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李陽、馮寶寶、徐三、徐四圍在辦公室小桌前,一起吃著員工餐,顯然,徐三和徐四已經接受了現實。


    “對了,張楚嵐呢?”馮寶寶問道,張楚嵐是她解開身世之謎,尋找家人的重要線索,這兩天,她有點沉淪欲海難以自拔,現在才想起張楚嵐。


    “那小子,還在糾結要不要去羅天大醮”徐四語氣中略帶一絲輕蔑。


    “羅天大醮?”


    “就是龍虎山天師府,選拔第六十六代天師的大典,不過這次有點奇怪,按理說選拔天師是天師府自家的事,往年也都是在自家門下弟子選拔,可今年這一次,卻將選拔範圍擴大至整個異人界,十佬之一陸謹居然拿出八奇技之一通天籙作為大會籌碼,現在異人界,可有不少人都摩拳擦掌呢,張楚嵐的壓力可大了”


    “張楚嵐不是還沒確定要去嗎?”


    “這事由不得他,大不了到時,綁也要給他綁過去”


    李陽沒參與這段對話,但通過劇情,他很清楚其中的信息量。


    馮寶寶追尋身世之謎,當年查到36賊之一的張懷義身上,而張懷義當時已經將所有36賊殺光,也就是說,唯一與馮寶寶身世有關的36賊線索全部死亡,隻剩下張懷義這一條,而張懷義最後也死了,但臨終之前,卻告訴馮寶寶,隻要守在自己孫子身邊,就終有一天會找到真相。


    在李陽看來,這不僅是給馮寶寶線索,更像是在為自己孫子找一個保鏢,如果張懷義真想幫馮寶寶找到真相,他大可以直接告訴馮寶寶,沒必要用一個誓言,讓馮寶寶去保護張楚嵐,從小到大,直至今日。


    總的來說,李陽覺得這老頭也不是啥好鳥。


    現在已知張懷義曾經是天師府第六十代天師,張之維的師弟,換言之,馮寶寶的身世線索也就落到了天師府上。


    這也是馮寶寶必須要讓張楚嵐去參加羅天大醮的原因。


    但李陽卻打心底裏,不看好馮寶寶去追尋身世之謎。


    沒人知道馮寶寶的來曆,也沒人知道她到底活了多久,對於一個長生不老的人來講,幾百年,甚至千年都有可能。


    可她的家人呢?


    難道也是長生不老?


    如果真是,那長生不老未免也太廉價了吧。


    在座的人可能都沒想過,當馮寶寶解開身世之謎時,或許她得到的,隻是由一些蒼白的文字,幾段話組成的一個故事,或是一段曆史,什麽都得不到,而且,也沒人知道這個故事是是曆史,或是喜劇,還是……悲劇。


    苦苦追求,數十年如一日,就隻為獲得這個?


    也許對看動漫的人來說,這很有意思,既有故事性,又很燒腦,有看頭,但對活生生的人而言,這無疑是件痛苦的事。


    所以李陽對馮寶寶追尋身世一事,從未說過任何話,就算他想說,也說不出來,因為到現在為止,漫畫也沒解開馮寶寶的身世,這一切仍是謎團。


    李陽最討厭的就是解謎,就是燒腦,跟智商無關,就是煩,他更喜歡追求直截了當的,比如練武。


    所以他不發一言。


    這時,徐三的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臉色大變。


    “什麽,老爺子快不行了?!”


    “咣當!”徐四手裏的筷子,掉落在地。


    連馮寶寶也呆了呆。


    徐三放下電話,二話不說去開車,一行人趕到醫院。


    病床上,一位遲暮老人躺在病床,頭發全白,臉色蠟黃,有氣無力,顯然已經走到了生命盡頭。


    這位老人,正是徐三、徐四的父親;1944年將馮寶寶從路邊撿迴家的那對夫婦的兒子;1993年將走出大山,流落香港的馮寶寶帶走,一直照顧至今的徐翔。


    李陽背靠牆壁,看著徐翔從當年一個小孩,變成如今躺在病床上將死的老頭,再看看馮寶寶,還是十八九歲的少女模樣。


    誰能想到,就是這位躺在病床上的老頭,當年隻是一個跟在馮寶寶屁股後麵的小屁孩。


    時間!


    生命!


    李陽忽然感覺心裏有些堵得慌。


    眼前這幕,或許有一天也會發生在自己家人身上,自己就是眼前不老的馮寶寶,看著病床上老死的至親……


    黑發人送白發人,看似正常,但李陽就是無法接受。


    長生不老!


    隨著穿越的世界越來越多,李陽對這四個字的渴求也就越來越大,可至今也沒找到一個穩妥的可行之法。


    其實他現在就能讓家人長生不老,隻要將其轉化為吸血鬼。


    作為半吸血僵屍,李陽現在可以分泌出三種毒。


    吸血鬼毒液。


    僵屍屍毒。


    以及他獨有的,融合了以上兩種毒液的,半吸血僵屍之毒。


    三種毒,每一樣都能讓人長生不老,但副作用卻一個比一個大,李陽無法保證,身為普通人的家人,能百分百成功長生,而不是淪為嗜殺嗜血的怪物。


    事實上,李陽到現在都沒轉化過一隻吸血鬼和半吸血僵屍,僵屍倒是轉化過,但都是應敵時用作的攻擊手段,所以嚴格意義上,李陽還從沒轉化過一人。


    “阿無,阿無”徐翔虛弱的唿喚著馮寶寶,他至今還使用著,1944年自己父母給馮寶寶起的這個名字。


    馮寶寶露出從未有過的神色,很安靜,沒有痛苦,也沒有流淚,卻像個溫順乖巧的孩子,坐在病床邊上,握住徐翔蒼老幹枯遍布褶皺的手掌,貼在自己臉上。


    “阿無,我還不想死,我想……繼續照顧你,把你…交給徐三、徐四,我不放心啊……”徐翔艱難的轉過頭,渾濁的雙眼,努力張開到最大,仿佛想在死之前,將馮寶寶的樣子,徹底印在心底,靈魂深處。


    徐三、徐四沉默的站在一邊,低著頭,盡力控製著不流出眼淚。


    病房內,充斥著無聲的哀痛,


    “你真不想死?”


    這時,安靜的屋內,忽然響起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李陽從牆邊走過來,“我可以讓你重獲新生,但有很大風險”


    “喂喂喂,你到底在說什麽?”


    “別開玩笑了”


    一向見麵就吵的徐三和徐四,此刻同仇敵愾,衝李陽發火。


    生老病死,自然循環,他們好不容易才接受父親將死的悲痛現實,現在李陽卻在妖言惑眾,說什麽能讓人重獲新生。


    你當你是誰?


    上帝?


    神明?


    兩人以為李陽在拿自己父親開涮。


    徐翔艱難的轉過頭來,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男子,嘴唇蠕動著,虛弱道:“是,我……不想……死!”


    “那你就活吧”


    話音剛落,病房內好像刮過一陣陰風,李陽不見了,但一隻青麵獠牙,皮膚泛白,身長黑毛的怪物出現在徐翔病床邊上,一口,咬住了徐翔的手腕。


    這是李陽第一次,不是以攻擊為目的,單純的隻是想轉化一個活人,而且還是轉化成獨特的半吸血僵屍。


    毒液順著手腕傷口,侵入到徐翔體內,霸道而又迅速的席卷全身,伴隨著好像要將人活活啃噬殆盡的痛苦。


    “呃呃……”徐翔大張著嘴,艱難唿吸,身體開始劇烈抽搐。


    到達身體極限了!見狀,李陽抬起頭,停止輸毒。


    “老爹”


    “爸”


    徐三和徐四急切的叫道,圍在病床邊束手無策。


    這一幕,已超出二人想象。


    馮寶寶還是沒說話,也不像徐三和徐四那樣急切,隻是更加緊緊的握住了徐翔的手,溫暖的炁通過手掌,流入徐翔體內,帶動徐翔本身的炁一起運轉。


    “啊”


    徐翔忽然大叫一聲,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地從病床上坐起,口中劇烈喘息,額頭滿是汗水,但他看著自己好像變得無比有力的雙手,眼中卻滿是喜色。


    旁邊的李陽心中恍然。


    第一次轉化,成功了!


    可徐翔本身就是練炁之人,不是普通人,而他家人卻是地道的普通人,若是也想像現在這樣注入毒液,順利轉化,怕是不太可能。


    “老爹您沒事吧?”


    “您這是?活了?”


    “不知道,但我感覺現在充滿力量,還有,我好餓”


    一直觀察徐翔的李陽眼神一緊,隨後漠然道:“我勸你們現在趕緊辦出院手續,然後找個牢房,幾條鐵鏈,給你老爹捆起來,接下來才是他最困難的時期,忘了跟你說了,現在的你,已經是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


    這四個字,讓在場之人的心髒,都驟然間一緊。


    難以理解,這種事從李陽口中說出來,為什麽能那麽隨隨便便。


    正想問個明白時,李陽卻已離開病房,獨自離開。


    ******


    ps:隻有一章,有點寒酸,兄弟姐妹,莫要嫌棄!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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