏懼。


    之前將季暖抓來的那個矮胖子也在這屋裏,看見她進來了,忽然笑了下,轉頭對阿吉布用柬埔寨語嘀咕了幾句話,阿吉布沒理會,旁邊的一個人卻忽然用英文說:「這女人的皮膚可真白,在亞洲裏都是少見的白,像是以前在雪山上看過的雪,臉蛋兒也很小,眼睛又大又亮,跟星星似的,身材好,細腰豐臀,看著就帶勁兒……」


    接著屋子裏的人忽然不約而同的開始用英語講話,有的人英文很熟練,有的人說的有些蹩腳,但至少季暖都能聽得懂。


    都是些讓人聽了就惱火的yin詞艷語,非常的難聽。


    一群人明明可以說柬埔寨語,卻偏偏說英文,擺明了還是在試探。


    季暖一直縮著脖子站在老婦人身邊,仿佛什麽都沒聽見似的仍然是一臉害怕又畏首畏尾的模樣。


    接著忽然有人在阿吉布的旁邊說:「這洞裏薩湖附近的農莊不少,女人也多,但是這麽又白又嫩的上等貨可真是不好找,咱們為了control先生的事可是已經好久都沒在哪裏悠閑享受過了,也好久沒開過葷,這女人再好吃好喝的伺候我們幾天,等行動結束了,幹脆直接扔床上給大家解饞。」


    屋子裏瞬間哄堂大笑,那些男人落在季暖身上的目光,更加的不懷好意,已經不能簡單的用猥.瑣來形容。


    季暖心裏惡寒,也覺得噁心,麵上仍然隻是一副唯唯諾諾縮在老婦人身後的模樣。


    之後這些人見她好像真的聽不見似的,頓感無趣的又換迴了柬埔寨語的交流。


    用過晚飯後,阿吉布一邊擦著嘴一邊忽然用英文說:「達利,讓這個女人繼續給control送飯去,你直接告訴control,如果他不肯吃,也就說明這女人做的飯不合他口味,是個廢物,留著她的命也沒用,他不吃,我們就殺了她。」


    季暖脊背瞬間一寒。


    這是阿吉布對她的試探還沒有結束嗎?


    無論墨景深是吃她送的飯,還是不吃她送的飯,她要麵臨的都是個死局。


    現在哪怕她是用自殺的方式來反抗,也是一樣是個死局,甚至會拖累墨景深。


    達利很快就應了,笑的咧開一口黃牙,道:「好,我馬上讓她過去。」


    說著就走過來,在季暖麵前站住,一臉陰冷的瞥著她,沒有說話,隻以眼神示意她跟他出去。


    季暖不能表現出太多情緒,隻一臉茫然的仿佛不明所以似的跟著他向外走,走著走著,她忽然「嗚咽」了一聲,引起達利注意的同時,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意思是自己還沒有吃東西,現在很餓,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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