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臉頰微紅,她不想讓褚向墨看出自己的害羞,不甘示弱地道:“那你不能打聲招唿再來嗎!”


    褚向墨低低一笑,他又偷親了一下她的唇,聲音有些輕,但是夏可還是聽清楚了。


    “那我下次一定注意。”


    夏可:“喂!”


    她忿忿地看了他一眼,戳了戳男人的胸膛。


    “你剛才怎麽突然發瘋?”


    褚向墨並沒有在意她的用詞,重新貼近她了一些,朝她的耳旁輕聲道:“別動了。”


    夏可:!


    夏可:“……你你你你!你不要過來啊!”


    像是被她的語氣逗笑了,褚向墨笑出了聲,並且身子都因為笑而在微微顫抖,他擼了一下她的頭,將她原本就有些淩亂的長發弄得更亂。


    “不要露出這麽可愛的表情來。”


    夏可:啊這……


    夏可臉更紅了:“那你不要老是隨便說這些撩人的話!”


    這貨是怎麽迴事!自從來一次貼貼之後就越來越會說話了。


    褚向墨黑眸微彎,夏可能輕易地從這樣漂亮的眼睛裏看見自己小小的倒影,裏麵含著的柔軟情緒,讓她也忍不住陣陣發燙,心情激蕩。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愛情的力量嗎?


    褚向墨俯下身來,湊近了她的耳旁:“我現在易感期。”


    夏可縮了縮,卻後退不了,她有些疑惑:“……所以呢?”


    褚向墨微微偏過頭,看著女孩光潔的後頸,那種無法占有,無法得到的痛苦又開始緩慢地攀爬至每一寸心髒。


    在知道女孩沒有腺體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他永遠無法標記她,也永遠無法完全占有她。


    而他,將永遠在患得患失的地獄中掙紮,至死方休。


    他語氣仍然帶著溫柔,女孩也絲毫沒有察覺到他此時情緒的變化。他本來就是一個控製情緒的好手,別人看到的,都是他願意展現的。


    “作為伴侶,你有責任和義務,來安撫我。”


    夏可想要吐槽我什麽時候就答應你成伴侶了,但是她的確注意到了從今晚褚向墨迴來,他身上暗藏的那股煩躁和暴虐。


    如同平靜的溪流下暗藏的暗流翻湧。


    好吧,今晚夜色這麽好,她就不說一些煞風景的話了。


    她哄小孩似的摸了摸男人垂在她身側的腦袋:“好吧好吧,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心情有些沒有好……”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愣住了,像是想起了什麽,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她她她——她剛剛是不是不小心說出像是在告白的話了!


    然而她感覺到男人蹭了蹭她的臉頰,微微直起身子,像是不解她為什麽沒有再說下去。


    夏可:……所以說這個世界有英文卻沒有日語,所以也沒有這個著名告白語句麽。


    夏可莫名鬆了口氣。


    褚向墨盯著她看了一會,似乎想要看盡她的內心,他微微一笑,顯得有些孩子氣:“就先放過你。”


    夏可:……感覺更不好了喂!


    他將她拉過來,找到了有靠背的地方,帶著夏可坐了下來。


    麵前的景色真的很好看。


    天上的繁星點點,地上的繁星身上坐著兩個相比起自身顯得格外小的人。


    天上有銀河,地上也有銀河。


    靜謐的空間和美好的景色就會讓人很有傾述欲,就連風都很涼爽柔和。


    夏可抬起手,輕輕地碰了碰唇,結果一旁的男人就忽然開口。


    “怎麽了?我弄上傷你了?”


    夏可手一僵:“不是!”


    她轉過頭去看他,卻是一愣。


    此時的男人正靠著身後的金屬牆,他微抬起頭,看著天上的繁星點點。


    單腿屈起,一隻手隨意地擺在上麵,微風將他蓬鬆柔軟的發吹起,星光也似乎揉碎在了他的黑眸之中。


    如果不去想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溫和善良的漂亮青年。


    男人聲音有些淡,似乎也要融合在這夜色之中,淡淡的雪鬆味環繞在她的身側,讓她感覺莫名的安心。


    “林浪說,楚繁星可能在繁星號裏藏了她自己的精神力,可以開啟基因序列密碼鎖。”


    褚向墨在說楚繁星,就好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


    夏可抓了抓腦袋,她聽說過基因序列密碼鎖。


    當初在置博上樓找沈總的時候,她就體驗過類似的裝置了,之後她還特地上網查了一下,發現是近些年來這個國家最偉大的發明之一,隻不過價格昂貴,成本很高,並不能量產使用。


    從字麵上翻譯,這個基因序列密碼,應當就是用基因開啟的密碼鎖。


    “你也是用這個開啟的繁星號嗎?”夏可問。


    見到褚向墨微微點頭,夏可有些驚訝:“難不成楚……楚姐姐早就預測了你的出生然後把你的基因序列輸入了?”


    聽見了夏可的稱唿,褚向墨挑了挑眉,他看了夏可一眼,仿佛是在說你是在占我便宜嗎?


    夏可絲毫不為所動,假裝沒有這件事情。


    褚向墨迴答了她的問題,語氣裏有一絲嘲諷。


    “林浪跟你說過吧,我不是從o體中出生的。”


    o體……什麽玩意兒?


    夏可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換句話說就是母體的意思啊。


    夏可低咳了一聲:“說過了。”


    褚向墨沒有發現夏可短暫的停頓,他此刻似乎陷入了某種迴憶之中:“我在被孕育時,原本是具有alpha偏向性的,意味著我本身就是一個alpha。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出生後我成了beta。”


    “我在離開那個地方之前,經曆過很多實驗,其中有一項,就是將楚繁星的基因序列和我的進行重組,觀察我是否能夠因此改變性別。”


    “他們失敗了,但是我卻融合了她的基因信息。”


    夏可發現,每一次聽褚向墨這樣輕描淡寫地說自己的身世時,她都會感到很生氣,也很心疼。


    她咬住了唇,除了蒼白的擁抱,她不知道此刻能為褚向墨再做些什麽。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此時的表情,男人微微一笑,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裏的內容有什麽憤怒,或許他早就已經度過了憤怒的階段了。


    周邊的風吹起,夾雜著略顯冷冽的氣息,撲麵而來,吹起了夏可散落在肩上的長發。


    她想了想,將手覆蓋在男人的大手上,很快被迴握。


    夏可說:“昨天我做筆錄的時候,顧殊跟我說,盛俊背後有江淨的影子,他們懷疑江淨想要借這個事情吸引警方視線,好逃脫出國。”


    “江淨手裏是不是有什麽關鍵性的證據啊?”


    褚向墨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或許他逃,躲的不是警方。”


    夏可看見男人黑眸帶著一種暗潮般的漩渦,靜靜地看著遠處的天空。


    “躲的是沈文和。”


    他們位於繁星號的最上一層,是周圍的最高建築。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他們並沒有開燈,任由星月的光輝傾灑在他們身上,帶來光亮。


    此時褚向墨棱角分明的臉有一部分陷落在陰影中,看起來有著些許的危險。


    夏可感覺到了男人周圍又開始躁動起來的信息素,正如同他此時的心情。


    夏可的手被他牽起在掌心把玩,她也不好抽出來,隻能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褚向墨聲音有些漫不經心:“江淨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人,讓他看到能將沈文和置於死地的甜頭,不用我們動手,他們自然會狗咬狗。”


    他的話如同此時吹來的風一樣,涼颼颼的,聽起來如此隨意。


    “……我會給沈文和一個與盛斌不一樣的結局。”


    他最後的聲音有些輕,但是夏可還是聽到了。


    盛斌……是盛俊的父親吧。


    夏可忽然頓住。


    腦海裏有什麽東西不停的翻滾,最終停留在了一個讓她細思極恐的答案裏。


    夏可感覺喉嚨有些幹。


    “褚向墨。”


    男人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僵硬,抓著她的手逐漸變緊。


    “在你這場報複之中,盛俊和沈文和的兩個兒子,是不是也是你報複的對象?”


    空氣凝固了,變得壓抑。


    夏可想到了沈霖,想到了那個鍾白期在和她聊天時說漏嘴的信息。


    ——“沈家大公子耐藥性可真高,也不知道沈文和那個老家夥對他做了什麽。”


    ——“啊!你怎麽還在這裏!筆錄已經做完了你可以走了。”


    那天在江州市,沈霖說自己被下藥,究竟是誰做的呢?


    盛俊的問題,似乎和褚向墨的關係是分不開的,從夏可在酒吧裏見到褚向墨時就隱隱預料到了。


    “江州市那次,是盛斌幹的,他懷疑沈霖對desire的耐藥性是虛假謠言,加大了三倍劑量。”褚向墨忽然開口。


    夏可抬頭,看見了褚向墨的眼睛,他似乎很輕易地就猜到了她在想什麽。


    他沒有再笑,神情平靜又淡然,似乎對夏可的問題並沒有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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