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戈被這一陣陣的吵鬧聲攪得不得安歇,便強撐著迷糊的腦袋起身,問:“你們在吵什麽?”


    林老禦醫家小孫女可管不了這許多,直接撲到孟戈床上,動手翻找她的藥。


    就在這時,孟戈牽動被角,那股難以言喻的氣味噴薄而出,熏得林家小姐哇哇大叫。


    “我說你這是不是要流幹一身的血呀?你怎麽搞的,竟然這麽沒用,不就來個月事,怎麽跟得了絕症一般。”林家小姐嫌棄的看著神誌不清的孟戈,大唿小跟班拿針來。


    “那老家夥不是厲害得很麽,怎麽還沒給你止住血。哼哼,我就說他浪得虛名。”林家小姐一邊幫孟戈按穴止血,一邊嘟囔。


    小藥童得了自家小姐的命令,自不會怠慢。也正因為這一點機靈,自家小姐才會去哪都帶著自己。


    她們這一次出門也沒帶多東西,也就她身上這一個小包袱罷了。


    她將包袱攤在地上,找出那一套精巧的金針,拿到林家小姐跟前,道:“小姐,你真的會紮針麽?家中那幾隻兔子,都被你紮死了哇。”


    林家小姐氣得瞪了小藥童一眼,斥道:“你胡說些什麽呢?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啦。爺爺自己都說,我現在的紮針技藝青出於藍,你別亂叨叨。”


    小藥童還想再勸,林家小姐已經手起針落,噗噗噗在孟戈身上紮了好幾針。


    孟矛怔愣愣看著動作迅速,下手毫不猶豫的林家小姐,不知為何有些心慌。


    那對師徒大夫則是在一邊翹首。他們目的有二。


    一是想窺得林家針灸技藝一二,好偷師。


    二是做好隨時搶救孟戈的準備,免得孟戈被這個咋唿唿的嬌小姐治死。


    丁恨孟不便在房中久待,又擔心那對大夫會做出什麽有損孟戈名譽的事,便隻好護在一邊。


    李氏端來兩大盆開水,就緊張的替林家小姐打下手。


    一時間,孟戈床上的帳幔便牢牢的罩住孟戈四人。也隻有李氏進出換水之時,他們才窺得被子一角。


    從李氏那越來越見好的麵色上看,便可知那位林家小姐真有點本事。


    她們這樣忙碌了近半個時辰,這才聽見孟戈那略有些打飄的聲音。


    “我剛剛差點就飄到雲上了,正想看看那上邊都有什麽呢,就被你們痛醒了。你們這是在幹嘛?”孟戈虛弱的問道。


    林家小姐見孟戈真清醒了過來,那懸著的心這才落到了實處。她抹了一把汗,記起自己那一瓶不知掉落何方的救命藥。


    “我的藥呢?小琪,趕緊幫我找那藥呀,沒那瓶藥,這個姐姐怕也撐不了多久。那個老頭開的藥藥效太慢,雖然能從根本上調理好姐姐的身體,但她現在好像不像臥床休養呢。”小丫頭自說自話,在床上翻來翻去的。


    小琪看床上有人找,自己便溜出帳幔,在床邊四處尋摸。


    然一行人找遍了整個房間,卻沒看到那個裝藥的瓶子。


    小丫頭不信邪的又要爬上床翻孟戈,嘴裏念念有詞,說什麽一定是孟戈給壓住了。


    孟矛見那家夥竟敢去動孟戈,便氣得上前一把拉住,將一直握在掌心小瓷瓶伸出來。


    “你們是不是在找這個?”他問。


    林家小姐看著那個安靜躺在孟矛掌心的瓷瓶,一時間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她一把抓住瓷瓶,質問:“你分明是想耍著我們玩兒呢。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姐姐先一步吃下這藥,她的身體就能早幾天恢複。你這不是在為難你自己姐姐麽?”


    孟矛扁扁嘴,小聲道:“我這不是信不過你們嘛。也不瞧瞧自己才多打點,還裝大夫騙人。”


    林家小姐聞言張張嘴,最後便豁出去道:“以為我想來啊。要不是那個什麽王冉去我們家求我爺爺,說什麽我爺爺不答應他就不起身,我才不會來呢。對了,那個王冉現在還跪在我爺爺書房門前呢。哼!不識好人心。”


    小琪是自家小姐的小迷妹,自然要為自家小姐說好話。她道:“我們小姐都是老太爺親自教導的,醫術雖比不得老太爺跟老爺精通,但她比縣裏邊別的大夫都要厲害。你姐姐這個症狀,她就曾遇到過,現在不還將人給治好咯。”


    不僅治好那婦人的病,還讓那婦人順利的剩下一對嬌子,現在地位穩固得很。


    這一點小琪不說,但她麵上的表情早已說明了一切。


    孟矛對這主仆二人的話半信半疑。然孟戈現在真清醒了許多,已經開始問之前的事。


    待聽得孟矛粗莽,差點沒將人家小姐給削一頓,孟戈就覺得頭疼,一個勁的跟人家小姐道歉。


    林家小姐不耐聽,便倒了兩顆藥直接丟進孟戈嘴中,終是成功讓孟戈閉嘴。


    之後,自然就是孟戈被動聽了許多王冉的事跡。


    “他找上門,求我師父無論如何都要來給姑娘診病,還承諾向戚禦醫舉薦我師父。”那個年輕的徒弟說到。


    肖琦有些羨慕的對孟戈道:“那位公子大半夜就闖進我們府上,,先是求了老爺,隻是我們老爺半道上被縣裏一個員外老爺請走了。最後他就跪在了我們老太爺書房外。反正我跟小姐偷偷來的時候,他還跪著呢。”


    所以說王冉根本就沒走,而是四處為她請大夫去了。


    說實話,孟戈是很感動的,甚至有些心痛不舍。她多麽想站在王冉跟前,告訴他,她很想依賴他,跟他相守。


    然而現實是,無論如何他們之間都不可能。除非王冉真能放棄所有的前程跟家世。


    但那樣一來,孟戈就真敢跟他在一起?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若王冉真那樣做,孟戈會愧疚一輩子,心中永遠都擰著一個結,兩人依然走不到一起。


    因此,孟戈抑製自己的情感,隻是淡然道:“我這輩子都感激他。”


    也僅隻能感激罷了。她自認不能為王冉做更多的事。


    房中之人多少知曉孟戈的心思,便也深感遺憾。他們將那對師徒,跟林家小主仆帶出孟戈的房,給她騰出空間來。


    然孟戈還沒能感傷多久,外邊再度鬧哄哄的。她失笑靠在床頭,心道這個家沒她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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