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鐵心蘭為小魚兒和花無缺憂心忡忡,蘇櫻離開房間後,卻是徑直找到了李陽。


    “你找我?”李陽奇怪的看著蘇櫻,但敲門聲響起時,他還以為是花無缺想通了,打開門一看卻是蘇櫻。


    “你好像很失望的樣子,看來,你以為我是花無缺”蘇櫻笑道。


    李陽不置可否道:“你有事?”


    “我隻是好奇,你是否真像剛才說的,能通曉天下事,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喝杯茶什麽的”


    蘇櫻話是這麽說,卻直接繞過李陽,走進屋內,坐了下來。


    “你還真不客氣”


    “主要我是看你這個人,也不是什麽循規蹈矩的人,跟你太客氣,你反而會生厭”


    “嗬嗬”


    李陽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我還一直很好奇,最近武林盛傳的殺人魔頭會是個什麽樣?卻沒想到竟是一個神棍”蘇櫻毫不客氣的拿起桌上茶壺,主動給自己沏茶倒水。


    “殺人魔頭?說我呢?”李陽疑惑道。


    “當然”


    “我tm咋就成殺人魔頭了?”李陽十分不忿道。


    爺們可是好人來著。


    “江家上下滿門,上到主人管事,下到仆人雜役,聽說就連府裏圈養的馬匹、雞鴨家畜都沒放過,當真是家犬不留,慘絕人寰”


    蘇櫻緊緊盯著李陽發懵的表情,有些恍然道:“看來這事不是你做的”


    “廢話”


    李陽應了一聲,又忍不住問道:“真的全都死了,雞犬不留?”


    蘇櫻點點頭道:“的確如此,不過聽說江別鶴的屍體並未找到,但從江府的慘絕程度看,多半也難以幸免於難”


    李陽一臉懵逼。


    他記得自己走的時候,江別鶴還活蹦亂跳的,這才兩天功夫就被人屠殺滿門啦?是不是太草率了點?到底是誰做的呢?移花宮、燕南天、劉喜……


    李陽甩甩頭--管自己鳥事。


    將江別鶴家血案丟到一邊,李陽還是那個問題:“你找我有事?”


    “剛才我不是說了嘛,我隻是好奇,你是否真的能通曉天下事”蘇櫻聳聳肩道,而後有些失望道:“不過看你連最近江湖上發生的事情都不知道,顯然是沒這個本事了”


    “你想知道啥事?”李陽不由問道。


    出於對自己異常的自信,李陽總感覺蘇櫻對自己,好奇的有些過分了,難道說……這姑娘也看上我了?


    為什麽要說又?


    因為李陽已經習慣了,甚至都習慣的認為這是很正常的事,畢竟咱哥們魅力擺在那裏……


    蘇櫻也沒隱瞞,或許真對李陽抱著一絲幻想,道:“我想知道我爹是誰?”


    “噢,就這事,簡單”


    李陽還以為多大點事呢,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道:“你爹叫鬼醫常百草,現就住在惡魔島上”


    聞言,蘇櫻不由愣住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道:“你這神棍,還真是張口就來,說謊都不打草稿”


    “這是事實,不信,你可以去問小魚兒,他就是惡魔島來的,常百草更是看著他長大的,你問他就全都清楚了”李陽一攤手,無所謂道。


    “你這話就更離譜了,世上會有這麽巧的事?我隨便救個人,就能和我素未蒙麵的爹有關?”蘇櫻根本不信。


    “不信,你等小魚兒醒過來就好了,鐵心蘭應該也知道,畢竟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在一起”李陽很是大方道,大方到蘇櫻感到奇怪。


    “你怎會如此大方?剛才你對花無缺可不是這樣的,難不成,也看中了我身上什麽東西?”蘇櫻直接問道。


    李陽這時很認真道:“我之所以大方的告訴你這些,就是希望可以打消你對我的好奇心,千萬別看上我,我求你了,我最近桃花運走得有點煩心,你千萬別再給我添堵了”


    “我我我……我會看上你?”蘇櫻目瞪口呆道。


    她還是頭一次聽到,竟會有人能當麵,直接說出這種厚顏無恥的話。


    “既然沒看上我,那就做好,快點去治你的病人吧,你娘的睡蓮毒是不是該到睡醒的時間了,你不去照顧真的好嗎?”


    李陽無意脫口,卻叫蘇櫻無比震驚,“你怎會知道我娘中了睡蓮毒?難道你真能通曉天下事?”


    李陽卻沒承認,但也沒否認,側開身子,朝門口指了指,示意送客。


    蘇櫻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最後留給李陽一個震駭的表情,離開了。


    李陽重新關上門,揉揉鼻子,“我這算不算是無形裝逼……”


    ……


    繡玉穀,移花宮。


    邀月和憐星兩宮主端坐於上,香爐升起嫋嫋青煙,安神提氣,沁人心脾,但邀月和憐星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大師父,二師父”花無缺單膝跪地,恭敬道。


    “無缺,我叫你去奪武林盟主,給各派一個顏色看看,你可拿到武林盟主的令牌了?”


    邀月依舊是往常的語氣,高高在上,不怒自威,但細看就會發現,她臉色有些發白,卻被光線和胭脂掩蓋了這一切。


    “迴大師父的話,還沒有”


    “那你迴來幹什麽?”


    “無缺有一事不明,希望大師父能教我”


    “何事?”


    花無缺便將昨日與李陽相遇的全過程,以及李陽所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告知邀月與憐星,稟告完後,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兩位師父,希望她們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邀月和憐星對視一眼,眼底齊齊劃過一絲震驚,但在花無缺麵前,卻又極好的掩飾住,隻是一時間也是無話可說,宮內氣氛一度沉寂下來。


    良久。


    一直還跪在地上的花無缺,忍不住道:“大師父”


    “無缺”


    邀月終於開口,道:“看你這樣子,是來質問我們的?”


    花無缺條件反射的低下頭,“無缺不敢,隻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哼!真相就是我們是你師父,從小把你養到大,如今你卻被一個外人三言兩語蠱惑,就跑來質自己的師父?我就是這麽教你做人的?”


    邀月猶如訓斥孩童一般,花無缺好似也覺得有些羞愧,低下頭,不敢言語。


    憐星心有不忍道:“姐姐,無缺也是無心的,你就不要再怪他了”


    言多必失,邀月也不想在花無缺的身世話題上多說什麽,借著憐星給的台階順勢道:“無缺,我諒你年輕,江湖閱曆淺薄,這才受人蠱惑,情有可原,這次就姑且饒過你,你要時時刻刻記住,你是移花宮的人”


    “無缺謹記”


    花無缺沒能得到答案,也不敢真的質問兩位師父,行禮過後,正要離去,卻再次被邀月叫住了。


    “現在,大師父想讓你做一件事,你可願去做?”邀月忽然開口道。


    憐星有些奇怪的看過來,顯然連她也不知道邀月想幹什麽。


    “大師父盡管吩咐”


    “好”


    邀月很滿意花無缺的態度,畢竟這可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道了一聲好後,吩咐下人拿來筆墨紙硯,鋪在香案上,她自己則是執筆揮毫起來,不時還會皺眉凝思,停筆躊躇,也不知在寫什麽。


    憐星和花無缺俱是訝異無比,但看邀月寫得十分專心投入,也不敢出聲打擾。


    足足大半日時間過去,邀月方才寫完,輕舒了一口氣,顯然為寫這東西,花費了不少心力。


    憐星忍不住撇了一眼,當看到開頭四個字時,心神巨顫,嘴唇哆嗦了兩下,卻被邀月一個眼神製止。


    花無缺一直低頭等待大師父差遣,就那樣低頭聽候的姿勢保持了大半日,自然沒看到兩位師父的表情。


    盡管他也是十分好奇,但依然緊守規矩,不敢逾越,直到邀月將寫完的東西叫人拿到花無缺麵前時,花無缺看到上麵的內容,再也忍不住驚唿道:


    “嫁衣神功!”


    這可是移花宮的鎮派絕學,他也練過,自然不陌生,但讓他震驚的是,這上麵是完整的嫁衣神功,從一重到八重,要知道他所學的,也隻有四重罷了。


    現在,完整的神功就在眼前,花無缺忍不住問道:“大師父這是何意?”


    “你激動什麽,又不是給你的”邀月的話還真是不留情麵,猶如一盆冰水當頭澆下,讓花無缺冷靜下來。


    又聽邀月道:“你去將這個,交給李陽”


    “什麽?”花無缺和憐星一起震驚道。


    移花宮的鎮派絕學,豈能交給一個外人?


    花無缺和憐星急忙要勸阻時,卻被邀月一口打斷。


    “你們不必勸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無缺,你將嫁衣神功交給李陽,但條件是,讓他來移花宮為我解毒”


    “解毒?大師父中毒了?”花無缺大叫一聲。


    “亂叫什麽!臨危不亂、處事不驚,為師教你的,都忘了嗎?”邀月訓斥道。


    “…是”花無缺立刻端正麵容,再次恢複以往雲淡風輕的樣子,但看向大師父的眼中,還是透出濃濃的擔心。


    邀月這才娓娓道:“不錯,我的確是中了毒,三日前我曾與李陽發生爭鬥,中了他的毒”


    “難道無藥可解嗎?”花無缺又忍不住道。


    “如果有藥可解,我還用得著讓你拿嫁衣神功與他交換?你此去切忌不要與他發生爭鬥,連我都著了他的道,何況是你?但此人輕功稍差,你隻要想走,還是有機會的,快去吧,別讓我失望,必要時,可以做出些讓步,先把人帶迴來再說”


    “是,無缺定速去速迴”一聽師父中毒了,花無缺哪裏還敢怠慢,扭頭,不計內力消耗,一路用輕功趕路離去。


    悶頭趕路的他卻不知,身後移花宮發生了一場驚變。


    移花宮內。


    等花無缺走後,邀月這才站起,仔細看她的動作,再無往日出塵之姿,僵手僵腳的像個半身不遂的患者。


    “姐姐”憐星連忙要來扶邀月。


    “不用你扶,我還沒到走不了路的地步”邀月冷言拒絕憐星的好意,更不允許奴婢攙扶,倔強的靠自己一步一步走迴練功房。


    憐星縱使心有不忍,也深知姐姐的脾氣,沒再堅持,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嘴上不由道:“這毒究竟是什麽毒?我移花宮的靈丹妙藥竟全都無效,中毒的傷口竟還不痛不癢,卻能讓人手腳發僵,唯有用高深內力才能勉強緩解,但卻不能根除,簡直為所未聞”


    “好了,你怕個什麽勁,我死不了!”邀月即使都被屍毒弄成這般慘狀,嘴上仍是那副脾氣,詢問道:“新的大夫來了嗎?”


    “來人,將大夫帶上來”憐星發令道。


    稍後,兩名女婢強行帶著一名發須皆白的老者上來。


    看到大夫,邀月臉上並無喜色,冷道:“你已經是第六個大夫了,如果再醫不好,就和之前那些大夫一起關起來,直到我痊愈為止,如若不然,就在牢房中老死”


    老大夫嚇得哆哆嗦嗦,走向邀月宮主,顫抖著手伸向邀月腕間要給診脈。


    邀月和憐星都沒理會,這是很正常的事,如果老大夫不害怕才不正常呢,邀月更是伸出手腕,閉目等待診脈。


    就在這時,


    老大夫忽然露出一個詭譎笑容,本該伸向邀月腕間診脈的手,竟一掌拍在了邀月胸前。


    快、準、狠!


    更是出人意料。


    邀月本就中毒已深,虛弱至極,現在被這突然一擊,哪裏還能躲得過,甚至直接被一掌擊暈。


    “姐姐”憐星尖叫一聲,朝老大夫質問道:“你是什麽人?竟敢在我移花宮放肆?”


    “哈哈……”老大夫哈哈大笑著,伸手在臉上一抹,竟從臉上撕下一張人皮麵具,露出一張略顯老態卻麵白無須的臉龐,一邊還大笑著說道:


    “聽說移花宮四處抓走名醫,我本想進來探探虛實,卻不想竟遇到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你是……劉喜!”


    “正是本督”


    “沒想到堂堂東廠督主,竟使出這等卑劣手段,還親自冒充大夫,混入移花宮中,真是不要臉皮”


    “哈哈,成王敗寇,隨你怎麽說,憐星二宮主,近日你為了幫邀月壓製毒性,沒少輸送內力吧?不知你現在,還剩幾成功力啊?哈哈……”


    劉喜獰笑著,向憐星宮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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