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聖誕節到了。凜冽的寒風並未擋住年輕人的欣喜和熱情,韓國五千萬人口中大部分信仰基督教或是天主教,所以聖誕節在韓國是一個很重要的節日。當然了,對於年輕人來說聖誕節就是狂歡節的代名詞。


    一眼望去滿大街都是各種各樣的聖誕節裝飾品,韓儀也隨大流地選了一堆帶迴公寓。聖誕樹擺件,雪花掛件,金色鈴鐺……林林總總或擺或掛,公寓裏頓時有了幾分不一樣的氣息。


    布置完公寓,一看時間下午四點,韓儀抱著抱枕坐在客廳的地板上…發呆。今天東方神起和super junior都有通告,沈筠璐有同學聚會,溫梓綺迴家了,自己隻能一個人過聖誕節了。其實過去在歐洲那幾年也沒怎麽過過聖誕節,一是因為朱雀對洋節日很不感冒,再者學習任務繁重,就更沒有心情。現在在韓國…還是和以前一樣。


    發了一會兒呆,韓儀拍拍衣襟站起來,就算是一個人也要過一個快樂的節日。卷起袖子係上圍裙,韓儀打算按照西方習俗做一頓聖誕大餐。從空間裏取出已經處理好的雞,抹上調料放進烤箱,接下來著手甜點和沙拉……等到窗外夜色降臨燈火通明之時,韓儀坐在餐桌旁,麵前擺著一隻遍體金黃香氣誘人的烤雞,還有芒果布丁、奶油玉米濃湯和蔬菜沙拉。關了吊燈,點上蠟燭,倒一杯紅酒,還做了個不那麽標準的禱告。拿起刀叉的時候,韓儀在心底鄙視了自己一下,這樣似乎太矯情了些。


    吃完飯洗了碗,摸\摸有點脹的肚子,韓儀決定出去走走,消食順便感受一下聖誕節的氣氛。穿上大衣係好圍巾,拿了錢包和手機出門,搭乘班車去明洞。


    明洞一帶密密麻麻擠滿了人,路邊小攤的叫賣聲,人來人往的談笑聲加上或高或低的音樂聲,混在一起把明洞變得比菜市場更嘈雜。韓儀被人流帶動前行,她沒有明確的目的地。偶然抬頭看見街邊的大屏幕,於是停下腳步專心看,上麵出現的人很熟悉。紅色的毛衣,頭發像刺蝟一樣豎著,哪怕周圍一圈藝人前輩,還是能一眼就看到他。看著屏幕裏認真做節目的鄭允浩,再迴想幾天前的約會,韓儀有那麽一陣恍惚。周圍的喧鬧很快就讓她迴過神,又看一眼屏幕,心底默念:“加油”,然後轉身繼續向前。


    夜漸漸深了,路上的人也少了些,經過一個巷口時,韓儀很隨意地向裏看了一眼,黑暗中也能看見高高聳立的十字架。心裏一動,走過去。教堂不大,除了院子裏的聖誕樹外沒有太多裝飾。推開門,一眼看見正中間的基督像,有人正在祈禱。不想打攪對方,韓儀輕手輕腳走進去,在祈禱者身後隔一排坐下。對方一直低著頭,隻能從背影判斷是女性。韓儀靜靜地坐著,感受一份寧靜。忽然間低頭祈禱的女人抬起頭,正視前方,聲音並不高但足以讓韓儀聽清。


    “父親,我這輩子做了無數的罪孽,荒廢時光。可是請您允許我,在餘下的苦難煎熬中握住他的手,讓我扶持著他走向時間的盡頭。請讓我照顧他,愛他,在他死之後再離開這個世界,因為我不想讓他品嚐失去愛人的苦痛。直到您讓我長眠於地下,我依舊會在他體側,十指相纏,抵禦泥土的寒冷。以聖子之名,我祈禱。”


    這段禱詞讓韓儀聽呆了,她仿佛可以感受到女子的內心,她一定很愛那個人。雖然可能遭受過苦痛,但依舊堅定無比。要有怎樣的感情才能說出方才那段禱詞?大概要很愛很愛對方才能……韓儀坐在長椅上靜靜地想著,直到手機突然響起。


    鈴聲將韓儀從沉思中喚醒,本能地環顧四周,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那個祈禱的女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沒能和對方見麵,心底有點遺憾。持續作響的鈴聲提醒了韓儀,拿出手機,屏幕上閃動的稱謂是哈士奇。韓儀笑了笑,按下通話鍵,“亞伯賽優”。


    “是我,你在公寓嗎?”


    “我在明洞附近的教堂裏。允浩哥,通告結束了嗎?”


    “結束了,現在迴宿舍。”


    電話裏隱隱傳來嬉笑打鬧,聽聲音是樸有天和金俊秀,韓儀不由得微笑。“允浩哥,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們不打算先吃點宵夜再迴去嗎?”


    “小儀,今天…我想我們根本進不了任何一家餐館的門,在中答應迴去煮拉麵。”


    “拉麵?允浩哥,不要經常吃拉麵,對身體不好。”


    “不吃拉麵就隻能餓肚子,或者叫外賣披薩,可我不想再吃披薩,上火。”


    聽著電話裏略顯疲憊的聲音,韓儀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那就去我那裏吧。今天我做了烤雞,還有三分之二”。


    “可是你現在不是在明洞嗎?”


    “沒關係,我馬上迴去。允浩哥,你過來吧,在中哥的拉麵不一定就比我做的烤雞好吃。”


    電話那頭忽然一陣嘈雜,接著傳出沈昌瑉的高音:“嫂子,我要吃烤雞,可不能隻關心允浩哥一個人,那不公平。”


    韓儀還沒反應過來,電話又換了人,“嫂子,我是俊秀,吃烤雞可不能忘了我”。


    “呀,金俊秀,你這家夥,快把手機還給我…小儀,是我,剛才他們聽到了所以搶了我的手機。你不用理他們,我一個人吃就行了。”


    韓儀微微笑,“好,我知道了,現在就迴去了。允浩哥,你直接過來嗎?”


    “嗯”


    “那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掛斷電話,起身走出教堂,到路邊攔車。幸好街上的人已經不多,很快就有出租車過來。韓儀坐上車,告訴司機迴star city,司機大叔立即調轉方向。


    迴到公寓沒多久就聽見門鈴響,韓儀圍著圍裙去開門,不出所料,鄭允浩後麵站著四個人。看到女友溫柔的笑容,鄭允浩站在玄關處抱怨,“小儀,你看到了,沒辦法,他們一定要跟著來”。


    韓儀還沒迴答就看見金在中燦爛的笑容,“丫頭,不歡迎我嗎?”


    韓儀聞言先搖頭後點頭,“什麽話,當然歡迎哥哥們來,快請進”。說完向後退了幾步讓出空間,金在中見狀推了推鄭允浩,“快點進去,別擋在門口,太難看了”。鄭允浩扁扁嘴向裏走,沒有足夠的拖鞋,金俊秀和沈昌瑉就穿著襪子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韓儀去廚房準備宵夜,鄭允浩跟過去,“要幫忙嗎?”


    “不用,食材都處理好了,很快就好。允浩哥,你去客廳吧,招唿一下在中哥他們。”韓儀邊說邊把鄭允浩推出廚房,鄭允浩聽了很高興,迴到客廳準備以男主人的身份招唿兄弟們。誰知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樸有天在點評公寓的布置。“俊秀昌瑉,我上一次來…這裏還沒有這個…哦…沙發墊巾也換了,這個顏色我喜歡。還有那個…”


    “有天”,鄭允浩詫異不已,直接打斷正說得起勁的樸有天,“你什麽時候來過這裏?”


    “就是上次哥你住院的時候。那次在中哥讓我送嫂子迴來,後來請我上來…還做了飯給我吃。”


    鄭允浩想起來了,因為強力膠而住院的那幾天裏,確實…原來樸有天比自己更早來過…鄭允浩瞪了樸有天一眼,居然都不說。樸有天被瞪得莫名其妙,金在中在一旁捂著嘴笑,金俊秀和沈昌瑉都不作聲。


    鄭允浩的好心情完全被打破,不想再招唿兄弟們,又不能對樸有天發火,畢竟那時候韓儀還不是他的女朋友…幹脆坐在沙發上生悶氣。金俊秀和沈昌瑉見狀都不敢再鬧,乖乖地坐下,等宵夜。


    當韓儀端著處理好的烤雞來到客廳時,看見五個大男孩像幼兒園大班一樣,在沙發上排排坐,氣氛也有點怪。韓儀沒有多想,把烤雞放在餐桌上,摘下手套\喊了一聲:“允浩哥在中哥有天哥俊秀哥昌瑉哥,可以吃宵夜了”。


    沈昌瑉第一個響應,站起來跑到餐桌旁坐下,盯著烤雞看了幾分鍾,評價:“看起來很美味”。說完扭頭看著韓儀,“嫂子,餐具在哪裏?還是你打算讓我直接用手?”


    “啊,在廚房裏。稍等一下,我去拿”。韓儀轉身去廚房,沒走幾步感覺衣服被拉住了,迴頭看見鄭允浩的黑臉,莫名,“允浩哥,怎麽了?”


    鄭允浩不迴答,拉著韓儀往最近的房間走去,砰地一聲關上門。沈昌瑉看著關閉的房門,冒出來一句:“可是…餐具怎麽辦?”


    金在中忍著笑起身走到沈昌瑉身邊,“昌瑉啊,別擔心,哥去廚房幫你找餐具。”說完轉身朝樸有天和金俊秀招手,“快過來吧,估計短時間內允浩不會出來”。


    樸有天和金俊秀互視一眼,站起來走到餐桌旁坐下,沒錯,要趁隊長不在的時候盡量多吃點。金在中很順利地找出四份餐具,四個大男孩很開心地分享那三分之二的烤雞,全然將隊長大人拋到九霄雲外。


    房間裏,鄭允浩把韓儀推到牆上,按住她的肩膀,聲音低沉,“為什麽不告訴我請有天來過?”


    韓儀愣了一下,“允浩哥,你在說什麽?”


    “我說你請有天來這裏為什麽不告訴我?”


    韓儀這才反應過來鄭允浩想問什麽,這樣的姿勢讓她不舒服,於是掙紮了一下,沒掙開,鄭允浩很用力。韓儀抬手推了推鄭允浩,“允浩哥,你先放開我,這樣不舒服”。


    “你先迴答我的問題。”


    “允浩哥,就是那次在中哥讓有天哥送我迴來,到樓下就…順便請他上來坐坐…做了飯等有天哥吃完飯再去醫院送飯。”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兩人靠得很近,溫熱的氣息從耳邊拂過,癢癢的,韓儀忍不住又掙紮了一下,“允浩哥,請你先放開好不好?這樣子…真的不舒服”。


    鄭允浩不為所動,用食指在韓儀的嘴\唇\上抹了一下,然後在她耳邊輕聲說:“你是我的女人。記住一件事,以後不許單獨請別的男人來,知道嗎?”


    “什麽?那…我哥哥呢?也不行嗎?”


    “除了韓庚哥,其他人都不行,記住我的話。”說完張嘴咬了一下韓儀的耳朵,“嘶~”韓儀倒吸一口氣,“允浩哥,你怎麽咬人?果然像…”最後幾個字在鄭允浩的眼神逼視之下終究沒有說出口。


    鄭允浩對韓儀的反應很滿意,鬆開手,韓儀立即揉耳朵,邊揉邊抗議,“允浩哥,你突然把我拉進來還咬我一下就為了這個?”


    鄭允浩不出聲點點頭,韓儀鼓起臉頰,“太過分了。一點小事而且都已經過去了,你還……”


    “過分?不,一點都不過分,這是作為男朋友的正常表現。以後離樸有天那小子遠一點。”


    “我和有天哥本來也沒多接近,還比不上在中哥呢。”


    “在中沒關係。”


    “為什麽在中哥沒關係?”韓儀實在不能理解鄭允浩的思路,警告自己不許接近樸有天,對同為成員的金在中卻無所謂,這也太奇怪了,難道……韓儀上下打量鄭允浩,後者被看得發毛,抬手在韓儀額頭上彈了一下,“收起你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的。”


    “切”,韓儀撇撇嘴,斜了鄭允浩一眼,後者失笑,“你那是…咕嚕嚕…”一陣特別的聲音打斷了鄭允浩的話,韓儀笑了,鄭允浩臉紅了,氣氛很好的時候發出這樣的聲音,太丟臉了。


    韓儀邊笑邊伸手打開房門,“允浩哥,先去吃宵夜吧,有什麽話等吃完宵夜再說”。


    鄭允浩沒有反對,兩人迴到客廳,看見金在中樸有天金俊秀沈昌瑉正埋頭大吃,桌上的烤雞隻剩下骨架。鄭允浩急了,“呀,你們這些混蛋,居然不給我留一塊。”


    沈昌瑉和金俊秀頭也不抬專心地吃,樸有天含糊不清地迴答鄭允浩,“哥,你不是有話要和嫂子說,我們…當然先吃。這隻雞…不夠”。


    “恩恩”,金在中應和樸有天,鄭允浩無奈,低頭看著韓儀,“還有吃的嗎?”


    “當然有,允浩哥你稍等一下。”


    韓儀從廚房裏端出一大盤炒飯,順便拿來餐具。鄭允浩的眼睛亮了,還沒等他拿起勺子,旁邊伸過來一把勺子從盤子裏挖走一大勺。沈昌瑉嚼著炒飯,咽下之後咂咂嘴,“嗯,比韓庚哥做得好吃”。


    鄭允浩瞪著沈昌瑉,“昌瑉,我警告你,這是我的……”話沒說完盤子裏又多了三把勺子,金在中樸有天金俊秀三人積極向沈昌瑉學習,分享隊長大人麵前盤子裏的炒飯。鄭允浩徹底火了,端起盤子離開餐桌,坐在沙發上吃炒飯。


    沈昌瑉瞄一眼專心吃炒飯的鄭允浩,再看看眼前的烤雞骨架,摸\了摸\肚子,轉頭用充滿期盼的眼神看著韓儀,“嫂子,我相信…廚房裏一定還有吃的,對吧?”說完還眨了眨眼睛,金在中樸有天看了臉色扭曲,這熊孩子什麽時候把俊秀的招數學會了?金俊秀在一旁老神在在,如果真的還有吃的,那自己一定能吃得到。


    韓儀抵擋不住沈昌瑉的眼神攻擊,把沒吃過的芒果布丁端了出來。沈昌瑉歡唿一聲,布丁剛到桌子上就用勺子挖走一大塊,接著那樣端著盤子跑去沙發上坐在鄭允浩旁邊。金在中樸有天金俊秀三人相互看了看,齊齊轉過身瞪了沈昌瑉一眼,然後盡量把剩下的布丁均分成三塊,一人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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