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並不深入,但是她真的了解他對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


    男人親昵地低下頭,用臉蹭了蹭女孩柔軟的臉頰,薄唇也占便宜似的輕微觸碰,被女孩一巴掌拍開,也一點都不生氣。


    他又鍥而不舍地用臉蹭著她,像是一隻找到了主人而興奮的惡犬,偽裝成寵物,收起了獠牙。


    女孩似乎也是這麽覺得的,她語氣有些咬牙切齒:“你……別蹭了,你以為你是狗嗎?!”


    然後夏可就聽見了震撼她一整年的一句話,震得整個人都茫然了,完全都忘了自己還在生氣。


    “可以嗎?”男人湊在她耳邊輕聲道,“當可可小姐的狗。”


    夏可:“……”


    夏可抓狂吼道:“不可以!!我沒有奇怪的癖好——!!”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聲,就好像此時的他才是最原本的他,他小心翼翼地在女孩麵前展現出些許真實的自我。


    盡管此時胸口的火焰已經燃燒到了全身,這場隨時可以爆炸的雷就差點燃引信,但他仍然害怕暴露得太快,讓女孩頭也不迴地嚇得逃跑。


    他繼續迴答女孩剛才的問題,將她震驚的思緒拉迴原來的軌道。


    “可可,其實你很了解我。”他又一次重複這個迴答。


    正如夏可覺得每次和褚向墨聊天都很舒服一樣,褚向墨其實和夏可聊天時也感覺到了放鬆,這很難得。


    他早已習慣了在和他人聊天時偽裝自己,習慣了展現自己的友善和無害,習慣了每一句話都字字斟酌,從不留下任何把柄。


    但是和夏可的每一次交流,他似乎都會忘記內心的警惕,而是一點一點地想要靠近對方。


    女孩纖弱的腰肢就這樣在他的右邊胳膊的臂彎裏,仿佛隻要他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斷,但是他知道她小小的身軀裏蘊含著多大的能力,她有一個強大的內心,無論是麵對獨自一人的生活,還是那場慘烈的車禍。


    想到那場車禍,以及剛才林浪關於她腺體的話裏有話,褚向墨微微磨了磨牙,內心燃燒的嫉妒烈火就要噴湧而出,但是褚向墨知道,現在還不是問這件事的時候。


    女孩聲音帶了些許的氣急敗壞:“你在說什麽屁話,我還以為你是個、是個……”她似乎不知道怎麽形容,最終隻是恨恨地說道,“反正我根本沒想到你是這樣的!”


    而且夏可知道,褚向墨所說的“了解”,其實隻是她腦海裏記得的這部原著中的褚向墨。


    要是還認為對方是原著中的褚向墨,夏可就倒立吃屎。


    原著中的褚向墨性格溫和,而且十分心軟,是個名副其實的老好人。而現在的褚向墨呢,他對外表現的確是上述那些特征,但是深入相處,和他在日常生活中漸漸展露出來的黑心蓮模樣,根本就和原著中的他有著很大的出入。


    要是原著中的褚向墨,根本就不會做出他現在這個舉動!


    夏可現在都在懷疑,他最後真的會按照原著中的情節,再次分化成omega嗎?


    尤其是剛才和林浪糾纏時那個奇怪的對話,夏可總想都覺得不對勁。


    “什麽樣子?”


    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的夏可驟然發現褚向墨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沙啞,仿佛蘊含著什麽壓抑的情緒,讓人感到有一絲危險。


    他原本安放在一旁的左手不知何時已經緩緩上移,用有些粗糙的拇指指腹輕輕的觸碰著她的唇,就連黑眸都靜靜地看著她的唇畔,好像在看什麽渴望。


    他微微彎下腰,鼻尖若有似無地觸碰著她的鼻尖,眼眸微垂,夏可都能看見他纖長的睫毛。


    警鈴大作的夏可想要向後仰去,避開漸漸具有侵略性的男人,然而仿佛是固定在她腰間的鐵一般的手臂,卻讓她無論怎麽後退都無法掙脫開他的束縛。


    夏可偏過頭去,避開了男人灼熱的目光和他越來越危險的舉動。


    現在這個姿勢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談!


    她也不是沒有看過小說,甚至還寫過,之前是完全沒想過褚向墨會對自己有意思,現在人家都上嘴了,感情再怎麽遲鈍都明白了。


    褚向墨這個表情和樣子,明擺著就是又想親她!


    夏可都不敢刺激他,隻能放軟語氣,企圖用懷柔政策來說服褚向墨。


    “我們不能正式的相互坐在對麵,好好地來一場成年人之間心平氣和的對話嗎?”


    男人因為她的舉動而意圖落了空,也沒有再得寸進尺,而是輕輕笑了一聲,就連語氣中都帶著一種濃烈安撫意味的笑意。


    “我們現在不就在麵對麵地好好談嗎?”


    那也不是坐在你的腿上啊!!


    夏可知道褚向墨臉皮很厚了,卻沒想到他現在臉皮這麽厚!她甚至都不敢看他,生怕又做出什麽來。


    夏可感覺她和褚向墨根本就不是一個段位的,總感覺無論自己說什麽話都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難不成之前的時候她就已經落入了男人的圈套了很多次,但是完全沒有發覺了嗎?!


    夏可內心大驚失色。


    然後她聽見男人溫和的聲音,就如同以往他們無數次對話時那樣柔和又純良。


    “你不是想了解我嗎?”他輕聲道,“我可以告訴你我的過去,你願意聽嗎?”


    明明所做出來的動作是那麽的強勢,但是語氣中卻仿佛帶著小心翼翼地詢問,就好像害怕夏可不答應一樣。


    隱隱察覺到褚向墨總是用這種語氣裝可憐的夏可又無可奈何,她現在跑也跑不了,說又說不過他,而且她的確很想知道,在原著中並沒有寫的地方,褚向墨到底曾經過著什麽樣的人生。


    於是夏可點了點頭,但是就是不看男人。


    男人卻沒有在意,他懷抱著這個他荒蕪人生中唯一的渴望和光芒,黑眸微動,像是一片黑暗中平靜的海麵,無波無瀾的平麵下,卻是晦暗翻滾的深幽。


    忽然他朝一旁的感應設備做了個手勢,整個屋子一片黑暗,隻剩下遠處小小的地麵夜燈仍然在辛勤地工作。


    “你、你幹嘛突然關燈!”夏可嚇了一跳,她想轉過頭去看男人的表情,卻因為突然陷入黑暗而暫時失去了視覺。


    但是腰間的手仍然提醒著她,她依舊坐在男人的懷抱之中。


    “不想讓你看到我不好的樣子。”褚向墨說,他像是在開玩笑,“而且在黑暗裏,不是更有傾訴欲嗎?”


    屋外的雨聲刷刷,伴隨著拍打在寬大樹葉上的聲音。


    褚向墨的聲音很清晰,夏可感覺到他的語氣變得很平淡。


    “那是一個很久之前的故事了。”


    “不過,我從來就沒有忘過。”


    第43章


    從褚向墨有印象起,他聽見得最多的聲音是一種類似於醫療設施發出來的滴滴聲。睡前是伴隨著這種聲音入睡,醒來了這樣的聲音也仍然還在作響。


    用口罩將麵部蒙上,穿著白大褂的人將他從母親身邊帶離,經過一係列的檢查和測試之後又帶了迴去。


    在那些人的眼裏,他或許就隻是一個提供冰冷冷數據的實驗體而已。


    母親受到了desrie的影響生下的他,身體也產生了不同於常人的變化。


    為了得到更多的數據,也為了搞清楚為什麽一個beta竟然具有令人著迷的信息素,他的腺體在小小年紀就受到了諸多的刺激。


    很痛苦,仿佛是烈焰焚燒全身,生死不能。


    也許是母親從來就沒有放棄過自救,也許是他的遭遇刺激了一個她的內心,在那個如往常一般寂靜的深夜,他在母親的幫助下逃離了那個地方。


    狹小的通風管道隻有如他那樣小的孩子通過,他以為隻要他能夠逃離那裏,就能帶人將母親救出來。


    然而等到他在通風管道的出口和接他的高大alpha對視的那一刻,轟隆的巨響伴隨著熊熊烈焰,迴過頭去,那個人間地獄隻剩下火光衝天。


    他想要迴去尋找母親,卻被對方劈暈了之後帶走了。


    等待再次醒來,見到的不是那個男人,而是年幼的林浪。


    後來他才知道,林浪也是從那個地方被救出來的孩子,和他不同,林浪並沒有一個暫且溫暖的母親懷抱。


    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玩膩了omega,他們開始另辟蹊徑,打起了頂級alpha的主意。


    而林浪就是那個被圈養起來的孩子。


    也是在那個時候,褚向墨就發現林浪好像有些不正常。但是跟他又有什麽關係呢?他也不正常。他隻知道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為母親報仇。


    “屈服於信息素的操縱,是一種無能的表現,也是一種退化。”林浪說,“有沒有一種更完美的人,他們天生就沒有信息素,甚至沒有腺體這樣的生殖器官,他們就不會在狂亂的信息素吸引下失控。”


    於是林浪開始了漫長的項目試驗,第一個就是拿自己開刀。


    夏可聽到這裏,內心忍不住發寒:“他做了什麽?”


    褚向墨的聲音在黑暗中也仍然淡淡的,讓人聽不出有什麽情緒。


    “他切除了自己的腺體。”


    是個狠人啊!夏可身子一抖。


    她不知道她現在聽到了這個故事是什麽樣的感受,她隻覺得渾身發寒。


    這已經根本不是什麽強取豪奪不帶邏輯的小凰文了,仿佛當作者隨心所欲下筆的那一刻,原本就缺乏邏輯的地方被世界自動補齊。


    為什麽一個普普通通的beta會有令人著迷的信息素?


    作者沒寫,補齊的信息就是他在母體時就受到了影響,牽扯出一係列埋藏在書籍深處的背景故事。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細思極恐而造成的細微顫抖,褚向墨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在黑暗之中,夏可能清晰地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這樣的方法生效了。”褚向墨仍然在淡淡地補充,“林浪發現,腺體不能完全切除,仍然會有部分殘留,但是跟殘缺程度有關係,殘缺程度越高,對信息素就越不敏感,感受不到,自然也不會被勾起欲望。”


    “但是,在ao相交信息素的刺激下,還是能勾起對信息素的渴望和欲望的。”


    “而alpha,也能對不完全的腺體進行標記。”


    所以林浪才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夏可揪著衣袖的手緊了緊,她能聞到,卻感受到不裏麵的信息。


    就如同現在,濃烈的清冷雪鬆籠罩在她的身上,但也僅僅隻是聞到而已。


    夏可微微抬起頭,就和褚向墨對上了視線。


    原來在這黑暗之中,褚向墨就這樣一直看著自己,他微微垂下頭,眉宇在黑暗中顯得有些朦朧,但是那雙黑眸卻仍然亮得嚇人,偶爾窗外一道銀白色的閃電劃過,照亮了他的眉眼,竟隱隱帶上了一絲脆弱。


    夏可的心在劇烈地跳動,心跳如雷。


    她有些分不清是她的心跳,還是她緊靠著男人的心跳聲。


    “所以,”夏可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顫抖,“你的媽媽……”


    “她和那些人同歸於盡了。”褚向墨輕描淡寫道,他微微低下頭,用額頭親昵地觸碰著她的額頭,高挺的鼻梁與她鼻尖若有似無地觸碰著,“還有漏網之魚,我仍然要為她報仇。”


    他輕聲近乎呢喃:“你會害怕嗎?”


    夏可以為自己會很混亂,但是卻沒有想到她腦海裏卻仍然保持著冷靜,還能在思考。


    “所以跟盛世和置博高層有關是不是?”她在思考,咬著自己的手指,想要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專注於過去點點滴滴的線索,“上周我們出差去江州市,沈霖被人暗算那件事,是不是也跟你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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