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幾道身影正在狂奔,赫然是失蹤的李星雲等人。


    “哎呦我說星雲呐,你這是要去哪?要跑咱也應該往城外跑,老在城內繞圈子可跑不出去呀”


    上官雲闕雖然也在狂奔,但從他依舊娘娘腔的口氣上不難看出,他並不累。


    他的功力在中天位當屬翹楚,和一群最高不過小天位的幾人比起來,自然很是輕鬆。


    李星雲就不行了,跑得直喘氣,道:“唿……你這不廢話嘛,當然是去買馬了,你當我們是你呢”


    “我怎麽了?”


    “懶得跟你囉嗦”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有男有女,功力從中天位到小星位參差不齊,如果沒有馬匹,根本跑不了多遠。


    眾人轉過一個街角,眼看前麵就是馬市,卻陡然間發現,前麵有兩道他們唯恐避之不及的身影


    --李陽、張玄陵。


    “見鬼了,怎麽到哪都躲不過去”李星雲嘀咕一聲,無奈的放棄了。


    在兩位大天位的眼皮子底下,他們根本沒有逃跑的希望。


    李陽帶張玄陵走過來,看那樣子顯然不著急。


    李星雲這一行人足足有七人,身上氣味也是五花八門,各有特點,當這些人的氣味聚在一起,簡直就像黑夜中的火把,李陽隻要聞著味,閉眼睛都能找到,再加上他和張玄陵速度遠超李星雲這一票人,很輕鬆提前堵在了李星雲等人的前頭。


    “你到底想怎麽樣?直說吧!今天就與你做個了結!”李星雲對李陽已經忍無可忍,索性撕破臉皮道。


    李陽撇了他一眼,“又不是找你的,你激動個毛”


    “……”李星雲。


    隻見李陽帶著張玄陵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本以為這兩人全都是為龍泉劍而來,結果就這樣全都無視了他。


    李星雲感覺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李陽帶張玄陵從李星雲、陸林軒、姬如雪麵前一一走過,直到張子凡身前停下。


    “他就是你兒子”李陽一指張子凡道,很直接,一點前奏都沒有,讓眾人毫無心理準備,吃驚至極。


    “你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是這瘋老道的兒子?你雖然是大天位,但如此戲耍於我,我說不得也要請教一二了”張子凡看張玄陵一身髒臭模樣,自然不喜,又聽李陽說自己是他兒子,不由怒火叢生,修文扇衝李陽一抬,就要來一記先發製人。


    可有人比他更快。


    張玄陵一個閃身出現在張子凡麵前,一張臉湊過去,險些都要親上張子凡了,“這就是我兒子嗎?”


    “誰是你兒子,你有病吧!”張子凡一把推開他,大聲道:“我乃通文館之人,我義父是通文館聖主李嗣源”


    “義父!”李陽忽然聲音拔高道:“既然是義父,那就不是親生的了,那麽你親生父親是誰?難道你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我……那也不能說我是這瘋老道的兒子吧”


    李陽往後退一步,站到與李星雲等人的位置,指著張玄陵和張子凡道:“你們瞅瞅,就這兩人,眉毛、發色,簡直跟遺傳似的,一模一樣”


    李星雲等人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父子情節吸引住,仔細看了看,下意思的點點頭。


    “你這麽說,還真挺像的”


    “可不是嘛”


    “或許你們真是父子呢”


    事實擺在麵前,眾人越看越越覺得像,口風多多少少已經變了。


    “不可能!”張子凡還是不信。


    張玄陵失神的盯著張子凡的臉龐,臉上出現了迴憶之色,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李陽雖看不透人心思想,但從眼下場景,也能猜到張玄陵在想什麽了。


    無非就是當年兒子被搶走的事情。


    原著中,張玄陵就是在與張子凡的衝突中,想起了從前。


    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李陽要幫他一把了,腹中組織了下語言,當著眾人麵,娓娓講述起來。


    “十八年前,通文館聖主李嗣源從他義父晉王李克用口中偶然得知,至聖乾坤功與五雷天心訣可以相輔相成,有望突破大天位,未來成就更是不可限量,於是李嗣源十分渴望得到五雷天心訣。


    但天師府是天下道教之首,張玄陵更是大天位的功力,實力還在李嗣源之上,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得到五雷天心訣,所以隻能派人暗中盯緊玄武山動向,直到朱溫篡唐稱帝,得知張玄陵是絕世高手,有意收為己用,但張玄陵拒絕了他,朱溫不滿,派出玄冥教高手打算剿滅天師府。


    李嗣源得到消息,趁張玄陵與玄冥教眾高手苦戰時,搶走他兒子,想用來逼迫張玄陵就範,但沒想到張玄陵之前被眾多玄冥教高手圍攻,早已筋疲力盡、身受重傷,在與李嗣源的爭鬥中,明明本該強於李嗣源,卻被李嗣源一掌,就被打落懸崖。


    李嗣源遍尋崖底沒有找到張玄陵的屍體,一直堅信張玄陵還活著,所以將作為人質的張子凡以義子的名字養在身邊,而張玄陵則因為一連串的打擊,得了失心瘋,浪蕩江湖,滿腦子就記得一件事,找兒子……”


    一段感人落淚的故事,從李陽嘴裏說出來,卻就像背課文似的,語氣平淡,毫無感情--事實上的確是背的,隻不過他背的不是課文,是百度……


    即便如此,還是有人被感動到了。


    “李嗣源真壞,居然能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今你們父子重逢,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陸林軒抹著淚說道。


    全場中,就她信了。


    “傻姑娘,你這樣就信了,萬一是他編的呢”上官雲闕小聲嘀咕道。


    “是啊師妹,聽李陽剛才的口氣,就像背文章似的,哪裏像是真的”


    “十八年前的事情,無憑無據,這可怎麽辨別?”


    “是啊,都過去這麽多年了,老子不認識兒子,兒子不認識兒子,這可怎麽辨認?”


    就在眾人已經不由自主為張玄陵和張子凡這段真假難辨的父子操心時,李陽忽然開口道:“我有辦法”


    “你有辦法?”


    “什麽辦法?”


    “是滴血認親?”


    眾人已經忍不住猜測起來。


    李陽臉上泛笑,“我的方法更方便,也更有說服力”


    就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李陽就像是小時候興高采烈去挖泥巴霍尿,準備打造一款藝術泥塑時的樣子離開了……


    須臾間,再次返迴,手裏已經多了兩壇酒,分別遞到張玄陵和張子凡麵前,“來,一人一壇,喝”


    “啊?”


    “這是幹什麽?”


    兩人都蒙圈了。


    何止是他們,就連李星雲等人也是一臉發懵。


    “這就是你的辦法?”


    “人家擱這忙正事呢,你能別鬧嗎?”


    李陽無視掉所有不和諧的聲音,將兩壇酒強行塞入張玄陵和張子凡懷裏,打開來,酒香頓時肆意而出,直鑽兩人鼻孔。


    “咕嚕~”張玄陵和張子凡齊齊咽了下口水,視線已經忍不住,直勾勾的停留在酒壇上了。


    “這,女兒紅!”


    “好酒啊”


    李星雲等人眼睛都瞪大了。


    搞清楚好不好,現在是什麽時候?父親相認啊,多嚴肅的時刻,你們居然還有心情顧及美酒?


    要不,喝點?


    張玄陵和張子凡心底都同時閃過這個念頭,然後聞著酒香,感覺整個人都快醉了,下意識就喝了起來。


    “我去,你們真喝啊”李星雲等人扶額歎氣道。


    李陽退到一邊,笑道:“你們瞅瞅這貪杯的境界,說他們不是父子,誰信呐,看著吧,下麵還有呢”


    眾人忍不住看去。


    隻見張玄陵和張子凡,每人一壇酒下肚,頓時變得酒氣熏天,雙腳開始打轉,忽左忽右,臉上更是紅光滿麵,醉醺醺的走開了。


    “喂,你們要去哪?”


    “別亂跑”


    “那邊有人,快停下,你要撞到人了”


    眾人追上去想要攔住醉酒的二人,但見到下一幕,卻齊刷刷的愣在原地,並且甚至開始相信他們是父子了。


    看張子凡這邊:


    張子凡暈暈乎乎的走著,眼看就要撞到倆人身上了還沒停下。


    “誒,你這人,沒長眼哪”


    “姐姐,你看,這小夥長得真俊呐!”


    “是嗎”


    這倆女人一胖一瘦,不看衣服,單從長相的聲音上還以為是男人呢,毫不誇張的說,這就是倆低配版如花……


    “不好意思,兩位美女”張子凡搖頭晃腦道。


    “美女?唔哈哈哈”


    “算你小子有眼光”


    “那可不,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請兩位美女吃飯如何?”


    “那敢情好啊”胖姐姐道。


    “小子,瞧你這樣子,該不會是想要泡咱們姐妹吧?看上了就直說,別磨嘰,咱姐妹不是那種磨磨唧唧的人”


    “哎呦,這年月,還是自己送上門的呢,好好好”


    說著,張子凡摟著這兩個一胖一瘦的恐龍姐妹花走了,街道上還能清楚傳來那倆姐妹豪爽如悶雷的笑聲。


    再看張玄陵這邊:


    張玄陵左晃右晃,一步三搖,在撞到一個水果攤、兩根欄杆後,終於和張子凡一樣,撞到了一個女子身上,然後一把抱住女子的手,色眯眯笑道:“姑娘相貌脫俗,骨骼精奇,絕非人間凡品,正和貧道胃口,來來來,讓貧道再給姑娘更細致的端詳端詳……”


    然後眾人就無語的看著,張玄陵被女子拿著從道邊肉攤上搶來的殺豬刀,一路狂追狂砍出了這條街。


    “你們瞧瞧,就這喝完酒的德性,能不是父子?”作為幕後總導演的李陽,很滿意自己導演的這場親子鑒定戲碼。


    這迴,就連一直對李陽有意見的李星雲、姬如雪幾人,都忍不住有些讚同的點了點頭。


    李陽可不管那麽多,樂嗬嗬的走了。


    該辦的事都已經辦完了,戲也看完了,如果這樣張玄陵和張子凡還不能父子相認,那他也沒辦法了。


    現在,他該去辦正事了。


    --修煉五雷天心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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