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戈不是拖拉之人,孟矛也正想將孟戈拐得越遠越好,於是一行人子啊王冉他們談話之時,便進了京城。


    大夜晚的,他們自然不能去石府叨擾。城裏也有許多正在營業的客棧,他們隨便找了一間住下。


    次日,孟戈才帶著孟矛去了石府,先拜見了石家長輩。就算他們這一次來得有些突然,孟戈依然讓孟矛準備了一些東西。


    見到孟戈,石雯楨高興壞了,直纏著她問鄉下的事情。


    “哥哥寫信迴來也不說許多。我好想去找你,可是祖母跟母親不讓,父親還找了人來,每天讓我們學這學那,可煩了煩了。”石雯楨一見到孟戈,那嘴就停不下來。


    京城的日子就跟監牢差不多,還不如在大梁城的時候自由呢。


    在這裏這也不能幹,那也不讓做,出個門還的拖拉一屋子人。就是在外邊,言行舉止還得比在家中端莊得體才行。


    就是去的地方,還得精挑細選,否則這個門都出不得。


    想那些年在大梁城,雖說通判府低調得很,他們也鮮少出門,但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是自由的。不管是身體上的自由,還是思想上的自由。


    孟戈對石雯楨姐妹的日常報以同情,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你們既享受了這種尊貴的身份帶來的種種便利,自然要為這頭銜貢獻點東西呀。瞧,才多久沒見,你們這些小家夥一下子全成了小淑女了。”孟戈嗬嗬著說到。


    以前在大梁城的時候,這些小姑娘跳脫得很,跟她說話的時候那種活潑自在的小模樣別提多美了。


    可是現在看來,這些小家夥都被圈在了一個特定的框框裏邊,做事說話都要遵循某一種規則,看著挺難受的。


    孟戈心想,要是她今後就得這麽活著,她非得瘋了不可。


    再一想自己進京來的目的,孟戈慫了,還產生了質疑。她非得要那樣做不可麽?


    王冉分明承諾了,會讓她隨了自己的意過日子,可她為什麽非得上趕著要去王家裝貴婦?


    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愛。因為愛他,所以願意為他改變,也甘願去嚐試自己以前最不屑的生活方式。


    隻希望她的改變,她的妥協最後不會變得廉價,否則她就是拚死,也要抽身離去。


    想到正在城外跟司徒空周旋的王冉,孟戈突然就笑了。她瞬間迴神,哄了嘟著嘴不滿的石雯楨等人幾句,便隨她們去了石家老太太院裏。


    今時不同往日,石家的身價那是相當高的。作為開國元勳,又是世家大族,他們非常看重規矩。


    不同於孟家的那種草根起勢,既不注重各種規矩禮儀,又不看重禮教的功勳世家,石家可謂是耕讀傳世之典範。


    進了內院,給石家兩老磕了頭,又給前通判夫人,現在的兵部侍郎夫人請了安,孟戈這才讓孟矛跟石家兄弟去了前院。


    石家老太太笑眯眯道:“以為你們迴了那個地方,就把我們都給忘了。好好好,好知道來看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對了,你們這個時候到了京城,該不是年初二就出發了吧?”


    孟戈搖搖頭,道:“哪會將老祖宗忘了呢。我們也不是想這個時候來的,就是是有巧合,我們也就順道來了。”


    兵部侍郎石夫人知道的相對多些,便說:“之前聽說你去了西北,還以為你們得再過一陣才來的。”


    孟戈嘿嘿一笑,也說:“西北的事情沒我什麽事,我就想著迴去跟小矛兒過年。結果我年還沒過呢,就被人給帶京城來了。”


    “哦?是誰帶你來的?”石家眾人追問。


    孟戈也不瞞著,將司徒空半夜擄了自己,然後帶著她一路北行的事說了一遍,順道:“正好我也想來京城討個說法,也就順了他們的意。有那些人一路伺候應著,我這一路走得可舒坦了。”


    “你啊你,”石夫人笑著指孟戈,“我就說你怎麽就乖乖跟著他們來了呢,原來是早有打算呢。”


    石雯楨是在忍不住,終是插話問:“表姐來討什麽說法?”


    孟戈這時候就不再嬉笑,很是正色道:“我是來討迴弟弟的。”


    “討弟弟?”石家幾姐妹跟石青峰親娘等幾妯娌都不解。


    石雯漣、石雯漪兩姐妹異口同聲問:“剛剛孟矛表哥/弟不是在的麽?”


    孟戈麵露怒色,道:“不是這個弟弟,是另一個。我娘在生小矛兒之前,就有了個兒子,這件事之前我也說過。我現在就是要來討迴那個弟弟的。”


    “那你要去哪裏討弟弟?”石雯楨的小嬸問。


    提到這個,孟戈臉上的怒意跟譏諷更盛。她咬牙道:“我去孟家討。我倒要問問孟家的人,這些年沒了我爹,又搶了我弟弟,他們可曾過得比以前好?”


    孟老將軍才到西北沒多久,剛剛帶人壓製了局麵,他便病了,被秘密送迴京城。


    孟戈這一次前去,肯定能見到那個一手設計了這一切的禍首。她倒要看看那個自以為高尚的人,會找什麽借口跟她解釋一切。


    孟戟就是孟晉這件事,石家沒多少人知道。孟戈也是年前才敢確定,因此現在找來理直氣壯。


    石家兩位老人也是氣憤不已。老爺子將拐杖敲得當當直響,罵道:“這是欺負我們石家沒人了麽?哼,等著,我倒要問問那個小子還要不要臉啦?”


    石老太太冷哼一聲,嘲諷道:“他哪裏還有臉啦?當年將我們朗兒趕出家門的時候,他就沒臉了。朗兒也是,竟然也不懂去找我們。唉~”


    提到這件事,石家不少人都覺得遺憾。若是當年孟朗帶著萬俟氏去找石家,想必他的命運就不會是這樣。


    隻可惜,等他們知道一切的時候,都已經太晚。孟朗夫婦早已經銷聲匿跡,他們找了許久都沒找到人。


    孟戈大概能懂一些。隻是事情已經不可挽迴,她隻想解決眼前事。


    “我隻要將弟弟找迴家就好。若是孟家認清現實,知道認錯,我也能接受。”孟戈撇撇嘴。


    她接不接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認了錯,就代表孟朗夫婦當年的沒錯,也就說明孟家的人上不得台麵。


    “我們跟你一起去,你一人去我們不放心。”最後老爺子強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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