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問過類似的問題。


    因為不知道記憶究竟是否正確,能夠做的就隻有向身邊的人尋求答案。


    當發覺的時候已經很晚,因此就算是謊言也無法察覺到其準確性。


    ——啊啊,你在說什麽傻話,那些當然都是你無聊的妄想。


    被這麽告知,於是輕易的相信,覺得過去的自己的的確確是在胡思亂想,因為沒有影響到自己的現實生活,於是就將這樣的事情全數扔往身後。


    所以,當知道那些全部都是謊言的時候,


    反而對從過去到現在為止,自己的人生,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那些無法細細數來的陰影之中,究竟有多少是真相?


    “——唔。”


    小小的沉吟聲被打住,燈裏覺得自己麵色有些發白。


    這並不是能像往常那樣隻是單純的說著“啊哈哈哈”就能蒙混過關的場麵,她莫名這麽覺得。


    看到那張照片時自己的唿吸變得急促了些,一模一樣的場景出現在腦海當中,咕嚕咕嚕攪了起來。


    幸好琉璃子與藤川都更在意手中她們找到的“黑曆史”而沒有注意到這邊,否則她的處境想必會更加難堪。


    “啊…燈裏小時候挺可愛的嘛,笑得真叫一個燦爛。”


    “什麽什麽什麽,這家夥小時候莫非是大小姐一樣的角色嗎?”


    ……不,並不是那樣。


    燈裏很清楚,自己絕不可能是那樣的出身,縱然穿著看上去十分精致的洋裝,梳著小辮子在庭院裏奔跑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過去的自己,燈裏還是忍不住想要否定掉。


    “才、才不是啊……隻是因為我爸在當這戶人家的管家而已。”她有些結巴的說著,苦笑了一下迅速從她們手中抽走自己的照片,“話說你們胡亂翻人家東西也太不禮貌了啦。”


    “啊……可惜,明明那麽可愛。”


    “長大之後反而變成這樣的家夥了呢。”


    “——什麽!可惜不是說照片可惜而是因為我長殘了嗎!?”


    掌心滲出了汗。


    幸好照片隻有一張而已,否則肯定沒法這麽快就搶過來。


    將二人送走之後燈裏才敢慢慢將口袋裏被自己胡亂折疊了的照片拿起來,可惜的是再怎麽按壓都迴不到原本平整的狀態。


    難以想象這張照片已經在母親衣櫃的最底層放了多久,看照片的材質已經是較為陳舊的那種……換算到當時的時期,應該還是占了相當大的市場份額的。


    照片上的女生笑得十分燦爛,穿著精致的洋裝,看上去就像小公主一樣。


    然而縱觀女生的身後,即使隻拍到了一角,燈裏也能緩慢的迴憶起那棟建築物原本的模樣。


    那毫無疑問是自己經曆過的事情,可惜她卻將其完全忘記了……不,是被騙過去了,於是忘記了。


    【——那隻是你的妄想。】


    被那樣簡單的、輕易的……給騙過去了。


    相信了隻是自己的妄想,沒有意義的妄想,看到的一切隻是在做夢而已。


    隻是空想出來的,天真可笑的美夢而已。


    仔細迴想的話,也就是因為這個,就連聽到告白的時候也是一樣——反複的詢問著“沒有在騙我嗎?不是在說謊嗎?”一方麵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讓自己認清現實。


    但是……還是有什麽不確定的地方。


    女生的手中拿著花環,看上去製作的並不非常精致,但卻別出心裁的將花朵多數編織到了一側。花環的製作方法燈裏隻記得一個輪廓,但卻多少對這一幕有些印象。


    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好幾次紮到了手指,但是還是沒有去理會那些傷口。很努力的想要編織成美麗的東西,因為那樣的心情太過強烈太過強烈——從而留在了腦海中。


    想要為了什麽而做什麽,這種強烈的心情。就像之前拚命的努力學習的時候也一樣,有著強烈的心情去做的事情,就算事情沒有清晰的留在腦內,那種心情也無法被磨滅。


    我還記得這個——所以,應該是真的。


    應該……是的,是真實的。


    自己編織了一個花環,想要送給誰……


    她捂住自己的頭無力的咬著牙,無論如何努力去迴憶也無法想起早已從腦中消失掉的事情。


    然而就在這時……她卻莫名迴憶起了那個名字。


    對著正在張嘴笑著的女孩子的口型,想起了那個名字。


    “……aka……?”


    翌日。


    藤川梳著馬尾擺著一副端莊的模樣走在路上,幾米遠之外燈裏與琉璃二人滿臉都是“前麵那人誰啊我不認識”。


    班長也會在幸運金蛋……脫團劵擺到自己麵前的時候,變成這樣的家夥嗎?!


    本想調侃幾句的二人此刻反而陷入了要不要接近那邊那誰的死循環之中,反正距離校門也不遠,圍觀也方便許多。


    然而與信上寫的完全不同,校門口根本就沒有什麽等著你的帥哥,隻有進進出出的學生與相互爭吵的一對兄妹罷了。


    啊,哥哥那方還是熟人。


    燈裏用胳膊肘捅了捅琉璃子,指了指校門問道:“那是……黑澤君沒錯吧?旁邊那個是妹妹?”


    “嗯,黑澤君妹妹長得挺可愛的嘛,比你可愛多了。”


    “後麵那句是多餘的。”


    站在黑澤身旁的小女生似乎在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麽,用盡渾身解數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男生似乎很嫌麻煩的樣子,到最後幹脆捂著耳朵朝別的方向瞥了一眼——


    “啊,僵住了。”


    於是就這麽與某個散發著乙女全開氣場的女孩子對視了。


    小女生立即察覺到了自己兄長奇怪的反應,一轉頭,恍然的表情,接著一溜煙跑了。


    看到這裏,燈裏似乎頓悟了不少。


    “嘖,彩花要我等的人……不、不可能的。”


    他喃喃自語的靠著牆繼續站著,時不時往校門附近瞥上幾眼。而藤川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隻是皺著眉隨意看了他一眼,站到了他的旁邊。


    “今天的副班真有閑心,如果這麽有空的話不如去幫我寫班務日誌。”


    “你得了,上周和上上周明明都是我寫的。”


    男生頓了頓,撇了撇嘴道:“倒是班長你……站這兒幹什麽。”


    “在等人而已……你也是?”


    “啊啊,家妹要我站這兒等個女孩子。”


    “……”


    女生不禁抽了抽嘴角。


    “隻是順口問問而已,你等的女孩子有什麽特征嗎?”


    “……沒什麽。”


    男生頓了頓,似有似無的瞥過來了一眼,“隻是聽說是我站這裏以來看到的第一個紮馬尾的女孩……——”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隻見名為藤川禾子的女孩子已經迅速的從自己的頭頂將那根昨天還被她稱為“很漂亮我很喜歡”的橡皮筋甩給了站在兩米開外的琉璃。


    “朝倉,pass!現在立刻給我紮成馬尾辮!”傳球了過去。


    “catch!——個鬼啊誰會紮!!!”成功的接住,準備扔迴去。


    “你不紮我就在這一周的班務日誌上都記你名字啊混蛋!!”被狠狠的威脅了。


    燈裏無力的抽了抽嘴角,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覺得自己被剪短了頭發實在是太好了。看了眼正對麵早已無語的當事人之一,看來黑澤同學也確實不容易啊。


    與藤川班長拚氣場半分鍾,戰敗,琉璃子一臉苦逼的綁上馬尾辮,憤憤不平的對著燈裏倒了三分鍾苦水,諸如“班長欺人太甚好歹我也幫忙寫過班務日誌雲雲……”其間偶爾爆出某些一針見血的言論讓燈裏不禁抽了好幾口氣。


    啊,她已經看到之後被這丫頭如何整蠱的班長的苦逼臉了。


    插曲結束,日子還得再過,自打那天之後藤川就再也沒紮過馬尾辮,同黑澤的關係也變得越來越僵,燈裏與琉璃唉聲歎氣吐吐苦水,這件事兒的唯一好處指不準就隻剩讓朝倉琉璃子恢複了點兒元氣這一件了。


    偶爾談談八卦看看男神給男朋友做點吃的,廁所迴來就能看到琉璃同赤司為了百分卷上的一份題爭得幾乎開起辯論會。從這幾次事情過了之後這家夥的精力似乎全數注入到了學習當中,一連好幾次考試排名都死死咬著赤司之後,穩穩占著全班第二的名次死活不鬆手,還力求把第一從幾乎滿分的架子上踢下去。


    ……至於燈裏的成績,嗯,頂多每次考試和黑子君大眼瞪小眼。


    “啊,黑子君,我們這次又是同分嗎?”


    “好像是的,五更同學。”


    ……咳血。


    關係似乎反了過來,琉璃常常拖著赤司討論題目,而燈裏則是時不時拿著黑子卷子對一下他們倆的同步率,但還是忍不住朝著自己同桌那邊瞥上幾眼。


    被拆穿時候就咳兩聲清清嗓子開口扯謊,“哦,我最近眼神不大好。”


    隨即被小西與早間丟了白眼——“你騙鬼吧”“我就眼神不好你管我啊”


    ……嗯,誰都騙不過。她也知道。


    “啊啊,我還要多久才能加入這些家夥的世界啊。”又一次迴到教室就看到琉璃同赤司就電場問題展開了深刻的探討,而完全沒明白電磁感應與電流磁效應區別的燈裏隻有站在千尋旁邊有事沒事來兩句無奈的感慨,女生卻眨了眨眼睛突然道出了一句戳穿心窩的話。


    “我說啊……燈裏你不會覺得羨慕嗎?”


    “羨慕啥?”


    “因為赤司同學和朝倉同學,關係好像很好的樣子。”


    “哦,我男朋友和我女朋友關係好,正常。”


    ……個鬼啊。


    說不羨慕絕對是騙人,燈裏不止一次想要加入話題卻察覺自己完全聽不懂他們在爭論的題目思路,就算能跟上在最初幾步就會卡住,再往下就徹底卡死。


    琉璃的成績步步高升,不管怎麽看都是托了赤司的福,相反自己的成績自從之前的進步之後就再也不曾出現過那麽大的起色,一度讓燈裏苦逼臉了很久。


    但是再苦逼也沒有用。


    事情還沒有解決,於是煩惱也沒有得到解決。


    會變成這樣也是無可奈何,自控力太差勁,要思考的事情也太多了。


    隻要一想到那張被自己偷偷藏起來的照片,再結合之前所想起的那個【小紅】,還有赤司之前對自己的一係列態度,她就多少有點害怕。


    腦中的構想實在讓自己有些害怕。


    假如——假如,它是真的。


    那不就是說——


    “我把你徹底、從記憶裏抹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迴來了(毆


    終於平靜下來之後寫起來就快多了,不過因為跑去讀美術所以現在一個星期七天的課都是全天的呢(??w?`)…寒假原本隻放三周到我這裏隻有過年那一周了嗚嗚(。


    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看,不過慢慢恢複更新,因為不長,還是希望更多人支持正版呢。


    再次,斷更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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