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揚的話,被貼在西窗下的王冉聽了個正著。他被這些話氣得七竅生煙,差點沒忍住現身。


    好在他忍住了,也明白了為何虞揚會這般瘋狂。


    這個人簡直就是變態嘛,為了自己的私情,竟然不顧這萬千百姓的性命,也不將這個生他養他的國土放在眼中。


    他已經被自己的情欲所迷,一心隻想跟孟戈臣服於他,跟他並肩。


    王冉深感事情嚴重,便打算先撤走,去虞揚安置青娘的地方打探一二。


    怎麽說趙磊都會留有人在那地方守著,說不定他這一去就能聯絡上孟老將軍等人也說不定呢。


    他之前也是笨,竟然將這事給忘了。


    然他來都來了,從不能空手而歸。若是虞揚跟外敵勾結,那必定會有聯係。他總得知道他們接下來想要幹什麽吧。


    城裏的百姓,加上這幾日陸續躲進來的,也足有七八萬人。這些人當中混了五六千的外敵。


    若是這些人直接屠城,那百姓開刀,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虞揚作為祁宋人,說不定最後得背上這個大鍋,說是祁宋大軍為了防止百姓們改投他國,便殘忍的將人全殺了,屆時隻怕整個祁宋大軍都要遭受質疑。


    軍民不團結的後果非常嚴重,前朝就是個好例子。


    正思忖間,守城兵們交接結束,守城官吹著哨子往這處走來眼看一轉角就能看到王冉。


    王冉蹲的地方真是個好地方,剛好在守城官住所的房門對麵,王冉這間房的炕窗之下。


    守城官要迴房,必定是要經過這裏。


    王冉進退不得,前麵已經是死胡同,那是守城兵們的住所,人更多。


    他一咬牙,眼一閉,就順著窗沿攀上屋簷下的檁條,將大半個身子慢慢的探進王冉屋內,死死抱著後梁柱不放。


    這個過程用時很短,王冉也做得很完美,幾乎悄無聲息。


    就在王冉隱身成功的時候,守城官終於拐了過來,警惕的四處張望了下,才走到剛剛王冉所蹲的西窗前,輕輕敲了敲窗格子。


    屋內很快就有了反應,虞揚將窗子從裏推開,很是清冷的問道:“今天見到樊術啦?”


    守城官立正站好,小聲迴到:“見到了。他讓我給校尉迴話,說是阿讚布大統領跟大元兀拓木大將軍已經談攏,說是讓我們三日後子時動手。”


    虞揚很謹慎,追問了一些細節之後,才問及書信或是信物什麽的。


    守城官深受虞揚感染,也變得極為警覺,更是仔細的觀察了四周一番。他可不敢小瞧那些斥候的本事。


    突然,他盯著王冉藏身的地方看了許久,久到王冉都以為他鐵定能發現自己。


    他的這一舉動,惹得屋內虞揚更為緊張謹慎,問:“有什麽發現?”


    守城官搖頭,仍舊仰著腦袋盯著梁柱,道:“隻是覺得這根柱子跟往常不大一樣罷了。”


    虞揚聞言,便也抬頭望了良久。王冉屏住唿吸,催眠自己現在就是一根橫梁,僵硬而筆直的挺在那裏,充當起了那多餘的梁柱來。


    虞揚沒發現什麽異常,卻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奈何他跟守城官都沒發現王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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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虞揚催到:“將東西給我,你趕緊迴去,別惹人注意。”


    守城官又抬頭望了一眼,便從衣襟裏掏出一個黑色錦囊,遞給了虞揚後迅速迴了自己的屋子。


    虞揚也將窗子合上,把錦囊收進懷中,繼續坐在炕上蹙眉深思。


    王冉這時才敢輕輕的唿了一口長長的氣,再慢慢的吸了一大口,這才緩緩的往屋簷外退去。


    許是過於刺激,又可能是緊張的,他此時滿頭大汗,那汗水流到鼻尖下巴,匯成汗滴。


    他這樣一動,那本就要墜落的汗滴就這樣被甩掉,“滴答”兩聲落在了虞揚手邊的炕上。


    好在虞揚想得入迷,沒被這兩滴汗珠子給驚擾。


    王冉驚嚇得心都快跳出喉頭,才整個人掛在屋外橫梁之上,就迅速揮袖擦了一把汗水。


    這大冷的冬夜,他一身的汗被寒風一吹。很是打了個寒顫,鼻尖突兀的癢意,惹得一個噴嚏就那樣毫無預兆的響起。


    “誰?”虞揚驚得從炕上一躍而起,條件反射般的望向頭頂。


    然後,他發現那根怪異的短橫梁不見了。


    他正待要攀上去看個究竟,便發現指尖有濕意,剛剛拍著榻站起來的手沾上了王冉的汗水。


    那個噴嚏一出,王冉自己也愣了一下。待聽到虞揚的聲音後,這才驚惶的從梁上躍下,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從北牆跳出去。


    隻可惜他那一愣耽誤了點時間,竟被從房中跑出的守城官擋住了去路。


    “我早就懷疑有人,一直等著呢。”那守城官語氣得意非常。


    王冉從窗中跳出,陰仄仄道:“我要活的,斬了手腳就成。”


    他沒看清來人是誰,但他知道這人肯定是趙磊他們那一邊的人。


    王冉知道自己不能順利走出去,便也沒急著走,反倒轉身問虞揚:“你這樣做對得起誰?你覺得戈兒會認同你的這一做法?”


    虞揚聞聲識人,驚唿道:“是你?那你就更不能走了。趕緊叫烏托他們來幫忙,這個人定不能放手。”


    守城官聞言也知道事情嚴重,便毫不猶豫的吹響了一個形狀非常怪異的哨子。


    那哨子聲音不大,卻讓人王冉這個在場的人有些耳鳴。


    “虞揚,我勸你趁早收手,說不定戈兒還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諒你。”王冉試著說服虞揚。


    這是孟戈當年舍命護著長大的孩子,他總得做點什麽,免得孟戈知道後失望傷心。


    虞揚現在最是聽不得“戈兒”這個稱唿從王冉口中出來。他很是狂躁,吼道:“你給我閉嘴,戈兒也是你能叫的麽?我本也不想這麽做的,都是孟戈,是他逼的我。我不求她原諒我,我隻需要把她留在身邊就好。”


    王冉失望,也生氣。他捏著拳,再次勸:“戈兒當初是怎麽救得你,怎麽將你養大的,你都給忘啦?你現在就是這樣迴報她?”


    虞揚像是被戳了痛腳一般,揮刀低吼:“閉嘴,我讓你閉嘴。你不會明白,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我對孟戈姐姐的感情。既然你自己送上了門,那就省了我不少事。”


    王冉被動閃躲,僅靠自己身上的一把長匕首,跟虞揚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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