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向墨目光微冷:“如果犯罪現場不止一個呢?”


    夏可忽然覺得後背發麻:“比如……?”


    “比如現在還存在這種事。”


    夏可手緊了緊,忽然覺得有些冷。


    “你現在要怎麽辦?”她問。


    男人活動了一下手腕,銬久了有些血液流動不通,“等。”


    夏可疑惑:“等?”


    褚向墨微微頷首:“等到江淨按耐不住,顧殊會出手的。”


    “可是……”夏可想到了剛才江淨和顧殊的對話,“我感覺江淨有後手。”


    她把剛才顧殊和江淨那個跟謎語一樣的對話告訴了褚向墨,而男人聞言也微微皺起眉,顯然是想到了什麽。


    他唇動了動,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說,夏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立刻道:“你不是說過不隱瞞了嗎?”


    褚向墨瞥了她一眼,眼神就像是我什麽時候說過。


    夏可理直氣壯:“你說你全部都會告訴我,不就是不隱瞞。”


    男人黑眸盯著她,忽然說道:


    “那你原諒我了嗎?”


    夏可一愣,這家夥竟然還記得這件事,她都給忘記了。


    夏可抓了抓頭發,含糊道:“你先說,說完我考慮考慮。”莫名覺得現在就原諒他未免也太輕易了。


    他們二人已經站起身,褚向墨低下頭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無辜又委屈。


    不過最終他見夏可不為所動,收迴了目光,沉吟片刻,眉頭微蹙,緩緩說道:“我有些不太確定,以他的說法,應該是在我身這邊設置了什麽。”


    夏可立刻想到了擁抱時感覺到褚向墨腰上有東西。


    “他有沒有在你腰上綁什麽?”


    褚向墨道:“原本是防止我逃跑的鐵鏈,已經被我拿下來了。”


    夏可上前,抬起手掀開了褚向墨的衣角,男人手動了動,但是最終什麽也沒做,任由她的舉動。


    夏可先是看到了衣服下男人勁瘦的腰,還有腹肌與鯊魚線,視線忍不住固定在上麵,聽到了男人輕笑了一聲才立刻偏頭,假裝自己很認真在檢查。


    按捺住了蠢蠢欲動想要摸一摸的內心,夏可心裏想褚向墨的身材未免也太好了吧,平時也沒見他運動啊。


    正想著,她的目光忽然一凝。


    “褚向墨,”夏可說,“你後腰上那個鐵片一樣,還閃著紅光的東西,是什麽?”


    褚向墨漂亮的腰線旁,幾乎是深入腰帶下方的地方,有一塊小小的鐵片。


    夏可並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看到這個東西,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褚向墨也是一頓,隨後抓住夏可的手將他扯到一邊,語氣卻很平淡。


    “別碰。”


    夏可看到男人這個模樣,心裏不好的預感更甚:“這是什麽?”


    褚向墨想要碰碰後腰,但是隨後又放棄,神色陰沉,帶著陰鷙。


    剛才那副無害的樣子發生了變化。


    褚向墨頓了頓:“你原諒我了嗎?”


    夏可氣笑了,但是她知道這個男人在這時候這麽說,肯定這玩意兒,一定是個很恐怖的東西。


    夏可深吸了一口氣,心裏默念莫生氣:“你告訴我,我就原諒你。”


    褚向墨卻微笑起來,他看著她緩緩道:“是新型炸彈。”


    夏可心頭一涼,身子僵硬了一瞬。


    她喃喃道:“……這就是江淨的後手。”


    怪不的他會讓顧殊三選一。


    “一旦爆炸,這整棟建築都會毀掉。”褚向墨聲音很平淡。


    夏可覺得他這副樣子,讓人感到背脊發涼,好像被安排了死亡時間的人不是他一樣:“不能拆掉嗎?”


    褚向墨低聲道:“必須要設置者的指紋,如果不出意外,那麽解鎖肯定需要江淨本人。”


    “如果閃著紅光……那麽就說明,他拋棄了最後的安全裝置,打開計時後就不能迴頭了。”


    褚向墨微微一笑,流轉著暗光的眼眸死死地看著她,這一刻剛才的無害和委屈早已消失,而是他本性的貪婪和占有。


    “可可,還是被你發現了。”


    夏可看著他,有些恍惚。


    “褚向墨,你不怕死嗎?”


    褚向墨勾了勾唇:“我以前不怕的,現在怕了。”


    夏可說:“那你為什麽……這麽平靜。”


    褚向墨看著她,又問了一遍:“你原諒我了嗎?”


    夏可莫名就明白了他此時的腦迴路。


    她荒謬地看著他。


    “你的意思是說,要是我看到你這個樣子,感覺你生死一線了,感覺你很可憐,就會原諒你是嗎?”


    夏可知道他有病,沒想到這麽有病!


    這個男人無所不盡其用,就算是自己的性命都能拿來當作籌碼,這讓夏可感覺到後背發涼,也是頭一次感覺到褚向墨的可怕之處。


    褚向墨盯著夏可的表情看了一會,黑眸中劃過一絲茫然。


    “……你更生氣了。”


    夏可忽然就明白了。


    褚向墨他看似能夠主導著他們之間的感情,實際上卻是根本不懂正確健康的關係是什麽樣的。


    而她也錯了。


    一直以來的逃避和退縮,讓褚向墨沒有任何的安全感,也才會讓他用如此偏執的方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夏可上前,咬牙切齒,也沒有再兜圈子,讓褚向墨猜測著她的心情,因為這家夥怎麽想都不會明白她究竟在生氣什麽。


    “褚向墨,你給我聽好了。”夏可拉住了男人的衣領,讓他靠近自己,這也是她第一次展現如此強勢的模樣。


    “我之前生氣,是因為我覺得你不信任我,所以你什麽都不告訴我,我生氣。”


    “而現在,我生氣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懂的珍惜自己的性命!”


    女孩的眼睛在噴火,如同灼灼烈日,但是卻讓褚向墨感覺到戰栗。


    因為此時此刻的女孩,棕黑色眼眸裏滿滿的他,她的情緒也被他所牽動。


    “褚向墨,”女孩狠狠地瞪著他,說出來的話雷霆萬鈞,“如果你不懂的珍惜自己,那我就永遠不會原諒你,我會離開你的世界。”


    男人眼眸劃過慌亂。


    屋外的大雪紛飛,狂風驟起,席卷著整個城市。


    原著中的褚向墨不就是這樣嗎?


    他必須學會珍惜自己。


    夏可盯著他:“你懂了嗎?”


    褚向墨任由著她的動作,像是一個沒有力氣軟綿綿的人。


    他直視著她,剔透的黑眸像是孩童一樣懵懂而天真,然而此刻,他又像是一個得到了美味糖果的小孩,愉悅地笑了。


    “好,”他說,“隻要你不離開我。”


    夏可冷笑了一聲:“可我不想跟你一起死。”


    褚向墨抬起手,卻被夏可一把拍掉。


    女孩拉著他的手腕,直接朝她來的方向原路返迴。


    褚向墨剛想說什麽,就被女孩冷冷地看了一眼,而就是這一樣,又讓他有感覺到來自靈魂的顫抖。


    這樣冰冷生氣的眼神,是給他的。


    褚向墨自認識夏可以來,就沒有見過她真正生氣的樣子。


    上次林浪冒犯她時,這樣的情緒也很快就消逝。


    無論是經曆了什麽,就算是遭遇到了其他人言語上的圍攻,她都沒有太大起伏的情緒,甚至下一次見麵時,還能夠友好微笑。


    她看起來再普通不過,會哭會笑,也會和人開玩笑。吃到好吃的會開心,看到悲傷的電影會哭泣。


    但是從來就沒有很大的情緒起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仿佛根本沒有什麽激烈的情感。


    但是現在,褚向墨看到了她將這些起伏的情緒都貢獻給了自己。


    這讓他由衷地感覺到自己似乎能將她留下來。


    在分化成alpha之後,褚向墨就一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像是冥冥中的直覺,覺得夏可遲早都會離去。


    有的時候他望向置博大廈,再看向碧藍的天空時,就會產生一種暈眩感,但是這樣的感覺又很快消失了。


    而隻有他,似乎是遠遠不夠的。


    明明他不應該產生這樣的想法,他嫉妒著能夠得到她關注的每一個人,但是直覺又像是夏日的蟬鳴,一直擾人不斷的提醒著他。


    褚向墨看著拉著他手一直往前走的女孩,她還穿著那一身漂亮的禮裙,裸露出來的後背有著非常漂亮的腰溝,蝴蝶骨如同羽翼,仿佛可以展翅離去。


    美得不似人間凡俗。


    迴去的路上人都不見了,或許是跑了,也或許是有人進來救援了。


    等到夏可拉著褚向墨迴到宴會廳,發現此時的內裏的場景又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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