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藥、打熬筋骨、打拳、練勁……李陽在這個清朝末年,展開了漫長的習武生涯。


    一晃七年。


    連李陽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一個人,居然能在異時空待七年。


    七年時間,李陽像是獨立於這個時代之外的武者,見證著清朝,逐步走向末路,而自身拳術,卻在緩慢提升。


    七年前,李陽拳勁達到明勁,也卡在了明勁,而後轉練整勁。


    七年後,已達暗勁。


    沒有奇遇,沒有戰鬥,明勁便晉升為暗境,看似突兀。


    李陽卻認為理所當然。


    七年時間,幾千個日日夜夜,媳婦都能熬成婆,孩子都能打醬油,明勁升為暗境也是理所應當。


    這是硬生生靠時間、汗水、毅力,積累出的功夫。


    也往往是這種功夫,才更紮實,基礎更牢固。


    院子中,樹蔭下,李陽躺在老爺椅上納涼,嘴裏發出輕歎聲。


    “霍元甲咋還不來?”


    “再不來,小爺就撤了”


    望著頭頂清朝的藍天,李陽眼中閃過一份不耐。


    這裏不是神話世界。


    在神話世界,有長生藥作為動力,古代風情為伴,又有呂素廝守,所以李陽待得住六年之久。


    而在這個世界,當拳勁達到暗境,遭遇瓶頸寸步難進後,每日隻能對著趙健那張大黑臉,試問,李陽還能待住?


    早就思家心切了。


    但他還在等,等霍元甲來,等還欠下的人情。


    如此,他才能坦坦蕩蕩的走。


    “咣當”


    院門大開,趙健氣衝衝走來,瞧那樣子,像是要砸場。


    當然不是。


    砸誰,趙健也不敢砸東家的場,何況現在,他也打不過李陽。


    “洋人欺人太甚”趙健揮舞著手中報紙,氣道。


    “報紙上說啥?”


    “你看”趙健將報紙遞給李陽。


    李陽沒接,接過來看不懂,那就太丟本科大學生的臉了。


    “你直接說吧”


    耿直boy趙健,哪能看透李陽這個心機鬼--事實上他也看不懂,都是聽路人說的。


    “有個叫奧什麽的洋人,說咱們是東亞病夫,要挑戰咱們大清國的武師,這明擺著就是挑釁嘛……”


    趙健義憤填膺道,像是馬上要去打死奧比音似的。


    “你要去打擂?”


    “這個”


    趙健剛才的氣勢頓時沒了,蔫道:“今早劉師傅都被打死了,劉師傅那手洪拳可比我厲害,他都不行,我…還是算了吧”


    李陽沒說話,武師有血性正常,怕死,更正常。


    兩人僵默下來,畢竟這個消息,太打擊趙健了。


    堂堂天朝上國,大清子民,中華武師,竟打不過區區蠻夷?


    不同於趙健,李陽則在迴想劇情。


    電影中,流浪多年,洗盡鉛華的霍元甲,迴鄉後第一件事就是打敗英國大力士奧比音,激勵國人士氣,創辦精武體操會,最後被日本人投毒害死。


    顯然,劇情進入了後期。


    可問題是,


    霍元甲在哪?


    這才是關鍵。


    時隔七年,劇情好不容易提上日程,主角卻下線了……


    這讓等了七年之久的李陽,情何以堪。


    於是李陽覺得,自己有必要@一下這位主角,該上線了。


    “找賤,去給我報名”李陽忽然道。


    “你要去挑戰?”趙健驚唿道。


    七年同住,在他眼裏,李陽就是個悶頭練武,不問世事的隱士,現在要去挑戰奧比音實在出人意料。


    李陽揮揮手,沒解釋,從老爺椅上坐起,拿起擱置兵器架上的花槍,對著千瘡百孔的木樁刺擊刺擊起來。


    “噗”


    “噗”


    李陽忘我的投入到練習中。


    整勁的練習早已完成,但人不是死的,已掌握到槍刺精髓的李陽,又給自己加課了。


    仔細看,他手上這杆花槍,槍身已達四米有餘。


    這就代表,對拳勁的控製力、整勁的發揮,更具難度。


    見此,趙健不敢打擾,帶著疑惑去給李陽報名了。


    奧比音既然放下狂言,自然來者不拒,應下李陽的挑戰。


    比賽將於七日後舉行。


    ……


    一周後,上海跑馬場。


    經過主辦方七天宣傳,門票早已賣光,觀眾席上座無虛席,其中不乏普通市民、地主鄉紳、洋人以及一眾中國武師。


    在最後一排位置上,一對父女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中。


    “翠兒,比武馬上開始了,老實坐好”父親開口道。


    多熟悉的聲音呐!


    這不就是李陽眼中,掉線七年之久的主角嘛!


    “知道了,爹”


    旁邊十三四歲的女孩應道,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還是東張西望,仿佛在期待著什麽出現。


    在鼓樂聲中,主持人拿著喇叭走上擂台,衝觀眾們大聲介紹。


    “女士先生們,下麵即將登場的是,單手能推翻一輛火車,一拳能打翻長城,一根小手指頭能捏死一名中國武師的,有史以來最強的大力士奧…比…音”


    故意拉長的尾音,配上適時響起的旋律,在這股刻意營造出的震撼感中,一個肌肉誇張的外國男,登上擂台。


    主持人轉而道:“接下來是,中國武師李陽”


    比起奧比音,李陽的介紹和出場,堪稱可憐。


    不平等待遇太過明顯。


    觀眾席上,凡是中國人,都或多或少有種被歧視的憤怒,更有人大聲朝擂台上,發泄著不滿。


    卻被無視。


    而這些,都與李陽無關,他麵無表情的走上擂台。


    視線直視,仿佛形成一道利劍,直指奧比音。


    看著奧比音那身誇張的肌肉,壯碩的身形,李陽內心深處,竟感到絲瘙癢。


    千萬別誤會,這就是正常的心癢,與性別無關……


    李陽七年深居簡出,能與他對打的人隻有趙健,還都是點到即止,換言之,他這七年沒有過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生死較量。


    倒不是李陽嗜鬥,隻是生死較量,才能徹底放開拳腳,才能真正檢驗實力,眼下正是個好機會。


    “簽生死狀”主持人拿來紙筆,催促李陽簽字,語氣生硬。


    李陽並未奇怪。


    在這個時代,像這種崇洋媚外的人,不在少數。


    李陽掃了眼生死狀,通篇由英文書寫,最下方,奧比音早已簽好名。


    電影中。


    “在擂台上以命相搏,是中國曆來的陋習,可我們有另一種傳統,叫以武會友!”這是霍元甲原話。


    同樣的情況,換做李陽。


    “轉過去”李陽接過紙筆,卻衝主持人說道。


    “什麽意思?”


    眾目睽睽,諒李陽不敢耍花樣,想到這裏,主持人便轉過了身。


    李陽將紙墊在主持人後背上,刷刷幾筆寫下名字。


    “你”


    主持人迴首便想開罵,卻被李陽扔過來的生死狀蓋在臉上。


    “這沒你事了,一邊待著去”李陽撇開主持人,走向奧比音。


    不等主持人攔下,李陽已經和奧比音對上話了。


    e”


    英語!


    主持人一愣,這小子居然會講英語!


    在這個時代,會講英語的國人,可是個稀罕事。


    可我這個主持人還沒說開始,你憑什麽自作主張?


    主持人正要斥責李陽,奧比音卻主動向李陽衝來。


    他可不管什麽主持人,看李陽挑釁,便要教訓李陽。


    戰鬥打響,主持人慌忙跑下擂台,生怕被兩人誤傷。


    奧比音就像一頭野獸,嘴裏低吼著,朝李陽衝來。


    正是這副氣勢洶洶的樣子,調動了觀眾們的熱情,紛紛呐喊著,仿佛要和奧比音一起,活吞了李陽。


    聲浪如潮,唯有李陽靜默不動,眼中隻有奧比音。


    無論電影,還是眼前,都能清楚看出奧比音的優缺點。


    優點:體型高大,肌肉強壯,力量過人。


    缺點:有失靈活。


    力量和速度之間,總是無法兼得,奧比音屬於力量型對手。


    但李陽對自己的筋骨,更有信心。


    本身他筋骨也不弱,又先後在虎形墜、霍家秘藥的滋養下,絕不遜於奧比音這種力量型肌肉男。


    一拳。


    麵對奧比音野獸般衝來的奧比音,李陽不躲還迎。


    出拳相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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