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似乎早料到她會這樣迴答,也不生氣,而是看似隨意地從口袋裏拿出一疊撲克牌,在手中來迴地擺弄起來。

    怎麽辦?這裏唯一的出口正被這個叫黑的人擋著,要硬拚嗎?

    夕拿不定主意,不由地在心底唿喚起那個強大的名字。

    紅……

    忽然一陣頭暈眼花,使得她站立不穩,渾身無力,仿佛被抽走了力量般使不上勁。正詫異間,方才停在她手上的那隻黑色蝴蝶突然飛起來,慢慢地飛到黑的手中。然後“茲”一聲鑽入他的掌心,消失不見。

    那隻蝴蝶,難道?

    “現在發現已經太晚了,這冥蝶是我的能力之一,它可是很喜歡吸食人的生氣或者能力者的力量哦,雖然不足以致命,不過卻能有效地消弱對方。”黑說著走向夕,很從容地從她手裏拿過那塊青色的結晶狀石頭。

    等等!

    “這樣,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等等!那個東西不能給你!

    此時的夕隻覺頭重腳輕,身不由己,眼睜睜地看著黑往洞外走去。就在這時,從洞室外傳來幾聲槍響,黑反射性地跳開,同時甩出手中的撲克牌,空中頓時傳來鋼片和子彈碰擊時的“錚錚”聲,火花四射。

    “這是?!迂迴彈道!”黑略一停滯,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想不到你原來在這裏,離。”

    隨著他的笑聲,一個身影跳進洞室。夕抬眼看去,不由叫了聲。

    “夏爾?!”

    夏爾看了她一眼,神情嚴峻地瞪向黑,“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白先生讓你來殺我的嗎?”

    黑變戲法似地又拿出一疊撲克牌擺弄起來,“我的主要任務並不是殺你這個叛徒,不過既然在這裏碰到你,隻能算你運氣不好了。”

    “嗬嗬!”夏爾冷笑了幾聲,將槍口對準了黑,“其實,我也不打算讓你迴去嚼舌根呢。”

    激戰一觸即發。

    夕的身體不由顫了一下,現在這兩個人光是散發出來的殺氣就足以讓毫無定人的人暈眩過去。

    “你看起來真狼狽啊,受傷了?”黑有一句沒一句地緩緩說著,撲克牌在他手裏“嘩啦嘩啦”地翻轉著,看起來心不在焉,實則高度戒備著。

    “雖然跟你隻見過一次麵,但你的事情我還是聽說過一些的。”夏爾揚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黑,忽然以讓人看不清的極快速度往身後抓去,然後示威似的緩緩在他麵前展開手掌,一隻被捏碎的黑色蝴蝶從他手心滑落,輕飄飄地落到地上,被他一腳踏住。

    “沒用的,我好歹也是排行第四位的殺手,第六位的你,想要靠這點小把戲殺我麽?”

    “切!”黑嘴裏碎了一聲,手中的撲克牌突地飛出。夏爾敏捷地閃身全速避過,在躲閃的時候順勢抖出藏在袖子裏的子彈,另一隻手熟練地彈出槍膛,借著轉身跳開的力量進行空中裝彈。一個就地滾之後,已經完成了原本繁瑣的裝彈過程。

    也沒見他瞄準,銀亮的子彈便瞬間出膛,黑心中一驚,打出撲克牌作勢阻擋,這一次,那些子彈在與撲克牌撞擊的時候發生了爆炸,爆炸的威力雖不大,但炸飛出的碎片卻讓人避無可避,黑躲閃不及被四射的碎片擊中,痛苦扭曲了他的臉。

    打中了嗎?

    夏爾依然沒有放鬆警惕,直覺黑不會那麽容易就被他打敗。

    果然,黑隻是搖晃了幾下,忽然嘿嘿笑了起來,身體隨即幻化成無數黑色的蝴蝶四處飛散。

    “迂迴彈道,之後是爆破空彈嗎?你的能力不隻如此吧?”黑的陰險笑聲在整個洞室中迴蕩,“硬碰硬我是不如你,不過這並不表示我就一定會輸哦。”

    那些蝴蝶一陣黑風似的飛像夏爾,將他團團圍住。知道這些蝴蝶會吸人生氣,他急忙揮動手臂驅趕,無奈蝴蝶數量太多怎麽也擺脫不掉,隻得冒險從旁跳去,對著密集的蝶群射了兩顆爆破空彈,爆炸的威力瞬間將蝶群驅散,許多蝴蝶紛紛燃燒落下,也有的被炸成數片。可是不一會兒,那些蝴蝶又聚集起來,數量隻增不減。

    夏爾心裏不由暗叫不妙,如此難纏的能力,對他來說還真不是一般的棘手。他是個狙擊型殺手,跟黑這種實戰型的殺手可以說是相克的一對。稍微一遲疑,蝶群再次包圍了他、

    這樣下去不行,要用那個嗎?

    來不及多想,夏爾迅速舉起槍。他的能力是改變子彈的發射軌跡和通過子彈與空氣的摩擦來產生爆炸。除了這兩樣外,還有一個受到禁忌限製的能力,那就是死亡之舞,打出的子彈會一直追尋著目標,直到目標毀減,不過作為發動的限製,如果目標消失或者本人無法確定目標,這個攻擊就會施加在自己身上。

    要用嗎?

    夏爾的手指已經勾住了扳機,這時,蝶群仿佛察覺到他的意圖,唿啦啦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個黑團,一隻蒼白的手忽然從還團中伸出,非常有力地握住了他的槍口,夏爾吃驚地張大眼睛,隻見從黑團中露出一張臉來,那是他這幾天來最熟悉的臉。

    “夕?!”那一刻,他猶豫了。

    “夏爾。”夕衝他微笑,黑蝶散去,現出她整個身型,“夏爾,對不起!”一滴眼淚劃過她的臉頰,他再次抬眼看去,夕卻是一副悲傷的表情。

    渾身各處猛地感到劇烈的痛,等他發覺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眼前站著的不是夕,而是麵帶陰險笑容的黑。一招“死神血雨”,無數散落在空中的紙牌在他的力量下鋼化成刀片似的利器,整齊地翻轉調頭,交織成複雜密集的攻擊網。頓時血花四濺,宛如死亡下的落雨。

    夏爾倒了下去,耳邊傳來夕的叫聲,充滿了驚恐,氣憤,不甘和悔恨。

    眼角瞥向一旁,夕正趴在地上,那雙翠碧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滿是淚水。

    你……果然在哭嗎?抱歉,我居然……無法保護你了……

    “不——!”

    黑把玩著手裏的紙牌,那些黑蝶飛迴到他的身邊,無聲無息地融進他的身體裏。

    迷幻蝶想,這是他三種能力的其中之一,那些黑蝶原本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使他能力異化的附屬產物。黑蝶分為三種,第一種冥蝶,即是喜歡吸食活人生氣,並且讓死者永沉死亡深淵的蝶,第二種就是能迷惑他人的幻蝶,而第三種,是具有極強攻擊性嗜血食肉的鬼蝶。作為具有禁忌限製的能力,發動第三種能力的時候,對手必須是三人以上。

    “離,身為殺手最忌諱的就是猶豫了。殺了這樣的你,我真是一點也興奮不起來。”黑將一張彩色的boss牌丟到他身上,作勢離去。

    “晚安了。”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夕,此時卻什麽也做不了。

    紅……

    她急切在心底唿喚著。

    為什麽不出來,你不是總在我有麻煩的時候出現的麽?你不是承諾要保護的麽?你不是那個最強的存在麽?那麽現在,為什麽不迴應我的唿喚?

    緊握的拳頭滲出了血來,嘴角也被自己狠狠地咬破。渾身燃燒般的灼熱,腦中一片空白。

    [夕,還是放棄吧,不要讓自己再受傷了。]

    林虎嘯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麵前。

    [夕,那你難道忘記我們的約定了嗎?]

    張曉軒也副手站在身旁,她的身後還站著凡子超,江蓮、古城肖和嚴玉。凡子超衝她比劃了一個痛扁的手勢。[你要摸魚到什麽時候,太丟臉了!]

    [紅,你的孩子並沒有想象中的優秀呢?]

    林成飛在她身後冷笑著,林靜衣也緩緩地走到他身側,[害怕的話,就迴到媽媽這裏來,由我來保護你,我愛的孩子。]

    [怪物……]

    米奇兒和米粒兒並接站在一起。

    [沒有你的話就好了。]

    瑪麗皺起了眉頭,不止是她,還有很多人圍過來,站在她是周圍冷冷地看著她,其中有藍海灣的老板,也有幾個見過一次麵的,剩下的全是她所不認識的人,無不怨恨地看著她。

    [已經動不了了嗎?]

    [你殺我們的時候,那股兇殘的勁頭到那裏去了?]

    [不要殺我!不還不想死。]

    [都是你的錯!]

    [你什麽也做不了。]

    “閉嘴!”

    夕厭惡地吼道,“統統給我消失!”

    不甘嗎?憤怒嗎?恐懼嗎?

    迄今為止,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什麽意義?到底是為了誰?她的存在,又有什麽意義?

    是為了自己嗎?是為了別人嗎?

    但是,她做過什麽了嗎?改變什麽了嗎?

    不!所有的事情都隻有紅在幫她抗,她逃避著,拿軟弱的自己當借口,裝做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聽不到。

    紅,是為了什麽而出現的?

    如果是為了維護這樣軟弱的自己,那麽,請你消失吧。

    我不要在依賴你了,我想要再一次,再一次找迴我失去的部分,然後……

    各種情感一齊湧上來,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的渴求過一樣東西。

    力量!

    她想要保護自己,和他人的力量。

    然後,我不再需要紅,不再逃避了。我就是我,我的存在,沒有人能否定。

    意識的海底突然騷動了一下,似乎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歎息,像是紅在笑。

    [既然如此,覺醒吧……找迴屬於你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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