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的將月事帶戴上,孟戈就沿著當初發現人的那一塊地方,細細的偵查了起來。


    她第一次來著東西,身上哪哪都不舒服。特別的肚腹之間,那種絞痛就跟拉肚子一般,讓人總想著找個大樹根,扒了苦頭來個爽快的。


    隻是孟戈心知,她哪怕就是在樹根底下蹲上兩天,也不能將那種腹瀉感給去了。


    隻是,她這種明顯心不在焉的偵查,根本一點兒成效也沒有。


    待得王冉等人過來之時,孟戈也沒能從那一小塊地方走出去。


    王冉看著被孟戈踩得亂七八糟的地麵,就有些頭疼。原本,找一點線索都是挺難的了,她再講這一處弄成這樣,讓他們怎麽偵查?


    看著麵色虛白,眉眼間盡顯柔弱姿態的孟戈,不知怎的,王冉就有些不忍說他。


    隻是,他不說不代表別的人不說。


    王成帥也是看到了這一塊被她糟踐得有些麵目全非的地方,有些不滿的問:“虞飛,你該不是跟苗人一夥的吧?瞧這地方被你破壞的,隻怕連大宋最厲害的捕頭,也不能炸找出半點有用的線索了吧。”


    孟戈微微有些冒虛汗的臉就是一僵,看著亂糟糟的地麵,也有些自責。


    隻是,她現在的狀況實在是有些遭。正處在站又站不動,坐也坐不好,躺也躺不舒服,連哼唧一聲都嫌費力的時候。


    這時候,她就是心再細,觀察力再強,那也都變成了渣渣。


    好不容易從一潑陣痛中緩過勁來,孟戈直了直腰,說了一些自己的發現。


    “那兩棵樹下邊,曾經有人燒過東西,我將那些灰給收了。還有那一邊,有半邊腳印子,看朝向,是往江東上遊而去的。對了,那一棵酸棗子樹上,有被人蹭過的痕跡,上邊掛了一些線頭。從線頭的方向上看,他們的確是往東麵去了。”孟戈一邊指出,一邊講解。


    眾人隨著她的講解,也都或多或少發現了些別的東西。


    比如,在樹葉底下的那些個黑色的粉末,以及那些不明原因死去的蟲子等等。


    再就是,隨著孟戈往東前行之時,他們又相繼發現了不少的痕跡來。


    雖說,那些人很是小心的掩藏了蹤跡。但是,在有過追蹤各種獵物經驗的孟戈眼裏,再好的掩飾終是會留下痕跡的。


    於是乎,大家夥一路前行,很快就到達了一處小淺灘。


    到了這裏,另一波灼痛感又迎麵侵襲而來,孟戈禁不住馱了背彎了腰。


    本就一直跟在孟戈身邊的王冉,下意識就出手扶了她一把。


    孟戈也有點兒虛,便趁勢伸手抓著他的胳膊借力。


    隻是,這一次的陣痛有些抽,小腹整個絞得,都快跟絞肉機在攪拌一般。


    王冉的胳膊被孟戈揪得有些疼,就下意識看了她一眼。這一眼,王冉的心尖就是一縮。


    孟戈潔淨的臉上,細密的汗珠正凝聚成滴,原本有些小麥色的皮膚,經過一冬的將養而顯得瓷白細膩,此時卻蒼白得連血管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而孟戈的唇,被她自己的貝齒咬得泛白。小巧而挺巧的弊端,一滴汗珠正在滑落。濃而纖長細密的睫毛,正隨著她的動作微微的顫動。


    這樣的孟戈,看得人有些心疼,有些擔憂。


    不期然的,王冉那略有些粗糙的大掌,就附上了孟戈光潔的額上。


    那額頭飽滿細致,柔軟的小絨毛在陽光之下纖毫畢露,看得王冉心間又是猛地一縮。


    然而,附在孟戈額上的手掌心,傳來的是冰涼一片。


    王冉不放心,順著額頭往下探,輕輕的拂過孟戈的臉頰,發現觸手依然冰涼。


    最後,當他的手停在孟戈頸脖之間時,才覺得溫熱。


    “你怎麽啦?”王冉忍不住問道。


    其實,早在王冉伸手摸上她額頭的時候,孟戈就想觸手阻止的。隻是她就是覺得費勁,不願動彈。


    直到王冉的手停在她頸間,還問候了她一句,孟戈才從這一波疼痛之中緩過來。


    隻是這時的孟戈,已經全身虛軟,有些不願再繼續站在寒風之中。


    奈何,生活還在繼續,為了完成任務,她也不能在這時候耍性子。再說了,她也不願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於是乎,在麵對王冉以及其他人投來的關切的目光時,孟戈隻能淺笑著迴道:“我沒事,應該是今早吃東西有些急了,胃有些脹氣。”


    王冉持著會意的態度,將孟戈扶正,抓著她冰冷的手,心下不禁感慨,這雙手怎麽這麽小,還挺柔軟的。


    哪怕就是被磨出了不少的繭子,骨節也粗大,青筋暴脹,這雙手依然柔軟。


    或許,是因為孟戈這身氣力大,所以手上使勁的時候比別人輕鬆的原因吧。


    隻是,這一雙明顯比王冉小了一號的手,現在居然冰涼涼的,令人不放心哪。


    “你是不是著涼了呀?瞧你這一腦門子的汗,還有這冰涼的雙手,肯定是生病了吧?”王冉掏出帕子,細細的替孟戈擦拭額上的汗水。


    在這之前,王冉一直都在跟孟戈保持距離。因為他發現自己對孟戈的關心超過了一定的界限。


    加上孟戈有意的疏離,王冉就更加不願跟孟戈近乎了。


    然,就在剛剛,他發現孟戈異常的時候,他居然毫不猶豫的就朝孟戈伸出了雙手。


    這一點,使得王冉頗為懊惱,也非常大想不明白。


    隻是,他就是忍不住。平時就是多瞧上孟戈一眼,他也覺得自己一天的心情多了一絲豐盈。


    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孟戈在王冉替自己擦汗時,也是一愣。她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也明白王冉這樣的人,不會對她這樣一個男子產生某些心思。


    然而她就是忍不住往那一方麵去想。對於王冉這種超越某種界限的關心,孟戈有些悸動,更多的卻是些毛骨悚然。


    悸動的原因不消說,那定是因為王冉這人當真很好。至於毛骨悚然,那是因為,孟戈目前就是個男人。男人對男人這種關心,當真不是什麽好事。


    於是乎,孟戈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意,伸手拿過王冉手中的帕子,道:“我真沒事。王公子,這帕子我先拿著,等過後洗幹淨了再還給你。”


    王冉兀自不信,伸手又抓向孟戈的手,發現依然冰冷,就道:“為何你的手這般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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