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晴打斷她說,“吳桐給了你和爸多少錢,或者說許諾了你們什麽好處?”


    “什麽?”被打斷的趙愛芳有些懵,“你這話什麽意思?”


    “就話上的意思。”俞晴笑吟吟道,“以您對我和姐姐的心疼程度,能讓您放下麵子打這個電話?不如讓我猜猜吳桐許諾你們什麽好處,給俞強安排工作還是給俞強的對象安排工作?我生孩子的時候您沒想著找電話打電話,現在因為別人給的好處反而打來電話了,您可真是心疼我們的親媽啊。”


    電話那端的趙愛芳頓時驚訝,心裏不由去想俞晴怎麽會這麽清楚,但趙愛芳自然不能承認,忙解釋道,“沒有的事,你和你姐都是我生的,我還能不心疼你們?我這也是心疼她這才勸和,你是她妹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犯錯誤,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鬧騰什麽。咱們女人嫁人不就是這樣,好的壞的都是一輩子沒的挑選沒的選擇,你們嫁人爸媽都沒管是因為你們挑的丈夫都很好。就是因為這樣,我們做父母的更不能看著你們犯錯誤做後悔的決定。離了婚的男人照樣找,女人一旦離了婚就完了成破鞋了。”


    “這是一個當娘的能說的話嗎!”俞晴聽到她這話登時大怒,“你閨女還沒離婚呢,你就在這罵你閨女是破鞋,有您這樣的媽才是我和我姐最大的不幸。我就準話告訴您,我支持我姐離婚,有本事您跑平洲城來跟我理論,我也好讓全華國的人看看您是什麽樣的賣閨女的娘!”


    說完這話俞晴啪的一聲把電話給掛了。


    電話那端的趙愛芳臉色漲的通紅,她看了眼四周,郵局裏的人看著她紛紛捂嘴偷笑。一種羞恥感讓趙愛芳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趙愛芳忍不住喃喃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而掛了親媽電話的俞晴自然也接收到郵局工作人員的目光,隻不過這邊人少,工作人員也認識俞晴,隻對著俞晴豎起大拇指道,“牛!”


    俞晴感歎一聲,“雖說這麽懟親媽不太好,但我想說……這麽懟還挺爽的。”


    工作人員是個剛結婚的小媳婦,一聽這話便跟她打聽,“小俞你跟你媽關係不好?”


    “何止是關係不好啊。”俞晴想著原身和俞欣長大的環境,想著她穿越來後發生的種種都有些不真實感,但不管是原身的還是她的,對趙愛芳都找不到母女間的情分。曾經她以為她的到來能改變很多,但後來她發現她錯了,無論何時,她的父母都是重男輕女的,閨女總是要為兒子讓位的。


    所以俞晴一點都不期待這種母女情分了,與其期待這些沒有希望的,還不如好好經營跟龐金花的婆媳關係,最起碼龐金花是拿著她當親閨女疼的。


    “不管怎麽樣,我挺佩服你的。”


    俞晴笑了笑,“走了。”


    至於這小媳婦會不會把這事兒傳出去,俞晴也不知道也不關心,反正她和姐姐關係好就夠了,別人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至於她姐離婚的事兒,那也無所謂了,人都已經走了,就算迴來也是在平洲城,愛咋說咋說吧,大不了再去找田興芳主持公道就是了。


    不過她明白那小媳婦感慨的原因。


    別說是七八十年代,就是到了幾十年代都有人為了兒子賣閨女,到了這兒俞晴也不覺得奇怪,但讓她接受那就不行了。


    上輩子原本過的就不舒坦,這輩子可不想再窩囊了。


    迴到家的時候龐金花隨口問道,“你不是說買肉,肉呢?”


    “呀。忘了。”俞晴趕緊迴去,到了郵局還沒進去就聽見郵局的小媳婦正跟人說剛才俞晴打電話的事兒呢。


    俞晴直接進去,那小媳婦直接住了口,“小俞,咋又迴來了?”


    俞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鄭平,鄭平臉色尷尬,轉身就走。


    俞晴到了那凳子邊上拿了肉,臨走時對小媳婦說,“忘了拿肉了,繼續說,不過下迴我得找領導問問,嘴這麽碎能不能做好這工作。”


    小媳婦頓時變了臉,忙道,“小俞姐姐……”


    “我可沒妹妹。”俞晴頭也不迴的走了。


    俞晴出去,卻發現鄭平居然沒走,見她出來扯了扯嘴角道,“小俞啊。”


    俞晴笑道,“喲,鄭嫂子這是特意等我呢?”


    “啊。”鄭平僵硬的笑了笑,“就跟你說一聲,其實也沒啥……我不會說出去的。”


    俞晴輕笑,“那誰知道呢,沒事兒我先迴去了。”


    鄭平站在那裏看著俞晴走遠忍不住咬了咬牙,這人和人就是不一樣,明明她們嫁的都是連長,可日子卻過的天差地別。人家和婆婆處的像母女,她和婆婆處的像仇敵。人家嫁的男人也大了一大截,可人家的男人心疼媳婦疼到整個營地都知道,而她的丈夫卻因為一點小事對她動輒辱罵。


    走了一段距離俞晴迴頭看的時候鄭平還在那裏看著她。


    自打上一迴她讓鄭平當眾道歉又些了檢討書後鄭平可是安穩了好一陣子,起碼這段時間沒聽見她什麽動靜了。


    至於這迴鄭平是真的不外傳還是假的不外傳俞晴也不想追究了。


    現在她沒精力跟她們鬥來鬥去了。


    更何況真在這節骨眼兒上亂傳謠言,不用她說,田興芳估計就能找上門去。


    周末的時候黃瀟瀟終於將收音機給拿了過來,俞晴給了錢後倆人就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研究收音機了。


    這東西俞晴不會用,但黃瀟瀟會,一一的教給她怎麽用。


    調台的時候終於聽到關於災區的消息了,倆人湊在那裏聽了半天也沒得到一星半點關於自己親人的消息。


    龐金花也湊過來道,“還是沒消息啊,晴晴你要不要去團長家問問?”


    俞晴還沒說,黃瀟瀟就搖頭,“估計問不到,別說團長帶隊出去的,就是我們大院那些首長也忙的夠嗆,根本就沒工夫理會這些消息。而且據我的經驗建議,這種時候家屬最好安安穩穩的等著就好,越是這種時候咱們越不能給組織添麻煩。更何況那裏如今災情嚴重,廣播裏也說了死了不少的人,我們不能添亂。”


    她這麽一說反而提醒了俞晴,她看著黃瀟瀟說,“現在是夏天蚊蟲叮咬肯定嚴重,既然咱們是軍人的家屬不如我們也貢獻自己的一點力量去山上割些艾草做成荷包給送到災區怎麽樣?”


    她一提議黃瀟瀟眼睛也亮了起來,“也可以湊湊票看看能不能買到清涼油啥的,可以去找旅長幫忙派人給送過去。”


    俞晴繼續補充:“做好的幹糧不好送,那麽我們可以送點糧食,隻要有糧食哪怕用水煮熟了也能吃。”


    這一點黃瀟瀟有些猶豫,“捐糧食大家會不會不舍得?”


    俞晴笑道,“捐多少就是個心意,若是咱們能說動連隊給捐糧食的家裏發獎狀,你說捐的人會不會更多一些?”


    聽她這麽一說黃瀟瀟頓時高興起來,“你說的沒錯,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辦?”


    “走,咱們找田興芳去。”田興芳是如今管著家屬院家屬的婦女主任,像這種事情自然由她去辦比較合適也比較快了。


    也是巧了,她們去田興芳家裏的時候唐笑笑和喬秀蓮也在那裏,聽俞晴和黃瀟瀟將事情一說三人也都說好。她們都是軍人的家屬,又在這邊生活了這麽多年,這點覺悟還是有的,都覺得這是好事,捐糧不管捐多少,那都是大家的一份心意,這家幾十斤那家幾十斤,合起來就不老少了,也能給災區的群眾一點溫暖了。


    於是幾個女人就這次捐款捐物的事兒商量了起來。


    最後幾人商量,田笑笑帶年輕的媳婦趕緊上山去砍艾草晾曬爭取今天就將艾草曬上,喬秀蓮帶著俞晴準備捐款捐物的事兒,至於連隊那邊獎狀和運送物資的事兒由田興芳和黃瀟瀟去協調。至於荷包則讓家屬院裏的老太太們先做著,甭管好看不好看,做出來就成。


    時間不等人,災情又緊急,還不知道又多少人吃不上飯,大家都不敢耽擱。


    幾人先分頭合作在街上吆喝讓大家去家屬院辦公室開緊急會議,一個傳一個,很快就傳達到位。


    大家夥的男人如今都去了災區,一聽家屬還開緊急會議大家覺得新鮮,想著是不是與自家男人有關,紛紛朝那邊去了。


    到了辦公室,大院子裏擠的滿滿當當,田興芳並不說這提議誰說的,隻講了一下災區的情況,然後說,“我們的丈夫都是保家衛國的軍人,作為女人我們不應該隻躲在他們的身後享受榮耀,也該為他們為國家爭口氣,為社會貢獻我們的力量。”


    說著田興芳歎了口氣說,“我認識的人多一些,知道的也多一些,災區那邊條件差,蚊蟲也多,就怕這樣的環境會引發疾病。再有那邊吃的不夠啊,你們想想我們的丈夫在那邊會不會看見百姓吃不上飯把自己的一口吃的分出去?那他們怎麽辦?”


    大院裏一片寂靜,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不是閑聊也不是說著玩的,這是事關她們丈夫的大事。


    田興芳環視了一圈之後才道,“還是小俞提醒了我,於是我們幾個商量了一個辦法,我說出來大家聽聽,要是大家覺得不好那就算了,若是覺得好咱們就辦。”


    “田主任您說。”


    “就是,既然咱們選了你就會相信你。”


    田興芳對大家的熱情很高興,她笑著說,“我們暫時製定了兩個方法,一個是上山砍艾草做荷包送去災區給他們防蚊蟲。”


    “這個行,咱們一會兒就去砍艾草去。”


    “對,現在天熱,最多兩天就曬的幹幹的。”


    “還有呢?”


    田興芳道,“第二個方法就啊大家捐糧食。”


    她一說完大家又麵麵相覷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畢竟有的媳婦在家不當家,也有的生活的確是困難。


    更何況這年月甭管是軍屬還是普通老百姓都缺糧食。


    田興芳歎了口氣說,“我知道大家生活都不寬裕,但咱們不是為了別的,是為了我們的男人啊,不然咱們在家吃的飽飽的,他們在外頭餓肚子?別忘了咱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依賴著他們得來的,沒有他們就沒有我們如今的家,是不是?”


    “是。”


    大家齊齊應道。


    對這反應田興芳還挺高興的,“當然了,咱們也不能讓大家吃虧,所以我先跟大家通個氣,隻要大家都答應了,我這邊娶找旅長找師長,到時候給每家發獎狀,等年底開會的時候再當眾表彰,怎麽樣。”


    這誘惑可就大了,男人要是立功得了表彰能高興的飛上天,家屬院的女人慣常的表現就是在家帶孩子洗衣服做飯,要是能拿到表彰那可是了不得的榮譽了。


    這下大家的熱情就高漲起來了,田興芳說,“現在咱們就舉手表決,不同意這麽辦的請舉手,咱們絕對不強求,怎麽樣?”


    “那還有啥說的,我們都捐!”


    不為別的,為了她們的男人也得捐,為了那表彰也得捐。


    第96章


    田興芳的話音一落,眾人紛紛應和,甚至因為這事兒興奮起來。


    捐糧就捐糧,大不了自家人少吃幾口。但能換來她們男人在災區能吃上飯,能讓她們換來榮譽還能讓災區的人民記得她們,值了,非常的值得!


    站在人群中,俞晴不由得不佩服。


    田興芳也不愧是政委的妻子,話說的那多有水準。如果是她恐怕就想不到從在外的男人身上入手。


    如果田興芳上來就說災區的人多可憐,無家可歸,說那邊好多孩子沒了家園。大家估計也不能感同身受,畢竟那邊離著這邊很遠,她們看不見隻能從廣播裏聽到一星半點的消息。這點消息並不足以讓她們產生共鳴豁出去自家少吃點勻些糧食出來。


    哪怕大家答應了,估計也捐不了多少。


    但偏偏田興芳一上來就說去抗災的軍人們,那些人裏頭有她們的丈夫和親人。若自己的糧食能帶過去,能讓他們吃上飯,她們哪怕自己不吃也是樂意的。


    那邊田興芳抬手壓了一下,很有領導的範兒,“現在呢,大家趕緊迴家商量這事兒,我最多給大家半小時的時間,半小時後大家集合一起去後山砍艾草,然後在這期間讓家裏的老人用些碎布頭縫一些荷包,甭管好看不好看的,能用就成。明天一早咱們再開始捐糧,好不好?”


    這自然沒有說不好的,當即也顧不上閑聊就迴家去了。


    這些做媳婦的,自己當家做主的還成,有些不當家的自然還得迴去和家裏的老人商量。


    但這些老人大多數是從戰火紛飛的年代走過來的,比她們更加知道災難的無情,更加知道填不飽肚子的難受,甚至這些做媳婦的更加憂心自己兒子在外頭的溫飽問題。所以當媳婦的一說,幾乎就沒有反對的。


    俞晴迴家後也跟龐金花說了這事兒,龐金花知道這事兒最先是俞晴提議的,自然沒有不支持的道理,當即就說,“你在家喂孩子,我去山上砍艾草去。”


    “我去就成。”俞晴抱起元宵就喂,“大家都是當媳婦的去幹,咱家要是讓您去那不是讓人戳我脊梁骨嗎,沒事兒,不就砍點艾草嗎,我能成的。”


    龐金花笑了起來,“那行,等元宵睡了我就把布頭都找出來做荷包。”


    現在元宵會翻身了,偶爾也能往前爬兩下,基本上隻要醒著就不敢離人,不然掉下炕就遭了。


    將元宵喂飽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俞晴背上背簍拿上鐮刀就出了門。


    這時候大家也都從家裏出來了,少了嬉嬉鬧鬧,各自背著背簍往後山去了。


    陳紅英孩子生了沒多久不能去,倒是陳紅英的弟妹徐娟出來了。倆人在南沂縣的時候就認識,在這邊又相處了一個月自然更加熟悉。


    徐娟是黃明波的妻子,之前一直在南沂縣國營飯店做服務員,這不因為她們沒婆婆,陳紅英的娘也不來,所以徐娟幹脆請了一個半月的假來這邊伺候陳紅英坐月子了。


    陳紅英是六月底生的,這會兒也能出門了,但因為她生這胎傷了身子,正好黃明軒又不在家,徐娟便讓她多養一陣子,家裏家外徐娟都給操持著了。


    就這妯娌倆的關係可是讓家屬院的人羨慕不已。天底下的妯娌幾乎就沒有像這麽相處的,別說伺候月子了,不給你飯裏下瀉藥都是不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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