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警察上門,李秀滿並不顯得意外。從看到金成勇和張宇彬的相關報道的那一刻起,李秀滿就有了心理準備,警察一定會來,隻是時間早晚而已。這一次隻能算是例行詢問,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李秀滿和金成勇張宇彬經營的社團有關係,而警察局本來也沒抱多少希望,隻是秉著“不能錯過任何一個可能”的原則行事,因此李秀滿應付得還算輕鬆。


    兩名警察在李秀滿的辦公室裏停留了大約一小時,走出s&m公司大門時兩人的表情都很平和,這讓守候在s&m公司正門外的記者們有點失望。但這並不意味著沒有新聞可挖,有經驗的老記者們都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事實上一切也確實才剛開始。


    打發走例行公事的警察,李秀滿的臉色很難看,迅速找來律師趙恩民商量對策。趙恩民是李秀滿大學裏的校友兼學弟,為s&m公司服務將近十年,算是李秀滿的心腹,s&m公司私底下那些事務趙恩民也有所了解。這次金成勇和張宇彬的報道一出來,趙恩民就感覺不妙,果然警察很快上門了。李秀滿把最近和金成勇聯絡的情況原原本本告訴趙恩民,希望他能想出解決辦法。趙恩民很認真地想了,告訴李秀滿說關鍵還在於證據。隻要警察沒有找到證據就一切都好辦,手機裏的通話記錄並不能證明什麽。當然了,該打點的地方還是要打點,而且出手要大方。


    趙恩民的迴答讓李秀滿放了心,他可以確定金成勇手裏沒有關於他本人的證據,再說如果問題可以用錢解決那就不是問題。不過這錢要怎麽送出去也是有講究的,萬一不小心起了反效果就不好了。李秀滿想來想去決定和文化新聞部的柳室長見個麵,於是打電話給柳室長約他共進晚餐,柳室長很爽快地答應了。放下電話,李秀滿立即收拾了公文包下班,他要先去為柳室長準備一份合意的禮物才行。


    李秀滿著急忙碌的時候韓儀也正在為難,她為難的是要如何處理從金成勇那裏拿迴來的那些東西。相關報道她也看了,知道警察一定是找到了丟在角落裏的那把槍。眼下除非有意外發生,否則金成勇和張宇彬都要在鐵窗裏度過接下來的幾年時間了。現在不好處理的反而是那些“證據”,特別是光碟和u盤裏的照片和視頻,還有海洛因。至於黃金,那是硬通貨,而且上麵沒有任何標記,所以反而好出手。


    韓儀不是沒想過利用那些照片和視頻讓李秀滿下台,但考慮再三之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因為把李秀滿弄下台不代表s&m公司倒閉。而且如果真的將李秀滿趕出s&m公司,金英敏絕對沒有那個能力獨自掌控。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金英敏都沒法和李秀滿相比,哪怕他是高麗大學的高才生。學曆不能代表一切,經營娛樂經紀公司最重要的是能造星,這方麵的能力李秀滿絕對是no 1,無論樸振英還是楊賢碩都比不過李秀滿,更不用說金英敏了。別的不說,單單前世裏少女時代出道後遭遇的“黑海事件”就足以說明一切。


    少女時代是金英敏一手策劃並扶持起來的團體,被寄予極大期望,但出道後連續的“黑海事件”險些把少女時代打入地獄不得翻身。少女時代剛出道時為了吸引關注提升人氣,金英敏授意下屬策劃了一係列緋聞,對象就是同公司的東方神起和super junior。這個辦法確實為少女時代招來了足夠多的關注,但也讓大批仙後和elf變成了少女時代的anti,最終造成“黑海事件”。金英敏的本意是要盡快捧紅少女時代,不料畫虎不成反類犬。他學著李秀滿用緋聞炒作人氣,卻沒能像李秀滿那樣處處周到,最後險些毀了少女時代。所以想要獨立掌控s&m公司,金英敏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再說金英敏進入s&m公司的時間並不長,壓製不住公司裏的一些元老。如果真的把李秀滿弄下了台,估計要不了多久s&m公司就會天下大亂,到時候受苦的還是哥哥和允浩他們。但是如果放過李秀滿,韓儀又很不甘心。就從前世裏2009年爆發的“解約門”來說,韓儀覺得李秀滿應該負相當一部分責任。都知道金英敏這個社長是名義上的,s&m公司的掌舵者是李秀滿。經紀公司培養藝人並讓他們出道是為了掙錢,這個沒有錯。但凡事都要有個度,藝人也是人,不是掙錢的機器,不能無休止地壓榨。雖然不知道後來的進展,但韓儀也能想到金在中樸有天金俊秀三人離開後s&m公司後會有多困難以及鄭允浩會有多難過。守護和發展東方神起是鄭允浩的人生目標,想來前世裏當“解約門”發生時鄭允浩即使沒有崩潰也相去不遠。所以就算為了避免分離再次發生也不能就這樣放過李秀滿。


    但是要怎麽辦呢?現在手頭既沒有人手也沒有足夠的錢。讀書時結下的人脈關係都在歐洲,難道要再去一趟法國?闕虹裏麵寶物很多但基本不能見光,從金成勇那裏拿來的韓元和美元現金都是連號的,韓儀不敢直接拿出去使用,萬一……還有那盒金條,韓儀對韓國的黃金兌換完全不了解,如果貿貿然拿出去一定會引來猜疑,說不定還會遇到某些貪心的家夥。財物損失倒是沒什麽,隻怕引火燒身進而連累到哥哥。想了很長時間也沒能想出一個切實的辦法,韓儀非常鬱悶,索性不想了,過幾天再說。反正金成勇和張宇彬的案子不會太快結束,就先觀望一下吧。打定主意,韓儀迴主臥換了衣服,準備去逛街換換心情。逛街要人多才有趣,韓儀出門前分別給溫梓綺和沈筠璐打了電話,偏偏兩人都沒空,一個要趕論文,一個忙於和金希澈鬥智鬥勇。韓儀隻能一個人去逛街,誰知這一逛引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麻煩,害得她不得不專門去日本“滅火”,還差一點把寶貴的東西丟在日本。一切都因為一個人,金賢重。


    當天ss501有集體通告,誰知攝影師臨時有事不能前來,於是ss501意外多了半天假期。金賢重不想迴宿舍,就問成員們誰願意和他一起去轉轉,結果隻有金亨俊願意陪他。


    金賢重和金亨俊戴好帽子和口罩來到明洞,兩人沒有明確目的地,很隨意地走走看看。因為不是周末,所以街上的人不多。加上眼下是早春,氣溫變化不定,所以口罩加帽子的打扮並不引人注目。起初金賢重和金亨俊還擔心會被認出來,走了十多分鍾沒發現什麽異樣就放鬆了,兩人像普通二十歲出頭的大男孩一樣享受難得的假期。很快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金亨俊覺得腿有點酸,就對金賢重說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金賢重看了看四周,拉著金亨俊走進前麵的一家自助式咖啡廳。


    進去後金賢重去吧台點單,讓金亨俊去找座位,巧合的是金亨俊找的座位的右後方就是韓儀的座位,她比金賢重金亨俊早十分鍾進來。金賢重拿著一杯咖啡一杯綠茶來到金亨俊對麵坐下,無意間看見後麵坐著的韓儀,覺得有點眼熟。剛開始沒想起來,於是多看了幾眼。金亨俊注意到了,也轉過身跟著看了幾眼並輕聲問金賢重,“哥,那個女孩子你認識?”


    “以前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這時韓儀也感覺到了金賢重和金亨俊的注視,猛然抬頭,金賢重和金亨俊猝不及防被抓個正著,都有點狼狽,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賠笑。韓儀認出了金賢重,至於金亨俊,她想大概是朋友或者隊友。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唿?韓儀想了一秒鍾,端起果汁杯向金賢重搖了搖算是打招唿。這邊金亨俊對金賢重說:“哥,她認識你,和你打招唿呢。我們要不要過去?”


    “這個…不要了吧,我還沒想起在哪裏見過她呢。”


    “哥,想不起來沒關係,我們過去吧。反正她認識你,一起聊聊天也好。”


    “亨俊,你這家夥……”


    “哥,過去吧,就我們倆坐在這裏也很無聊呢。”


    金賢重磨不過金亨俊,沒奈何,端著杯子站起身,走到韓儀的桌子旁說:“請問我可以坐下嗎?”


    見金賢重過來,韓儀微微一笑,“當然可以,請坐”。


    金賢重在韓儀對麵坐下,金亨俊跟著坐在金賢重右邊,剛坐下就對韓儀說:“請問怎麽稱唿?”


    “我姓韓,韓儀。”


    “哦,韓儀小姐,你和賢重哥認識嗎?”


    “是,見過兩次。”


    “哥”,金亨俊立即看著金賢重,等後者解釋。這時金賢重終於想起來在哪裏見過韓儀,很不好意思地笑了,“對不起,剛才沒能想起來。”


    “沒關係”,韓儀說完端起麵前的橙汁喝了一口。


    金賢重見狀隻是笑,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金亨俊鬱悶了,他還想聽故事呢,怎麽賢重哥一點都不配合。於是金亨俊在桌麵下輕輕踢了金賢重一腳,金賢重瞪了金亨俊一眼,金亨俊心一橫,幹脆直接問,“那個…韓儀xi,請問你在哪裏見過賢重哥?”話才出口,金亨俊感覺腳背生疼,低頭一看自家隊長大人的腳正在自己的腳背上來迴碾。金亨俊很委屈,自己明明是好意幫忙,為什麽賢重哥非但不感激反而還踩人。金賢重才不管金亨俊是不是委屈,趕忙向韓儀道歉,“對不起,我弟弟不懂事。冒犯了,請原諒”。


    韓儀笑著看金賢重和金亨俊互動,搖搖頭說:“沒關係”。


    見韓儀沒生氣,金賢重鬆口氣,又瞪了金亨俊一眼,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的金亨俊縱然再好奇也不敢再隨意開口。韓儀想了想對金亨俊解釋說:“一次是在東方神起的宿舍裏見過金賢重xi,另一次是在超市裏,當時正在錄節目。”


    聽韓儀提起東方神起,金亨俊意識到什麽,扭頭看著金賢重,後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於是金亨俊縮了縮脖子,直到韓儀起身告辭都沒再說一個字。有了這麽個插曲,金賢重也沒心情繼續逛街了,帶著金亨俊迴了宿舍。迴到宿舍,金亨俊忍不住了,問金賢重:“哥,韓儀xi和東方神起是什麽關係?”


    “韓儀原本是東方神起的助理,現在是鄭允浩的女朋友。”


    金亨俊倒吸一口氣,沒再繼續問下去,金賢重鼻子裏哼了一聲,迴房間打遊戲。金亨俊留在客廳裏,很認真地把之前的偶遇過程想了一遍,慶幸沒有失禮的地方。東方神起對於ss501來說是前輩,雖然鄭允浩向來以待人和善出名,但前輩就是前輩。


    逛街中途遇見金賢重和金亨俊這件事韓儀沒在意,沒想到當天晚上網上就炸開了鍋。因為一則新聞或者說是緋聞,標題是:ss501隊長金賢重與某女子親密相會,疑似女友。標題下麵的照片並不很清楚,看得出是隔著玻璃遠距離拍攝,但金賢重的臉還是比較清楚的。緋聞報道一出,ss501的粉絲們激動了,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麽會和我們賢重在一起?把她找出來。於是全韓國的豌豆公主們都忙碌起來。


    緋聞的傳播速度很快,不到一個小時,韓國國內所有娛樂網站上都出現了轉載,這下dsp公司的高層們坐不住了。這段時間東方神起不在國內,super junior出道不過一年半,相比之下早半年出道的ss501占了先機,人氣上升很快。偏偏在這個時候爆出緋聞,dsp公司的高層們很惱火,把金賢重拉到公司詢問。而金賢重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明明是偶然遇見所以打個招唿,而且當時並不是隻有兩個人,亨俊也在場,為什麽報道裏麵根本不提亨俊?無論公司高層怎麽追問,金賢重都沒有說出韓儀的身份,隻說是以前見過的朋友。


    確定照片裏的女孩子不是金賢重的交往對象,dsp公司決定不理會這則緋聞,任其發展,說不定還能幫助提高人氣。再說娛樂圈裏最不缺少的就是新聞。果然,沒過一天金賢重的緋聞就被別的新聞取代了。


    韓儀看到緋聞報道的時候正在喝水,當場一口水全噴了出去。幸好她及時轉了方向,不然好好一台筆記本就該進修理店了。真的很佩服拍攝照片並寫出報道的記者,徹底無視了也在現場的金亨俊。不過想到一年前和金在中那場緋聞,韓儀又釋然了,空口說白話是記者的看家本領,韓國不大媒體不少,同行競爭激烈,必須想法設法博眼球。藝人的緋聞當然是最方便的,特別是像ss501這樣正當紅的團體。算了,就當作是被消費了一次。韓儀這樣想著寬慰自己,對於自家哥哥打來的詢問電話也是輕描淡寫地應付。但是有人對這則報道和照片很生氣,就是身在東京的某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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