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老鴇一聽,馬上眼睛就亮了,道:“您放心,我這就喚香君姑娘來給幾位彈曲兒。”


    “那我們幾個呢?”趙寬壞笑道。


    “放心,放心。”老鴇一招手,道:“我去吧春花秋月四個姑娘都給幾位爺喊來。”


    沈毅還沒迴過神來,趙寬便安排妥當,一聽便是個中高手,他心中暗歎這趟來的不妙。


    不多時,那老鴇帶著四個姑娘上來,一眼看去,個個麵若桃花,眼如秋水,巧笑嫣然的就落座在他們四人身側。


    坐在沈毅身邊兒的那姑娘叫做春兒,是四人中最俊俏的一個,見到沈毅的容貌之後,眼睛都放光了,上來端著酒杯便勸酒,弄得沈毅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這位公子,您可是看不上奴家麽?”見沈毅不肯喝酒,那春兒委屈道。


    “不是不是。”沈毅尷尬搖頭。


    “哎呀,沈兄。”趙寬一招手道:“出來吃酒,自然就要放的開,看你年紀,應該尚未成親,這麽拘謹做什麽?”


    沈毅苦笑一聲,道:“我實在不習慣這種場合。”


    “是我錯,下次不帶沈兄你來這裏了,不過春兒姑娘都這般求你了,你便喝一杯如何?”


    “也好。”


    沈毅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那春兒見狀,又連忙給他夾菜,身子似倚似靠的貼著他,弄得沈毅僵在那裏,好不難受。


    之所以如此拘謹,倒不是沈毅不好女色,隻是這頭一次逛這麽刺激的地方,卻不是他自己一個人來,這場中人太多了,弄得他很緊張,放不開。


    而且出入這種煙花之地,沈毅心裏總是有一丟丟小小的負罪感。


    正惆悵之際,房間內忽然響起了幽幽的琴聲,沈毅一迴頭,卻見那廂房的一側竹簾後,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人,蒙著麵紗,在給眾人撫琴。


    趙寬瞧見沈毅愣神,便問道:“沈兄覺得這香君姑娘的琴聲如何?”


    “挺好的,我其實也聽不懂。”沈毅笑了笑。


    “哎,對牛彈琴啊!”趙寬哈哈一笑,舉起酒杯跟沈毅一碰,道:“下次真是不帶你來這種地方了,太掃人興致了,幹了!”


    二人碰杯飲盡,沈毅偶爾吃幾口菜,不時聽著趙寬三人胡吹亂侃,眼神則一直朝著身側的窗外看去,尋思著這時候能結束,趕緊迴家修煉去。


    “沈公子,吃酒。”


    “嗯,好。”


    “沈公子,吃點菜……”


    “嗯,謝謝。”


    “沈公子……”


    “嗯。”


    一旁的春兒是軟硬兼施,就差上手扯沈毅褲子了,奈何沈毅就是無動於衷,眼瞅著其他三人都在一塊兒摟摟抱抱了,隻有沈毅跟個木頭一樣正襟危坐,眼神一個勁兒盯著窗外看。


    他怎麽一直看著窗外?


    難道街上有什麽姑娘比我更惹他在意?


    春兒心中那叫一個惱火,不由得順著沈毅的目光朝著窗外看去,一看之下,愣住了。


    窗外便是臨街,這二樓看下去,臨街隻能看到一個燒餅攤子,有一個老漢正在揉搓麵團子,雙手一撐一揉,一張餅便成型了,緊接著啪的一甩,烙餅便貼在冒著油花兒的鐵鍋上。


    莫名的,春兒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嘭的一下把酒杯放在桌上,眾人都愣神看著她,卻見她泫然欲泣的看著沈毅道:“難道春兒還不如一個老農烙餅好看嗎?”


    眾人不由得看向沈毅,沈毅還看在那人烙餅,忽覺不對勁,迴過神來,看向眾人道:“怎麽了?”


    “嗚嗚嗚……”


    春兒一下子哭著跑了。


    眾人麵麵相覷,趙寬看著沈毅哭笑不得,道:“沈兄,你若是不喜歡這春兒姑娘,便直說嘛,幹嘛要這般羞辱人家。”


    “羞辱?”沈毅不解道:“沒有啊,我都沒跟她說話的,怎麽羞辱她了?”


    “你這……”杜遠也是一陣無語。


    “好了好了,吃酒吃酒。”趙寬一揮手,對那彈琴的女子道:“香君姑娘,這春兒姑娘是不成了,不若你過來陪我們沈兄喝兩杯?”


    “不用了不用了……”沈毅連忙擺手。


    “也好。”


    他正說著,那香君姑娘卻停下了撫琴,一口應下,趙寬聞言哈哈大笑,道:“沈兄,香君姑娘平日裏可是不輕易下場作陪的,今日這杯酒,你一定得喝。”


    那香君姑娘從竹簾後輕輕挪步出來,沈毅這才看清了她容貌,眼如春露,眉如柳枝,身材窈窕婀娜,卻偏生容貌生的極為幼稚,看著便似那十六七的妙少女一般。


    她輕輕坐在沈毅身旁,端起一杯酒,道:“沈公子可是瞧不起我們這些風月女子?”


    “不是不是。”沈毅苦笑一聲,道:“大家萍水相逢,幹嘛總要瞧不起瞧得起的,我喝了這杯便是。”


    說罷,沈毅一飲而盡,那香君姑娘反倒是怔住了,巧然一笑,又倒了一杯,對沈毅道:“既然是這樣,你弄哭了春兒妹妹,可得再罰你一杯。”


    “行行行。”沈毅又喝了一杯。


    “看來,不是沈兄不愛喝酒,是沈兄更愛喝春兒姑娘勸的酒。”趙寬大笑道。


    香君姑娘剛要說話,卻見沈毅眼神不斷的朝著窗外看去,她不由得好笑道:“攤烙餅就那麽好看?”


    “那倒也不是,隻是這人攤的有意思,你瞧那麵團,不軟不硬,但是他手一撐,卻能將其輕輕鬆鬆攤成一張餅,著實厲害,你肯定攤不來。”沈毅瞧著下麵,頭也不迴道。


    香君姑娘愣住了,眾人都愣住了。


    “嗯,我也不成,這力道有點兒意思。”


    眼瞅著那漢子似乎是要收攤了,沈毅有些著急了。


    沈毅迴過頭來,見眾人都不說話,以為還要罰他酒,便端起酒壺一飲而盡,對眾人抱拳道:“諸位,我剛想起來家中還有事兒,先走一步了,這杯酒算是我賠禮了,下次再聚。”


    趙寬無奈一笑,道:“好吧,我下次是再也不帶你來這地方了。”


    沈毅笑了笑,與眾人告辭,急匆匆的從樓上下去,直奔那攤烙餅的攤子。


    樓上幾人見狀,都是一臉震驚,丁作海驚道:“沈兄真是個奇人啊。”


    “不理他了,咱們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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